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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他的眼睛也像現在這樣亮,好像又回到了那一年,看他高興,她心裡也彌漫著喜悅。

“起來。”她努力讓自己鎮定,努力讓自己不要笑出聲來,“不要這樣胡鬨。”

她沒忘記這是他的辦公室,是他工作的地方,她不願意在這裡胡鬨。

嚴均成也像那一年一樣固執:“不放。”

“你壓得我喘不過氣來。”

鄭晚難得跟他開玩笑,“我要是斷氣了,初八就沒人跟你去領證了。”

嚴均成這才放開她,拉著她坐起來,連茶幾上那沒吃完的核桃都變得可愛而順眼。

“你沒騙我?”他又不放心地問。

鄭晚學著他的語氣說:“不知道是誰在我麵前放狠話,說我騙過他一次,休想再騙他第二次。”

嚴均成:“你也說了是放狠話。”

他在她麵前就是紙老虎,哪次沒依著她順著她?她就算再騙他一百次一千次,他也甘之如飴。

“可我被嚇到了。”鄭晚故意逗他,“沒有騙你,初八不是你生日嗎?我這其實是躲懶,你知道我不愛記什麼日子,正好你生日就作為結婚紀念日,怎麼樣?”

怎麼樣?

嚴均成隻恨為什麼自己的生日不是初七,讓他又要白白多等一天才能成為她的合法丈夫。

“初七不行嗎?”他問。

鄭晚:“……”

“誰叫你生日初八。”

嚴均成深深地歎息:“我當年應該急躁一些,早一天從我媽肚子出來的。”

鄭晚拿起那透明的蓋子,“吃點核桃冷靜一下。”

嚴均成乾脆仰頭,一口氣將那些核桃全吃進嘴裡。

行。

再等一天。他都等了二十年,還在乎這一天嗎?

今晚對於嚴均成來說注定是一個不眠夜,顯然鄭晚也考慮到了,初八領證的條件是這兩天讓她睡個好覺,畢竟到時候要拍登記照,她希望自己看上去能美一點,就像當年跟他戀愛時那樣。

-

與此同時。

季方禮正緊張地看著簡靜華,直到她語氣失望地說「那好吧」,他才陡然回過神來。

窄小的出租屋裡,簡靜華抱著貓咪,看向臉色灰敗的季方禮,“你晚姨說她初八沒空,她要跟那位嚴總去領證。”

話到此處,她又安慰他,“其實你晚姨去不去都是一樣的,以後你們見麵的機會也很多。而且領證也是大事,他們肯定要自己家裡慶祝一下的。”

季方禮微微皺眉。

他本來就是一個在外人看來溫和有禮的人,這段時間他迅速成長。如果說從前還會為難還會猶豫,那麼在見過季家的家業、在看到其他人是怎樣對季柏軒敬重時,他所有的想法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他也姓季,他為什麼要放棄他該得到的東西?

不說彆的,如果他還在南城,即便他能考上最好的大學,出來後工作一切順利,他一輩子也過不上現在的生活。

原本就是他的東西,他憑什麼要放棄?

他並不傻,相反他還很聰明。他當然知道季柏軒是什麼樣的人,可那又怎樣?

他並不認為“拒絕季家的一切、懷著仇恨的心……”這樣的舉動能報

複到季柏軒。小姨太傻了也太簡單了,以為這樣可以報複季柏軒,實際上這樣的行為根本不痛不癢。

真正的報複是什麼呢?

是有朝一日他得到季家的一切,他坐上那個位置,讓季柏軒再也沒有話語權。

“沒關係。”季方禮溫和地說,“我明天給晚姨打個電話,恭喜她領證。其實就是最近太忙了,感覺好久都沒見到晚姨跟思韻,才想借著這個機會跟她們聚一下。”

簡靜華聽他這樣說,也不由得鬆了一口氣,真心實意地笑道:“你能這樣想就最好。你晚姨現在跟以前不一樣了,她結婚也有自己的家庭,又要顧家,又要照顧思韻,的確是沒什麼時間。”

季方禮笑著點頭,“我知道的,小姨,那我先回去了。”

臨走之前,他遲疑了很久,還是說道:“上次是我不對,我就是不想見您這樣辛苦。”

簡靜華聞言一愣,繼而欣慰不已,“我怎麼會怪你。”

季方禮又說:“晚姨之前也有勸過我,小姨,您相信我,我不會忘記我媽。我現在彆的都沒想,就想努力多學點東西,早日成材,到時候我自己賺錢給您買套房子,您總該願意去住吧?”

相處十幾年,簡靜華早就把他當成了自己的孩子,哪個當母親的聽到這種話會不動容呢?

她眼眶微紅,忙點頭,“願意,怎麼不願意,你能這樣想,我這心裡就放心了。他是你的生父,我阻止不了你們親近,但……”她停頓了一下,“你彆學他,他那樣真的不好。”

“我知道。”季方禮笑了笑,“我是您一手帶大的,您總該放心我。”

之前在簡靜華心頭的陰影,都被季方禮這番話衝散。

她不舍地目送著孩子越走越遠……

季方禮走出這又亂又差的地段,上了車,見鞋子上沾上了泥土跟灰塵,他斂目,緩緩舒了一口氣。

晚姨的拒絕,突然讓他意識到了一件事。

小姨現在的生活環境,隻會讓身為摯友的晚姨心疼。他過得越好,反而襯得小姨過得越差,連晚姨這樣溫柔的人可能都無法控製對他有所埋怨,更彆說其他人。

小姨不應該再在東城呆著了。

她在這裡,對他沒有半點益處。

了他十六年,他心裡感激,但如果小姨一直留在東城,他們的關係也隻會越來越僵。

-

初八,黃道吉日,百無禁忌。

對依然有假期綜合征的上班族來說,這隻是一個普通的工作日。

成源集團總部,每個員工的工位上都多了一封紅包。東城並沒有開工利是這個習俗,以致於員工們拿著那封紅包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這封紅包的數目還不算小。

一上午,大家私底下都在猜測,難道說從今年開始他們也有開工利是?

可一般的開工利是紅包都沒這麼大。

直到有人神秘兮兮地透露:【我也是剛剛聽王特助一不小心說漏了嘴,今天嚴總跟他太太去領證,大概是想……】

另一人接話:【普天同慶?】

王特助跟在嚴均成身邊好幾年,凡是關於嚴總的事情,他嘴巴都無比嚴實,又怎麼可能犯說漏嘴這樣的低級錯誤。

對嚴總的用意,他心領神會,嚴總苦等多年,終於獲得合法身份,最想做的事是什麼?

自然是要讓認識他的人都知道這件事,不然嚴總何必高興到要給每個員工派發紅包?

身為特助,自然要為老板分憂。

特助跟特助之間也是聯係緊密的,王特助像往常一樣積極工作,在電話裡處理了公事後,話鋒一轉,狀似苦惱地說:“有件事要向學長你請教一下。”

電話那頭的人是他大學時期的學長,現在為不同的老板辦事,談笑都很謹慎。

“你還有事情要向我請教?”學長樂嗬嗬地說,“說吧什麼事。”

“學長,不怕你笑話,我雖然是嚴總的特助,但嚴總待我是亦師亦友,我能有今天,全靠嚴總一手提拔,今天我們嚴總領證,你說我是不是應該準備一份禮物比較好?”

王特助笑,“我卻把握不好這個分寸,不知道該準備什麼禮物,畢竟之前也沒有經驗,你們也知道,我們嚴總這也是頭一次結婚。”

那頭的學長驚訝地問:“嚴總今天領證?”

“是呢。”

王特助心想,說出來嚇死你們,要不是鄭小姐攔著,成源集團的大樓從昨天就該滾動燈光秀了。

嚴總就是想讓所有人都知道,他成為了他愛了很多年的那個人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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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在嚴均成跟鄭晚去民政局的時候,嚴煜跟鄧莫寧也在鄭思韻的催促之下趕忙過來。

兩個男孩子提著一大袋東西。鄭思韻手扶著門,四處張望,見沒有鄰居出來,連忙讓他們進了屋子。

早在過年前,鄭思韻跟嚴煜就在頭疼該準備什麼樣的生日禮物給叔叔。

這兩天終於有了靈感,要是沒有鄭思韻兜底,借嚴煜一百個熊心豹子膽,他都不敢造次,可現在大小姐都下了命令,他怎麼能不聽呢?

“我算過了,堵車的情況下,我媽跟叔叔去一趟民政局要一個多小時,來回得三個小時。”

鄭思韻冷靜分析,“再加上在民政局辦手續,最快可能都得一點鐘才能回。現在是九點半,我們有三個半小時的時間。”

鄧莫寧跟嚴煜也都很激動,畢竟這對於他們來說也是頭一回。

三個人開始忙活。

鄧莫寧被安排了一個宛如流水線的工作——打氣球。

鄭思韻跟嚴煜則開始打掃衛生,她昨天才回南城,這段時間媽媽也一直住在叔叔那裡,家裡雖然不算很臟,但家具上也落了些灰。

嚴煜拿著抹布擦拭家具時,目光落在了那一副全家福上。

這是他第二次來,第一次來的時候,他哪裡敢四處張望打量。

這張全家福上,才剛剛滿月的鄭思韻胖嘟嘟的。他見了就想笑。

鄭思韻過來,見嚴煜俯身看那張照片,神情也有幾分不自然。她自然也知道,現在媽媽跟叔叔在一起了,今天還領證成為夫妻,這張照片按理來說,她應該收起來。

可是……她也會想念在記憶裡對她百般疼愛的爸爸。

“這是你爸爸?”嚴煜收回視線,偏頭跟她對視,打量她,“你長得像嬸嬸,也像你爸爸,眉毛尤其像。”

鄭思韻嗯了聲:“我奶奶那裡有我爸爸小時候的照片,那會兒更像。”

打氣球打到生無可戀的鄧莫寧湊過來,“我能說句實話嗎?鄭思韻,我覺得你沒有你媽媽長得好看。”

鄭思韻:“……”

嚴煜捶了他一拳,“不會說話可以把嘴巴閉上。”

“我懂!”鄭思韻也附和點頭,“我跟我媽媽五官像,但氣質不像對不對?”

“對,對極了!”鄧莫寧說,“你看,你爸爸看著挺溫和的,你媽媽也是,怎麼你……”

他看了一眼已經要發作的嚴煜,謹慎地換了個詞,“怎麼你看著就像隨時要提刀砍人的俠女?”

嚴煜叉腰:“鄧莫寧,誰給你的膽!”

鄭思韻忍俊不禁,“鄧莫寧,我喜歡你這樣形容,誰要是欺負我媽媽,我直接砍了他!”

嚴煜拿抹布,擦了擦相框邊緣。

鄭思韻跟鄧莫寧鬥嘴以後,又趕他去打氣球。

“你是不是覺得不合適。”鄭思韻見嚴煜這般,壓低了聲音問。

嚴煜爽朗一笑,“你可太小看我叔叔了,也小看我了……”他拍拍%e8%83%b8脯,“鄭思韻,你要是真把這照片取下來,我都要說鄧莫寧看走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