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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啊。】

趙老師看嚴均成的神情也很複雜——怎麼他搖身一變成為了鄭思韻的家長了?

任她發揮最大的想象力,也猜測不到鄭晚會跟嚴均成走在一起,而且兩個人還打算結婚。

難不成就那次在她辦公室遇到了,這就一見鐘情了?

可這個速度也太快了,滿打滿算也才四個月不到的時間,怎麼就……

她太好奇了,可礙於班主任的身份,也不好去打聽,等中考以後,看能不能找個機會問問鄭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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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的一天休息時間,季方禮心裡還是惦記著簡靜華,沒叫上司機,自己打車來了老城區。

東城房價高,簡靜華的租金預算有限,也隻能租一個單間。

季方禮現在整個人跟這樣又亂又糟的環境就格格不入,他今年十六歲,卻跟白楊般挺拔清瘦,經過這些天課程的熏陶,他看起來比南城時氣質要矜貴許多。

他的長相更像他的生母,乾淨而斯文。

簡靜華見了他很高興,母子間哪有隔夜仇,他雖然現在叫她小姨,可在她心裡,這就跟她自己的親生兒子沒有區彆。她拉著他進屋,恨不得將所有好吃的好喝的都拿出來。

“這個酸奶是一個同事給的,聽說很好喝,你試試看,是哈密瓜口味的。”

屋子窄小,隻放得下一張單人床跟書桌。

季方禮來時的好心情因為地麵上暗沉無光的瓷磚所剩無幾,那一塊塊地磚上深淺不一的裂紋,就如同他的心。

簡靜華正在洗蘋果,也沒注意到他此刻臉上的神情。

一邊洗一邊語氣輕快地說:“來得正好,我讓同事給我買了個貓爬架,等下你幫我組裝好,過兩天我就把貓咪接回來,你晚姨說我一個人住這裡寂寞,讓我養個寵物,我思來想去,養狗不太合適,我沒時間每天去遛它,還是貓好一點。”

她在這附近找了個工作,比起她從前在南城打兩份工的辛苦,現在真算得上清閒了。

想到兩天後把貓咪接回來,她唇角帶了絲笑意。

季方禮握著這瓶酸奶,感覺很無力。

為什麼所有人都在向前看,隻有她停留在過去。

“那套房子我去看過。”他低著頭,緩緩地說,“麵積挺大,有四個房間,一個很大的陽台,比我們在南城那個屋子要大三四倍,陽光也很好,如果你不想住,可以賣掉換個小的,剩下的錢足夠你接下來的生活。”

簡靜華怔住,水龍頭冰涼的水衝刷著她的手。

她將龍頭關上,轉過頭來,“你說什麼?”

“不要住在這裡了。我爸他不是要給你錢嗎?你也拿著,這些年來你已經很辛苦了,不用……這樣堅持。”

他越說越難受,“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你拿著那些錢不管想做什麼都行,我不想讓你再住在這裡了。”

簡靜華想要讓自己平靜冷靜,他是她看著長大的孩子,他是她的姐姐用命生下來的孩子,現在他卻告訴她,放下?

“季方禮,那是我的親姐姐,是你的親媽,如果連我都忘記了她吃過的苦,就沒有人會記得了!不是每個人都在意那些臭錢!我現在拿了那些錢,那誰還會記得她?你嗎?”

簡靜華忍無可忍,“懷孕十個月的人不是那個畜生,死在手術台上的人也不是他,他在我姐姐去世沒兩年後他就結婚了!他是畜生,我不是,我不會踩著我姐姐的血去拿這些臟錢!”

“你就算不拿這筆錢,他也不會記得!”季方禮揚聲喝道,“與其這樣為什麼不拿點錢讓自己過好點的日子?”

簡靜華呼吸急促,她幾乎要暈厥過去,心裡的鬱氣讓她抬手、未經思考便一巴掌狠狠地扇了過去,她控製不住自己發抖的聲音,“你給我滾,你給我滾!”

在打過他以後,她就後悔了。

她嘴唇囁嚅,想跟他說她不是故意的,可話就是說不出口,隻能任由眼淚往下掉。

要將姐姐受的苦難,要將她這十六年來的折磨都哭出來,想用眼淚告訴他,這個世界上誰都可以忘記他的生母,隻有她跟他不可以。

季方禮奪門而出。

他越走越快,渾身的血液都在四處流竄,他心裡難過得不得了,他才十六歲,根本處理不了這樣複雜的事情,隻能蹲下來無助地哽咽。

……

家長會結束後,嚴均成開車先接在家裡的鄭思韻,兩人再去美容院接鄭晚下班。

現在鄭思韻完全把嚴均成當成了老師,兩人坐在車內,鄭思韻見縫插針地請教他各種問題——自然與學業無關。

鄭晚出來,鄭思韻仍然意猶未儘。

嚴均成帶著她們來了盛觀吃飯,他興致上來了,讓經理開了瓶他珍藏的白雪香檳。

鄭思韻看著杯裡的酒,眼裡寫滿了渴望,這款白雪香檳價值不菲,果香酒香撲鼻而來。

然後她眼睜睜地看著媽媽跟叔叔碰杯,而她手邊隻有可憐兮兮的一杯橙汁。

鄭晚心情也很好,因為老板提前發了年終獎金,雖然這筆錢對嚴均成來說不值得一提——它可能都沒有她這杯酒的價值高,但她還是很開心。

兩個會開車的人都喝了酒,那就隻能喊司機了。

盛觀經理今天身兼司機一職,稱職地將這一家三口送到小區門口。

被這冷風一吹,鄭晚臉頰上的紅暈稍稍散了些。

嚴均成落後一步,手裡提著她的手提包。

鄭思韻挽著鄭晚的手走在前麵,母女倆親密無間地聊天,“媽,給我訂票唄,我過幾天想回南城了。”

她早就打算好啦。

寒假近一個月呢,她這個小電燈泡也該休息一下。

她希望她的媽媽能夠好好享受戀愛。她在家裡的話,媽媽總要記掛她,跟叔叔出去約會都早早地就趕回來。

鄭晚卻下意識地反對:“這怎麼行?”

“我覺得太行了。”鄭思韻回頭偷瞄了一眼嚴均成,又繼續跟媽媽說悄悄話,“就讓我這個小燈泡回外公外婆那裡維修一下啦,您跟叔叔過過二人世界。”

“貧嘴。”

鄭晚笑眯眯地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

作為一個真正的成年人,鄭思韻也感到非常的苦惱。

她如果真的是什麼都不懂的十五歲初中生,那也就好了。可實際上,她什麼都懂……

懂媽媽為什麼有時候在家裡也不取下絲巾,更懂媽媽的臉色紅潤整個人都散發著被愛的氣息是從何而來。

啊啊啊!

她一點兒都不想懂!

可偏偏有時候就是秒懂!

她隻恨自己為什麼要這樣敏銳,為什麼就不能像嚴煜一樣當個瞎子。

“總之,我要回南城!”叛逆心上來的鄭思韻一錘定音道。

月光拉長了三人的背影,任誰看,他們都是幸福的一家!

第56章

鄭晚拗不過女兒,考慮到孩子還沒成年,擔心她一個人坐飛機會害怕,鄭晚還想訂兩張票自己送她回南城。

鄭思韻調皮地搶過手機藏在身後,揚聲說:“親愛的媽媽,您的女兒今年十五歲,再過三個多月就十六啦,她完全可以一個人坐飛機回去的!”

嚴均成坐在一旁,他不打算參與這個話題。

如果讓他發表意見,他會讓秘書為鄭思韻訂一張頭等艙的機票。

不過這個意見不能輕易說出口,免得她以為他多迫不及待地要送走她的孩子。

鄭晚喝了酒,眼神都有些迷蒙,語調也比平常要柔軟很多,“你從來沒有一個人坐過飛機,也沒有一個人回過南城,媽媽不放心你。”

嚴均成克製著沒有去看她。

想了想,這還是她們母女的事,乾脆起身,低聲對她說:“我去給你煮點蜂蜜水。” 思 兔 網 文 檔 共 享 與 在 線 閱 讀

鄭晚茫然幾秒,點了下頭。

嚴均成終於沒忍住,伸手,遲疑著摸了摸她的頭發。

鄭思韻果斷地移開視線,隻當自己成為了優秀的背景板。

目送著他進了廚房後,鄭晚才慢悠悠地收回視線,看向女兒,輕聲問,“是不是他在這裡,你不太自在?”

“怎麼會!”鄭思韻趕忙坐下來,嗅著媽媽身上的淡淡果香,她感覺自己也快醉了,“我很喜歡叔叔,不過,媽,您想一想,接下來半個月美容院該有多忙,我不想您在上班的時候還要擔心我在家裡沒吃好、沒吃飽……”

“就讓我試一試吧,坐飛機而已,一點都不難,到時候您送我去機場,我下飛機後第一件事就是給您發消息打電話,外公外婆肯定會在機場來接我的啦。”

一頓軟磨硬泡。

就在嚴均成在廚房裡都快站麻的時候,鄭晚終於點了下頭,答應了讓女兒一個人坐飛機回去。

鄭思韻了解她,不給她反悔的機會,用她的手機,以最快的速度買了張機票。

主臥室裡。

鄭晚坐在床沿邊,小口地喝著蜂蜜水。

他放了太多蜂蜜,甜到幾乎難以入口,不過她也不願意辜負他的心意,隻能慢吞吞地解決。

嚴均成衝完涼進來,邊擦頭發邊過來……

思忖片刻,問道:“訂好票了?幾張?”

“一張。”

鄭晚放下手中的杯子,起身接過他的毛巾,兩人已經有了十分的默契,他順從地坐在床邊,垂下頭,任由她在他頭上作亂。

“她好像真的長大了。”她輕歎一聲,“是我總把她當孩子看待,事事都想替她做好。她今天跟我說要一個人坐飛機,其實我心裡有點不是滋味。”

嚴均成倒不太懂她此刻惆悵的心情,隻能靜靜地聽她說著。

“想起了一句話,不是孩子離不開父母,是父母離不開孩子。”鄭晚笑了笑,手上動作不停,輕柔地給他擦拭濕發。

他伸手捉住她的手腕,抬頭看她,“所以你多多關心,離不開你的人。”

鄭晚放下毛巾,從背後抱住他的脖子,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知道啦,你心跳有點快,老實講,你是不是在狂喜?”

嚴均成低笑,%e8%83%b8腔都在振動。

到底是沒否認這一點,他不擅長在她麵前說謊話。

放寒假,真好。

他心裡自然是喜歡思韻這個孩子的,單憑思韻是她的女兒,他就會極儘全力地照顧、保護。

孩子也聽話懂事,心思純淨,隻是,他偶爾也想獨占她,想過過真正的二人世界。

第二天,嚴均成神清氣爽、走路帶風。

鄭思韻默默地喝了口鮮榨豆漿,心想,淡定、淡定。在叔叔眼裡,她絕對不是什麼拖油瓶,她充其量就是小跟屁蟲,這當然是可以理解的啦!

天氣正好。鄭晚洗了兩個房間的床單被套,母女倆一起上頂樓晾曬。

洗衣液的淡淡芳香縈繞在鼻間揮之不去,陽光也溫暖地照在身上,這就是幸福的感受。

鄭思韻將臉貼在枕芯上,整個人都懶洋洋地,直到媽媽喚她,她才睜開眼睛,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