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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拒絕了他的支票,現在又拒絕他的名片,是否會惹怒他。

這輛車,他通身的氣場,以及趙老師同他講話時小心翼翼的態度,皆表明了他現在地位非凡。

她不想惹怒他,默默地接過,都沒看一眼,就放回了口袋。

嚴均成收回視線,沒再多說什麼。

鄭晚含笑與他道彆,轉身走進樓裡,光線若有似無,暗暗地,她仿佛經過了一對稚嫩的少年少女身邊。

“你會永遠喜歡我嗎?”女生很執著於這個問題,手指揪著他的襯衫衣擺,要得到一個答案。

親%e5%90%bb之後,男生俯身埋在她脖頸平複著呼吸,帶著氣息聲回她,“不會。”

女生明明生氣,說出來的話卻更像是委屈,“我會。”

回到房間,鄭晚從口袋摸出那張名片,她很想扔進垃圾桶裡,隻是幾秒鐘的猶疑,這幾秒鐘看似短暫,但也是二十年的沉澱。

她眉目舒展開來,將那張燙金的黑色私人名片小心地夾在了手提包的內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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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天裡,鄭思韻幾乎有空就黏著鄭晚。

其實進入青春期後,鄭思韻本來跟鄭晚也沒那樣親近了,她也羞於向媽媽表達內心的情感,甚至,在她的內心深處,她並沒有把鄭晚當成一個女人,鄭晚是母親的標誌,因此當她意外得知有人在積極向媽媽介紹對象時,她驚訝不已。

鄭晚很頭疼。

自從陳牧去世後,身邊不乏親戚朋友給她介紹對象,但她真的沒有念頭跟想法。

一來,她對陳牧有很深的感情,並不願意他剛去世沒兩年就投入到另一段感情中。

二來,她也不願意委屈了女兒。

帶著小孩在生活各個方麵都要尤其注意,她不願意讓一個陌生的成年男性進入到她們的生活中。

如果有一天她有再另外找伴的心思,那也是等到女兒成年後。

“小晚,你也是我看著長大的,對你我是再清楚不過。”張嬸笑眯眯地看著鄭晚,“你彆擔心,這……件事情我是跟你媽開了口的,你爸媽說都聽你的。你彆一口否決,我跟你說說這人的條件,真是蠻好的一個人,比你小兩歲,現在是上市大公司的部門經理,還是有一定的經濟實力,房子早就買了呀,聽說就在地鐵口呢,還買了車,實在稱得上年輕有為。小夥子也算得上是我遠房表侄,一表人才,人品更沒得說!”

鄭晚頭皮發麻,正醞釀詞彙要婉拒。

誰知道在房間寫作業的鄭思韻站在門口,好奇地追問,“多高啊,長得好嗎?還有他有沒有孩子?哪裡人啊!”

鄭晚扭頭,“思韻,進屋去寫作業,大人的事你不要問。”

實際心理年齡有二十八歲的鄭思韻:“……”

在媽媽麵前,可以永遠沒有心理負擔的當小孩,她委屈地癟嘴,“我就是問一下嘛!”

張嬸笑逐顏開,“這事確實可以說給孩子聽,都是十五六歲的大孩子了。我表侄不算很高,但也不矮,聽說離一米八差點兒,但我尋思著也是高個子。”

鄭思韻脫口而出:“彆是身高一米六,跳起來有一米八吧?”

“思韻!”

張嬸也不生氣,“我也不清楚是一米七幾,但比我是高一個頭的。”

鄭思韻來了興趣,忙問:“還有呢?”

張嬸:“他沒結過婚,這孩子命苦,很早就沒了爹媽,吃百家飯長大的,考到東城來後也沒歇,是真沒顧上個人感情,好不容易找了對象,談婚論嫁時女方父母嫌他是孤兒,這就散了。”

……

送走張嬸後,鄭晚已經筋疲力儘。

她上了一天班,才回來都沒喝口水,張嬸就來了。

坐在沙發上,一手扶額,閉眼休息,想讓腦子緩緩。

燈光在她頭頂氤氳,自成一副畫。

鄭思韻走過去,半蹲在鄭晚麵前,伏在她腿上,“媽,您其實不用考慮我,我已經……十五了,很多事情我都清楚,如果您心裡願意的話,可以試著去接觸彆人,隻要您喜歡,我也會接受。”

她沒那麼自私,雖然希望媽媽能永遠在她身邊,但她也希望,這輩子媽媽能過得幸福。

“大人的事情你不清楚。”鄭晚並不傻,她也有自己的想法,“在這個世界上,除了你爸爸,我從來沒想過要嫁給彆人,婚姻也不是避風港,一個人也沒什麼不好。”

鄭思韻何嘗不懂呢。

“也沒說讓您一定結婚,您就談談戀愛,調劑調劑生活,就當是找個樂趣。”

鄭晚吃驚地看著女兒。

鄭思韻自知失言,慌忙起身,掩飾般說道:“反正您隻要知道,無論您做什麼決定,我都會支持,隻要您開心就好!”

說完後,落荒而逃。

糟糕,一不小心在媽媽麵前說了不符合這個年齡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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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鄭晚還是耐不住張嬸的軟磨硬泡,答應跟那人加了微信。

她都想好了,她工作忙,又要顧著孩子,根本沒時間與人接觸,沒幾天,彼此也就心知肚明。

那人卻出乎意料的真誠。

才加上微信,竟然就發來了好幾張照片,有身份證,有學曆證書,還有工作證。

鄭晚隻是隨意看了幾眼,也沒注意到,他的工作牌上清楚地寫著:成源集團。

這四個字筆力千鈞、揮灑自如,好像是什麼人寫好再作為Logo投入使用!

第7章

對於鄭思韻來說,鄭晚是她的母親,她還隻是胚胎時,就輕而易舉地獲得了鄭晚的愛和溫柔。

她當然知道媽媽有著美麗的容顏,從小到大她聽得最多的話就是——「思韻真會長,像你媽媽一樣漂亮,像你爸爸一樣聰明能乾」,最遺憾的莫過於她與媽媽的合照太少,每天都會見到的人,反而合照是最少的。

後來,她的摯友無意間看到她們母女的照片,也在不住地驚呼:“天啊思韻,這是你媽媽嗎?她好美!”

摯友還說:“其實你跟你媽媽長得很像,但感覺完全不同……我會覺得你媽媽比你更美,這樣說吧,你看過電視劇嗎,女主角跟女主角的媽媽明明是同一個人演的,但女主角的媽媽就特彆有韻味,也更美麗,我以前也想不通,直到看到你跟你媽媽的合照。”

現代社會也有年齡焦慮,仿佛過了三十歲後青春便不在了。

可隻有走過這一段的人才知道,時間也許會在臉上鑿出一道道痕跡,但與此同時,隻要心態平和,從容麵對,它也會給予一定的禮物。

如今的鄭晚自然褪去了年少時的天真羞怯,舉手投足間反而有令人目光流連忘返的韻味。

陳端目光低垂,看著手機上的照片。

他其實對婚姻嫁娶已經看淡了,甚至都做好了獨身的心理準備。這次表姑要給他介紹,相親也是要講究條件相當的,一個未婚,一個喪偶帶孩子,這本是極不相配,換做其他人可能早就掉頭就走,但他沒有,仍然聽著表姑講述——

“小晚是我看著長大的,確實沒得挑,她之前的丈夫我也見過,說是人中龍鳳也不誇張。

如果她丈夫還活著,那就是另一番光景了,六年前她丈夫剛去世時,不知道多少人想跟她介紹對象,聽說有個人就很看重她,都放出了話,隻要結婚,對她女兒視如己出,她女兒未來要出國留學他也供,還給她女兒置辦婚房。”

“她沒答應,後來她媽跟我說,她是不想委屈了孩子,她一個人也可以帶好孩子。”

“這幾年來她過得也很辛苦,又要工作又要照顧孩子,但她一句怨言都沒有,裡裡外外打理得井井有條,女兒也養得好,以後可是考名牌大學的呢。”

這些話,讓陳端腦海裡對她有了初步印象,一個……

獨自帶著孩子獨立生活、性格堅韌的堅強媽媽。

他對這樣的人是欣賞的,便順著表姑的話應了下來。‖思‖兔‖在‖線‖閱‖讀‖

直到表姑後知後覺地、在他都跟對方加了微信後,才發來照片。

照片中的美麗女人端坐,含笑看向鏡頭,她穿著再簡單不過的連衣裙,長發垂在肩頭,肌膚雪白,眉目如畫,像極了陳端兒時在舊畫報上見到的傾城佳人,對他而言,是美的啟蒙。

聽到腳步聲,他將手機翻過來放在辦公桌上。

好友正煩躁地拉扯領帶,才坐下來,緊皺著眉頭道:“天天開會,沒完沒了。”

陳端沒理他,看向電腦屏幕。

“聽說你要相親。”好友一改之前的鬱悶,手肘放在桌上,“給你弄來了好東西。”

說著,他遞出兩張晚餐券。

陳端掃了一眼,還沒問,好友拉長音調感慨道:“這可是我想辦法弄來的,盛觀頂樓餐廳的餐券,市麵上可是要花這個數才拿得到。”

他比了個數字。

陳端自然要拒絕,“不用,普通的餐廳就行了。”

“可不行。”好友很執拗,“反正我已經預約了時間,咱們這行忙起來神龍見首不見尾,誰知道下一次靠譜的相親是什麼時候,你就把它當成最後一次認真對待,我老婆給你算過,你這次能碰到正緣,可得把握好機會。”

陳端沉默。

好友頓覺驚訝,像陳端這樣節省的人,這次居然沒再拒絕?

“看了照片了,合眼緣?”

陳端心情莫名,掩飾般地去拿文件,攆他:“快走,我還有事。”

“行吧,反正認真一點總是沒錯的,盛觀是嚴總的產業,聽說花了不少錢建成的,頂樓就更彆說了,景色是整個東城頭一份,這晚餐券也就咱們公司內部能拿到。”

嚴均成作為成源集團的老板,平日裡離他們遠之又遠,即便陳端現在已經升為了工程管理部的經理,但見他的機會還是特彆少。

每年成源總部的年會都在盛觀舉辦。

陳端也沒去過頂樓,對跟自己無關的事情他也沒什麼興趣,不過……

他隻猶豫了幾秒鐘,還是將晚餐券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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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晚早上出門前,又多給了鄭思韻一百塊,讓她跟同學晚上出去吃飯。

鄭晚並不是很缺錢,陳牧很有能力,在他去世前,他們家也有不少存款,除此之外,她的父母都有退休金,還時常想要接濟她,她拗不過,感慨父母的一片心意,便將這些錢都存了起來——陳牧留下來的錢她基本沒動。

她心裡很清楚,如果陳牧還在的話,女兒的未來會更好。

她沒什麼能力,學曆也不太拿得出手,又是這個年紀了,根本沒可能賺到什麼大錢,可她也不願意拖了女兒後腿,所以那些錢她都沒動。

不止如此,她也在努力存錢。

女兒成績這樣好,如果以後要去國外深造,這也是一筆大開支。

即便日後沒有出國的打算,她也將儘自己所能,幫著女兒在東城安家。

不過在日常生活中,她還是延續了部分習慣,在吃和穿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