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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茹上台領紅包,又在蛋糕前合影,等切蛋糕的時候她皮了一下,沾點奶油刮到蘇婷臉上,蘇婷給她刮回去,最後誰也沒吃虧,鼻子和人中都沾到奶油,膩乎乎的。

到此終於晚會結束,章茹頂不住先跑了,宴會廳裡也一波波地散,蘇婷收拾好自己的東西,提裙下樓。

非營業時間,一樓光線不亮,從大廳走過去,辦公室的燈從門縫漏出來。

蘇婷記得自己上樓前好像是關了燈的,納悶地走進去,發現章雪揚坐她位置上玩手機,像在逮她一樣。

“雪揚總……”蘇婷站門口,沒想到他這麼晚還沒走。

章雪揚抬頭看她:“結束了?”

“嗯。”

“怎麼不進來?”他站直,給她讓位。

蘇婷隻好走進去,磨磨蹭蹭到自己辦公桌前,發現放上麵的文件夾是攤開的,而且右邊赫然夾著章雪揚那張A4照。

她腦子空了那麼一下。

章雪揚本尊站旁邊,看她先是僵住,接著一把蓋上文件夾,手捂在上麵,肉眼可見的慌張。

“照片哪裡找的?”他問了句,視線看著她指甲上的亮片,很閃,顯得手指更白,指尖更細。

蘇婷沒說話,隻有眼睛快快地眨了兩下。

離得不遠,章雪揚能聞到她身上一陣奶油的味道,鼻尖還有沒擦乾淨的泡沫。

他上前,她卻往後退了一步。

章雪揚停住,看她粉成一片的臉,過會問:“之前問你的事,想好了嗎?”

又是這麼直接,蘇婷收緊五指,心也跟著縮了一下。

章雪揚沒再說話,似乎隻等她回答。

外麵偶爾有聲響,晚走或者喝醉了的同事說說笑笑,動靜傳一點到辦公室,應該不會有人進來,但也不算很私密的環境。

蘇婷沒吱聲,但沒走神。

和山莊那晚一樣,車裡那幕的細節把她刮了一遍又一遍,她是喜歡章雪揚的,她知道。

可是跟他談戀愛……她沒想過,實在太突然了,她完全沒有準備。

這麼挨下去不是辦法,蘇婷勻了口氣:“對不起,我覺得我們……可能不太合適?”說完,終於敢望向章雪揚。

氣氛在降,外麵人聲腳步聲都傳不進來,安靜到呼吸什麼頻率都數得清。

章雪揚看了她很久:“你有喜歡的人?”

蘇婷搖頭。

“好,我知道了。”章雪揚點點頭,提腳離開。

他很平靜,麵上聲色不顯。

店門口到停車場不過十幾步,章雪揚指間撚動,想抽煙,煙就在口袋但又不想拿,可能被風吹的,胃又開始絞痛,墜墜的。

他掏車鑰匙解鎖,車子亮兩下,手機也響了。接起來是機構的朋友,說惠州隆發覺得利息太高,非要他們再次降點,不然就嚷嚷著要去問彆的機構。

“好,知道了,我來處理。”

接完電話,章雪揚鬆了鬆涼透的指關節,撥給孫文:“跟隆發不用談了,讓他們找好律師,準備應訴。”

第37章 郎心暗許

大晚上的, 都沒個好睡。

蘇婷其實不是第一回說出那樣的話,大學裡也拒絕過男生,但沒有一個像章雪揚這樣,讓她翻來翻去睡不著。

因為失眠, 次日蘇婷難得也請了半天假, 戴著眼罩耳罩在家裡昏睡一上午。

等終於把睡眠補回來,她下樓拿了監控的快遞, 在堂弟遠程指導下把監控給裝好了。

“麥麥我去上班了, 你在家乖乖的。”蘇婷把水和狗糧加好,再檢查一遍門窗, 提包出門。

她現在住的這個小區叫海玥城,分東西兩個區,她住東區,樓下中心花園很大,一早一晚的時候很多人會帶家裡的小孩或寵物出來散步吹風。

蘇婷撐著傘走出大門,左拐往酒樓區域,因為太曬,專撿細葉榕下麵走。

廣州是榕樹下的城市, 榕樹四季常青, 而且枝葉延展得很開,沿著下麵能走過十幾步的蔭爽。

不久到達店裡,休市時間,外麵停車場車很少, 一眼就能看見章雪揚那輛白色新車。他好像很久不開GLE了, 不知道那輛有故障, 還是單純覺得新車開起來更順手。

蘇婷收傘,走去辦公室。

章茹正在外麵打水:“來啦。”

“嗯。”

“昨晚回很遲嗎?”

“也沒有……”蘇婷放下傘和包包, 坐到位置上的時候,想起昨晚章雪揚也是坐在這裡等她,然後在這裡,她拒絕了他。

但仔細回想他好像也沒什麼情緒變化,似乎很冷靜接受得也很快,所以……大概不會往心裡去吧。

例行開工,蘇婷錄了些調班單,章茹也在忙。她本身效率是高的,當然,其中也許有無數次跟章雪揚對抗後被迫形成的專注,現在核數製表認真很多,被打回來的次數相對也減少了。

兩人各忙各的,章茹清脆的鍵盤聲中,蘇婷在店助群裡看各店的中秋小晚會,聊著聊著,店助們又說起招聘的事。

現在哪個店都缺人,老店因為要重開早市,尤其缺。

『還是要找找校招的渠道。』大家一致這樣認為。

錢秀君艾特蘇婷:『阿婷上回說聯係一些學校,有啥進展了嗎?』

有是有的,蘇婷翻出當時統計的excel表:『我打電話問過,很多都需要企業先把資料發過去,等校招開始報名了他們再審核。』也就是說需要等時間,還要跟在場企業去競爭。

『不是有一些可以直接輸送的學校嗎?』有人說起這個:『如果能談下直接輸送的會不會更好,效率也更高?』

群裡提的這件事蘇婷也是知道的,以前確實存在過這種亂象,有些職業院校強製並指定學生到某家企業實習,然後從學生的工資中抽成。所以有那麼一段時間,各院校就業辦光靠企業的好處費都能賺不少。

但現在不同了,不僅查得比較嚴,強製本身也不是一個好的舉動。學生帶著情緒來,反抗意識會很強,所以蘇婷跟戴玉蘭商量過這事,覺得還是找公開招聘的學校比較好,隻要福利關懷做到位,人員留存率也能高一些。

『還是想想彆的辦法吧,多找找學校資源,外省也可以試試,隻要咱們宣傳做到位,應該也會有一部分願意來這邊。』蘇婷說。

『也行,那咱們分開找,晚點對一下手頭情況。』

聊完工作,一群人又開始聊彆的,比如有人問要不要搞個小聚會,說上回在山莊都沒聊夠,可以約著出去玩玩。

錢秀君對廣州是最熟的,提議去越秀公園,山低比較好爬,還有五羊雕像可以看。

蘇婷側頭,問總說自己是羊城通的章茹:“五羊雕像是什麼?”

“是五羊甜筒的爺爺,廣州塔的爸爸,也是廣州人的母語羊。”章茹手裡打字飛快:“你忘了我們動不動學羊叫嗎?”說完就張口示範:“問呢個做咩——啊[問這乾啥]?”

知道她在胡扯,蘇婷自己查了下,查出是廣州城的象征,雕塑出自一則傳說,大意是古代五仙下凡體察民情的故事。

過會,章茹狠狠彈了下鍵盤:“打完收工!”

一個長長的懶腰後,她伸手彈了彈熊貓眉心,像在彈章雪揚腦門:“揚仔,限你半小時內看完,收到回複,不然一腳T你回去吃番薯。”又問蘇婷:“餓嗎?我去搞點吃的。”^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你不是還有兔頭嗎?”蘇婷問。

“沒啦,叫蘭姐拿了幾包回去給聞仔,還有蔡彩姐她們,分著分著就見底了。”章茹站起來指指三樓:“還是要怪章雪揚,太懶了,帶那麼一點夠誰吃,縮骨佬,小氣。”

她太餓了,嘴巴也饞:“我去711摸點關東煮來。”說完拿手機溜出去了。

蘇婷坐位置上忙一會,也起來去打水。

營業台在做禮儀培訓,所有谘客分站左右,都是年輕漂亮的女孩子,臉上笑容特彆好,兩隻手在腰間交疊。

“阿婷,來幫我們扮個客人嗎?”蔡彩喊她。

蘇婷走過去,有個妹子拿她當食客,笑微微過來接待:“下午好,請問您有預約嗎?貴姓?幾位?哦是蘇小姐啊,您預約的V88在二樓,來這邊請,我帶您上去,小心腳下。石斛湯已經給您留好了,按您要求,用依雲燉的。”

蘇婷被拉到樓梯邊,腳才踏上樓梯,就見章雪揚從拐角走下來。

果然這位就是行走的製冷機,他一出現,谘客妹子連玩笑都不敢開了:“雪揚總。”聲音一本正經,背都更直了,仿佛見到門神。

蘇婷摸了摸眼皮,無聲退到一邊。

說實話,這份尷尬比上回被親了以後還要強,她雖然沒跑,但也沒好抬眼。

於是在她眼皮底下,章雪揚走了出去,上車後回想她剛才避那幾步,對他一聲招呼都欠奉,表情淡定到像無事發生。

車裡熱浪烘著,背像貼在曬焦了的沙發,好一會才被空調吹涼。

章雪揚踩下油門,梭出停車場。

路上接了個電話,是隆發老股東的。

論年紀關係章雪揚要叫一聲世伯,但這回他沒耐心了:“既然覺得我提供的渠道有問題,那就按規則來。順便提醒你們,乾貨和酒水供應商也會跟章記同時起訴。”既然這麼願意耗就法律途徑大家一起耗,反正滯納金會越滾越多,而且跟供應商搞成這樣,隆發想再維持正常營業,難。

車行幾十裡,到達會所。

陸昆正在唱裙下之臣,見他一臉不爽地出現:“怎麼了揚少,家庭生活不和諧嗎?還是車輪子軋到屎了?”

章雪揚坐進沙發,手裡轉著個火機,火苗有一下沒一下的。

臉這麼臭,陸昆切了歌過來陪兄弟:“失戀啦?說出來讓大家haapy一下?”

“對啊章生,雖然我們幫不到你,但我們可以出點屎Q[昏招]耍下你嘛。”

整班人落井下石都很有一套,甚至連國外的simon都打來微信:“揚少,我能不能申請看下我的房客真容?看看是哪樣靚女,讓我們揚少郎心暗許。”

章雪揚看眼他那邊的光線:“柏林好不容易出一回太陽,把你勾出來吠日了?”

“嘖嘖,嘖嘖嘖,不給看直說就好,發什麼脾氣啊?”simon太了解他了,簡直笑傻,一臉看好戲的表情:“住我房子裡的人,是公是母幾個眼睛幾隻鼻子我總要知道吧?彆人房東還看身份證的,我就想要張照片都不行?用不用護著這麼緊?”

“是吧,合理要求啊。”陸昆在這邊搭腔搭調地附和,順便問他:“上回打人也跟這事有關係吧?怎麼樣,巴巴地做那麼多,姑娘知道嗎?”

章雪揚起身,直接走去陳司光那邊:“有沒有合適的律所介紹?”他本職,比較熟一些。

“現在的不行?”陳司光看他。

“也不是不行,響應速度還可以,但團隊太小。”業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