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護公主安危。”
“對呀,他是讓你保護我,不是讓你們軟禁我,我之前被梁軍挾持,他們就不讓我出去。”
“末將……”軍官想了想,說道:“公主要去哪裡,末將派人隨侍公主左右。”
昭寧看著他道:“去找你們將軍,你覺得他會在哪裡?”
聽聞她是要找東方陌,軍官放下心來,立刻道:“大概在城門營地,末將這就帶公主去看看。”
昭寧由他帶著,去城門附近搭建的營地。
先到南門,問了才知東方陌去了兵曹署。
昭寧又去兵曹署,這才見到東方陌身邊的親兵,一問,說是早上才睡下。
兵曹署是辦公衙門,哪有什麼睡覺的地方,昭寧被士兵帶著去往大堂後的一個官廨前,士兵輕輕將門推開,昭寧在門口,一眼就看見裡麵擺著張單人木板床,東方陌就睡在那小床上。
她朝身後道:“你們就在外麵吧,我進去看看。”
她是公主,又與東方陌是夫妻,士兵當然不敢攔她,便依言守在了外麵,她一人進門去,將門關上,輕步走到床邊,在床邊坐下。
他仍是昨天那身臟汙得沒了樣的衣服,連鎧甲也沒卸下來,臉上幾乎有三層灰,就這麼直挺挺躺著睡著,床上連個枕頭都沒有。
她將他鎧甲上的肩帶和腰帶解開,想試試能不能幫他把鎧甲脫下來。
拉開了繩帶,才要解下腰扣,他卻突然睜眼,手一伸就握住了放在床邊的槍柄。
昭寧忍著手腕疼,連忙按他道:“是我,沒事,你睡。”
“公主……”他低聲呢喃了一句,似乎看清了她的臉,然後放鬆下來,手鬆開槍柄,眼睛又重新閉上。
竟然就醒了這麼一下,馬上就又睡著了,連鬆開槍柄的手都沒重新拿上床鋪。
這該是有多困,她之前便聽營地裡的士兵說,他三天前聽說岐州城被奪回去,公主受俘,便急行軍趕到岐州,一刻未合眼,而在此之前,他本就是極勞頓的狀態。
怕再把他弄醒,她也不敢給他解鎧甲了,隻將麵前已經解開的%e8%83%b8甲拿開。
結果拿了%e8%83%b8甲,才發現他裡衣上竟有大片的血跡,唯恐他受傷,她立刻拉開衣襟去看他%e8%83%b8口,好在沒見到傷,這才鬆了一口氣。
但意外間,卻看到她給他的香囊。
雖然他衣服和鎧甲都滿是泥血,但這香囊卻還好好的,保持著原樣,昭寧歡喜,將那香囊拿在了手中。
所以他果真是偷偷愛慕她,所以才會如此小心地保存好她給他的香囊?
可是如果愛慕她,他當初為什麼要拒絕她的求婚?還主動要和她做假夫妻?
她疑惑不解,恨不得立刻抓他起來問個明白。
香囊比她給他時鼓了不少,好像不隻有平安符的樣子,她將香囊抽繩拉開,奇怪地從裡麵掏出一團布料來。
一件女人的褻衣。
她先是大驚,然後是惱怒,直到最後發現這褻衣眼熟,似乎是自己的。
再看那上麵繡的玉蘭花,的確是自己的,而且她想了起來,這件褻衣確實丟了,隻是她衣服太多,並沒在意。
為什麼她丟了的褻衣在他身上?
最關鍵的是,他為什麼要把她的褻衣貼身放著?
昭寧坐在床邊,微微眯下眼,一動不動盯著床上沉睡的男人。
他是有病吧,一邊和她分房睡,一邊做這麼猥瑣的事!
東方陌醒來時,昭寧就坐在床邊的凳子上看書。
正是午後,陽光從窗外照射進來,撲灑在她身上,在她周身勾勒出一道金黃的邊。
他情不自禁看了很久,隨後才動了動,從床上起身道:“公主。”
昭寧抬起頭來,“你醒了?我讓馮德去刺史府提了食盒過來,你先吃點東西。”
她旁邊的桌上,果真放了個紅漆雕花的食盒。此時她放下書站起身來,去將食盒裡麵的飯菜端出來。
東方陌立刻道:“公主不用,我自己來就好。”
他可從未想過讓她侍候他,便急著起身,這才發現自己身上的鎧甲已經被卸了下來,而且……
他悄悄摸了摸身上,赫然發現那隻香囊已經沒有了。
立刻回頭去看床上,自然是空空如也,他不由再往身上翻找一遍,確定沒有。
這時,他緊張地抬眼看向她。
會在公主手上嗎?
那香囊和平安符本就是她給的,倒沒什麼,但裡麵的小衣……當時確實是他一念之差,哪能想到他在外麵還能與公主遇到?
昭寧早已看到了他的動靜,卻假裝不知道,和他道:“快來吃飯,等一會兒冷了。”
東方陌隻好過來,坐到桌邊端起碗。
他在外,已經很久沒有吃到這樣的飯菜了,雖是心中記掛褻衣的事,惶恐不安,卻還是先坐下來吃飯,他沒抬頭,但也能感覺到昭寧就在一旁看著他。
這頓飯吃得並不心安,但直到飯吃完,他也沒想好要怎麼問她。
最後他放了筷子,問:“公主什麼時候來的?”
“早上。”昭寧回答。
東方陌愣了愣,那也就是說,她在這兒坐了大半天。
他還依稀記得,中途自己似乎醒過,她就坐在他床邊,十分溫柔地和他說是她,讓他好好睡。
那一刻,讓他有一種極為安心的感覺,那是第一次他撞到一個女子的溫柔,而且還是她。
就在他若有所思時,昭寧說道:“本來想替你脫了鎧甲讓你睡得安穩的,結果還把你弄醒了,就隻脫了一半。”
東方陌點點頭。
猶豫半晌,終究是不敢問那香囊的事。
她卻問:“你是不是有話要和我說?”
他立刻搖頭:“不,沒什麼事,此處簡陋,公主還是回刺史府去吧,我再去幾處城門看看。”說著就要起身。
昭寧卻問:“你不問問香囊的事嗎?是我拿了。”說著,她將那香囊從身上拿了出來,給他看。
東方陌心是一緊,在看到那香囊的一瞬立刻就回過頭來,不敢再看。
如果香囊還是之前空蕩的樣子他還能指望她沒打開看,但此時的香囊顯然是鼓出的,任何人都會打開來看看裡麵裝了什麼。
他緊抿著唇,一言不發。
但昭寧卻不放過他,當著他的麵,將手指伸進香囊內,將那小衣一點點慢慢拉了出來。
“你是有什麼癖好嗎?這不會是你讓馮德偷的吧?”她問。
他立刻否認:“不,自然不是,這是……是意外。”
“什麼意外,你說?”昭寧盯著他看道。
東方陌看了看門外,還沒開口,她卻提前說道:“你彆又說要去巡查城防什麼的,你睡前不是交待人去巡邏了嗎?剛才他們來報,一切安好。
“所以,你就好好說說,這是什麼意外?”
東方陌沉默半天,重新坐了下來,回道:“是我在新城公主派去的人手裡奪來的。”
隨後他便說出了始末,馮德盯的消息,他在書院後街盯的動靜,最後攔截了新城公主的人,從他們手上奪到了包袱。
昭寧這才知道,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新城還曾使過這樣的陰招。
她想了想,問:“你知道……我和顧清允的關係?”
東方陌回答:“我知道先帝替公主選了他做駙馬,公主也與他情投意合,但蕭聖人當權後,他辜負了公主,又選擇了襄平公主。”
昭寧沒想到他對這一切清清楚楚,覺得有些沒麵子,也有些尷尬。
“差不多……就是這樣。”她承認,隨後又問他:“那你攔下了,怎麼沒和我說?”
問完她就明白,他是不想讓她知道他暗中在她身邊安排人,又暗中救她的事。
果然他也沒回話,她便放棄這個問題,又問:“所以,你是暗中喜歡我嗎?”//思//兔//網//
東方陌整個人都僵硬著,說不出話來。
昭寧也不說話,就靜靜看著他。
他隻好道:“是……”
說完,無法麵對地閉上了眼睛。
昭寧卻笑了起來,“騙人,你之前都沒見過我,怎麼會喜歡我?而且你還拒絕了我的示愛,甚至還羞辱我,要和我做假夫妻。”
“我見過公主,隻是公主不知道,從沒注意過我而已。”當開了頭,後麵的話就好回答一些,東方陌說著看她道:“我也沒有要羞辱公主,我隻是很清楚,公主喜歡的是顧清允,我想日後若有機會,我可以放公主去找他,和他再續前緣。”
“那我可真得謝謝你了,替我想這麼多。”昭寧沒好氣道。
她說這話明顯是不高興,在諷刺他,東方陌看了出來,一言不發。
昭寧說道:“一個為了前途就背信棄義、能和我親妹妹在一起的人,我為什麼還要去找他?我嫁給你,就是真心要和你白頭到老的,除非你看不上我,記掛著你那個意中人。”
“我自然不可能看不……”他話到一半,又止住了,似乎難以開口,然後道:“我絕沒有什麼意中人,我心中隻有公主。”
昭寧內心歡喜,臉上不由浮現出燦爛的笑意來。而東方陌說完,才意識到自己似乎是向公主表露愛意了。
他微微垂下頭,不由自主緊握住手心,心中泛起一股夢幻感,這一刻顯得格外不真實。
昭寧將香囊遞給他:“平安符你還是帶在身上,這個我留下了,也不知道你揣它在懷裡想著什麼齷齪事。”
她說的是那件褻衣。
東方陌覺得自己臉有些熱,也不知是不是紅了臉。
“行了,你去忙吧,知道你惦記著城防的事,我不耽誤你了。”昭寧說。
東方陌緩緩將手中的香囊收進懷中,站起身重新穿上鎧甲,拿了長槍,“那公主早些回去休息。”
昭寧看著他放香囊的位置:“晚上彆在這兒,去刺史府吧,我讓人備水,給你洗洗澡,身上都臭了。”
東方陌半晌才道:“好。”說罷,轉身離開房間。
走到門口,他回頭看一眼房中的公主,隻見她撐著頭坐在桌邊,也看著自己,並朝他露出一個笑來。
他隻覺心跳停頓了一瞬,立刻將門帶上。
轉身朝外時,抬眼看了看天邊的日光,耀眼而溫暖。
夢境裡,是不會有這些感覺的,所以這一切都是真實的。
他仍有些發懵,卻又忍不住笑起來,巨大的喜悅如浪潮般迎頭蓋過來。
第39章
◎你有點傻◎
在他走後, 昭寧回到刺史府中。
等到晚上,東方陌果真回來了,昭寧讓人在西次間備好水, 讓他去沐浴。
好一會兒之後, 他從西次間出來了,在明間遲疑一下, 步入裡間的臥房。
昭寧就坐在燭光下翻著書,一抬眼, 看見隻著一身寬鬆的白衫, 披著頭發的東方陌,心中微微一怔。
雖然兩人已成婚, 甚至也有過肌膚之親, 但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