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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得不錯。易守難攻。”

她沒有多加解釋,長城抵禦是一個方麵,她要搶在金人遷都燕京之前,占據此地,將金人困在寒冷的大都。

嚴郎中沉%e5%90%9f了片刻,問道:“若是金人回返,前來攻打燕京,到那時以我們的兵力,隻怕無法與其一戰。”

趙寰手上的木棍指向汴京,道:“這裡,可以攔上一攔,或者前來馳援。”

何良不服氣道:“開封府府尹早已成了金人的官,他如何給我們幫助。若是說嶽將軍,還有些可能。”

趙寰想到此處的開封府尹,忍不住笑了,並未多加解釋。

隻是,嶽飛啊!

趙寰唏噓感慨,嶽飛作為一代名將,抗金英雄,對大宋忠心耿耿。

但嶽飛是大宋的官,是趙構朝廷的官。

趙寰惆悵萬分,道:“嶽將軍出兵,要得朝廷同意啊!”

何良頓時鬱悶不已,嶽飛要聽朝廷調度安排,如果私自用兵,等同於謀反。

趙寰轉念一想,道:“何先生提醒了我,可以試著寫封信給嶽將軍,將我們這邊的局勢如實告知,他得到了信,說不定能爭取到出兵的機會。這封信,得親自送到他手上,還得快。”

送信的人手,又是一個問題,趙寰又犯愁了。

何良看了幾眼趙寰,主動道:“我倒認識幾個做買賣的人,就是在打仗時,也能在金人與大宋之間來去自如。他們雖說身份地位低下,人卻很是重情重義,比趙氏……”

想到趙寰也姓趙,何良憋了下,將罵皇室的話咽了回去,“金人不講規矩,經常拿了貨物不付錢,他們早已積累了一肚皮的怨氣。讓他們帶個信,倒不是什麼難事。若二十一娘信得過,就將信交給他們吧。”

在兩軍打仗的時候,還能做買賣賺銀子的人,趙寰哪敢輕視。何況,眼下她真沒其他可用的人手。

趙寰略微沉%e5%90%9f,當即拍了板,一口應了:“多謝何先生,這都是你的麵子情,以後我搶回了金銀,定會重金酬謝。”

何良見趙寰毫不猶豫,至少一個果決是占了。對她不免高看了眼,態度稍微好了些。

接下來,趙寰與他們商議了細節,在宮門守衛換值前,趕回了宮。

不過五六日,金人就召集了近十萬兵馬,浩浩蕩蕩出發,南下進攻大宋。

金兵被派去了打仗,宮裡守衛減少了些,沒再先前那麼嚴。韓皎相熟的守衛換了時辰當差,整夜輪值。

天助她也,時辰正好充裕。趙寰提前早早歇息,夜裡戌時末,準時睜眼醒來,摸索著衣衫穿上。

趙瑚兒與徐梨兒,邢秉懿也醒了,跟著起了身。很快,薑醉眉也來了。

嚴善與趙金姑裹著被褥,靠在炕頭睜大眼睛看著她們,眉眼間,掩飾不住的憂慮與擔憂。

趙瑚兒係緊腰帶,對著兩人挑眉一笑,“沒事,彆害怕。”

邢秉懿斜了眼趙瑚兒,眉頭微皺,不放心地道:“你呀,等會可彆衝動了,得聽二十一娘的安排。”

趙瑚兒滿臉的不服氣,懶洋洋應了聲是。邢秉懿見趙寰沉默著沒做聲,微歎了口氣,並未再多話。

自從浣衣院起了變化之後,大家原本的性格逐漸突顯。趙寰很欣慰看到她們這樣,不再死氣沉沉,每個人都變得鮮活,成為了活生生的人。

趙瑚兒衝動,熱血。但她聽得進去勸說,一切都在可控範圍之類。

不顧一切的拚命勁,是大宋朝廷的稀缺之物,也是完顏阿骨打能戰勝遼國的關鍵。

這也是邢秉懿所缺乏的東西,她細心謹慎,考慮太多,有時會失之勇。

人在麵對突發事情,本能的第一反應,最能體現人的本性。

她們所缺少的,不是謀,而是勇。

徐梨兒那雙眼睛,亮得驚人,全身的血,仿佛都在燃燒。她此時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劍,劍氣虎嘯龍%e5%90%9f。

趙寰看得微笑,輕拍了下她的肩膀,道:“留著點力氣,等會兒再使。”

徐梨兒繃著臉,重重嗯了聲,卻道:“彆勸我,我早就想屠光這群畜生。若是我死了,你們將我的骨頭撿兩根,帶回去汴京埋了就成。”

“呸呸呸!”趙金姑本來默默聽著,這時突然開了口,雙手合十朝四方拜祭:“菩薩,她是有口無心,菩薩彆聽她的話,定要保佑她們平安歸來!”

徐梨兒斜乜了眼趙金姑,嘴角都快拉到了地下。她嗤笑幾聲,忍了忍,嘲諷之話到底沒說出口。

趙寰失笑,帶著幾人出了門。天際沒了月亮,寒風吹拂,星河璀璨,弱光照耀著腳下崎嶇的路。

一切剛剛好。

趙寰領著幾人,順利避開守衛,從西北角宮門出去。走了約莫一盞茶的功夫,便看到了早已候在林子裡的林大文他們。

“二十一娘。”林大文等人上前作揖見禮,見到薑醉眉她們,不由得打量了幾眼。

趙寰曲膝還禮,介紹了他們不熟悉的徐梨兒與薑醉眉,道:“我們以後得並肩作戰,大家先熟悉一下。這次,她們前來跟著練手。”

林大文忙收回了視線,彼此互相見禮完,他道:“送出來的幾人都好,二十一娘儘管放心。山洞雖寒冷些,升了火,大家擠在一起也暖和,柴火吃食亦都不缺。

嚴郎中跟著道:“我也去號過幾次脈,開了些藥給她們調理舊疾,比起在浣衣院要好些了。”

趙寰頷首道謝,道:“可都安排好了?”

今晚兵分兩路,一路去弄馬,一路殺去金兵鑄造兵器之地。

“祝榮帶著嚴郎中他們去馬場,我則跟著你去。”林大文提起了旁邊的木箱子,裡麵裝著做木工的各種用具:“我多準備了幾樣,你們先撿自己用得趁手的選,剩下留給我們。”

趙寰還是用銼刀,鋒利又輕便。徐梨兒率先選了斧頭,握在手上,揮舞得虎虎生風。

趙瑚兒與邢秉懿選了錐子,薑醉眉與徐梨兒一樣,喜歡威風。她選了隻榔頭拿在手上,揚手朝路邊的石頭上,用力敲了下去。

“砰”地一聲,不大的石塊應聲而裂。薑醉眉很滿意,對著驚詫了下的林大文抬了抬眉,自得滿滿,道:“金賊腦袋總沒石頭硬,看我不敲得他們腦袋開花!”

林大文嗆了下,祝榮等人則咧嘴笑了起來。趙寰隨著他們笑,緩和了稍微緊張的情緒。

許山懷裡一直小心翼翼抱著一個包裹,此時走上前,道:“二十一娘,用料實在不易得,我隻從一座破道觀尋到了些。做好之後,我沒能試過,不敢保證力道。”

許山以前在汴京時,在焰火鋪子做夥計,懂得做焰火爆竹。

彆說金國,連以前相對富裕的遼國,火器的技術都落後至極。所有的焰火,都要從與大宋的邊關互市購得。

如今的火.藥原料不純,加上黑.火.藥威力小,還要考慮到穩定性等問題。

趙寰也沒抱多大的希望,他們能找到這些,已經實屬不易。她忙曲膝福了福,肅然叮囑道:“你已經儘力了,點的時候,千萬要小心,以自己安危為重。”

許山抱著包裹,手不方便,便深深欠身,道:“不過是小事罷了,哪擔得起二十一娘的禮。二十一娘放心,我做了多年這些東西,傷不到我。”

一切準備就緒,趙寰再次鄭重叮囑:“此次行動非常重要,我們首要目標是兵器馬匹。”

眾人一一應是,坐上拉木材的老騾車,兵分兩路而去。

趙寰裹緊衣衫,與趙瑚兒她們依偎在一起,搖搖晃晃,在星夜裡前行。

完顏氏要運送兵器出山,這段路還算平坦。約莫行駛了小半個時辰,行在前麵引路的林大文停了下來,跳下車轅,開始卸車。

後麵的人跟著停車,卸車牽騾子,進了道旁的密林中。*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林子裡黑,為了不引起金人守衛的發現,隻敢進了林子後,再點了巴掌大的燈籠,勉強照著腳下的路。

深一腳淺一腳,進了林子將車騾一並藏好,留下兩人看守,其他人走出了林子。

林大文指著前麵不遠處的山,道:“前幾日我們跟在了這裡,就不敢再繼續上前了。不過,從車轍以及山道看來,翻過山,底下應當是座山穀,他們就在山穀裡打造兵器。”

趙寰朝前打量,山並太高,說是座高些的土包也不為過。樹林茂密,在星光下,黑黝黝一片,間或閃爍著點點燈火。

“那些有火光的地方,就是守衛的哨所。我們白日摸到此處打探過,每處崗哨有四名金兵守衛。”林大文低聲道。

“嗯。易守難攻,一靠近估計就會被發現。”趙寰腦子轉得飛快,眯縫起眼,算著他們上山的路。

林大文跟著想辦法,若想要避開哨所,神不知鬼不覺上山,實在是難若登天。

若從彆處上山,他們又摸不清楚路況。此處人多,猛獸肯定沒了。隻夜裡的林子不僅寒冷,還極容易迷路,一不小心撞到了守衛,他們就得暴露了。

金兵幾乎傾巢而出,從皇宮守衛來看,此處的兵力也不會太多。

打仗需要糧草與軍餉供給,完顏宗乾肯定會強令大宋的工匠前來幫著打造兵器。趙寰不指望他們能幫忙,隻要他們袖手旁觀,就有一定勝算。

趙寰左右衡量之後,迅速下了決定,指著最西邊的崗哨,道:“我們滅了此處崗哨,從這裡上山。”

林大文順著趙寰的指點看去,遲疑了下問道:“若是鬨出動靜,引起其他崗哨前來,豈不是前功儘棄?”

趙寰掖著衣袖,平靜而堅定地道:“我們得快準狠,不給他們反應的機會。選幾個身手靈活的吧,走,彆耽誤了。”

她的話音剛落,徐梨兒飛快竄到了她麵前,堅決地道:“我要去!”

趙瑚兒不遑多讓,道:“我殺過人,殺人如切瓜般。做了許久的苦力粗活,我力氣可不小!”

薑醉眉與邢秉懿,一起站了出來。

林大文傻了眼,他想攔著,卻不敢,隻能眼巴巴看向了趙寰。

趙寰望著神色凜然的幾人,她們有勇氣,仇恨深重。

遲早有一天,她們都得與金兵麵對麵廝殺。

既然如此,趙寰輕輕點頭,道:“走吧。林大文,加上我,我們六人前去。人多動靜大,轉不開身,六人對陣四人,足夠了。其他人在東邊攔截,若是我們被其他崗哨發現,你們直接衝上來。”

趙寰下了狠心,金人的兵器庫既然被發現,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它再存在了!

林大文領命,安排好之後,率先走在了前麵。趙寰低聲叮囑了趙瑚兒等人幾句,緊隨在其後。

幾人一路摸索著,來到了崗哨前方,在灌木叢裡藏著打探。

崗哨四周的樹木,被砍得精光,留下一片空地。左邊,是陡峭的懸崖。人要從此上山,必須經過崗哨眼皮下的空地。

掛在木架上的牛皮風燈,將被砍掉樹木,空曠的四周照得透亮。隻要人一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