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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式阻止她們的出格行為和動用能力,而後獲得她們身體的控製權。

“暫時不要挑戰背後靈的權威,”薑厭說,“目前來看,要想少做題就儘量按照自己的人設走,不要用能力。”

可現在除了沈歡歡,其餘人都對自己的人設毫不知情。

大家唯一的共同點就是“逃亡到羚仁村的流民”。

而既然是身無分文的流民,來到羚仁村的第一件事必然是找個庇護之所,找個可以收留她們的地方。

在找收留之地前,幾人合計了一下`身上有的東西。

“我的背包沒了。”虞人晚說。

“我和薑厭的也沒了。”瓶瓶說。

沈笑笑說:“我和姐姐的也沒了,現在的背包是個冒牌貨,背後靈給的人設背包,全是惡心的指甲和斷掌斷腳。”

所以大家現在不僅沒錢,還沒食物,沒工具。

“符文和道具還有嗎?”薑厭問大家。

“全沒了,衣服換了,背包沒了,我哪裡裝這些東西呀。”沈笑笑哭喪著臉,手下意識攥緊了,往空中憤怒地揍了幾拳。

沈歡歡指了指自己的右眼:“我可以感受得到,我裡麵的預知符還在。”

薑厭看向瓶瓶和虞人晚,兩人齊齊搖了下頭。

於是薑厭說到自己:“我這裡還有個時間符,其他的也沒了。”

“這兩張符應該是背後靈沒能力憑空搶走的,”

隻剩兩張符文,又沒有黃符和朱砂讓眾人現寫,大家的生命變得異常沒有保障,沈歡歡歎了口氣,她安慰起大家:“還有兩張呢,又不是一張都沒有。”

“而且背後靈明顯不想讓我們用能力,說不定一張符文都用不上呢。”

眾人既然進藏南殯儀館裡,早就對內部情況有了預估,現在雖然變得艱難,但也沒有超過眾人的認知,所以沒用多久就振作起來。

“找地方落腳吧。”薑厭說。

眾人剛才急著分享信息,還沒看羚仁村的情況,這下才凝眸環視起周圍。

羚仁村地勢略高,需要翻過兩座山才能走到,否則也不會有那麼多流民死在路上,剛才經曆過那些人間慘事,如今再看羚仁村,就會發現它繁榮得不像話。

不是對比出的繁榮,而是頗盛的繁榮。

明明隻是隔了一扇石頭做的門,外麵是成批死亡的流民,裡麵是規整的房子,牆麵粉刷得透白,還有穿著大褂的男人,穿著旗袍長裙的女人,坐在人力車上的孩子,幾十米遠外甚至還有一輛黑色的小汽車。

有錢人慢悠悠地走著,在亂世裡活出了盛世太平的模樣。

“這車的主人一定很富貴,”沈笑笑嘀咕了聲。

“很突出的那種富貴。”

村裡的流民並不多,環視一圈也就十幾個,薑厭想起石頭門外聚集的那片流民,意識到不對勁的地方。

其他人也發現了這點,沈歡歡找了個賣水果的阿姨問過去。

阿姨雖然有些不耐煩,但還是告知了她們原因。

“你們隻有半天的機會,如果找不到工作就會被巡邏的趕出去,村子就這麼大,怎麼可能養閒人,喏——”阿姨指了指不遠處,“有專人盯著你們呢,工作彆挑好賴,能找就趕緊找吧。”

見阿姨要趕人了,薑厭連忙又問了句:

“我從沒出過村子,不懂得多,我聽說北邊平原地帶更太平,都是大城鎮,這些人這麼有錢,怎麼來這麼小的村子住著?”

阿姨嗤了聲:“現在哪有太平的地方!”

“連富老爺的太太都能成妓.女,女娃在學校好好念著書也能被外國大兵當眾欺負,那女娃還是報紙上鼎鼎有名人物的玄孫女呢——算了,你們懂個啥!”

“羚仁村仗著個地角原因,兩邊不打,外國大兵也少來,你們要是能進來就是祖墳冒煙,我當初可是給何老爺送了全數家當,好幾個祖上老古董呢,要不也留不下來!”

“你們自求多福吧。”

對羚仁村的情況有了基本了解,大家都在頃刻間感到一股緊迫感,幾小時找不到工作就會被趕出去,這地方隻留最有用的人。

要麼足夠富貴,要麼能給富人提供價值。

眾人商議過後,開始從街角的商戶開始找,但無論是蜜餞鋪還是金銀首飾鋪,亦或是茶莊,酒店,裡麵的夥計一看到是饑餓的流民就把幾人往外趕。

一條街二十幾家鋪子,眾人每個停留時間都不到三分鐘,一個多小時後,幾人從街尾的印刷店走出來,臉色都有些不好。

流民,瘦弱的女性,還有個小孩。

三重疊加後,根本不會有店鋪願意要幾人,哪怕瓶瓶主動說可以拋除她,都沒有店鋪鬆口。

饑荒年,數不清的流民進進出出,幾人根本沒有突出的能力。

或者說,幾人本來可以很突出,但因為人設原因,大家根本不知道自己該會什麼又不該會什麼,完全不敢用現代知識為自己提高籌碼。

從印刷店出來後,眾人來到了一個戲園前。

這是最後一個地方。

高檔的黑色轎車就停在這個戲園前,大概是因為這會兒沒有戲唱,戲園的大門緊閉,門外的人來來回回,時不時就有人往這個方向看去。

“今晚是不是有奚訣雲的戲?”有路人詢問道。

“可不是嗎,我都準備好了,多貴我都要來聽!”有個穿著灰色大褂的中年男人感慨地搖頭,“奚訣雲成班主後就很少上台了,聽一次少一次啊。”

“聽說王老爺想娶她做九姨太,也不知道…”

“禍從口出,禍從口出!”中年男人連忙止住了話題。

對麵的男人趕忙捂住嘴,兩人快步離開了戲園外。

聽了全程的沈笑笑腦補出了一整套狗血劇情,本來還想笑,但想著幾人如今的處境,徹底笑不出來了。

“哪裡能要我們啊…”

她把腳邊的石子踢開,雙手合十不停碎碎念,“也不要錢,我們吃的少,能給個住的地方就行,多破的地方都能住呀。”

“誰收留我們我感激你一輩子,出去以後給你燒香,我還可以做任務攢積分幫你改下輩子命格,求求求求…”

說到這兒,沈笑笑忽然想到能量場解決後背後靈的下場,搓了搓臉,沒再繼續說。

從背後靈的角度出發,巴不得他們找不到工作才對。

眾人準備再回剛才的店鋪碰碰運氣,實在不行就隻能用命去試探人設了,這地方肯定有適合幾人打工的地方,就是不知道具體是哪家。

就在幾人準備離開時,戲園內忽然傳來隱隱約約的唱戲聲。

虞人晚出自戲曲世家,哪怕被族群除名了,但自小在長輩們的唱戲聲裡長大,對戲曲的鑒賞能力非常高,她本來也準備走,但聽到幾句唱詞後,忽然走不動道了。

“好厲害。”她輕聲說了句。

“特彆...特彆厲害。”

說完她下意識走上戲園外的台階,趴在拇指大的門縫裡往裡偷看,透過狹窄的門框,她看到了戲台上的人。

台上的伶人大約二十一二歲的模樣,孤身一人站在台上,她腳步輕盈,柔順的黑發高高盤起,戴著寶藍色的如意冠,穿著黃藍相間的魚鱗甲,白色的袖子甩起,手往前一指,再往回一扣,衣袖輪轉間,露出濃墨重彩的眉眼。

虞人晚屏住了呼吸。

她看過許多人唱戲,其中不乏大家,甚至她的家人就在國家級劇院唱過戲,但從沒人給過她這種感覺——

明明身形纖弱,卻隻要站在那裡,就給人一種金戈鐵馬的感覺來。

虞人晚不知道這是女人本身的氣質,還是她扮演的虞姬的氣質。

此時台上的伶人已經抽出鴛鴦劍,倒退數步,把劍橫在了脖頸間。

她唱出了《霸王彆姬》的著名唱詞:

“自從我隨大王東征西戰,受風霜與勞碌年複年年——”

也就是這刻,虞人晚忽然聽到耳邊“叮”的一聲響,唱詞停止,戲腔遠去。

因為沈歡歡說過這種情況,所以虞人晚反應得很快。*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她迅速抬眼向半空中看去。

懸浮在空中的幾行黑字格外清晰——

【你的母親曾是戲園裡的學徒,在家最喜歡教你唱戲,你天賦不錯,但亂世戲子地位低,母親最後狠心離開戲園,做起了布藝生意。

天逢大旱,母親死於疾病,你跟隨村裡的長輩前往羚仁村,但中途失散,進村後你與同齡的幾名女生成為了好友,雖然交往時間短,但頗覺得意氣相投。

然而羚仁村的生活並不是你想象中的仙境,在被店鋪趕出來的第二十三次後,你們走到了村裡的戲園外,你偷偷趴在門外,遠遠看著台上的伶人,聽她唱到了你最喜歡的唱詞。

戲園是你們最後的機會,為了能留在這裡,此刻你會——

1、為戲台上的人鼓掌,並且大聲喝彩。

2、接上她的唱詞,向她彰顯你的能力。

3、默默趴在門外看,直至聽完整場戲。】

第130章 方敘語

看著三個選項,虞人晚舒了口氣,表情變輕鬆了不少。

這次的答案很明顯,選3。

因為“選項1”和“選項2”都犯了忌諱。

自古以來,戲班都有個規矩,即隻要搭了台開了嗓,沒人聽也得唱完,戲不能斷。

而無論是喝彩還是接唱都會打斷對方的節奏,現在的唱詞還沒到節骨眼,馬上就要跟下一句,根本不適合叫好,至於自顧自接上下一句,這就更沒禮貌了。

對方唱得好好的,你一個唱得遠不如人的跟上了,打斷彆人的戲,犯了忌諱,最後還說想要加入戲班子,對方怎麼可能答應?

本來亂世戲子地位就低,在下九流中排第七,還不如青樓娼妓,他們最想要的就是尊重。

既然她們想留在這裡,首要之處便是尊重對方,不能給對方留下不好的印象。

想罷虞人晚就把手指伸向了“選項3”。

但就在距離選項幾厘米的地方,她的手指倏地停住了。

虞人晚抿了下唇,重新看起這幾段話,或者說,她重新看向選項前的最後一句話。

——戲園是你們最後的機會。

也就是說,如果她現在選錯了,死的不僅是她自己,還有其他人。

畢竟她們已經被所有店鋪拒絕過了,從這句話來看,那些店鋪不會因為她們再去一遍就答應她們,進戲園就是她們必須走的劇情。

當意識到自己竟然背負起彆人命的時候,虞人晚忽然就不敢選了。

她緊張地咬起後牙,開始給自己選擇“選項3”找更多的理由。

但她發現不能細想。

因為“選項3”隻是她作為虞人晚想選的,她討厭出頭,討厭不講禮貌,討厭不尊重人,她覺得對方唱得好,隻想安靜地聽完這場戲,但這些隻是她討厭,她想要,卻不一定是她的人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