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眩地趴在雲霧之中,嘰嗚地叫起來。

那叫聲軟綿綿的,聽著一點也不凶悍。

岑長老無視其他人,目光筆直地看向薑琢,淡淡地問:“你怎會在此?”

薑琢恭敬地行禮,垂首道:“回岑長老,晚輩是隨未婚妻一同前來的。”

未婚妻?

就見巫弦雅已經恢複自己的真實容貌,上前行禮,“晚輩巫弦雅見過太上長老。”

岑長老已經很久未回掩天闕,並不知曉當年那樁婚禮之事。

得知掩天闕的少主竟然與巫氏族人聯姻時,他是不可思議的,皺了皺眉,問道:“薑長老可知這事?”

薑琢恭敬地道:“祖父已經知曉。”

岑長老不再說什麼,隻是深深地看他一眼,便移開目光。

他的視線在姬透和厲引危身上頓了頓,然後也撕開空間離開。

眾人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這位掩天闕的太上長老來這裡是做什麼的。

不過他們也不關心,眾人紛紛看向清虛劍尊。

燕同歸是個最會來事的,趕緊上前拜見,激動地說:“師祖,我們終於找到您了!我們來月級大陸前,師尊就叮囑我們來找您,可惜我們一直不知道您在何處。”

大乘修士修行之地,可不是尋常人能輕易找到的。

姬透、厲引危和龍焦也紛紛拜見師祖,巫氏族人見狀,過來拜見。

巫皇都來拜見了,他們總不能沒有表示,更不用說,清虛劍尊也算得上是他們的救命恩人,這一拜是應該的。

姬透高興地問:“師祖,您怎麼來了?”

而且還來得如此湊巧。

清虛劍尊道:“前陣子,本尊接到你們師尊傳過來的信息,告知本尊你們已經來到月級大陸。”

知道自己有幾個徒孫來到月級大陸後,清虛劍尊並未沒想要過來找他們。

修士修行便是如此,哪裡有長輩像護崽子一樣寸步不離地跟著?如此還算什麼修行曆練?

雖然沒有特地過來見他們,但清虛劍尊卻時刻注意他們的情況,以防幾個徒孫在曆練中遇到危險。

是以當他推算出幾個徒孫有生命危險,便直接過來。

聞言,在場的人都恍然大悟。

大乘修士的實力已經接近法則,能推算至親之人的情況,他會來得如此及時也是正常。

這麼一想,燕同歸又想到剛才離開的岑長老,頓時十分感激月夫人。

若不是月婉及時做了手腳,隻怕岑長老已經推算出岑上溪的死亡,直接殺他們殺過來。看剛才岑長老的神色,顯然還沒有發現岑上溪已死。

真好啊!

希望他發現晚點,至少等他們晉階大乘後再說。

一群人都受了傷,便回巫雲仙山治療,同時也請清虛劍尊一起。

清虛劍尊沒有拒絕。

雖說神白駒已經離開,但這人素來陰險狡猾,不得不防。萬一自己前腳剛離開,這老家夥後腳就偷偷過來,那這些小輩豈不是有危險?

剛進巫雲仙山,就見厲引危猛地噴出一口血,身體往前栽倒。

“小師弟!”姬透趕緊扶住他,抖著手取出一顆生機丹,見他撇開臉,頓時氣得大罵,“這種時候了,你還倔什麼?”

厲引危不語,這生機丹他就是不肯吃。

“巫皇大人!”

巫氏族人也急得不行,特彆是發現厲引危身上的氣息變得極為虛弱時,心頭大駭。

清虛劍尊上前,隻是一眼,便明悟,“是血脈反噬。”

先前這徒孫可以越階斬殺右護法,並驅使法寶困住泰古巨人,皆因他提前使用巫皇力量。

沒有足以匹配的修為,巫皇強大的血脈力量將會反噬,那滋味可不是尋常人能承受的。

姬透急得不行,不顧他的反對,將一顆生機丹塞進他嘴裡,並且直接捂著他的嘴,不讓他吐出來。

厲引危:“……”

第420章

厲引危就這麼被師姐兼未婚妻捂著嘴,直到生機丹在他嘴裡化開,進入他的身體裡。

師祖、巫氏族人、燕同歸等人還看著呢。

燕同歸和龍焦早就習慣,反正厲師兄是打不過姬師姐的,巫氏族人也默默地扭過頭,當作沒看到。

隻有師祖驚異地多看了幾眼,覺得這些徒孫不僅來曆不凡,還挺鬨騰的。

生機丹的效果不俗,厲引危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轉好,連那破碎得若有似無的氣息,竟然也慢慢地恢複。

雖然沒有恢複到正常的狀態,至少沒有虛弱得倒地不起,比想像中要好。

以前厲引危每次被血脈反噬時,他的模樣都很虛弱。

“這是什麼靈丹?”清虛劍尊詢問。

姬透也不藏私,將一顆天品生機丹送給師祖當見麵禮。

清虛劍尊:“……”

清虛劍尊麵無表情地跟著他們去了巫皇宮歇息。

隨行的還有燕同歸和龍焦,龍焦一臉笑嗬嗬的樣子,看起來心情好得不行。

燕同歸問:“阿焦你笑什麼?”

龍焦看了一眼師祖,一臉“你懂”的表情,嘴裡卻說:“見到師祖,我高興。”

師祖要收他為徒孫呢,他當然高興啦。

就算他是蛟龍,但作為一條被人修養大的蛟龍(?),沒有經曆過獨自一條蛟艱難修行生存之事,天生親近人修,被一名強大的劍修認可,他當然高興啦。

燕同歸平時挺機靈的,隻是麵對自己人時,就顯得有些遲鈍,壓根兒沒看懂龍焦的眼神。

他也沒多想,轉頭看到清虛劍尊的神色,不禁問道:“師祖,您怎麼了?”

怎麼師祖現在看著一副很冷峻的模樣,剛才麵對神白駒時,師祖可是傲慢又囂張,儘顯劍修的風範,看著並不是像厲師兄那種冷酷無情的,相反還挺能說會道的。

清虛劍尊道:“本尊在想,該給你們什麼見麵禮。”

他這師祖第一次見到徒孫,還沒想好給什麼見麵禮,就被徒孫先孝敬了,這是不是反過來了?

燕同歸沒想到師祖這麼嚴肅,竟然是在想這個問題,頓時笑得不行,覺得師祖真好,怨不得師尊讓他們有事沒事就來找師祖,遇到危險也可以找師祖。

來到巫皇宮,一群人坐下休息。

巫弦樂和巫弦雅小心翼翼地坐下,能看得出他們對巫皇宮的敬畏之情。

在巫氏族人心裡,巫皇宮是神聖之地,不是他們能輕易踏入的地方,這是刻入血脈裡的一種敬畏。

燕同歸、龍焦和薑琢顯得隨意許多,他們不是巫氏族人,對巫皇一族並不怎麼了解,不知者無畏,說的就是他們。

姬透問道:“師祖,此番我們的身份已經……到這裡,她有些遲疑。”

巫皇和祭者,縱使她沒有刻意了解,也知道世人對巫皇的態度。

龍子的態度便說明了問題。

上古時期,巫皇確實守護了修仙界,但巫皇的性格也有大問題,巫皇甚至無法用常規意義來介定他的好和壞、善與惡。

如果現在是仙魔大戰時期,世人不會在乎巫皇是好是壞,因為巫皇能守護修仙界;但現在仙魔大戰沒有發生,修仙界尚且和平之時,巫皇的存在,對於世人而言,是不祥的、邪惡的、危險的,必須要除去的存在。

對此姬透心裡很不是滋味。

不管世人如何看待巫皇,在她心裡,厲引危不是什麼巫皇,隻是她的小師弟,她喜歡的人。

但她不會忽視世人的想法,以防萬一。

清虛劍尊看過來,他的神色淡然,特地收斂身上屬於大乘期的威勢和鋒芒畢露的劍意。┆思┆兔┆網┆

然而,當他坐在那裡,身姿如劍,依然讓人不敢直視。

“不必擔心。”清虛劍尊道,“縱使世人知曉又如何?有本尊在,何人敢欺你們?”

他說得十分自信,這是屬於劍修的自信。

巫弦雅和巫弦樂驚喜不已。

原本他們還擔心,巫雲仙山出世會招來不少麻煩,甚至可能還會發生像右護法殺上雲海之事。總不能讓他們躲在巫雲仙山裡,然後眼睜睜地看著雲獸為了守護雲海,奮不顧身地與入侵者廝殺,死去一批又一批吧?

他們於心何忍?

不過如果有一位大乘期鎮在這裡,那就另當彆論。

在場的人都很驚喜,姬透也沒想到師祖竟然會願意留下來,她知道師祖是站在他們這邊的。

隻要巫皇是他的徒孫,他便無條件護著。

她有些愧疚地道:“會不會耽擱師祖您的修行?”

大乘期修士大多數都會尋找飛升之機,不理俗世,很少會在哪裡停留。

作為徒子徒孫,不應該麻煩長輩才對。

“無妨。”清虛劍尊搖頭,“機緣未到,不算什麼耽擱。”

修行講究機緣,若是機緣未到,就算他閉關個千年也不成,與其浪費時間在此,不如先守著幾個徒弟。

這幾個徒弟的處境如今才是最危險的。

眾人欣然接受了師祖留下來,坐鎮在巫雲仙山。

“其實巫雲仙山也是一個修煉聖地。燕同歸笑眯眯地說,師祖在這裡修行也可以的。哎,你們說,要不要將師尊、大師兄和二師姐他們都叫過來?”

龍焦拍手,“好啊好啊,我挺想二師姐的。”

燕同歸看他一眼,“其實你想的是二師姐的靈丹吧?”

這時,巫弦雅兩人看向厲引危。

薑琢不解地問:“怎麼了?難不成還有什麼問題?”

巫弦雅和巫弦樂不好說什麼,巫雲仙山是巫皇一族的地盤,聽說當年棲息在此地的,隻有巫皇一族,唯有巫皇一族人方能進入。

似是知道他們在想什麼,厲引危開口道:“若是師尊他們來也好,巫雲仙山確實是個適合修煉之地。”頓了下,他又道,“仙島上有不少靈藥和聖靈藥,很適合二師姐。”

聞言,燕同歸幾人紛紛探頭看向外麵懸浮著的仙島,激動得不行。

竟然有靈藥和聖靈藥,這簡直是仙境啊。

巫弦雅兩人聽罷,便收回剛才的想法。

連巫皇大人自己都沒意見,他們這些巫氏族人當然也不會有意見。

當年巫皇一族的族人非常多,巫雲仙山熱鬨非凡。而今,巫氏一族已不複當年的盛景,他們能傳承下去已數不易,也不必太講究規矩。

姬透想起先前的事,問道:“師尊,那神白駒是何人?與右護法是什麼關係?”

“他是萬魁山的太上長老。”清虛劍尊不在意道,“不必懼他,若他敢來,本尊自會奉陪。”

他渾不在意,儘顯劍修的自信從容,以及驕傲張狂。

這樣的張狂若放在彆人身上,絕對會惹人厭上幾分,但放在他身上,燕同歸和龍焦等人都覺得貼切不過。

真不是他們帶有濾鏡,也不是他們盲目信任師祖,而是他們的師祖便應如此,不管什麼事放在他身上,都是應該的。

這是屬於清虛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