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不在意,隻是月氏願意嗎?
月婉如何聽不出他的言下之意,她微微抬起下巴,冷然道:“改日本尊必定登門拜訪左護法,希望屆時左護法彆跑才好。”
“月夫人要來,本尊自然不會走。”左護法回敬道,“說起來,本尊曾經遇到過一位月氏族人,那姑娘……”他臉上露出一個意味深長之色。
月婉的臉色變得鐵青,雙手攥成拳,幾乎克製不住動手。
就在兩人針鋒相對時,薑問青走過來,站在道侶身邊,冷冷地道:“左護法,多行不義必自斃的道理,相信你應該懂。”
這是諷刺左護法哪天就會死於非命呢。
圍觀的修士隻覺得掩天宗實在太剛,竟然敢這麼對上左護法,不怕左護法對掩天宗出手?
就在他們以為左護法會動怒時,隻見他味意不明地笑了笑,朝月婉道:“月夫人,本尊隨時恭候大駕。”
這話比什麼刺激都大,所有人都能看得出月婉的怒意。
薑問青的臉瞬間變得冷冽,危險地看著左護法,同時伸手握住月婉的手,讓她冷靜,若是在這裡動手,就著了這男人的道。
他在刺激她,想讓她先動手。
月婉自然知道,很快就平靜下來。
恰好這時,查看龍城損毀的龍翡意和燕同歸回來,見到這邊的情況,兩人不約而同地過來。
燕同歸先看向兩個師兄師姐,確認他們沒事後,防備地盯著左護法。
龍翡意目光微閃,從容地道:“你們可是歇息好了?主殿那邊的宴會已開始,諸位請移駕罷。”
在場諸人還是很給她麵子的,紛紛起身,若無其事地前往主殿。
左護法的目光掃過姬透和厲引危,並未說什麼,帶著人離開,跟在他身後的尚霄回首看了一眼。
最後現場隻剩下幾人。
龍翡意看向站在那裡的月婉,然後朝姬透和厲引危道:“姬姑娘、厲公子,你們先回去處理身上的傷罷。”
他們繼續待在這裡反而不好。
聞言,月婉想說什麼,對上龍翡意的目光,隻好按捺下來。
她的雙眼緊緊地盯著姬透,見她隻是朝自己客氣地頷首,便離開偏殿,心裡有些失落。
龍翡意看在眼裡,說道:“不急,過幾日我可以為你引薦她。”
月婉很快就振作起來,反正人就在龍城,想見麵還是很容易的。
燕同歸送姬透和厲引危出了龍雲殿。
他不放心地問:“姬師姐,厲師兄,你們傷得如何?”
“沒事,皮肉傷罷了。”姬透不在意地說,“倒是小師弟傷得比較重,我要帶他回去治療,阿歸你去忙吧。”
幸好上古凶獸出現時,晉位大典已經結束,否則若是中途就被它打斷,反而不美。現在大典結束,接下來是燕同歸這潛龍一族的少主與五域各個勢力的修士打交道,他不出麵可不行。
燕同歸也知道這點,雖然很想陪他們一起回去,但也按捺下來。
將兩人送走後,他轉身就要回主殿時,看到巫弦雅從偏殿走出來,掩天宗的少主薑琢跟在她身後。
看到這一幕,他有些激動,直覺想過去瞧瞧。
可惜……
主殿那邊已經有人在找他,燕同歸隻能遺憾地回主殿。
巫弦雅剛走出偏殿時,就感覺到有人跟在自己身後。
她走到一個偏僻的地方,轉過身,看到是薑琢時,並沒有什麼意外。
薑琢雙眼緊緊地盯著她,見她停下,忍不住上前,在周圍布下一個隔音咒,拉住她的手,“弦雅,你怎麼會在這裡?”
巫弦雅看向被他抓住的手,並未掙開,朝他笑了笑,“薑少主怎麼認出我的?”
她自認自己的偽裝還是很成功的,她將屬於巫弦雅的容貌、習慣、氣息等都改變,除了族人和巫皇外,無人能看破她的偽裝才對。
薑琢抿嘴,雙眼沒有移開她的臉,“這並不是什麼難事,不是嗎?”
巫弦雅:“……”這話讓她有種自己的偽裝很失敗的感覺。
巫弦雅對上他的眼神,心口仿佛被燙了下,僵硬地移開視線,說道:“薑少主不必如此,當初我們說好的,這隻是一樁交易。”
“我沒將它當成交易。”薑琢低聲說,“你明知道,我一直很認真的。”
巫弦雅不禁沉默,半晌說道:“這是我和月夫人的交易……”
見她堅持,薑琢神色微黯,轉移了話題,“你來龍城做什麼?”
巫弦雅不語。
他又問:“剛才那位厲公子……也是巫氏族人嗎?”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巫弦雅對一個人如此的恭敬,仿佛眼裡心裡都是他,當然,那種全心全意並非是男女之情,更像是在看一個令她仰望的神祇。
南靈巫氏和月氏一樣,都有屬於他們的驕傲,他想像不出,什麼樣的人,才能讓驕傲的巫氏族人如此恭敬仰望。
巫弦雅僵硬地點頭,“是的。”
巫皇是巫皇一族的皇,自然也算的吧……
薑琢的心情有些複雜,因為母親的原因,他對南靈那些血脈家族其實也算是比較了解,明白這些血脈家族的行為。
“你是為了那位厲公子而來吧?”他歎了一聲,“既然你在此,為何不給我一個信息?”
巫弦雅心中微澀,如實道:“這是我們巫氏之事,薑少主不必摻和進來,對你沒有好處,甚至可能會隕命。”
她以為自己這麼說,薑琢會識趣離開。
哪知道他反而笑了,輕鬆地說:“你覺得我能避開嗎?剛才的事,你也看到了,我娘的仇怨一直不能息,作為人子,我隻能幫她。”他定定地看著她,鄭重地道,“弦雅,我們的目標都是一樣的。”
巫弦雅心弦像是被輕輕地觸動。
然而她仍是狠心地拒絕,“這是我們巫氏的事,你彆摻和進來,相信月夫人也不願意。”
“那你就錯了,我身為人子,不可能不幫我娘。”薑琢歎息地說,“當年月華山染血,月氏族人死傷無數,這個仇,是一定要報的。我娘雖然不願意告訴我凶手,不過我也能猜出來,和五域魁首有關。”
巫弦雅皺眉,“你彆亂來。”
見她關心自己,薑琢眉眼舒展,笑容溫潤柔和。
他的容貌更像母親,氣質溫雅柔和,令人不覺放鬆心情,心生好感。
他說:“你放心,我不會亂來的,我也希望你好好的,若是有什麼需要,可以來找我,我近段時間也會留在龍城。”
第389章
回到城主府,姬透就馬上催厲引危去療傷。
他身上的傷主要是被上古凶獸的氣焰造成的,那氣焰的威力極大,若是迎麵對上,能將修士的身體灼傷。
當時厲引危不管不顧地衝過去,簡直是不拿自己的身體當回事。
姬透按住他的手腕檢查,發現那氣焰除了灼傷他的身體外,還有不少化作一絲一絲的焰絲,侵入他的經脈中,橫衝直撞,宛若頑痼,需要花時間來清除。
“師姐不必擔心。”厲引危還有心情安撫她,“這東西再厲害,也比不上空間之力。”
當年頂著那樣的身體,他都能活蹦亂跳的,如何會懼它?
姬透頓時生氣地瞪著他。
隻要她生氣,他就有些沒轍,不過厲引危可沒忘記她也同樣受傷。
他拉起她縮在袖子裡的手,看到那虎口裂開,可以看到裡麵白慘慘的手骨頭,目光幽深,就這麼定定地看著她。
姬透將自己的手收回來,若無其事地道:“放心,我這隻是皮肉傷,煉化些天材地寶就能好,比你輕多了。”§思§兔§在§線§閱§讀§
她說的也是實話,和上古凶獸對打時,拚的就是誰的肉身強悍。
很顯然,她現在的身體沒強過凶獸,所以被弄傷了。
厲引危見她不在意的模樣,心裡發賭。
“師姐總說我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其實你不也一樣?”
仗著自己半人半傀儡,受傷後隻需要煉化天材地寶就能馬上修複,並不怎麼在意受不受傷,每次遇到事,都會一個人衝在前頭,將他們護在身後。
姬透被他說得有些心虛,很快又理直氣壯地說:“我比你們強,不是應該的嗎?行了行了,你趕緊去治療,我也去煉化天材地寶。”
她推著他進門,自己也跟著進去。
花了一個晚上,姬透的身上的傷就修複得差不多。
她睜開眼睛,看向前方打坐的男人,他的臉色仍是帶有一種脆弱的蒼白,一看就知道這傷沒好多少。
如此過了三天,厲引危終於將體內肆虐的氣焰化解,臉色也沒有那般難看。
姬透拉著他的手檢查,確認他體內的傷正在恢複後,總算鬆了口氣。
“不錯,再修養半個月,就沒事了。”
厲引危等她檢查完,拉著她的手查看,虎口的傷已經消失,其他地方的傷看著也沒了,頓時有些滿意。
兩人從屋裡出來,就見到燕同歸站在一根龍柱前,正和龍子說話。
燕同歸正在追問龍子那上古凶獸的事。
見他們出現,他高興地問:“厲師兄,姬師姐,你們的傷怎麼樣?”
“沒事了。”姬透朝他笑了笑,問道,“你們剛才在說上古凶獸?”
燕同歸點頭,指著龍子說:“那隻上古凶獸出現的時機太湊巧,總不會真的是我招來的吧?所以我就來問問它,這上古凶獸的來曆。”
聞言,姬透和厲引危都想到他的天漏命格。這天漏命格除了招天材地寶外,也招麻煩,隻是因為燕同歸平時儘量避開麻煩,是以沒有那般明顯。但很多時候,某些麻煩會讓人不得不懷疑,其實是天漏命格招來的。
燕同歸糾結地說:“難不成天漏命格已經厲害到,連上古凶獸這樣的存在都能被我招來嗎?”
若是這樣,他豈不是就是個移動的凶器?這世間對他而言已經沒有什麼安全之地了。
龍子朝他翻白眼,不客氣地說:“彆太拿自己當回事,可能人家要對付的根本不是你,隻不過是湊巧罷了。”
“你說要對付的是誰?”
“龍城這麼多人,五域的勢力都在,誰知道是要對付誰?”龍子說著,瞥向厲引危,“而且這裡還有個更招人恨的呢。”
姬透和燕同歸同時看向厲引危,對龍子的話明智地保持沉默。
厲引危冷冷地看它,“你又知道了?”
他可不背這鍋。
龍子對上他森冷的眼神,輕咳一聲,扭開頭,繼續說:“這修仙界已經不是上古的修仙界,現在的人心啊,實在是太複雜了,我隻是一條剛從封印中蘇醒的龍,知道的也不多,哪裡能猜出來。”
姬透若有所思,“所以,這次上古凶獸會突然出現,是人為?”
“這是肯定的。”龍子很篤定,“像這種凶獸,來自混沌虛空,有它們固定活動之地,極少會跑到人修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