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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想過去,但她知道自己現在傷成這般,無法再戰,根本幫不了什麼,不如讓能幫的人去。

於是她看向薑問青,“你去救她,她對我很重要!”

薑問青:“……”

薑問青對上她冷靜到冷酷的神色,心中驟然疼痛。

他終於放開手,背對著她,“我去救她,你……回去罷,琢兒在外麵等你。”

月婉望著他離去的身影,麵無表情,突然又掩唇咳了一聲,殷紅的血水從指縫間流出來。

當那黑影纏上來,姬透下意識想將之撕開。

然而這黑影無形無狀,她伸手過去,竟然抓了個空,但它又真真切切地束縛著自己,將自己往混沌虛空中拉過去。

她有些驚愕。

這是什麼東西?

姬透用了不少辦法,甚至連紅蓮金火都祭出來,發現紅蓮金火對它雖然有用,能消融一二,但速度太慢。

發現無濟於事後,姬透不再試圖掙脫它,而是開始觀察周圍。

她想知道這黑影要將它帶去何處。

周圍沒有空間通道,而是一片混沌虛空,那混沌之中一片灰蒙蒙的,修士的神識無法穿透,看不清楚混沌中有什麼。

而這黑影便是從混沌虛空中蔓延過來的。

直到越來越近,她突然看到那黑影的儘頭之處,依稀有個身影……

“師姐!”

厲引危的聲音響起,伴隨著一道劍氣,斬向束縛她的黑影。

輕紗般的黑影劇烈地晃動著,像是被撕開,不過很快它又愈合,並沒有斷開。

厲引危神色一厲,繼續出劍,試圖將那黑影斬斷。

薑問青趕過來,看到這一幕,也取出武器——斬焰刀,一刀朝前斬去。

不管是裂日劍還是斬焰刀,都是至剛至陽的武器,霸烈之極,但那黑影卻像霧一般剛被撕開一條痕跡,又迅速地彌合,讓人有種束手無策之感。

直到一道凜冽的清氣襲來,那黑影如同消融的冰,消失無蹤。

被束縛在黑影中的姬透看到隱在混沌虛空中的那身影跟著消失,仿佛那隻是一道幻覺。

在她想要看清楚時,一雙探來的手緊緊地將她擁住,整個人埋在散發著鬆雪氣息的懷抱裡。

姬透笑道:“我沒事啦,彆擔心。”

那黑影隻是束縛她,並沒有對她做什麼。

薑問青收起斬焰刀,轉頭看向剛才出手的人,“碧青空?”

碧青空笑嗬嗬地說:“薑宗主,許久不見。”

薑問青敷衍地點頭,問道:“碧仙人怎麼來了?”

“彆叫我碧仙人!”碧青空擺手,“叫我碧公子就好!我過來看看情況,這上古凶獸來得太湊巧,我懷疑是人為的。”

薑問青心頭微凜。

先前一片混亂,他們也沒心思去猜測這上古凶獸是從哪裡冒出來的,現在聽他這話,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如果是其他人,聽聽就罷了,但碧青空不同,他素來不會無的放矢。

姬透拉著厲引危過來,詢問道:“碧公子可知是何人所為?”

薑問青轉頭看了他們一眼,麵無表情,看著還有幾分不待見的模樣,讓姬透有些疑惑,他們好像沒招惹他吧?

還是……他知道那岑上溪是他們殺死的了?

碧青空道:“抱歉,我也不知,隻是心裡有幾分懷疑。”

“懷疑什麼?”姬透追問。

要是識趣的,早就不再追問,偏偏她一副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架勢,莫說碧青空語塞,連薑問青都忍不住多看她幾眼,然後被厲引危森冷的目光逼回去。

厲引危:哪個敢對他師姐有意見的,放馬過來。

薑問青心中微驚,這劍修年紀輕輕的,修為看著也不高,卻有一種煌煌的氣勢,莫不是真的隱藏了修為?

碧青空仍是沒回答,而是道:“此地不宜久留,我等先離開罷。”

姬透雖然還想問,倒也清楚這裡不是說話之地。

在他們說話間,那上古凶獸已經進入混沌虛空,拖著受傷的身體消失,眾人看著那空間風暴縱橫的混沌虛空,並不敢冒然追過去,更不用說這裡的人或多或少都受了傷。

他們隻好從空間裂縫離開。

眾人走出空間裂縫,那空間裂縫終於支撐不住,瞬間合上。

等在外頭的人見他們出來,十分驚喜地迎過來,特彆是燕同歸,第一時間來到姬透二人麵前。

“姬師姐,厲師兄,你們沒事吧?”他緊張地看著他們。

其他人有些莫名地看他,這燕少主為何朝那兩人叫師兄師姐?而且為何他先關心的不是潛龍一族的族長?

龍翡意並未注意這些,她轉頭看向人群中的碧青空,說道:“碧公子怎麼也在此?”

她以為像今兒的事,他會避得遠遠的。

碧青空很乾脆地道:“來救人啊。”

龍翡意哦一聲,深深地看他一眼,不再多問,朝周圍的修士拱手致謝,感謝他們今日援手相助,潛龍一族銘記於心。

眾人紛紛回禮,“龍尊者客氣了。”

這些人除了和潛龍一族利益相關,或者交好的,還有一些純粹是為了龍城的一城修士而主動幫忙的,若是凶獸攻破龍城,這龍城裡的修士也討不了好。

一群人回到龍城。

龍城的修士紛紛圍過來,恭喜他們將戰勝而歸,同時也問侯龍尊者等人。

龍翡意客氣地回禮,同時表示讓他們受驚了,請他們去龍華殿歇息。

受傷的人也被請去龍華殿的偏殿,請來潛龍一族的九階煉丹師為他們治療身上的傷。

薑問青坐在那裡,盯著月婉蒼白的臉,心頭百般滋味難言,梗得厲害。

薑琢瞅著親爹的黑臉,默默地往旁挪了挪。

他也沒想到,這次會發生這麼大的事,娘親終於在親爹麵前暴露本性不說,還為了救彆人受傷,是個男人都受不住。

突然,薑琢的目光一頓,愣愣地看著隨著人群走進偏殿的一名女修。

這女修的麵容很陌生,連氣質都不同,但他卻輕易地認出她。

他呆呆地看著她朝角落走過去,來到厲引危麵前,恭敬又關切地和他說話,眼裡心裡仿佛都是那男修。

大殿裡,關注厲引危和姬透二人的並不少。

他們想起先前這兩人聯手合擊上古凶獸的情形,怎麼都覺得不對,這兩人到底是什麼修為?

若不是龍尊者鎮在這裡,隻怕不少人都去打探這兩人的來曆。

正當他們暗自揣摩時,便見左護法朝那兒走過去。

所有人精神一振,雙目灼灼地看著這一幕。

左護法素來是個我行我素的,這世間還沒誰能讓他收斂,他這麼冒然地過去,並不奇怪。

第388章

巫弦雅正關切地詢問厲引危身上的傷,突然感覺到一股強大詭異的氣息靠近,身體本能地緊繃起來。

她警覺地轉頭,入目的是一張妖冶的臉,白發異瞳極為醒目。

是五域魁首的左護法。

巫弦雅心中警鈴大作,又驚又懼,不禁擔憂地看向姬透和厲引危。

這左護法明顯就是盯上了他們,若是讓五域魁首那邊的人知道巫皇和祭者的存在,隻怕兩人的處境會變很糟糕。

隻是大庭廣眾之下,她什麼也不能做,更不能讓人懷疑。①思①兔①文①檔①共①享①與①線①上①閱①讀①

不知不覺間,偏殿變得極為安靜。

所有人默默地看過來,視線在左護法和姬透、厲引危三人之間來回移動,不動聲色地觀望著。

先前對付上古凶獸,姬透和厲引危的表現實在太驚豔,他們對這兩人的身份也挺好奇的,不過礙於潛龍一族,不好冒然打探。

雖然龍翡意沒說什麼,但她所透露出來的,都在回避關於這兩人的身份。

隻要識趣的,就知道最好不要繼續打探。

不過若是左護法的話,不管他想做什麼,似乎沒人能阻止得了,除非這裡有大乘期修士在,他倒會忌憚一二。

左護法的目光落到厲引危身上。

“你是天生劍骨之人?”他開口問,異瞳饒有興趣地打量他。

厲引危淡淡地瞥他一眼,然後拿過姬透手裡的一顆靈丹,慢條斯理地放進嘴裡服下。雖然他全程沒有說話,卻給人一種極為傲慢冷酷的印象,仿佛麵前的人讓他極為不屑,恁地囂張。

偏殿的人暗暗倒抽口氣,覺得這小子實在太狂了。

不過想到他是一名劍修,劍修若是不狂不傲,那還是劍修嗎?又有些能理解。何況他的實力並不差,他完全有狂傲的資本,並不需要去討好誰。

眾人看向左護法,發現他的臉色果然沉了下去,不禁為厲引危捏了把冷汗。

左護法雖然隻是渡劫期,但當他生氣時,身上那股恐怖的氣息溢散,少有人能受得住。

不說巫弦雅駭得臉色發白,偏殿裡的人也是恨不得離開。

就在這時,一道柔和清亮的聲音響起,“不知左護法來此有何事?”

左護法的目光微動,看向說話的人,視線在她身上掃過,目中露出幾分驚異之色。

“你是……”

“晚輩姬透。”姬透客氣地回道,看似謙和,實則在這位左護法麵前,並未有絲毫的退縮,她的姿態並不弱勢。

左護法打量她片刻,意味深長地道:“姬姑娘果然異於常人。”

姬透淡淡地道:“左護法過譽了。”

大殿裡安靜非常,隻有兩人的聲音回響。

眾人的目光落到姬透身上,不免有幾分驚異,似乎沒想到她竟然如此大膽,麵對左護法時,還能如此從容。再看與她坐在一起的厲引危,這兩人如出一轍的膽大。

月婉從調息中張開眼睛,就看到這一幕,猛地站起身,筆直地走過去。

薑琢見狀,趕緊跟在母親身後,同時看了父親一眼,心裡有些納悶,為何父親無動於衷,難道父親這次受到的打擊太大,心生怨懟,決定不理母親了?

月婉走過來,溫婉柔和的聲音響起:“左護法,彆來無恙。”

左護法轉頭看她,神色變得十分冷淡,敷衍地道:“原來是掩天宗的宗主夫人。”

偏殿的人有些迷惑,不知這位掩天宗的宗主夫人為何突然冒頭,未等他們想明白,就聽到月婉冷聲說:“千年前,我月氏的月華山之事,想必左護法應該沒有忘記吧?”

此言一出,現場更安靜。

不少人想起千年前,月氏的聖山月華山被血染一事,據說月氏當時死了不少族人。不過真相如何,外界並不知曉,知道真相的人也不會說。

難不成這事還和左護法有關?

眾人暗暗打量左護法,不怪他們好奇,左護法看著就不像個好人,是做得出這種事的人。

再看月婉,氣勢洶洶而來,很難讓人無法不懷疑,她這是來尋仇的。

被尋仇的左護法笑了下,“月夫人是要和在下在此討論月華山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