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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群禪宗法師很大方, 法咒隨便她挑,隻要她想學的,他們都可以教, 完全沒有內門功法不得外傳的規矩。

此舉也驗證了那句話,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規矩也要為活人讓路。

特彆是當這群法師們發現, 姬透天生佛芯,態度更是大變。

“姬姑娘原來與我們禪宗有緣。”

“當初你怎不加入禪宗?”

“我們禪宗雖隻有男弟子,也不介意收女弟子,隻是大多數女修與佛門無緣,若是有緣者, 亦可拜入禪宗,性彆不過煙雲, 禪宗弟子一視同仁。”

……

法師們覺得世人對赤月禪宗誤解極深。

禪宗並不是不收女弟子,而是女修極少與佛門有緣, 而那些有緣者, 又不想成為清苦的佛修, 久而久之,禪宗便給人一種隻收男弟子的印象。

就像浣花宗給人隻收女弟子的印象一般。

姬透客客氣氣地道:“抱歉, 我已有宗門,此生不事二宗。”

法師們:“……”此生不事二宗是這麼說的嗎?

不管如何, 因為姬透身懷佛芯,讓這群原本隻是因為佛骨舍利與她交易的法師們更是高看幾分, 教起來也儘職儘責。

其實就算沒有佛骨舍利,這群法師也願意教導一二。

慧明法師道:“太虛境內魔物縱橫,魔氣與靈氣角逐擠壓, 二者不可共存,太虛境人族苦魔氣久矣,稍有不慎便會被魔氣侵蝕靈體,縱有我們禪宗弟子相助,亦不能及時救治所有人……”

特彆是每逢大戰之時,被魔物所傷之人太多,法師們忙得不可開交,有時候隻能看著那些修士死於魔氣侵蝕,爆體而亡。

法師們其實非常願意將驅魔之法教予修士,但非佛修很難學會,令他們頗為可惜。

姬透這個天生佛芯之人具備學習法咒的能力,他們自不吝教導。

現在有顆佛骨舍利作為交易,法師們教得更認真,連禪宗的內門功法都覺得不是問題。

姬透學得十分認真。

可能真的是佛芯難得,她學起禪宗的功法,十分得心應手。

姬透第一個學的是禪宗的驅魔金剛咒。

這驅魔金剛咒是禪宗最普通、用途最廣的法咒,隻要是禪宗的弟子皆會,不分外門和內門。

在尚月真君教了兩遍後,她就順利掌握這門法咒。

看到她手心間凝聚出來的燦燦金光,尚月真君由衷地道:“姬姑娘,你果然適合佛門。”

姬透有些不好意思,“我隻是占了便宜……”占了佛芯的便宜,若是沒有佛芯,她哪能學這些?

“話不是這麼說。”尚月真君語氣柔和,“天生佛芯,並不代表便有悟性,你的悟性才是你最大的資本。”

姬透驚訝,“悟性?”

她以為自己能如此順利地學會法咒,是因為佛芯之故。

尚月真君笑了笑,“我以前說過,姬姑娘與佛門有緣。”

姬透也笑了,沒放在心上。

縱使真與佛門有緣,她也不會真的轉修佛,她的宗門是玄蒼界的觀雲宗,那裡有她的師尊、師兄和師姐,他們是她的親人,無法割舍的存在。

回去的時候,她和小師弟說了這事。

“學佛法挺容易的,那些法師都說我在佛法上有悟性呢。”

厲引危的臉色瞬間變得黑沉黑沉的,原本看著就冷冰冰的,這下子更嚇人,燕同歸嚇得趕緊溜走。

隻有姬透習慣他這副模樣,絲毫不在意,喜滋滋地和他分享自己這段日子的學習情況。

“尚月真君說,下個月初一,我可以和他們一起去城門那邊義診,順便練習所學的法咒……”

厲引危默默地聽著,凝望她眉眼間的歡欣和喜悅,她的雙眸閃爍著明亮的光。

歡喜、柔和,璀璨燦爛。

他一直知道她心懷大義,這樣的大義亦是觀雲宗立世之本,每個觀雲宗弟子入門時,首先學的是吾輩大義,爾後才學立身之本。

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

這便是觀雲宗弟子的處事之道,她是觀雲宗教導出來的、最完美的弟子。

厲引危突然想起,當初在小梵天的事。

她的神魂破碎,身體亦損毀嚴重,破破爛爛的,想要修複十分困難。幸好他找到佛陀留下來的佛芯,將佛芯融入她的身體,以此修複她破敗的身體。

佛芯融入得十分順利,仿佛為她量身打造的。

如今想來,或許她真的是與佛門有緣,否則就算佛芯有修複之能,也無法如此順利地融入她的身體裡罷?

姬透說著,發現他走神了,問道:“小師弟,你怎麼啦?”

他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尋常人看不出他在走神,她對他實在太熟悉,不禁覺得有些難得。

厲引危回過神,下意識說沒什麼,神色一頓,說道:“師姐真的不會轉修佛嗎?”

“當然不會啦。”姬透擺手,“我可是觀雲宗弟子,怎能背棄師門?”

他低聲道:“這不算背棄,若你與佛門有緣,師尊他們自不介意你轉修佛的……”

他們隻願她越來越好。

姬透哈哈地笑起來,“我可不想剃光頭,也不想苦修,我還是挺愛喝酒吃肉的——呃,雖然現在身體沒什麼吃的**,但我的精神上挺想吃的。”

厲引危再次沉默。

姬透看不得他這樣子,拉著他的手,柔聲說:“小師弟,你彆多想,我可不樂意和你分開,咱們要做一輩子的師姐弟呢。”

隻是師姐弟?

他心裡越發的不是滋味,他不想和她做一輩子的師姐弟,更想和她……

初一那天,姬透和法師們一早來到城門那邊。

早早地便有修士在那裡排隊,看到這群法師出現,友善地打招呼。

法師們利索地挑好位置,取出石墩子往前一擱,便擼起袖子給這些傷患治療。

姬透和尚月真君夾在這群樸素的法師之中,頗為醒目。

一個風流公子,一個嬌美的女修,與清修的法師格格不入,看著就是進來搗亂的那種。

這是姬透第一次義診,頗為重視,甚至學那些法師,去弄了個樸實無華的石墩子,擺在法覺師兄邊上。

尚月真君在另一邊,與她排排坐。

比起姬透的慎重,他顯得極為懶散,搖著扇子說:“不知道今天的傷患多不多,若是不多的話,估計沒人會來找咱們,你也彆灰心啊。”

中央城的修士都認準那些光頭樸實的法師,像他們這種不像法師的,他們很不信任,肯定不會找過來的。

來到中央城那麼久,尚月真君已經習慣在義診時坐冷板凳,也樂得輕鬆。

姬透朝他笑了笑,並未放在心上。

果然,整個早上,都沒有人找他們治療,就算旁邊的法覺師兄很給力地為他們宣傳,說他們也會法咒,仍是沒有修士過來。

眾人覺得,比起這兩個不像法師的,還是那些法師更令他們信服。

自己的傷自己清楚,誰都想一次性地解決隱患,自然要找更可靠的人治療,萬一找個不靠譜的,沒有完全清除身體裡的魔氣,自己受罪不說,還要過來治療一次,多麻煩啊。

便是這樣的心態,眾人寧願排隊也不想省時間來找這兩人。∴思∴兔∴在∴線∴閱∴讀∴

沒人找自己,姬透便去觀看法覺師兄的治療,看得津津有味,覺得自己又學會不少。

這些修士身上的傷千奇百怪都有,最普遍的是魔物造成的傷口,也有被其他東西弄傷,傷口殘留著難以愈合的毒素。

法覺師兄給一個手臂已經腐爛的修士檢查傷口,那人手臂上的血肉脫落,能看到血淋淋的手骨,血水直流,散發一股嗆人的氣息,看著頗為瘮人。

見他疼得厲害,法覺師兄先給他一個溫和的金光咒,能緩解傷口上的疼痛。

那修士臉色灰白,神色有些萎靡,說道:“法師,我這手原本好好的,哪知道昨晚就開始潰爛,我能感覺到魔氣正在破壞我的身體,可我最近並沒有被魔物所傷……”

說到最後,他麵露驚懼之色。

周圍的人也滿目驚駭,下意識地關注幾分,想知道是什麼東西傷了他,如此也能避開。

法覺師兄檢查過後,問他最近去過哪裡,接觸過什麼,得知他前陣子接了個任務出城,路過一座魔林。

那魔林裡魔植遍布,看著實在危險,他和同伴並沒有進去,隻在外圍徘徊,很快就離開。

聽罷,法覺師兄心裡有些明悟,先用驅魔金剛咒為他驅除體內蔓延的魔氣,接著道:“你手臂潰爛得如此迅速,是某種魔植的魔毒所至。應該是你當時在魔林裡,接觸某種有毒的魔植,毒素進入你的體內,它蟄伏數天,直至昨晚毒素爆發,方才讓你的手潰爛至此。”

驅除魔氣後,那傷口並未有所好轉。

“你體內的魔氣我已經為你清除乾淨,剩下的你去找藥宗的醫修,讓他們幫你解毒。”

禪宗的法師隻負責驅除魔氣,解毒這種事,那是醫修的工作,法師們雖然也會一些醫術,到底沒有藥宗的醫修那般精通。

那受傷的修士千恩萬謝,去找藥宗的醫修開的藥鋪。

藥宗的醫修為了方便給人治病,在中央城開了一家靈藥鋪子,坐鎮的是藥宗的醫修。中央城十分看重這些醫修的能力,很大方地撥給藥宗一個門麵當鋪子。

姬透正觀看法覺師兄給下一個人治療,突然聽到一道驚喜的聲音。

“姬姑娘!”

她抬頭看過去,看到童笑風等人,他們衣著狼狽,臉上有化不開的疲憊,一看就知道是剛從城外回來的。

童笑風驚喜地走過來,“姬姑娘,你怎麼在這裡?”

“我和禪宗的法師們一起來義診。”姬透笑道,“你們是剛從城外回來?受傷了嗎?”

童笑風愣了下,這才想起他們來這裡的目的,確實有人受傷了,不少人都被魔物所傷,傷口已經在潰爛。

他們知道今天有禪宗法師在這裡義診,原本是打算來排隊的,沒想到會在這裡看到姬透。

得知他們受傷,姬透將他們招過來,為他們治療的同時,指著旁邊的尚月真君說:“這位是禪宗的法師,他的驅魔金剛咒使得特彆好,你們可以找他治療。”

童笑風自是信她,當即來到尚月真君麵前,客氣地說:“法師,麻煩你了。”

尚月真君還是第一次被人客客氣氣地叫法師,心裡頗覺微妙,倒也沒有拒絕。

很快他就給童笑風驅除體內的魔氣,並建議道:“你這次魔氣入體,侵蝕五臟六腑,雖然已經清除,不過還是多休養些時日,以免留下後遺症。”

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童笑風知道他說的是事實,感激地道:“多謝法師,我知道了。”

她一身走到旁邊,讓另一個受傷的隊友過去治療。

尚月真君輕鬆地為他們治療,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