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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隻有你我不能放任不管。

如果到那一天你發現我不在,那隻是因為我的時間到此為止了,而非我不願意見你,更不是甘願為你而死。

小遇樂,如果我能再多一天一個時辰,我都會用來與你見麵,聽你再喊我一聲小師兄,而不是隻能留這樣一個死物給你。

好了,該說了都說完了,願你諸事

小字儘數褪去,枯黃的紙上隻餘兩個字:

大吉

“寫了什麼?要看這麼久。”方羲問。

江遇樂沒說話,搖了搖頭,將紙團重新揉成一團。

方羲偷偷觀察他的神情,似是有些不解,走上前用指腹滾動貓頭鷹的眼珠,鷹喙張開,紙團掉到地上,他彎腰拾起,打開看了一眼。

和往常一樣,沒有變化。

“老師跟我說,有什麼事拿不準的時候可以跟它求個簽,聽他的指令行事,貓頭鷹是他們那兒的幸運神,很靈的。我還真信了,抽完就去給公司發報名表,後來才發現裡麵的紙條掏都掏不完,寫的內容也全是同一句話。”

他把手上的字條拿給江遇樂看——

大吉。

諸事皆宜。

“我小時候也有一個這樣的,不過不是貓頭鷹,隻是模樣很普通的山雀。”

江遇樂突然開口,眼睫微微顫動,昏黃的光暈下,眼瞼下的陰影也隨之顫唞不休,“可是我抽不到大吉,每次要麼是平,要麼是小吉小凶,平就是無事發生,小吉他會故意雕一些醜醜的小貓小狗送我,小凶就會讓我刻苦修煉,不然要有禍事臨頭,比如被師父打手心什麼的……”

他不服氣,變著法和梅琛吵架,說小師兄是小氣鬼,故意捉弄自己不給大吉。

梅琛敲了敲他的額頭,說大吉哪是那麼容易能得到的,平平淡淡,小吉小凶就是小遇樂的一生了,彆不知足好不好?

如果不是在一夜之間失去,江遇樂怎麼會知道他苦惱抽不出來的大吉和否極泰來那麼近。

而梅琛吝嗇給出的大吉,其實全都留給了將來,留給了此刻。

江遇樂的目光緩緩落在方羲手心的字條上,他看著看著那行字——

諸事皆……宜嗎?

那自己是不是也能像小師兄那樣,偶然地來,平常地死?

他不想再去想百年之後自己會在哪裡,送彆了多少人,身邊還能留下誰,也不想再讓任何人為他望不到頭的餘生殫精竭慮。即使他總會習慣那樣人來人往的熱鬨和孤寂,或者遺憾作為人的壽命為什麼如此短暫……

這都是江遇樂自己選擇的一生。

他叫了方羲一聲。

“方羲。”

“嗯?”

江遇樂沒看方羲,隻輕聲說:“我答應你了。”

“什……麼?”方羲一開始還未反應過來,等江遇樂烏黑的眼瞳望著他,他才激靈一下,模樣變得有些呆愣。

江遇樂眉頭蹙起:“你怎麼這個表情?”

“我才想問你為什麼這個表情,”方羲看著他,表情古怪,“既不高興也不放鬆,好像有人在逼你一樣。我是在正常地追求你,給你獨立的空間,沒人強迫你搞包辦婚姻吧?”

江遇樂錯愕地眨了眨眼睛,剛要開口,旋即被他打斷,嗓音帶著點無奈,像是繳械投降了一般。

“江江,我不是在逼你,也沒有要求你非要選我,就算、就算你到最後發現自己不喜歡我,我也不會怪你——”

“就算我跟陳騁在一起,結婚了,他幫我賠違約金,帶我走,你也不會怪我,會一直祝福我嗎?”江遇樂驀然打斷,他拉著方羲的衣袖微仰起頭,烏瞳晃著昏昏黃黃的光暈,“你說會的話我就安心等他回來了,他送我的戒指還在我抽屜裡呢。嗯?你會嗎?”

做夢。方羲心想,我要殺了他。

方羲麵色微沉,在江遇樂安靜的凝視裡不作聲。

他近前一步,攔腰抱起江遇樂,身後砰的一聲,房門被掩住。

他抱著江遇樂坐到床邊,牢牢將他禁錮在自己膝蓋上,手臂抱得那麼緊,兩個人的氣息糾纏在一起,難舍難分,充滿了克製的占有欲。腦袋卻輕輕垂了下來,額頭抵在江遇樂肩頭,白色的發梢軟軟地蹭過他的脖頸,溫溫熱熱,留下酥癢的觸?感。

“江遇樂,哪有你這樣的。”他悶悶地說,“表白都這麼草率,你答應我了?你答應我什麼了?什麼都不說,還要拿彆的男人的名字來刺激我……我這麼喜歡你,你不能承認一下自己也喜歡我嗎?或者說覺得我表現還行,願意跟我試試也好啊。你前輩子是做皇帝的吧?金口玉言什麼都不能說是不是?”

江遇樂睫毛撲簌眨了眨,轉過頭,臉頰蹭到方羲微微發熱的耳根。他有點好笑地拍了拍抵在自己鎖骨處的大孔雀腦袋:“你在朝我撒嬌嗎?”

“是啊寶貝。”方羲歎了口氣,“你哄我一下好不好?”

“怎麼哄?”

“怎麼哄……你親我一下。”

江遇樂就湊近一點,在他臉頰上碰了一下:“我們在一起試試吧。”

方羲扶住江遇樂的後頸,含著他的下唇,將這個一觸即離的臉頰%e5%90%bb變成了深%e5%90%bb。他在鮮紅欲滴的唇上輕輕碾磨,用牙尖咬了一小口,低聲說:“試久一點。”

江遇樂回答:“好。”

在方羲的備忘錄裡,和江遇樂一起看煙花的那一天是他最幸福的一天,江遇樂鬆口答應和他在一起的那一天也是他最幸福的一天,能開始和江遇樂談戀愛,他理所當然應該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然而好景不長,很快——

他們倆就吵架了。

起因是江遇樂在他督促自己往臉上抹精華的時候偶然問起:“你就是這樣把自己變成香噴噴的大孔雀的?”

香噴噴的大孔雀往他唇上啄了一口:“你說得好像一隻燒雞。”

“所以為什麼要每天都塗,我臉又不乾。”

方羲將瓶身上的字轉給他看:“美白抗初老。江江,你知道自己是靠什麼在吃飯嗎?”

江遇樂眨了眨眼睛:“我以為你會覺得大家更注重你的實力和內在。”

“我如果不是一個萬裡挑一的大帥哥,誰會有那個功夫注意到我的實力和內在?”

聽到這話,江遇樂心裡咚的一下,警鐘敲醒了。他懷疑方羲就是洛也說的那種,叫什麼來著,噢對,顏狗。

他翻了個身,忍不住想,等自己老了,變成皺巴巴的江遇樂,這家夥還會是現在這副黏黏糊糊動輒親親貼貼的嘴臉嗎?

江遇樂倏地從床上坐起來,看向方羲:“你很擔心變老的事嗎?”

方羲心想這不是廢話,你是東方巫師,我隻是平平無奇一麻瓜,吸引對象就跟吸引粉絲差不多的原理,不維持好自己的姿色那不等著你們爬牆走人把我一腳蹬開?

他剛點頭說是,一個枕頭就淩空砸到他臉上,江遇樂小臉結冰一般,冷颼颼地撂下一個滾字。

方羲被他砸懵了,心想這也要生氣嗎?

為什麼這也要生氣?!

方羲被趕出房門,他百思不得其解,下意識地把自己的煩惱傾訴給了曾經的情緒垃圾桶——文暄聽。

文暄:大小姐你是不是腦子有病?

“文暄”撤回了一條消息

文暄:江江從古代來的,思想上可能稍微有點封建,覺得塗脂抹粉的男人不太陽剛

Cyril:我哪兒不陽剛了???

文暄:隻是我的猜測,你不要當真

文暄:[可愛]

方羲沒辦法不當真,因為他的此生之敵——陳騁要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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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算失誤,還要下章才能真的回orz

﹌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第143章 我回來了

機場。

一群女孩子簇擁著一個高瘦的身影,嘰嘰喳喳地問問題,卻得不到回應。那人戴著黑色鴨舌帽,帽沿壓得很低,鯔魚頭發尾偏長,淩亂得掃在脖頸側。走路的步伐也很快,像是要把追著他跑的這群小尾巴甩脫,可惜沒能成功。

這件事最開始是被幾個蹲守在機場的代拍發布到網上的,信誓旦旦地說陳騁回國了,在xx機場被粉絲圍堵。

動圖裡一晃而過的黑色身影在人群裡鶴立雞群,幾乎能以假亂真。

直到當時在現場的粉絲開始辟謠,發了一小段他們在機場時說的話。

“陳騁最近怎麼樣了?我怎麼知道他怎麼樣?哎你們彆嚷嚷,著急的話我現在打個電話給他讓他陪你們聊聊?”

“什麼好啊,你們知道現在洛杉磯幾點鐘嗎?”

“他一個在醫院會不會很孤單?這麼心疼陳騁?他高中剛出國那會兒可能有點,陳司盈跟我說他幾次半夜打電話找她聊天,後麵就少了,不知道是陳司盈太忙了還是他自己已經習慣了。”

“為什麼不找我?我跟他關係不好呀,他傷心的時候我又不會安慰他,嘲笑他還差不多。”

“說話這麼直接我是他的什麼人?你們堵我老半天現在才問我是誰?”

陳諾晃了晃手裡的機票說,“我是他的善良好姐姐,除了我還有誰願意親自飛過去,把慘兮兮的陳騁接回來?”

“你們也願意?你們還是算了……”

“文暄——”

江遇樂推開房間門,看到文暄砰的一聲將手機屏幕壓到桌麵上,抬眼問:“找我有事?”

“洛也說他有道題不會做,十萬火急找你救命。”江遇樂走近幾步,像隻好奇的貓一樣盯著他壓在手下的手機,“你在看什麼?剛剛那個人的聲音我好像在哪聽過。”

“不小心刷到的電視劇,不是什麼重要的人。”文暄一臉鎮定,眸光自然地落在江遇樂臉上,問他,“洛也在乾嘛?線上模考?”

“好像是。”

“……救不了,讓他自救吧。”

文暄把不甘不願的江遇樂被送出了門,隨後第一時間將剛剛看過的內容轉發給方羲,留言說:隊長,不就是陳騁要回國了,你才不慌,對吧

幾分鐘後,方羲回複:這還用你說

文暄:那我告訴江江了,正好他在我這兒[可愛]

Cyril:你敢!

什麼叫內憂外患,什麼叫虎飼狼環?

他和江遇樂在一起還不到一個月,就迎來重重挑戰。先是文暄持續不斷的冷嘲熱諷挑撥離間,現在又來了陳騁這個寫作好朋友讀作男小三的回國勾引,如果他和江遇樂不是命中注定的一對簡直天理難容!

然而,不管方羲如何抗拒,四月中旬,陳騁回國了。

不同於陳諾來接他時驚動線上線下一大群粉絲,格外興師動眾。

他回來的那一天下著小雨,車輪碾過濕淋淋的路麵,後座的陳騁抬眼望向霧蒙蒙的城市,幾乎是悄無聲息的。

江遇樂一直不喜歡雨天,雖然不下雨他也不可能出去玩,但雨天總給他一種被拘束了手腳的感覺。

腦袋也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