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蓋過事實,變成一種純粹的一邊倒的局麵。

文暄說:“我們這一行就是這樣,沒辦法不去在意彆人的看法,因為我們就是活在彆人的眼光裡的。”

江遇樂依然問他為什麼。

文暄想了一下,卻換了一個角度,告訴他沒有人能看清世界的全貌,了解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他們隻能看見自己想看見的那部分。人就是這樣,無知又盲目。

江遇樂敏銳地指出:“你剛剛說的不是這個意思。”

“嗯。”文暄笑了笑,坦然道,“因為不想跟你解釋我為什麼會在意他人的眼光。”

江遇樂糾正他:“我問的是洛也。”

“我不知道洛也為什麼,我隻知道我為什麼。”

江遇樂看著他,不解地問:“不想承認自己在意彆人的眼光,但是卻可以承認自己的無知和盲目?”

文暄:“……”

“因為你說的是‘我們’嗎?把自己放在一群人裡,你的羞恥感就會變成很小一片。”

文暄淺淡的笑容在這一刻變得有些無奈,如同過去每一次被江遇樂的直白所擊潰,叫他耳尖發紅,眼神飄忽得有些不自然。

儘管這一次與所謂的心動無關。

他傾身堵住江遇樂的嘴,小聲說:“好啦,你不要再說了。”

之後的江遇樂沒有想到,這竟然是文暄最後一次主動親他。

他敗給了他自己的敏[gǎn]、狹隘,和作為一個普通人無法戰勝的滿身弱點。

洛渝的私生子風波很快得到解決,在她的粉絲集體抗議、要工作室發律師函告他們造謠誹謗的時候,洛渝的回應就顯得格外不合時宜。

她發了一條長微博,清晰地講述了自己在二十歲出頭的年紀選擇要一個孩子的全部心理過程。

我其實是一個很喜歡小孩兒的人,有個小朋友像隻小鴨子一樣跟你屁股後麵追著喊媽媽實在是一件好玩的事情。遺憾的是,我對由愛情導向的家庭毫無信任感,也不覺得自己有信心能愛一個具體的人足夠長久……所以,那個時候的我決定自己一個人生個孩子。

……過程很難,養大也很難,但至少他健康活潑地長大了,變成了一個我常常看不懂他在糾結什麼,但沒法不愛他的小大人。

為什麼不早點坦白一切?

可能是因為有些小朋友總是有一些莫名其妙的堅持,他想要自己努力,奔跑到一個能讓我感到驕傲的遠方;也可能是因為我和他都是自由的……我是他的媽媽,但我並不隻是他的媽媽,他是我的孩子,但他並不非得是我的孩子。

希望有一天,你@V.E-洛也 也能懂得這一點。

[圖片]

圖片是她和洛也十八年來的相處碎片整合而成的長圖。

洛渝靠出道電影《玫瑰屋》紅極一時,是一代人的童年女神,後麵起起伏伏,始終活躍在大眾麵前,她的影響力和路人緣是某個炸藥男團無法比擬的。

這條微博一經發出,形勢當即得到逆轉。

看完這條微博下麵的熱評,方羲問陳騁:“你下來的時候聽見了嗎?”

陳騁:“什麼?”

“洛也是不是在房間偷偷哭呢?”

陳騁無聊地掃他一眼,沒說話;文暄讓方羲少說幾句,給洛也留點麵子;隻有江遇樂捂著耳朵在旁邊猛點頭。

方羲轉而看向他,眼神莫名憐憫:“現在就剩你一個挨罵最多還無人認領了,小可憐。”

然而居然不是,下一個就輪到文暄了。

第68章 最清醒乾淨的人

最開始隻是匿名小號給營銷號投稿,自稱是文暄以前的高中同學,說他本姓祁,原名應該叫祁文暄,沒有得到理會之後,又宣稱自己手上有他的黑料要爆。

當這件事被層層上報,終於傳到仇婭這兒時,對方已經抖出了更多東西——

說文暄這個人非常清高,不合群,在學校的時候,大的小的所有能拿的獎都要包攬在自己身上,把周圍的人都當作假想敵,偏偏又很能裝,彆人隻當他內秀聰明,隻有稿主和他的朋友們能感覺出這個人目的性太強,虛偽又勢利。接著又說知道他從小寄人籬下,身世可憐,但是又沒有寄人籬下的自覺,總想把自家堂弟踩在腳下,弟弟越落魄丟臉,他心裡就越得瑟,變成大明星之後更是如此,迫不及待地把養育他的家人拋棄,連姓也一起扔了,簡直忘恩負義……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工作室裡有人吐槽說,“這人誰啊?有妄想症吧?”

“他是誰無所謂,重點在後麵,文暄受重大處分被開除學籍的事。”

那個小號說文暄在期中考考場抄襲被抓,又和監考老師發生肢體衝突,把老師氣到腦溢血住院,雖然事後和老師的家人調解好了,不會報警留案底,但他最後還是被學校開除了。

為了證明自己不是空口胡說,他還拿出了當年的白榜公示,和不遠處電子屏上循環播放的榮譽榜上的照片被拍在了一起,諷刺效果拉滿。

“這事真的假的?文暄不是自學上A大嗎?還有必要作弊?”

“對啊,文暄不是考上A大了嗎?怎麼可能沒有學籍?”

仇婭一聽到這個就頭疼:“他是考上了,但是以社會考生的身份參加的高考,高中學籍和高中畢業證確實沒有。一般來說這東西也沒那麼重要,像陳騁,他的高中是在國外念的,如果要回國高考,那也不會有國內的高中學籍。麻煩的是……這個人爆料的偏偏是文暄。”

最開始給他們幾個人發掘閃光點打造人設的時候,仇婭避開了文暄身上最明顯的三好學生氣質,往更容易翻車的不爭不搶佛係美少年走,就是隱約有過這種擔心。

但他溫馴清冷的書卷氣太重了,就算不刻意往這個方向營銷,粉絲也會自發地給他炒,躲也躲不掉。

包括後來文暄的高考成績出來,到順利拿到國內top5的A大錄取通知書,多好的拉踩那群文盲九漏魚的機會,仇婭也隻是以組合的名義發了條慶祝微博,詞條也不帶,連低位熱搜都沒挨上一條。

太低調了……該誇的不誇,該宣傳的也不宣傳,一點也不符合仇婭和V.E一直以來紅黑熱搜鋪天蓋地的營銷風格。

把文暄粉絲氣個半死,已經成了仇婭偏心、冷遇文暄的十宗罪之一。

處理文暄的高中學籍對仇婭來說並不難,也不是仇婭不想管他,一方麵是他舞蹈基礎薄弱,訓練時間很緊張,根本抽不出空回學校好好學習,還不如在宿舍自己複習;另一方麵,也是決定性的理由——文暄不想再上一次高中了。

仇婭跟他好說歹說,在當地私立學校借讀或者單純掛個名都好,他給仇婭的回複卻是:我不需要。

事實上,等仇婭接手他們,知道這件事的時候,他已經自己考完了會考,拿到了高中學業水平測試合格證,去教育局填完表報好名,壓根不用她再插手什麼,自立到嚇人。

和今年上課都要文暄盯著他點的洛也放在一起,簡直對比慘烈。

當然,如果他當時願意聽點勸就更好了。

仇婭再確認了一遍:“這件事還沒有在網上散播出去,對吧?”

“沒有。”那人回答說,“這個小號應該不知道他投稿的賬號是跟我們深度合作的,但是我們也不確定他之後會不會再往彆的地方發。”

“那就在他發之前把這件事解決掉。”

對方一愣:“可是我們不知道這個人——”

“不是彆人。”仇婭磨牙說,“這種嫉妒到牙酸的口%e5%90%bb,八成就是文暄那個傻X堂弟本人。你說他沒長腦子吧,他還知道開小號,你說他長腦子了吧,他還非要補一張文暄小時候的照片,嘿,跟綜藝用的還是同一張,這不等著露餡麼?”

那人第一次聽說這件事,神色微怔,看仇婭撂下一句“管他真的假的,這件事必須是假的”,轉身就走了。他順嘴問了一句:“球姐,你要去哪?”⑤本⑤作⑤品⑤由⑤思⑤兔⑤網⑤提⑤供⑤線⑤上⑤閱⑤讀⑤

“解決問題。”仇婭向後一擺手說,“順便接他們四個小崽子下班。”

一般來說,在下班時間見到仇婭都不會有好事。

四個人妝還沒來得及卸,頭發上沾著亮片,在車頂燈光下各自頂著或鋒利或精致的臉蛋,一眨不眨地看著仇婭。

方羲對此深有體會,此刻尤其警惕:“球姐,現在是晚上十一點。”

“我知道,你當我很願意在這個時間見到你們?”仇婭沒好氣地說,“你們三個沒工作也沒應酬。”

洛也歡呼一聲,緊接著又問:“那誰有?”

“文暄。”仇婭直截了當地說,“你高中退學的事被你那個傻X堂弟當把柄在往網上爆料。planA,找人做掉他讓他徹底閉嘴;planB,我給你接了一個專訪,你自己解釋清楚,在這件事發酵之前,把它掐斷在萌芽。”

文暄眼也不眨地說:“我選A。”

車裡一片寂靜。

陳騁慢吞吞地提醒他們:“遵紀守法。”

方羲一臉稀奇:“你家不就是搞黑社會的嗎?”

陳騁:“……”

洛也看過來,詫異地加入話題:“真的嗎?那大小姐怎麼還活著?你們明麵上是死對頭其實雙向暗戀很多年了?”

“……”

陳騁氣到想笑,破天荒地轉過頭,主動問方羲,“揍他嗎?我可以幫你摁住。”

方羲同意了:“來。”不揍白不揍。

仇婭懶得搭理他們,隻跟文暄說:“很抱歉,法治社會,planA行不通。你晚上好好休息,明早我會把專訪的問題給你過一遍,你自己提前組織好要說的內容。”

在洛也一聲高過一聲的慘叫裡,仇婭終於回頭說了一句,“你們動作輕一點,不要蓋過我說話。”

洛也啜泣:“好過分。”

“是啊。”陳騁壓下他不停掙紮的紅腦袋,冷眼看著方羲往他身上砸抱枕,一邊審判道,“有沒有心,洛洛也是有媽媽的啊。”

“我靠。”洛也忍不住說,“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陳騁你不如給我兩拳。”

“真的?”方羲挑眉,摟著抱枕催促陳騁,“你快點成全他。”

前座的仇婭充耳不聞,隻對不發一言的文暄說:“我必須要提醒你,有時候需要放下你的自尊心,能掌握主動的時候就不要拖延,適度賣慘也沒什麼,就當虐粉了。同樣的話,等到彆人抹黑完你的時候再說,風向就完全不一樣了,那些不是事實的事會變成你今後甩都甩不脫的黑料,解釋不清楚的。”

路旁燈光飛逝而過,在文暄漆黑的眼睛裡明明滅滅,他將唇抿成一條平直的線,過了一會兒才開口:“那是我的隱私。”

“你沒有隱私,你們四個,不對,五個人今後也不會有隱私。”仇婭說,“但是你跟他們不同的是,他們可以犯錯,可以不解釋,但是你不行。文暄,第一天我就跟你說了,你是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