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嚇跑的小螃蟹。

他捏著螃蟹看了一會兒,戳戳它兩隻不斷張合的鉗子,然後將它放到文暄肩膀上。

文暄拿下來,江遇樂放上去,文暄拿下來,江遇樂放上去,文暄再拿下來,同時捏緊了江遇樂的手腕:“你放過它吧,要被你嚇死了。”

江遇樂哦了一聲,終於不再動手動腳,瑩亮的眼睛無辜地眨了眨,俯身看文暄抓過螃蟹放走它,然後就被報複了——

螃蟹鉗住文暄的小指,被抖了兩下才落地,三對蟹腿動得飛快,橫向逃離這個是非之地。

江遇樂站在旁邊說風涼話:“我就說做人不能太善良。”

文暄不應聲,伸手把江遇樂拽倒在沙灘上,趁著乍起的海風揉亂了江遇樂的頭發。

江遇樂長這麼大,在打架上從沒有輸過,肯定要欺負回去。他翻身掀他,兩個人顛倒了位置,還很壞心眼地晃了晃腦袋,頭上身上沾到的沙子簌簌下落,全抖到了文暄身上。

文暄的手指搭在江遇樂腕上,攥了幾秒,很快認輸般又放開了。

江遇樂看他躺在自己身下,柔軟的黑發散在潮落後潮濕的沙灘上,被一顆一顆沙子砸得睜不開眼,細小的沙礫落到短袖領口,順著衣料的褶皺滾進脖頸深處。

江遇樂低下頭,蹭了蹭他白淨的側臉,故意開口:“你被我弄臟了。”

“……我知道。”

江遇樂喜歡文暄這副任由自己為所欲為的表情,那顆惡劣的、想欺負他的心又在蠢蠢欲動。

江遇樂俯身親他。

“唔——”

他抵開文暄,直起腰,皺眉,“你嘴裡有沙子。”

文暄也坐了起來,睜開被磨得發紅的眼睛,視線在江遇樂臉上停駐了片刻,露出笑意:“怪誰?”

“怪我。”江遇樂主動承認,他拍拍文暄的手臂,替他把沾上的綿密一層沙礫抖落,然後蹭過去又親了他一下,嘴裡含糊說,“我還是喜歡你乾乾淨淨的樣子,比較漂亮。”

“現在後悔也沒用。”文暄淡淡地說,“已經被你弄臟了。”

他們來時就洗過澡了,現在不得不再洗一次。

文暄給他吹好頭發就被叫出去了,江遇樂也沒問他去哪,坐在露台的小桌子旁,托腮朝他揮揮手。

文暄不放心,囑咐他:“你不要亂跑,我馬上就回來。”

江遇樂懶懶散散地應了聲:“知道了。”

門鈴響到第三聲,陳騁開了門。

文暄立在走廊,和往常一樣平和地喊他“騁哥”,隨後問,“你找我有事?”

陳騁“嗯”了一聲,目光微垂,落在他吹乾不久、仍有些溼潤的發尾。酒店統一的洗浴用品中和了他身上那股縈繞不散的甜香味,陳騁沒分辨出來,隻覺得有些熟悉,他隨口問:“剛洗完澡?”

文暄點了點頭,這件事仿佛就這麼輕飄飄地過去了。

陳騁將桌上的手機遞給他,坐下後開門見山道:“昨天的事我代陳諾向你道歉。說實話,我沒想到她盯上的人會是你。”

文暄問:“你以為是誰?洛也?”

陳騁沒有回答,文暄卻從他毫無變化的神情裡讀出了答案,“你覺得是隊長。”

陳騁解釋了一句:“我想不到她和你之間會有什麼交集,方羲招惹到她的可能性更大一點。”

“招惹?你替她向我道歉,又覺得是我招惹了她?”

“我不是——”

“那用不著了,”文暄打斷,說著看似大度的話,嗓音卻不自覺地冰冷了幾分,“你是你,她是她,我分的清,不會遷怒你的。”

陳騁靜靜看了他一會兒,難得有些猶豫,不知道該說什麼合適。

他起身從冰箱裡拿了一瓶度數低的果酒,倒了半杯推過去:“你可能誤會了,我跟她的關係不至於讓我替她擔責。”

文暄拿起玻璃杯喝了一口,液體涼涼地滑入胃裡,他垂眼說:“我知道。”

“她是不是逼你喝酒了?”

“那個無所謂,酒精過敏是騙你們的,我酒量好到能把你們一起喝趴下,就是不喜歡而已。”玻璃杯放回茶幾上,發出不重的磕碰聲,文暄說,“就像現在這樣,被人強迫喝酒的感覺讓我覺得很不舒服。”

陳騁無語片刻:“下次我會換成蘋果汁,這樣舒服了嗎?”

文暄抬眼,朝他溫溫婉婉地笑了一下:“我隻是舉個例子,沒有要針對騁哥的意思。”

“你不如直接針對。”陳騁也懶得伺候了,直截了當說,“陰陽怪氣的,我會覺得麵前坐了一個方羲,被人整死也活該。”

文暄在大部分時候都是溫馴禮貌的,他雖然偶爾覺得這個人有點虛偽,但毋庸置疑是團裡最好相處的人。

這副河豚一樣豎滿尖刺,隨時準備紮人一手的樣子……陳騁還是第一次見。

冷不丁被連紮好幾下,陳騁越來越無話可說。倒不是怕惹怒文暄,他純粹感到費解——文暄這滿身敵意是衝著誰?

陳諾?還是自己?

陳騁微弓下腰,指節在茶幾上敲了敲:“我叫你過來就是想問一下你跟陳諾有過什麼摩攃,能解決的我會替你解決了,讓她不會再出現在你麵前,也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能聽懂我們繼續,不能你拿了東西直接出去,我不浪費你時間。”

“我有時候真討厭你們這副什麼事情都能壓下去的樣子,壓得平平整整,好像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文暄淡聲說,他看起來很反感,卻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停留太久,很快進入正題,“你知道祝杏和藍烽嗎?她就是因為他們找上我的。”

陳騁聽到其中一個名字的時候瞳孔微縮,詫異地問:“祝杏是你什麼人?”

“隻是認識。”文暄回答,“以前的室友,我們住對門,她的貓在我這兒寄養過幾天,留了聯係方式。我走以後藍烽突然聯係我,送給我一隻小貓,我剛進公司不好照顧,就托付給祝杏了,在這之後就沒有聯係過了。”

陳騁能聽出來他說得都是真的,並沒有懷疑,點了點頭說:“祝杏是陳諾從小到大的朋友,她身體不好,所以她對她的保護欲一直很強,如果單純是從她的手機聯係人找到你身上……那對你來說確實是無妄之災。”

陳諾非要弄死藍烽不可,可陳騁卻毫不知情,問都不問一句。

文暄壓下心裡的疑惑,隨口問:“諾姐她喜歡祝杏嗎?”

陳騁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他回答不了這個問題,隻是想起陳諾這幾年越來越出格的行事作風,模糊道:“可能吧。”

文暄若有若無地暗示:“所以她把藍烽當做情敵了?因為他在祝杏最脆弱的時候趁虛而入搶走了她的女孩兒?”

陳騁這才問:“藍烽是誰?”

“我和祝杏以前的房東。”文暄說,“他和祝杏在一起過。”

得到答案後,陳騁很快否認了:“不是因為這個。”

在文暄詢問的目光下,陳騁沒有回答。

“這件事跟你的確沒有關係,我保證不會再讓她的事影響到你。”

“嗯。”文暄點頭。

他知道依照陳諾那樣的個性,不找出藍烽來是不會善罷甘休的。但文暄畢竟是個不愛管彆人閒事的人,他原本不在意這些,但心裡的某個無法放下的念頭讓他多說了一句:“如果能辦到,你還是確認一下藍烽到底死沒死,沒死的話又去哪兒了,不然我很難相信她不會再來找我麻煩。”

陳騁答應道:“我知道了。”

“還有彆的事嗎?沒有我先走了。”

陳騁遲疑了片刻,叫住他:“昨晚你去哪了?”

文暄佯作不解:“什麼去哪了?”

“我查了昨天晚上的監控,從你進去到我們過去找你發現裡麵沒人,一個半小時裡你沒有出來過。”陳騁直視他,“十二層樓高,你是怎麼出去的?又去哪了?”

文暄輕輕眨了眨眼睛,過了許久才說:“這是我的事,和你沒關係。”

“那我換一個問題——那個幫你的人是不是江遇樂?”

“不知道呢。”文暄油鹽不進。│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他在陳騁凝視的目光下起身往外走,忽地回頭,挑釁般開口,“你不如自己去問問他,有沒有什麼事情瞞著你?哦,如果你能聯係上他的話。”

“你——”

陳騁原本想說些什麼,卻不經意發現他短袖袖口下一道淡紅色的抓痕,他不太確定地問:“陳諾打你了?”

“打了。”文暄點頭,“記得賠我醫藥費,不要覺得口頭道個歉就能這麼算了。”

他抬手遮住了手臂的痕跡,“不過這個跟她沒關係,諾姐隻是拳頭硬,不隨便撓人的。”

“砰”的一聲,房門在陳騁眼前合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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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雷×2

明明是四個人裡認識時間最長的,騁哥居然至今不知道江江是東方魔法師

第54章 “我又不怕你,為什麼要嚇你。”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提示音被外麵的門鈴聲打斷,陳騁掛了電話,收起手機,起身開門。他原以為是文暄去而複返,還想問他又怎麼了,卻不期然看到一對星亮的眼睛。

陳騁愣了一下。

“什麼表情啊?”江遇樂仰著腦袋問,“才過去幾天,你已經忘記我是誰了?”

“什麼時候過來的?”

“就剛剛,”江遇樂說,彎彎的笑眼裡露出點沒藏好的得意,“剛到我就來找你了,沒想到吧。你——”

話還沒說完,就被一股力道蠻橫地拉住房裡,抵在牆上。

房門在他們身後緩緩閉合。

陳騁身體前傾,拇指指腹擦過江遇樂的臉頰。兩個人離得那樣近,近到江遇樂抬眼就能看清他疏朗的眉骨和挺直的鼻梁,還有那對漆黑眼眸中翻湧的情緒,直勾勾地落在自己臉上。陳騁眨了下眼,柔和光暈落在眼睫下的陰影也隨之震動。

江遇樂心裡微動,靠過去,伸手環住陳騁的腰際,一觸即離地在他唇上碰了碰:“想我了嗎?”

陳騁沒應聲,手還撐在他身後,像是他將江遇樂桎梏在懷裡,又像是這個人主動往他懷裡撞,踮起腳尖留下一片綿軟溼潤的觸?感。

陳騁低頭,額發軟軟地與他貼在一起,紮得江遇樂額頭癢癢的。下頜被抬高,鼻尖相碰,陳騁垂頭含住了他的嘴唇。

涼的,軟的。

江遇樂伸出舌頭%e8%88%94了一口,嘗到一股酸甜的氣泡酒味,還來不及分辨更多,陳騁忍耐不住般挑開了齒關,強勢且不容拒絕地噙住了他往回縮的舌尖。

呼吸交纏,熱意沿著身體相貼的地方緩慢攀升,江遇樂被迫仰起頭,緊攥著他的衣袖承受他逐漸加深的%e5%90%bb。氣息逐漸不穩,他有些站不住,往後躲了躲,陳騁的手掌移過去,抵在他腦後的牆麵上,高大的身軀隨之逼近,這下徹底無路可逃了。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