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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李一個箱子就能裝下,於是又成了這天裡最閒的人,背著手在他們跟前瞎逛,礙眼得厲害,比前幾天更加不受歡迎。

他剛進屋,文暄瞥他一眼,抱起幾個摞著的紙盒就出去了。他好玩似的跟上去,文暄收拾譜子的手一頓,似乎想說什麼,恰好方羲經過,自然而然地將江遇樂擋在身後。

他順手接過文暄手裡的五線譜:“最近寫的新歌?”

文暄點點頭。

他這段時間在準備年後新專輯的事,但四個人一直不齊,難得齊一陣也總在吵架,他沒機會問他們的意見,就隻能停在作詞作曲的階段,編曲也自己完成了一部分。

方羲很快看完了,直接說:“這首過不了,太抒情,跟我們風格不搭。”

文暄聽了倒沒太大反應,他在創作方麵是天賦型選手,不愛給自己限定框架,天馬行空全憑靈感來,V.E的歌大部分都是節奏快重現場的風格,改個十幾遍或者直接被斃掉對他來說是常有的事。

“不過我挺喜歡的,”方羲話音一轉,搭著文暄的肩膀說,“過兩天我陪你錄個DEMO。”

文暄應了聲“好”,有意無意地錯開了視線,偏頭往方羲身後的地方看,卻發現江遇樂已經走開了。

方羲一看起曲譜就停不下來,收拾東西的事全拋在腦後,文暄也隻能在旁邊陪他,看他拿筆在譜子上劃拉。

“文文還是脾氣太好,”洛也走到島台,收走自己喝咖啡的馬克杯,邊洗邊跟江遇樂聊天,“他要是也這麼囂張地在我麵前斃我的東西,我一定把他給斃了。”

方羲遠遠地聽到這一句,頭也不抬地嘲諷他:“你要先能寫出東西,再來我麵前問有沒有資格給我斃。”

眼見著這兩個人又有要吵起來的趨勢,文暄率先打斷他們:“小也,洗完杯子記得把水龍頭關了。”

“噢,我又忘了。”

洛也這才注意到,放好馬克杯就跑回去關水龍頭。

文暄又看向把不屑寫在臉上的方羲,出聲說,“隊長,這一小節要改哪裡你還沒有說完。”

方羲卻不是會聽他安排的個性,他先投給洛也一個輕蔑的凝視,這才不緊不慢地將目光落在文暄身上——主要是嘴唇上。他下唇那點豔紅的傷口,像一枚小痣一樣引人注目。

“你嘴到底怎麼破的,”方羲疑惑地問,“做噩夢了自己咬的?”

文暄凝滯了幾秒,沒有說話。

江遇樂抱著兔子悠閒路過,聞聲看過去,在方羲身後朝他笑了一笑,露出兩顆顯凶又帶點可愛的小尖牙。

第23章 陳騁:^-^

“……可能吧,”文暄艱難地說,“我沒注意。”

方羲擰著眉,隱約覺得他神色微妙,這個理由不太站得住腳。但文暄麵色有些冷淡,一副“這種事情有必要問兩遍嗎”的模樣,讓他覺得自己是不是在大驚小怪,有點熱臉貼冷屁股的意思。

他便點了下頭,攥著根筆繼續說正事了。

沒有注意到文暄不露痕跡地鬆了一口氣,緊接著蹙起眉,給他身後的江遇樂遞了一個警告的眼神。

江遇樂察言觀色,看出這是“走遠一點,彆在這裡挑事”的意思。

趕他走的話江遇樂從來都不樂意聽,理所當然地裝沒聽懂,他將懷裡的兔子往地上一放,直接朝文暄走去。文暄脊背僵直,下意識往後仰想避開他。

沒有避開。

江遇樂停在文暄麵前,手搭在他肩上,上身緩緩湊近,沒紮好的頭發順勢滑落在他指縫間,一股淡淡的香味隨之一齊撲來,若有若無地薰攏在鼻尖。

明明用的是一樣的洗發水和沐浴露,但在江遇樂身上過了一夜以後卻發生了點變化,從清淡的冷香變成更接近他本人的,一股稍甜的味道。

這股味道仿佛生出了看不見的爪子,漫無目的地撩撥他的神經與心跳,強迫他不得不麵對眼前這個人,為他的一舉一動杯弓蛇影。

文暄心煩意亂,神經敏[gǎn]到幾乎要站起身時——

江遇樂收回手,從他身後拽走了一隻紅狐狸玩偶。

“這是誰的?可不可以一起帶走?”江遇樂抱起狐狸問。

方羲抬起頭,筆尖往洛也房間的方向一戳,先一步回答了這個問題:“他粉絲送的,你去問他。”

江遇樂點點頭,腳後跟綴著那隻蹦蹦跳跳的兔子離開了。

方羲不免納悶:哪來的兔子?

轉頭卻看到文暄低垂著眼睫不發一言,皎白的麵龐比以往任何一個時刻都要顯得冷淡。

不是吧,還有人比他更反感江遇樂?

方羲稀奇極了,看向遲遲不作聲的文暄:“我還以為是球姐神經過敏,原來你真的不喜歡他啊?”

文暄將手裡的譜子卷成一團,沒有說話。

“沒事,反正還沒到官宣的時候。”方羲大剌剌地安慰他,“等我們抓到他的把柄,直接把人弄走就完事了,不過理由最好正當一點,免得江總那兒過不了還要找我們茬。嘖,關係戶就是麻煩。”

他自以為與文暄達成同盟,卻沒將江遇樂會魔法這件事告訴他。畢竟是團裡麻瓜氣質最濃鬱的一個,方羲有點擔心這件事說出來會嚇壞他堅定不移的唯物主義世界觀。

還是遲一點……或者直接送走江遇樂,什麼也彆跟文暄說。

方羲暗自決定好,不經意往文暄手裡再次展開的紙頁上掃了一眼,隨即愣住了。

“你剛剛沒在記我說的話?”方羲忍不住問,“在畫什麼?鐳射眼貓頭鷹?”

話音剛落,文暄倏地將它折了起來,毫無情緒地說:“沒有。”

什麼沒有?我瞎麼?

方羲盯著文暄,他的表情滴水不漏,毫無異狀。

方羲無端生出一些危機感,第一次覺得自己理解不了文暄的想法,似乎有什麼事情已經超出了他的掌控。

具體是什麼事?

方羲莫名其妙地想,文暄逆向發育的童心?還是首次公開展露在隊長麵前的摸魚行為?

下午來了一場暴雨。

江遇樂坐在窗台上玩手機,抬眼看到天邊烏雲盤踞,霹靂閃電在濃雲裡翻滾閃現。隔著玻璃窗,觸眼的一切都是濕漉漉的,樓下的草地與灌木都被風雨襲擊得不成樣子。

露台沒有玻璃遮擋,那盆玉簪花直接暴露在狂風驟雨下,江遇樂總覺得它十分嬌弱,隨手丟給它一個保護罩子,好讓它安然無恙地度過這個雨天。

好心卻沒好報。

雲層間銀光一閃,天邊驟然劈下一道閃電,隻朝他的方向而來——

陳騁過來時,雷鳴聲不絕。

他看到江遇樂仰著腦袋觀察外麵的雨勢,身後是一道碩大的閃電,直劈向對麵樓的避雷針上,照得室內亮堂堂的。

江遇樂縮了縮腦袋,小聲說:“嚇我一跳,還以為是來劈我的。”

陳騁問:“做虧心事了?”

江遇樂轉頭看到他來便張開手臂,陳騁過去抱了抱他。

江遇樂這才慢吞吞地答:“我也不知道。”

他埋頭靠在陳騁懷裡,不經意蹭到一臉的濕冷,是陳騁黑色外套上的雨水。當即仰起頭,看到他漆黑的額發間也沾著幾顆細小的水珠。

“你淋雨來的?”

“淋了一段。”陳騁說,“跟你說送把傘來,你又不回我消息。”

江遇樂有些疑惑的眼神落在他臉上,將信將疑說:“是嗎?我沒看到。”

“沒看手機還是沒看到我消息?”陳騁垂眼問。

江遇樂臉上露出“有區彆嗎”的表情。

陳騁笑了笑,指節在他臉上蹭了一下,抹去上麵沾著的水漬:“騙你的,我沒給你發過這種消息。”

他脫掉已經濕透的外套,裡麵隻穿一件白色長袖,坐到江遇樂身旁。因為靠得近,江遇樂幾乎能感受到他身上的體溫,悶熱的,和潮濕的雨水混合在一起,讓他聯想到很多個昏昏欲睡的雨天。

他情不自禁地往陳騁身旁靠了靠。

“今早我問你是不是來找過我,”陳騁由著他靠,像往常一樣隨便與他閒聊,“這個看到沒有?”*思*兔*在*線*閱*讀*

江遇樂點了點頭,不確定他是不是來詰問自己的,提前說明:“我回複過你了。”

“真的?我沒看到。”江遇樂似乎又聽到了藏著的笑意,抬頭看卻沒發現,陳騁挺認真地解釋,“給我姐買完外賣手機就快沒電了,差點打不到車。”

他問江遇樂,“怎麼淩晨兩三點來找我?”

江遇樂卻搖頭:“不是我。”

“是嗎?”陳騁垂眼看他小巧的鼻尖和微微抿起的唇角,一本正經地說,“和你長得挺像的,我調一段監控給你看?”

江遇樂看他一眼,不想說話了。

“為什麼不承認?”陳騁問他。

“沒有。”江遇樂嘴硬,卻沒硬多久,很快就鬆口說,“我看到有人在就回來了。”

“那是我姐。”

“哦,”江遇樂說,“我還以為是你炮友。”

陳騁失笑:“你非要跟炮友過不去是吧?”

他和江遇樂解釋,“樓下的房子是家裡買給她的,可能是希望我們住得近點能互相照顧,不過買下來之後就一直空著,她跑去跟她對象同居了,擔心爸媽查她水電,讓我有空就過去應付一下。昨天出了點事情,她又跟家裡吵,又跟對象吵,發了通大火,隻能逼我回家給她收拾爛攤子。”

江遇樂聽故事似的追問:“發生了什麼?為什麼要吵架?”

“她的隱私,不能告訴彆人。”陳騁低下頭,視線與江遇樂微亮的眼瞳相遇,他將話題轉了回去,“現在能說了嗎?怎麼半夜來找我?”

第24章 “你跑不掉了”

“文文,你看到我的兔子了嗎?!”洛也從臥室出來,給他比劃,“白色的,我巴掌這麼大。”

“你什麼時候開始養兔子了?”文暄問。

“呃,今早?”

文暄懶得多管他,循著記憶裡的某個片段說:“你去找江遇樂吧,好像一直跟著他。”

洛也當即調轉方向,開始滿屋子喊:“江江——”

文暄在他的喊聲裡心無旁騖進書房,擰了一下門把手蹭得指尖潮濕,是上麵沾來的水漬。他正感到奇怪,一抬眼就看到窗台上兩個並排的身影。

陳騁微低下頭,含著點笑意問旁邊的江遇樂:“為什麼半夜來找我?”

江遇樂還沒回答,文暄突然進來打斷,兩個人都轉頭朝他看過去。

江遇樂望著文暄,一邊朝他眨了眨眼睛,一邊繼續對陳騁說,“找你幫個忙,你不在我就找彆人了。”

他口中的“彆人”一步步走進來,少見得沒給他們眼神,也沒跟任何一個人打招呼,悄無聲息地來到小書架前,抽下幾本雜誌和專輯。

陳騁不管他,繼續與江遇樂說著話。

“解決了嗎?”

江遇樂說:“我不確定,應該好點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