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路加塞的,沒這個立場提意見。
文暄也沒有意見,隻說聽公司的安排。
倒是洛也湊到仇婭麵前,問她有沒有新成員照片,他想看看自己新玩具長什麼樣。
仇婭讓他再說一句怪話,檢討多加一千字。
幼稚小鬼很不服氣地比了個鬼臉,還沒來得及發表更加惡劣的言論,就被文暄揪著衛衣帽子鎖回他自己的房間裡。
“我靠——你乾什麼!——放開我!——球姐你先給我看看照片!——文暄!——你是要做她的狗還是我的狗!”
文暄站在砰砰作響的房門前,語氣平淡地回了一句:“聽不懂你在狗叫什麼。”
仇婭目光驚歎地看了一眼文暄。
男生說完就離開了,走到冰箱前開了瓶水喝。仰起的側臉皎白,下頜線條乾淨利落,卻不露半點多餘的情緒。
能在炸藥團的戰場上待滿半年不被流彈掃射、還讓三方勢力都覺得他是自己人……這個小孩兒果然不容小覷。
不到10分鐘,結果已經出來了。
可以說,除了最強炸藥包方羲,團內全票通過。
仇婭回到書房,把這個結果告訴他的時候,方羲總覺得她話裡話外的意思就是想說自己才是那個隊內毒瘤,差點要炸,可仇婭怒其不爭的眼神讓他不得不冷靜了下來。
他想像排斥陳騁一樣排斥這個未知的新人,可是這一次沒有人和他站在一塊兒了。就連最不懂事的洛也都想得明白——要麼接受變化做出讓步,要麼耗到V.E徹底解散的那一天。
他們誰都不相信,這樣一個組合會有所謂的更好的未來。
仇婭看到他的麵色幾經變化,惱怒與焦慮交織在一起,讓麵前這個像孔雀一樣驕傲的年輕人,顯露出幾分難言的痛苦。
“好,我同意。”他最後說。
夕日欲頹。
無數行人從街道兩側的梧桐樹下走過,行李箱的滾輪碾過幾片發黃的落葉,停在了紅路燈路口。
留著黑色長發的年輕人仰頭看著不斷跳動的紅色數字,輕輕呼出一口氣,白霧頃刻間氤氳了他的眉眼。遠處高樓的霓虹燈、商店的透明櫥窗和這條沒有儘頭的湍急車流在他的眼中依次掠過。
這些他以前從未見過的一切事物,在這個時代,都是一座城市不可或缺的元素。
黑色汽車緩緩停到路邊,仇婭沒在路口看到要找的人,正納悶要打電話時,突然留意到路邊幾個背著書包的高中生都在往一個方向看。
仇婭跟隨他們的視線望過去,隻是一家普通的24h便利店,一群學生坐在那裡吃關東煮。她沒當一回事,剛要收回目光,突然從他們淺藍色的校褲縫裡,留意到一抹十分突兀的粉紅色。
有點像江總一個星期前發給她,要她幫忙選的顏色款式之一。
不會吧。
這位小祖宗不擔心自己即將被炸藥團隊長排擠的未來,還有心情在路邊吃關東煮?
心態很好嘛。
仇婭找到目標,剛要下車把人叫過來,想想還是得跟方羲提前溝通一下——
畢竟要來的是個關係戶,最好不要……
不是,是千萬不要像對陳騁那樣一見麵就撕破臉!
“方羲——”
“不可能。”暴脾氣隊長壓根意會不到她的意思,發誓要給新人一個下馬威,“能跟你來已經很給他麵子了,還想我下車迎接?他做夢!”
仇婭:“……”
算了,就這樣吧。
仇婭走進便利店,在歡迎的電子音裡來到一個男生跟前,那個粉紅色的行李箱就傍在他腿邊。
“江遇樂?”仇婭小聲確認。
江遇樂十分沉浸地盯著某個方向,突然聽到自己的名字,猛地轉頭,撞進仇婭的眼睛裡。
眼前是一個模樣很招人喜歡的男生,皮膚瓷白,眉目姣麗,烏發軟綿綿地垂落在肩,有種初雪般乾淨舒服的氣質。
他亮晶晶地望著仇婭,笑容有點可愛:“是球姐嗎?你好。”
“是我。”仇婭答。她對這個小孩兒的第一印象還不錯,好脾氣地問了一句,“怎麼坐在這裡?”
江遇樂不太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指了指關東煮的方向,又從自己口袋裡摸出手機:“我想吃那個,可是我不太會用這個呃、微、微信支付。”
仇婭:“……”
真的嗎?我不信。
如果不是見他長著一張隻靠賣萌就能混得很好的臉,仇婭很難不覺得這是一場街頭詐騙,還是最低級的那種。
可畢竟是初次見麵,還是大老板親自插進來的關係戶,仇婭怎麼著都得意思一下。
她當即表示要吃什麼,我請。
江遇樂眼睛睜得微圓,還忽閃了好幾下,像隻開心的小狗:“可以嗎?球姐你人好好,又漂亮又心善。”
這個小孩明明長著一張血統純正的中國臉,可不知道為什麼,說話的腔調有點怪。
因為他語速慢?還是句尾的咬字會落得有些重?
仇婭一邊想著這個問題,一邊陪他在關東煮的機器前挑挑選選。看著杯桶不斷被填滿,江總扯淡似的那幾句話突然躥進她的腦子裡——
“他啊,我在勘察加海釣的時候遇到的。你不知道,當時我差點被一條大魚拽進海裡,這小子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噌地一下,飛簷走壁把我拽回船上。好家夥,那身手,那氣場,再看看那張臉,我要還是個18歲的妹妹,我當場嫁給他……其實主要還是那張臉,我特地回家翻了一下族譜和以前留下的信件,發現他跟我家還真有點淵源……”
……扯淡的淵源。
仇婭能混到今天,就是因為她從來不信這些有錢男人的鬼話。
這小孩漢語一般,從俄羅斯來的,體格跟戰鬥民族半點不挨邊,江總還因為那張酷似他家人的臉對他青睞有加予取予求……
這麼明顯了,還有彆的選項嗎?多半是他流落在俄的私生子。
這些管不住下半身的男人都該拉去剁了。
她給江遇樂付錢的時候,小孩兒鄭重其實地說了聲謝謝,還非要她先嘗一個。
仇婭不好推辭,一邊為這小孩曲折的身世頭疼——誰知道以後會不會爆出私生子爭家產的狗血大戲,一邊又忍不住感到慰藉。
嘴甜又有禮貌,長得還那麼可愛,比車裡那個糟心玩意兒強太多了。
車裡的糟心玩意兒等了許久不見他們出來,翹著腿越等越不耐煩。
他轉頭從側窗玻璃找仇婭的蹤影,發現她和一個黑發男生一起出了便利店,手裡竟然抓著一串蘑菇。
方羲氣得心頭火起,為了接這關係戶,他自己還是空著肚子來的,他倆倒是先吃上了?
到底有沒有把他這個隊長當回事?!
他剛準備要發作一番,突然看到很離譜的一幕——
便利店建在街道上麵,有一段五層的台階要下,關係戶跟在仇婭身後,一手抓著關東煮的圓杯桶,一手捏著海帶串,邊吃邊下台階。
他空不出手,身旁那個粉色行李箱是沒人拎著的。
可是在沒人拎的情況下,它居然在下台階!
像隻上了發條的玩具兔子、或者青蛙,一蹦一蹦地自己往下跳!
方羲忍不住揉了揉眼睛。
什麼情況?行李箱也能成精?
車窗是防窺的,江遇樂沒看到方羲,卻近乎直覺地感知到他視線的存在,飛快叼走竹簽上的最後一個丸子,空出一隻手按在行李箱拉杆上,裝作一副無事發生的樣子。
方羲才不信他的刻意偽裝,他緊皺著眉,不敢相信——
像他這樣萬裡難挑一的天才帥哥,怎麼可能隻是一個平平無奇的麻瓜?
老天一定是瞎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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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中國魔法部,來活了
江遇樂把行李箱放進後備箱,剛上了車,迎麵對上後座另一側投來的並不算友善的注視。
那是一個漂亮得十分紮眼的年輕人,稍長的頭發染成白色,柔順地陷在頸窩處。燈光昏昏沉沉,映照在他冷白的皮膚上,讓他仿佛一隻色彩稠豔的山中精怪,眉骨、眼睫都落下一層緩緩流動的光影。
如果不是他眼中流露出的不屑意味太濃,並且毫不掩飾,江遇樂還挺願意多看他幾眼的。
仇婭簡單介紹:“這是方羲,你今後的隊長。這是江遇樂,江總的……親戚。”她模糊暗示,然後充滿警告意味地瞪了方羲一眼,“要好好相處知不知道。”
江遇樂收回落在方羲身上的目光,在聽到“江總的親戚”這一描述時他也沒否認,隻是略微苦惱地蹙起眉頭,回答道:“我知道了。”
與江遇樂乖巧的反應不同,方羲才懶得搭理他,不僅半點表示友好的舉動都沒有,還在江遇樂小學生一樣回答“知道了”時翻了個白眼。
仇婭早猜到他會這樣,並不想多費口舌。
管他們呢,沒吵起來就行。
汽車靜靜彙入車流,往住處開去。
兩旁路燈悉數亮起,方羲一手支著下頜,精致的側臉在光影下明滅不斷。他明麵上不想搭理明牌關係戶,腦子裡想的卻都是與他有關的事。
都現代社會了,他們這些混跡在人堆裡的巫師應該也要考證評級吧,或者申請營業執照?
他考沒考過?個人資料裡也不寫清楚,太不誠實了。
對了,他剛剛還在麻瓜地界違規使用魔法,能不能舉報這小子?
……中國魔法部應該在什麼地方來著?
方羲思緒蕪雜,腦子裡各種念頭亂飛。在他想這些的時候,江遇樂突然叫他。
“隊長。”
方羲聞聲轉頭,撞進一雙清亮的眼眸中。他忍不住在心裡嘖了一聲,此刻才看清,這明牌關係戶長得還挺順眼的。
江遇樂指著車窗外一閃而過的巨幕,上麵的人滿身色彩,打扮得花裡胡哨的,仿佛一隻趾高氣昂的藍孔雀。
他看著方羲,眼瞳像貓一樣圓睜著,十分驚奇地問,“那是你嗎?我剛剛好像看到你的臉了。”
方羲沉默了幾秒,無語道:“你現在也看到了。”
“不是,那個是——”
“那個是宣傳廣告。”方羲冷淡打斷,“怎麼,你覺得很了不起嗎?不會還想要我的簽名吧?”
偏偏江遇樂沒察覺出他語氣裡的惡感:“啊?簽給我嗎?不用不用,我——”
方羲拽過他的左手,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摸出一支黑色簽字筆,龍飛鳳舞在他手心簽了名,一直到簽完才鬆開。
江遇樂終於掙回手,盯著那團花體字,很不高興地說:“我不想要。”
方羲蓋回筆帽,愉悅道:“駁回。”
這個人專橫慣了,從來不管彆人的想法。江遇樂的眉頭擰成疙瘩,當即表示:“我也要簽回來。”
方羲把筆收回口袋裡,大剌剌地往後一靠:“你簽什麼簽?我又不是你粉絲。”
江遇樂說:“我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