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機會後宮佳麗三千,應當沒有人願意守著一個人到白頭吧?更何況,父母反對,這段感情,更是前途渺茫。
聽他說起孩子,凝淵的手緩慢下移,不知不覺,就停在了他的小腹上。
墨子弦心一沉,直接翻了個身,咬著唇,不知不覺就流下了淚,隻是一絲聲響都沒露出。
來到這裡,凝淵好像成了他的全世界,他變的敏[gǎn],變的患得患失。
凝淵還未說話,懷裡的人就遠了去,一副生人勿進的模樣,哪怕兩人在一張床上,身體觸碰,還是覺得遠了許多。
把人從背後攬到懷裡:“怎麼了?我家人自是知道的,我說你叫墨子弦,是要和我共度一生,要成婚的道侶,我家人比較多,到時我一一指給你認識,你會喜歡他們的。”
等到懷中的人身子顫唞,凝淵才察覺到不對,忙坐起來翻到另外一邊,就看到墨子弦的淚水無聲的流,嘴唇都快咬破。
伸手擦,卻發現擦不過來:“你又胡思亂想什麼了?”
咬出牙印的下唇被人強迫的掰開,隻是依舊什麼話都不說,凝淵拿他毫無辦法。
最後伸手捏著他的下巴,迫使他嘴巴微張,直接低頭含上。
墨子弦的掙紮就像撓癢癢,雙手被按在頭頂,傷心的哭聲慢慢轉了調。
墨子弦第一次知道,原來凝淵的力氣是如此的大,那臂膀硬的如鐵一般,直撞的他頭發淩亂,頭頂發麻。
浪潮撲來,快要無法承受,墨子弦心裡又委屈的不行,時不時的抽噎兩聲。
“這次為什麼哭?”凝淵的聲音發狠。
墨子弦頭腦空白了片刻,才顫唞著回:“你,我剛才說不能生孩子,你為什麼摸我的肚子,你是想以後再找個人幫你生孩子嗎?”
凝淵剛才手伸了過去,他自己都未反應過來,此時聽這破碎的委屈,動作停了一瞬。
許久後,才泄了力,倒在床上,把已經哭不出來的墨子弦再次抱住,下巴抵在他的發頂,輕聲說:“你說的我從未想過,這一生,無論你會不會陪我走到最後,除了你我都不會再有彆人。”
“孩子...”
這兩個字仿佛帶著莫有的情緒,墨子弦用通紅的眼瞪他,凝淵打趣說:“除非是你能幫我生個孩子。”
墨子弦把視線垂下,又縮回他懷裡:“生個屁。”
凝淵垂眸看著他烏黑的發頂,忍不住問:“子弦,如果,我是說如果,你可以無損害的生下孩子,你願意嗎?”
“你想什麼呢?當然是不願意,我是男的,讓我懷孕生孩子,還不如直接一刀砍了我。”墨子弦想也不想的說。
像是為了證明自己的正確,他又說:“這個事情,沒有任何一個男的可以接受,要是這個孩子讓你懷,讓你生,你能願意?”
仿佛想的到答案,墨子弦最後的尾音上翹,嗓子口準備好了下一句話:看,你自己都不願意,還跟我說什麼。
可是,他聽到頭頂上的聲音回:“願意。”
墨子弦的額頭貼著凝淵的喉嚨處,他能感受到緩慢的滾動,兩個字說的很輕,輕的有些縹緲了。
不知怎的,墨子弦的心跳漏了一拍,他又聽見凝淵說:“我和你的崽,若是在我腹中...我願的。”
凝淵是願的,隻是無論墨子弦願不願意,這個崽都留不住,鳳凰要以靈氣養之,人的軀體,無法供養。
墨子弦很累,閉上了眼,大腦卻清醒著,凝淵說:我願的,輕飄飄的三個字,砸到了墨子弦的心上,他想,自己終歸是有著大男子主義,愛麵子還怕吃苦。
隻要想著挺著大肚子,被一群人圍觀,墨子弦就想挖個地縫鑽進去。
這個話對於凝淵來說,有些沉悶,他低頭捏了捏墨子弦的臉頰,輕笑道:“你不是拜了吳老頭為師嗎,現在不需要過去聽講?”
墨子弦往他懷裡鑽了鑽:“下午,吳老頭比我懶多了,上午要睡懶覺,而且,他講的沒有你講的好,脾氣還大。”
之前凝淵一邊講,一邊塞他點東西吃,坐累了,墨子弦就倒在凝淵的肩頭,走神了也沒事,大不了凝淵再講一遍。
現在在吳老頭哪裡,就沒這個待遇了。
“不過吳老頭現在講的我都會,你之前教過我。”
凝淵:“我都是看書學來的,吳老頭他懂的比我多,你拜他為師不虧。”
墨子弦合上眼:“嗯,這個我知道,那我好好學,以後走到哪裡,我護著你。”
凝淵把人按在自己懷裡:“好。”
兩人睡到中午才起床,推開門,就見院中一棵桃樹,主乾粗壯,上麵沒有特彆大的側枝,把院牆遮在其中,一半身子探出牆外。
粉白色的桃花開的正旺,上麵幾隻蝴蝶飛舞,樹下一桌兩凳,景色中,用綠草和青苔點綴。
站在其中,隻覺得歲月靜好。
這院子離寢房不近,但卻僻靜,靠在角落,需要拐兩個彎才能看到,凝淵沒回亦初山之前就看上了,讓人提前收拾了出來。
院子不大,格外合墨子弦眼緣,指著桃樹稀奇:“這季節,桃樹怎麼還在開花?”
兩人站在門檻外,凝淵穿著鳳羽衣,袖口寬大,隱去了上麵的金絲縷,墨子弦喜歡穿的爽快些,袖口被袖封束著。
此時衣擺錯落著,兩隻手牽著隱在了凝淵的袖子下。
凝淵說:“不怎麼實用的法術,可以讓桃樹一年四季都開著。”
鳳凰生性溫和,最喜歡琢磨這些養眼卻無用處的法術。
墨子弦雙眼猛的一亮,轉頭看他:“其他的花也可以?”
凝淵:“都可以。”
想了想又補充道:“你若是喜歡雪,我也可以讓這院中常年下雪。”
他這次回去也翻了下術法古籍,鳳凰自帶強大,術法就弱了些,能傷人的實在不多,這種為飽眼福的術法,以及玉笛,古琴,長嘯的樂譜倒不少。
凝淵覺得無用,墨子弦卻覺得牛逼壞了,艸,真TM浪漫。
要不是吳老頭現在變成了火藥桶,罵起人來可以半個時辰不換氣,墨子弦真想下午翹課。
為了趕時間,隻來得及大致的看了看院子,原本是沒打算讓凝淵送他過去的,現在直接牽著他往前走。
邊走邊規劃著:“我們把桃樹移到左邊那個角落,在院中的石桌旁邊,栽上一棵大的銀杏樹如何?然後弄一條青石板的小道走路,路兩旁變成翠綠的草坪,牆角種一片寒梅,你讓那一處常年下雪,其他的地方種,春天的海棠花,夏天荷花,秋天的菊花。”
“你能做到嗎?”
凝淵沉默:“能。”
“荷花能長在地上嗎?我不想弄個池子養花。”
凝淵:...“能。”
墨子弦糾結著:“要不還是弄個小池子養荷花吧,要不然總感覺差點意思,再養幾條魚,最好再種些藕,種些蓮蓬。”
凝淵想提醒他那就是個小院子,不夠大,放的東西太多反而少了美色,顯得擁擠不堪,想了想算了,由他折騰吧!
把人送到吳老頭的院門前,墨子弦走了兩步,又回頭問:“對了,我要是放銀杏樹的話,你能讓它變成五顏六色的嗎?”
凝淵:????
墨子弦:“不是,我是說,可以隨意改變顏色嗎?例如今天是金黃色,明天是大紅色,後天是青綠色,大後天是淡紫色......”
他問的認真,是真的有這個想法,凝淵看著他沉默了會,才沉重的點頭:“能。”
墨子弦心滿意足的走進吳老頭的小院,凝淵回到院子裡,坐在桃樹下,把這院子細細打量,這是他畫出來後,交由旁人布置的,很不好看嗎?
凝淵第一次,懷疑其自己的審美來。
知道墨子弦不在,離至帶著蹦蹦跳跳的山銜來找凝淵,他們也是第一次來,看到這風景如畫,優雅彆致的院子,露出驚喜道:“少帝,我可以住在這裡嗎?”
凝淵還未回,離至就坐下來,在山銜的頭上拍了拍:“你問錯人了,問墨子弦去,現在這事,我們少帝已經不做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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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淵撇了他一眼,不過也沒多說什麼,這事,確實是墨子弦做主。
桌上茶水溫熱,凝淵端著茶,抿了一口,不確定的問:“這院子,不好看嗎?”
離至+山銜=迷茫臉
“好看啊!”
吳老頭院內
墨子弦心情好,坐在袁度後麵的位置,不自覺的哼著歌,等到吳老頭被丹醫叫了出去,袁度才敢轉身問他:“發生什麼喜事了?你昨天和凝淵去哪裡了?”
墨子弦笑眯了眼:“我和凝淵不回去住了,等下我指下地方,你們有空過來玩。”
對於這個結果,袁度幾個人也沒有覺得意外,畢竟是儲君,肯定不可能再委屈自己和他們住在一起。
不過奇怪,尹無用這個鳳帝怎麼還沒搬出去,多少也是一族的老大,皇朝學院肯定給這個麵子的。
尹無用翻著書,耳朵卻聽著他們的說,他是否搬出去還未定,初時覺得吵鬨,現在已經習以為常,如果單獨一人住,怕是會覺得寂寞。
第75章
墨子弦心情好, 轉過頭看尹無用像是融不到熱鬨中,身形孤單,主動拉他進來, 看著他肩頭的鳥笑著說:“尹無用, 我發現你這鳥還挺好看的,怎麼天天跟著你。”
好看的鳥腳一軟, 直接從尹無用的肩頭栽到桌子上。
尹無用知道這鳥是白樹變的,忙伸手雙手, 把他捧在手心中。
墨子弦無辜臉:...“這不關我事吧?我就誇它長得好來著。”
說完默默的轉回頭, 看來,他是真的和尹無用八字不合。
白樹躺在尹無用掌心,生無可戀,他現在就怕從墨子弦嘴裡聽到好看兩個字。
估摸著吳老頭是有事,回來了一趟, 扔給他們一人一把桃木劍, 讓他們自己去院子裡練基本的招式。
隨後又急匆匆的走了。
墨子弦把臉舉到自己麵前, 嫌棄的歎氣:“我怎麼又覺得吳老頭不靠譜了, 再怎麼說我都元嬰修為了, 還讓我用桃木劍,還練最基礎的, 故意逗我們玩的吧?”
袁度笑嘻嘻的湊上去:“小師弟,你那個劍拿出來給我們看看?我眼饞許久了, 之前以為你是鳳帝, 都沒敢問。”
知道他問的是清月劍,墨子弦大方的從乾坤袋中取出, 劍身震動, 氣勢波動而來, 袁度幾人圍著看了又看,眼裡的光比火還炙熱。
墨子弦給他們看了一會,就收了起來,袁度,方舟,卓將安收回戀戀不舍的目光,隨後齊齊轉頭看向身後,也站著看清月劍的尹無用。
六隻眼中赤摞%e8%a3%b8的寫著:鳳帝的劍,應該更不同尋常吧?
尹無用僵硬的轉身,走到角落,用桃木劍練著招。
袁度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