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頁(1 / 1)

顯國公府 姀錫 4249 字 6個月前

時候起,眼前這個於她而言宛如神祗般的男人,早已對她的一切了然於心,而她,在那張冷冰冰,麵無表情的臉上也漸漸能夠摸索出些許門道來。

最開始,有些不安跟惶恐,可是隨著日漸窺探得越多,心便漸漸安定下來了。

紀鳶從未曾在霍元擎跟前提及過山東的過往,如今,靠在他肩上,隻緩緩道:“往後,這裡便是我的家了。”

霍元擎想了想,忽而道:“待天下大定,兒女漸長後,可許你一個衣錦還鄉之願。”

紀鳶聽了雙眼立即亮了,隻亮晶晶的看著霍元擎,道:“當真?”

隻是,說完後,猛地想起排在前頭的兩個前提,天大大定?兒女漸長,頓時皺起了眉頭,小聲嘀咕道:“那還不知得等到猴年馬月去了…”

聽到紀鳶的抱怨,霍元擎嘴角微揚,料到了眼前之人下一步便是要過來討價還價了,隻緩緩閉上了眼,閉目養神了起來。

紀鳶見霍元擎闔上眼小憩,頓時悻悻的閉上了嘴。

霍元擎連夜操勞,紀鳶委實不忍叨擾,當即,尋了個靠枕墊在他身後,兩人並肩靠在了一塊兒。

馬車一路緩緩而行,快要到城門口時,遇到了回京述職的江南巡撫裕親王,前來迎接的家眷在城門口堵了一陣,這裕親王乃是先皇胞弟,今上唯一的父輩長輩,身份極為尊貴。

城門口一時亂糟糟的。

“與那王淮臨定親的便是這裕親王府上的容湘郡主,雖是庶出,卻是老王爺膝下唯一的女兒。”

紀鳶掀開簾子一角,百無聊賴的欣賞著外頭熱鬨的光景。

卻未料,正在此時,明明已經睡著了,到了這兒,身後某人忽而幽幽開口道。

第243章

聽到霍元擎冷不丁開口, 紀鳶立馬扭頭去看他, 卻見霍元擎複又閉上了眼小憩了起來。

紀鳶癟了癟嘴, 不多時嘴角又忍不住勾了勾。

正要放下簾子時,忽遠遠瞧見對麵一輛馬車上亦是有人掀開了簾子,馬車四麵皆選用了精美的綢緞裝裹,一隻芊芊素手撥開簾子一角, 裡頭的女子正好奇的朝外瞧著, 對方綾羅綢緞披身, 金銀玉器在側,臉上蒙著麵紗, 遠遠地隻瞧見一雙盈盈秋水般的眼睛,眼神十分清澈, 令人目光微頓,雖瞧不清麵容,但僅僅憑著那一雙眼便足以斷定,定是一位花容月貌的俏佳人。

看紀鳶的目光朝著對方瞧去, 守在馬車外的菱兒便壓低了聲音衝紀鳶道:“姑娘, 那位便是榮湘郡主的馬車?”

榮湘郡主?

紀鳶是知曉的。

上個月婉婉給她來了信,說王家已經與裕親王府聯姻了,親事是王妃在王爺的授意下定下的, 王家身家雖不顯,但是王淮臨飽腹詩書, 為人正派, 不卑不亢, 乃絕佳少年郎,如今又一舉高中,未來前途無量,老王爺目光如炬,看中的正乃是王家平庸的家世及未來的前途。

而王家前往京城已快有兩年光景,如今王淮臨年紀漸長,又功名在身,親事卻一拖再拖,王夫人蔡氏雖麵上從未曾逼迫過他,到底操心長子婚事,不免暗自憂心,長此以往,到底為此傷了神,不出多日,終究還是大病了一場,病好後,王淮臨主動提及,婚事由太太一手決定,恰逢裕親王府似乎有意,托人過來試探過幾回。

如今天下未定,大位懸而未定,整個朝堂暗藏洶湧,這個時候議親乃慎之又慎之事,倘若含糊定下,焉知是禍是福,然而裕親王府卻不同,裕親王府身份尊貴,卻早已不管朝堂之事兒,更加不會有站退結黨之嫌,將來無論大位落到了哪家頭上,絲毫影響不了他的皇爵之位。

王家自然喜出望外,故此,便立馬趁熱打鐵,一拍即合,兩家很快便將親事落定,如此一樁美事,總算塵埃落定。

另外,婉婉來信還與她說了一事,據悉,待親事落定後,王淮臨將會向聖上上書,聽聞山東祁東縣的知縣明年春天將要到任,他想要請命返回祖籍山東從上任知縣一職,想要與民為親,從一個父母官做起。

紀鳶當時聽了一臉詫異。

如今王淮臨入了翰林院,前途一派光明,可倘若是外派為官,打從最底層做起的話,若無機緣,便是熬到頭,怕也難已往上爬。

倘若當真如此,眾人定會大跌眼鏡,不過,紀鳶除了絲絲驚訝外,倒並不覺得有多麼離經叛道,師兄廢寢忘食,建功立業從來都不是為名為利,他向來是個心善之人,從前,夜以繼日,發憤忘食,不過是為了想要努力給她一個庇護而已,而今,或許這般選擇,這才是他真正的理想與他心目裡的弘揚於誌吧。

無論如何,紀鳶是盼著對方好的。

不過,如今裕親王南巡辦差,實不過是裕親王爺在江南遊玩,又恰逢趕上江南鬨災,皇上派二皇子南巡賑災,據說賑災效果不錯,年前可控製災情安靜,然在這緊要關頭,私底下卻有人秘密上折,具體實情如何,好似有疑,於是陛下這才委托裕親王為欽差大臣,查明此事,如今回京,裕親王這一行,好似有些非同尋常,畢竟事關二皇子。

紀鳶微微恍了恍神,正要收回視線時,忽而見對麵馬車外的小丫頭湊過去衝馬車裡的女子說了什麼,不多時,對方亦是遠遠地朝著紀鳶這邊方位瞧了過去。

兩人的視線撞到了一塊。

定定的對視了一眼。

不多時,紀鳶淡淡的勾了勾唇,對方眉眼彎彎,一同落下了簾子。

轉身時,隻見正在小憩之人臉部線條繃得緊緊的,紀鳶嘴角微翹起,隻默不作聲的湊過去,直接伸著著兩手摟住了對方的腰,一把將對方熊抱住了。

趴在他的%e8%83%b8口,從下俯視著他,隻見對方依然一言不發,不過長長的睫毛卻顫了顫,出賣了對方的表情。

***

因紀鳶有孕,馬車一直駛得很慢,一直快到了傍晚,這才在山腳下停了下來。

太子的莊子原來就在靈隱寺側麵的山腳下,依山傍水,清靜幽雅,因早有人囑咐過了,此番霍元擎領著紀鳶而來,莊子裡的人絲毫不覺驚訝,一聽到來人了,便早早來迎著呢。

因操勞一整日,趕到莊子裡時,大家夥兒早已經餓了,匆匆用了膳,紀鳶用了不少,霍元擎更是大快朵頤,用完膳食後,一行人都極累了,壓根來不及去泡溫泉,紀鳶更是懶蟲上腦,實在是不想挪動了,霍元擎見她有孕在身,便直接命人去接了溫泉裡的泉水給紀鳶泡腳。

她不去,他自然也不想去。

便歪在大炕上等她。

紀鳶洗漱完後,一走近,便見霍元擎竟然直接歪在軟榻上睡著了,這一次,是真睡,好像全身心放鬆下來,一手撐在炕桌上,一手握著隻白瓷杯,紀鳶湊過去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動,他都沒有反應,看來,是真累心了。

最終,就連紀鳶命人清理了炕桌,親自扶著他躺下,他都沒有醒來。

大炕暖呼呼的,這還是紀鳶打頭一回睡在熱炕上,隻覺得十分新鮮,簡直比睡在木蘭居的暖閣裡還要來得暖和,尤其是,剛躺下不久,身旁的人就下意識的摸了過來,從身後輕輕摟著她,紀鳶隻覺得被一團火抱著,後背竟然還隱隱滲了汗。

到頭半夜的時候不住的喊熱,似乎模模糊糊的醒來了一陣,迷迷糊糊間竟然依稀記得有人喂她喝了水,喝了一杯,還覺得渴,又糊裡糊塗的多要了一杯,然後,還有人用帕子蘸了溫水給她擦了汗,或許是潛意識知曉那人是何人,一直覺得十分安心,便一直拉攏著眼皮,放心由他伺候著,未曾醒來。

這一覺,隻覺得睡得昏天暗地。■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第二日一早醒來,便見身旁的人早已經起了,旁邊的位置空著,而屋子外頭歡呼不斷,紀鳶睡眼惺忪的睜開眼爬起來,恰逢屋子被人從外推開,霍元擎身披了一件黑色鬥篷大步走了進來,他的鬥篷上、頭發上、眉眼間依稀可見白色戎狀之物,紀鳶頓時睡意皆無,一臉驚喜的看著霍元擎道:“公子,下雪了?”

第244章

歇了一夜過後, 霍元擎瞧著精神奕奕的, 整個人的精神勁兒全都回來了,渾身上下的威懾瞧著更甚了。

一進屋,他便立馬解下了身上的鬥篷,在門口抖了抖鬥篷上的雪花,衝紀鳶道:“嗯,下雪了…”

說完,將鬥篷搭在一旁的交椅上, 又彈了彈身上的雪漬, 走到屋子中央的火爐旁, 拿著火鉗撥動了下火爐子裡的炭火,將身子烤熱了,這才走到屏風處,將紀鳶的衣裳都抱了來,衝她道:“可睡飽了?”

邊說著,邊似乎要將紀鳶從熱炕的被窩裡給挖出來。

其實,炕上熱乎乎的,屋子裡也燒了炭火,一點兒都不冷, 可是, 窩在被子裡終歸是舒服的,紀鳶隱隱有些不想動, 不由抬眼往外瞧了一眼, 道:“菱兒她們呢?”

“玩雪。”

霍元擎緩緩道, 見紀鳶一副不想動的模樣,隻無奈搖頭,片刻後,想了想,道:“一會兒雪停了,是想去湖邊釣魚,還是去山上寺廟裡走一遭?”

似乎是想要誘拐紀鳶起來,說完,見她臉紅撲撲的,忍不住伸手過去捏了一把,紀鳶微微咂舌道:“去寺廟?是靈隱寺麼?山路本就艱險,如今又落了雪,怎麼上去啊?”

顯然,紀鳶對於上山的興趣要大於釣魚的,畢竟,靈隱寺對於紀鳶而言是特彆的,往年每年都會隨著尹氏一道上山祈福,整個京城,除了霍家,也唯有靈隱寺是她所熟悉的了。

不過,她如今可是有孕在身之人,當年做姑娘那會兒擱在這樣的天氣都是不敢上山的,更何況現如今這境地,是萬萬不敢的。

至於…釣魚麼?

忽而想起去年此時,亦是下雪天裡,據說,正是大公子欲往湖邊垂釣,這才得以湊巧的將落水的她給救下,沒成想,這一救,倒是成為了二人羈絆的開始,如此想來,紀鳶冷不丁對那雪中垂釣倒是隱隱有些興趣了。

當即,便興衝衝的衝霍元擎道:“山上大雪封山,山路難走,唯恐生了意外,公子,咱們去釣魚罷,去釣魚罷,釣幾條肥魚兒中午燉魚頭湯喝…”

霍元擎本想與她說,廟裡的貴人要下山,天還未亮便有廟裡的小沙僧在清理山上的積雪,登山雖難,但是於他而言卻是不值一提的,不過見紀鳶如此興致,又想到肚子裡的孩子,便將話隱了下去,隻定定的看著她,溺寵似的揚了揚唇,道:“好,今日垂釣,待積雪融了後再上山。”

紀鳶聽聞雙眼彎彎,這才一把咬牙將被子掀開,有動力起了。

她剛掀開被子,一件厚厚的襖兒便披在了她的身上,霍元擎直接連襖兒帶人將她整個人抱了起來,抱到了火爐旁,給她穿起了衣裳來,一切舉止動作都是那樣的自然,紀鳶壓根還未曾反應過來,就下意識的將手伸到了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