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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國公府 姀錫 4237 字 6個月前

名小小的妾氏而已啊。

而如今,自己所擁有的這一切,全部都來自眼前這個男人。

隻因自己跟了他,跟他圓了房,就可以得到許多人夢寐以求的一切,或許,她將他伺候好,跟他生了孩子,能夠得到的會越來越多吧。

此次跟他圓房,雖然遭了罪,卻也是她心甘情願的,除了心裡稍稍有些抵觸,畢竟,這是她的本分,畢竟最開始同意成為她的妾氏,亦是她心甘情願的,畢竟,他對她有恩,她原本就是該報恩來的。

思及至此,紀鳶忍不住抬眼瞧了對麵霍元擎一眼,霍元擎親自將那盅燕窩揭開了,片刻後,長臂一伸,取了紀鳶跟前的茗碗,用勺子給紀鳶舀了一碗,遞到了她跟前,低聲道:“趁熱吃。”

紀鳶微微咬著唇,複又瞧了霍元擎一眼,隻舉起勺子緩緩吃了起來。

燕窩味道清淡,許是加了少許冰糖,有淡淡的甜味,入口即化,口感極佳,紀鳶一口氣便吃了一碗,才剛吃完,隻見那霍元擎又盛了一碗青菜粥過來,衝她低低道:“一日未進食,該吃些清淡些的。”

可是,紀鳶許久未曾進食,心裡餓得慌,這些燕窩啊粥啊什麼的壓根不裹腹,吃多了吃覺得肚子撐得慌,可是心裡還是覺得有些餓,紀鳶用了小半碗便用不下了,看著滿桌的美食,嘴裡明明在吃著,依然有些流口水,正要放下手中的碗,吃幾口眼前的手撕雞肉,紅燒鯉魚,醉蝦,及蟹粉獅子頭,然而,不過眨眼之間,那霍元擎便又加了幾片青菜及小半碗蔥花蒸雞蛋放到了紀鳶的碟子裡,並衝她道:“葷的過於油膩,吃些素的墊墊,晚上再用些…”

紀鳶隻緩緩將嘴裡口水吞了進去,抬眼看了霍元擎一眼,見他麵上雖無甚表情,但眼中似乎帶著淡淡的笑意,紀鳶忽而想起了有一回在餐桌上,紀鳶拚命給對方夾素菜時的場景,霍元擎無肉不歡,壓根不喜吃素,而如今,隻覺得對方分明是故意的,故意報那日之仇似的。

一個大男人,怎麼比女子還要記仇。

霍元昭就從來不往心裡去,隔夜便忘了。

同樣一個府裡的兄妹,差彆怎麼就如此大了?

這般想著,瞅著碗裡毫無油水的清湯寡水,紀鳶隻覺得沒有半點下口的欲望。

正在這時,隻忽而聽到對麵霍元擎道:“吃完了這些,再加五百兩。”

紀鳶聞言,舉著筷子的手微微一抖,險些散落一地。

一抬眼,隻見霍元擎單手撐在炕桌上,正直勾勾的盯著她看著,這話,似打趣,又似在說正經的。

紀鳶臉微微一紅,隻小聲道了聲:“誰稀罕。”

聲音極小,如若蚊蠅,聽在那霍元擎的耳朵裡,隻覺得略有幾分底氣不足之意。

***

屋子裡這一頓飯用了許久,如今素茗姐姐不在,院裡院外暫且由陌嵐在主持著,用到一半時,陌嵐便立馬下去吩咐人將一應洗漱用具備好了,出來的時候恰好碰到了迎麵而來的采薇,采薇往臥房的方向瞅了一眼的,道:“怎地用了這麼久,公子往日用膳及快,不足一刻鐘,如今都半個時辰過去了。”

陌嵐四下瞧了一眼,將采薇拉到了偏僻之處,用嘴往臥房反向努了努道:“裡頭那位,得了青眼了,往後怕是不得了了——”頓了頓,隻壓低了聲音衝采薇道:“我伺候主子這般久,還是打頭一回瞧見主子主動伺候人——”

采薇詫異道:“你是說主子親自伺候——紀氏?”

“可不正是,親手替她布菜,耐心溫柔的勸她多吃,若不是親眼瞧見了,誰說我也是不會信的!”

正說著,見殷離忽而來了,陌嵐立即將話題止住了,忙迎了上去,道:“殷護衛,可是尋主子有何事?”

殷離神色淡淡道:“你且前去稟告主子,道魏家六公子來了。”

第180章

在霍元擎的蒼蕪院一連著住了五六日,一扇窗子, 本以為不過幾個時辰便能修葺好的, 結果, 也不知怎麼, 一連著拖了兩三日還未見好, 修到一半時, 又恰逢趕上了下大雨, 便一直耽擱了。

住了不過才幾日,她木蘭居的東西便搬來了不少,什麼衣裳首飾啊, 女人每日要用的東西本就不少,又加上紀鳶身子不妥, 光是敷的、抹的就堆了坐小山似的, 霍元擎空空蕩蕩的屋子, 不過才幾日功夫,便被填滿了小半。

住在這裡,倒是沒人催,相反, 她們木蘭居的所有人全部都以此為榮,整個蒼蕪院的所有人也全部對她恭恭敬敬的,隻是,紀鳶依舊有些不大自在。

一來, 這裡是公子住的正屋, 霍家的規矩, 夫妻之間是分了院的,各有各自的院子,就像二房王氏有王氏的院子,二老爺有二老爺的院子,唯有二老爺去往王氏屋子裡的道理,萬萬沒有王氏久住在二老爺正房的道理。

而大房國公爺與長公主更不用說了,大房沈氏當年在世時,亦是住在了自己的院子裡,不常往這邊來,更彆提紀鳶這麼個妾氏了,住得久了,怕是會落人口舌的。

這二來嘛,他這院子裡規矩多,丫鬟也多,人雖多,但是一個個都跟悶葫蘆似的,且各個一本正經的,這諾大的院子,大多時刻皆是安安靜靜的,不如她的小院熱鬨,有人氣兒。

於是,屋子修繕好後,待那霍元擎上朝後,就鳶便立馬悄無聲息的回到了自己的院子裡。

她這些日子身子不利索,又被拘在正房日日未曾踏出過一步,真真憋壞了,一回來,紀鳶立馬換上了一身輕便的衣裳,到她的花園裡逛了逛。

六七日的時間,身子已漸漸痊愈了,大雨過後,空氣清鮮,滿院子的花全都開了,院子裡幾個八九歲的跑腿小丫頭仙桃、秋杏原先是打從蒼蕪院來的,跟蒼蕪院跑腿的夥計相熟,硬是纏著十二三歲的阿貴給她們製了兩個撲蝶的網,在院子裡追著滿院的蝴蝶跑,玩的可暢快了。

紀鳶坐在花圃裡時不時捏著塊小點心嘗著,抱夏、菱兒,湘雲,七八個小丫頭搬了秀凳出來,團團將她圍著,繡花的繡花,打絡的打絡,一邊賞著花兒,一邊賞著蝶兒,將院子的大門一關,她這木蘭居簡直是人間仙境,人間天堂,紀鳶隻覺得連氣兒都好似要順了不少。

***

臨近午膳時分,紀鳶想起下午要不要去竹奚小築探望嬤嬤,又聽聞前些日子霍元昭來尋過她,還想著有一陣沒去給姨母問好了,中秋節都過去這麼長時間了,她麵都未曾露一下,當真要不得的。

隻糾結著一時不知該往哪裡去才好,正踟躕間,留在蒼蕪院跟她的小姐妹說話的芍藥忽而匆匆趕來了,隻急急道:“主子,有三樁事兒,一樁緩,一樁急,一樁小,一樁大,一樁不大不小,不緩不急的,您且先聽哪個?”

見她這幅模樣,原本繡花的,打絡的,撲蝶的,全都生生停了下來,齊刷刷的看向芍藥。

通常一般人定會選事情大又急的,不過,紀鳶在霍家寄居多年,一向還是習慣以外人自居,橫豎所有人事情好似都牽連不到她的身上,便是到了現下,她依舊習慣以旁觀者的身份看待一應事,一眾人,是以,想也未想,紀鳶一臉淡定道:“緩的,小的。”

芍藥詫異的看了她一眼,忙道:“緩的小的事兒便是方才魏家六姑娘派人給您送了請柬來,說是幾日後她的生辰,辦了個賞花宴,特來邀請姑娘您前去。”

頓了頓,又緩緩道:“也不知打哪聽來的,聽聞您住在蒼蕪院,魏六姑娘親自來了,結果一來,見姑娘您走了,便將請柬遞給了奴婢,嘴上說不耽擱您休息,實際上怕是懶得來…”

芍藥吐槽著。

紀鳶聽了有些詫異,又一一問了問,還請了哪些人,具體在那一日,問清後,這才漫不經心的看著芍藥。

芍藥便又繼續說了起來:“這第二樁不大不小,不急不緩的事兒便是——”說到這兒,芍藥還賣了個關子,隻衝紀鳶擠眉弄眼道:“主子要不要猜猜?”

明顯是樁好事兒來著。

“我可猜不著,在這個府上,無論發生什麼稀奇古怪的事兒都不覺得稀奇。”紀鳶捏了快綠豆糕點,往嘴裡送了一口,漫不經心道。

“那奴婢便說了,這事兒可大可小,奴婢也是剛得知的,原來,是關於九公主殿下的,方才采薇姐姐打從長公主屋子裡過來,這才打聽到,原來九公主殿下與那魏侯爺府上的魏六公子定親了。”││思││兔││在││線││閱││讀││

芍藥話音一落,隻見身後抱夏、菱兒、湘雲幾個全都微微睜大了眼,道:“你…你且再說一遍?誰…誰跟定親了?”

被十幾隻六七雙眼珠子直勾勾的瞪著,芍藥一時話都不利索了,隻結結巴巴道:“九…九公主跟魏家六公子呀。”

“你說的可是永定侯府的那個魏六?”

“正…正是啊…”

“噗,那個魏六不是九公主最大的仇人麼?整個京城誰人不知,誰人不曉,九公主生平最討厭之人便是那永定侯府的魏家六公子,他們兩個可是一對死敵,據說,因為討厭憎恨魏六,九公主連所有姓魏的人不待見,並揚言,但凡隻要是哪個魏家人湊到她跟前,她是見一個抽一個,可如今…九公主竟然要嫁給魏家六公子,嫁進魏家,那整個京城還不得翻天了?”

芍藥這一言出,整個花園裡瞬間炸開了鍋了。

蝴蝶都被嚇得飛了老遠。

抱夏跟菱兒聽了後,二人紛紛交換了個眼色,眼中的喜悅不言而喻。

九公主…不是一直想嫁給霍元擎麼?

紀鳶垂了垂眼,雙手緊緊握緊了手中的帕子。

隻覺得世事無常。

魏六這個名字,紀鳶倒是有些印象,似乎,也瞧見過兩回,不過每次都是在宮外無意間瞧見到的,並且…如今想來,好似每一回都撞到了他跟九公主在一塊兒的畫麵。

印象中,好像常常聽那霍元昭念叨過,隻因霍元昭是九公主殿下的小迷妹,連帶著對那魏家六公子也不甚歡喜,正因如此,對於後來的魏蘅亦是不喜,其中一個原因是紀鳶,另外一個原因便是對方姓魏。

不過,魏家六公子好似跟霍家二公子霍元懿臭味相投,兩人的風流韻事在整個京城是齊名的,因魏六年長霍二兩歲,甚至比他還先出名幾分,他當年風光的時候,還沒霍二什麼事兒呢。

不過,這麼個頗不著調的人近些年來似乎漸漸收斂了幾分,以至於,這兩年,他的名頭隱隱被霍二超越了,總之,不是個好相與之人便是了。

魏六…魏六…

紀鳶嘴裡輕聲地念叨著,總覺得這道名諱近來在哪兒聽到過一樣。

哦,對了,前幾日在蒼蕪院的時候,好像聽說是魏家六公子來了,所以,魏家六公子找過霍元擎麼?

這樁婚事,應該跟霍大無關吧?

這般想著,紀鳶便抬眼直直的盯著芍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