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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國公府 姀錫 4311 字 6個月前

主殿下,亦或許…會是她未來的主母。

***

紀鳶布菜完後,那霍元擎終於板著臉走了過來,卻是抬著眼定定的看著紀鳶,良久,終於開了口,衝她淡淡道:“好了,到這裡即可,可以下去了。”

紀鳶卻恍若未聞,隻眼觀鼻、鼻關心,一直規規矩矩的立在身側,這時,九公主用完了碗裡的小半碗粥,隨後雙眼往那八仙桌上的水晶包瞧了一眼,紀鳶見狀,緩緩呼出一口氣,伸著筷子夾了一個水晶包放到了九公主的碟子裡,緩緩道:“殿下慢用。”

九公主頗為滿意的看了她一眼。

霍元擎卻微微繃著臉,臉上的神色尤為冷峻。

九公主見霍元擎麵色不虞,親自動手,從一盅湯盅裡盛了小半碗梨汁遞到了霍元擎跟前,道:“表哥,聽聞這碗冰糖梨汁是紀氏親手替你熬的,你不嘗嘗麼?”

霍元擎冷冷的盯著九公主,忽然冷不丁開口喊道:“殷離。”

話音一落,殷離從屏風後閃身而入,恭恭敬敬道:“主子。”

霍元擎隻冷冷道:“送九公主入宮。”

九公主聞言,哼了一聲,將那碗梨水往桌子上重重一放,不待殷離來請,隻自己主動站起就往外走,走到屏風處時,九公主扭頭咬牙瞪了霍元擎一眼,隻一字一句道:“我這便入宮去求父皇賜婚,往後,定叫表哥往後想趕也趕不走我。”

說完,目光在紀鳶身上掠過,隻微微眯起眼,凶狠的看了她一眼,這才氣勢洶洶的去了。

第160章

九公主走後,屋子裡一時間靜默了下來。

紀鳶被那句“賜婚”驚了驚, 不過, 很快便緩過神來了,似乎並未曾受九公主方才那番話的任何影響, 率先打破僵局的還是紀鳶, 她見霍元擎跟前那碗雞湯涼了, 很是體貼恭敬的上前道:“公子, 雞湯涼了, 妾給您重換一碗。”

說完, 將那碗涼了的雞湯端了起來,準備重新添上一碗, 一隻結實的大掌拽住了紀鳶的胳膊。

紀鳶下意識的抬眼,就對上了霍元擎那雙炯炯的目光。

“小九生性跳脫, 被陛下寵得無法無天, 是個睚眥必報的, 我越護你,她便會越發為難你。”

霍元擎盯著紀鳶的眼睛,難得開口向人解釋。

紀鳶聞言, 微微抿了抿嘴,片刻後, 隻扯著笑, 淡淡笑著道:“多謝公子照拂。”頓了片刻, 又道:“殿下乃是千歲, 便是為難妾, 亦是妾的福分。”

說完,輕輕掙脫了霍元擎的手,重新添了一碗雞湯放在了霍元擎跟前,末了,又拿起筷子,夾了一個煎餃放到了霍元擎的碟子上,道:“公子,請用膳,再不用,膳食該涼了。”

一副溫柔賢惠,任勞任怨的妾氏本分,待他對愈加主動的,愈加溫柔賢惠了,可分明越發疏遠了。

霍元擎蹙了蹙眉,默了良久,方指著身旁的位置衝她道:“你坐下,不用站著伺候。”

紀鳶卻笑著道:“妾…不敢,這不合規矩。”

說著,隻埋頭將方才九公主用過的碗碟撤下了,又把手的給那霍元擎添湯添食,儘管,那霍元擎繃著臉,一口未用,二人就那樣在安靜又詭異的氣氛中、共處了片刻鐘,紀鳶見膳食涼了,無法,隻得令人進來撤下了。

末了,又親自泡了茶,吩咐丫鬟們將一應洗漱用具奉上,紀鳶凡事親力親為,未曾偷懶,未曾假手於任何一個丫鬟,一切辦妥後,紀鳶這才不慌不忙、有條不紊的朝著那霍元擎福了福身子,道:“公子風寒還未見好,公子還請多歇息片刻,修養身子,妾…這便告退了。”

說罷,緩緩抬眼看了那霍元擎一眼,隻從善如流的退下了。

***

待走到了正廳,隻冷不丁聽到從臥房傳來劇烈的咣當一聲,似乎是茗碗亦或是茶具被一把掀翻墜落到地上應聲而碎的聲音。

候在廳子裡的小丫鬟嚇了一大跳,身子齊齊一顫,紛紛抬眼朝著臥房的方向瞧了過去,頓時一個個如臨大敵、顫顫巍巍了起來,隻瞧見幾個小丫頭你瞧瞧我,我推推你,似乎都有些不敢上前查探,過了片刻,隻又紛紛朝著紀鳶瞧了過來。

紀鳶腳步亦是一頓,袖子裡的手指頭用力的攥緊了,少頃,隻抿著唇,麵色如常的走了出去,踏出了蒼蕪院。

回到木蘭居後,紀鳶麵色平靜,瞧著與往日好似並無任何異處,該吃吃,該喝喝,該睡睡,該賞花照樣賞花,倒是屋子裡的幾個小丫頭明顯變得小心翼翼了起來,一個個噤聲,不敢多言。

連往日話最多、點子最多的菱兒這會兒都難得沒有巴巴湊過來,難得留給了紀鳶一片清淨之地。

其實,方才在大房屋子裡究竟發生了何事,無人知曉,不過,在眾人眼中,她惹怒了大公子,這是個不爭的事實。

大公子霍元擎向來喜怒無形,整個蒼蕪院的人皆還是近幾年以來,打頭一回見到公子如此大怒。

想來,木蘭居的人皆收到了消息,這才各個謹小慎微吧。

不知道是不是紀鳶的錯覺,隻覺得這一日天色極長似的,中午歇了一覺醒來,睡了許久,問了時辰,才發覺自己睡了半個時辰不到,閒來無事間,忽然想起眼下便快要往秋季走了,一旦到了秋天轉涼之際,嬤嬤腿疾的老毛病便要犯了,想了想,想要給嬤嬤做對護膝打發時間,結果,翻到那針線盒,陡然在旁邊那繡簍裡發現了一雙隻做了一半的鞋子。

其實做了還不到一半,不過就做了個鞋墊及裡子,鞋子的趨形才剛剛做成,卻耗費了紀鳶好幾日的功夫。

紀鳶親自出手,做工自然不用講的。

鞋子極大,紀鳶曾用手比了比,至少有她兩個手那麼長,跟隻小船似的。

那日,聞言大公子曾經的鞋襪皆是出自雅苑,出自陳氏之手,得知以後,鬼使神差的,自己也偷摸做了一雙,之前做了一雙來著,不甚滿意,用剪子剪了,如今手上這雙倒是滿意,隻是,紀鳶用手摸了摸鞋麵,少頃,隻將鞋子拿著放到櫃子裡給鎖了起來,眼不見為淨。

***

九公主這一趟來得可真巧,來得可真是時候,來得可真是及時。

不早不晚,剛剛好。

真好,至少讓她切切實實的看清了自己的位置,自己的本分,時至今日,這才悄然醒悟過來,入大房這段時日裡,自己做的多麼不堪。

她不過是一個妾氏,之前,哪裡來的底氣跟臉麵敢與那霍元擎叫板,敢堂而皇之的與之大吵大鬨呢?

又是哪裡來的勇氣跟臉麵,試圖為了對方對自己的好,而感到得意跟沾沾自喜呢?

大房正房位置空缺,早晚有一日會有主母嫁進來,她之前所有一切的一切,不過是作死罷了。

做好自己的本分,如此,足矣,其他的奢求,不是她能夠祈盼得了的。

夜裡,霍元擎並未入她的木蘭居,紀鳶早早便滅燈歇下了。

習慣,有時真是一件習慣的事情,譬如,習慣了獨睡,寢榻上多了一人,如何都睡不著,然而,好不容易漸漸習慣了身旁的呼吸聲,一個人徹底靜下來時,又覺得太過於死寂了。

紀鳶翻來覆去,快要了後半夜時,終於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卻未料,剛睡著沒多久,就被院子的喧鬨聲給吵醒了,紀鳶睡眼惺忪的掀開了一條眼縫,隻見院子裡點著了燈,不多時,抱夏披著衣裳匆匆進來了,掀開簾子正欲喚醒紀鳶,見紀鳶醒了,隻神色匆匆道:“主子,素茗姐姐親自來了,說公子深夜重病,殷護衛大半夜將大夫請了來,公子燒得厲害,大夫要給公子用酒搽身緊急降溫,可公子不許,素茗姐姐無法,隻得請主子過去瞧瞧。”

第161章 -_-!思-_-!兔-_-!網-_-!文-_-!檔-_-!共-_-!享-_-!與-_-!在-_-!線-_-!閱-_-!讀-_-!

紀鳶一驚, 瞌睡頓時醒了, 立馬從寢榻爬了起來了,正要立馬下床, 結果, 行動到一半時忽而頓住,隻坐在床頭緩了緩, 隨即低低的問著:“白日裡瞧著不還好好的麼, 怎會突然病重?”

白日裡見了, 就咳嗽嚴重了些, 整個人瞧上去還算精神,並未見有一病不起的狀態啊。

“奴婢也不知, 主子,素茗姐姐親自過來請了,公子病了,身邊不能離了人伺候, 您…您不若趕緊過去瞧瞧吧!”

紀鳶聞言,卻微微抿著唇, 過了好一陣,忽而冷不丁問道:“雅苑呢?雅苑那邊去了人不曾?”

“那邊?那邊應該還不知情, 素茗姐姐直接來了咱們這兒。”

紀鳶聞言, 沉思了片刻, 這才匆匆起了。

抱夏立馬上前伺候紀鳶穿戴, 不多時, 守夜的芍藥跟合歡立馬匆匆進來了, 紀鳶不過隨意綰了一道鬢,未曾佩戴任何裝飾,隻將衣裳好生穿戴好了。

待出了屋子,更深露重,竟隱隱有些寒意,抱夏立馬將搭在手腕上的披風披在了她的肩上。

紀鳶一出來,隻見素茗親自提著一盞燈籠立在院子裡,身後跟著個小丫頭,見了紀鳶,立馬朝著紀鳶福了福身子,一臉歉意道:“這大半夜將姨娘吵醒了,委實是奴婢的罪過,隻是…”

素茗低低歎了一口氣道:“公子行事曆來果決,無人勸阻得了,也無人敢上前勸阻,眼下高燒不退,又不讓大夫瞧,奴婢這也是沒得法子了,這才大半夜過來打擾姨娘。”

邊說著,邊在前頭引路,片刻不想耽擱。

紀鳶跟在身後細細問著:“如何就病得這般厲害?”

素茗道:“奴婢這日回家探親去了,太陽落山時才剛回,對於公子白日裡具體的情形奴婢也不大清楚,不過聽屋子裡的人伺候說,公子一整日未曾出過屋子,晚膳也未用,下人們撤下膳食時瞧見公子的氣色就有些不大好,夜裡公子洗漱後早早的歇下了,還是奴婢睡到大半夜驚醒,進去查探,才見公子竟然下了榻直接趴在了八仙桌上睡著,奴婢瞧著有些不對,這才——”

一路上,素茗將夜裡的情形一字不落的說了紀鳶聽。

***

大半夜的霍家全部都已經落了燈,整個府中靜悄悄地,這個時辰,甭說整個霍家,便是整個京城的老百姓,大多皆已經步入了夢鄉吧。

從她的木蘭居到蒼蕪院,不到一刻鐘的腳程,紀鳶卻覺得走了許久許久。

遠遠地,隻見蒼蕪院裡燈火通明。

院子裡,丫鬟婆子們全部都給驚醒了,不多時,廚房也被驚醒了,一盆一盆的熱水全都備好了送了過來,隻待隨時通傳。

紀鳶行到院子裡時,院子裡的丫鬟婆子全部都朝她瞧了過來,畢竟,白天她才剛從這會兒離開。

眾人神色各異。

紀鳶立在庭院裡駐足了片刻,待握了握至於腹前的雙手,穩了穩心神,這才提著步子,快步走了進去。

進去後,隻見那霍元擎閉著眼躺在了寢榻上,屋子裡圍滿了人,卻全部都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