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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國公府 姀錫 4274 字 6個月前

立馬做賊心虛似的,連連支支吾吾的說著:“嗯…那就…那就等會子吧,不…不礙事兒的,我…極好的…”

外頭菱兒見紀鳶的聲音有些不對勁兒,頓時麵露狐疑。

不過想到公子在裡頭,小兩口…

當即,眼珠子轉了轉,麵上的神色變得意味深長了起來。

***

馬車裡,紀鳶見外頭沒動靜了,頓時鬆了一口氣,頓了頓,又身後之人還一直緊緊箍著她的腰,兩人一時親密無間,紀鳶的臉頓時有些燒得慌,過了好一陣,見對方還沒有撒手,隻脹紅著臉,小聲喊了一聲:“公子…”

霍元擎倒還算鎮定,就是懷中是溫香暖玉,鼻尖是一陣淡雅香甜的幽香,令人一時神色恍惚,見紀鳶出聲提醒,霍元擎這才不慌不忙的問道:“坐穩了麼?”

鼻尖就挨著她的脖頸,溫熱的鼻息鑽進了紀鳶的後脖頸間,紀鳶的皮膚輕輕顫起。

“嗯…”

紀鳶隻低著頭,咬牙低低應著,聲音低得宛若蚊蠅。

脖子、耳朵、臉蛋,漲紅了一大片。

霍元擎微微眯著眼,盯著紀鳶小巧精致卻鮮紅得猶如燙熟的蝦子似的耳垂瞧了一陣,眼神暗了暗,過了好一陣,這才緩緩鬆開了她腰間的手臂,另外一隻大掌卻還一直緊緊拽著她的胳膊,待她完全站穩後,隻將她往他身側輕輕拉了拉,示意道:“去上頭躺著吧。”

上頭比較穩當。

原來,霍元擎背後是一處方軟榻。

因他日日早起入宮當值,有時去得早,回的晚,有時候因事兒耽擱了,半夜才回,就會趁著路上的功夫寐會兒,算得上是他的第二個寢榻。

紀鳶聞言,隻有些驚訝,隻飛快的抬眼看了對方一眼,正好對上了對方灼灼的目光,紀鳶臉微熱,隻緩緩垂了眼,低下了頭,片刻後,朝著對方福了福身子,隻小聲的說了聲:“多謝…公子。”

說罷,也不推脫,直接脫了鞋襪,一溜煙爬到了軟榻。

想著,躺在身後,總比坐在前頭,兩人大眼瞪著小眼強,關鍵是,經過了方才那麼一遭,紀鳶心裡著實尷尬的緊。

***

不多時,外頭清點好了,馬車複又緩緩駛動。

馬車上,紀鳶屈著腿,雙臂抱著雙膝,將下巴枕在膝蓋上,安安靜靜的坐著,眼睛盯著某一處發著呆。

而霍元擎從她身前的小幾上隨手拿出了一冊書,悄無聲息的看了起來。

馬車裡,靜謐無聲,然安靜的空氣中,對方一道輕輕地呼吸聲,一道細微的動作,全都清晰的可聽可見。

這一刻,世界很小,小到天地間似乎僅有彼此的存在。

***

卻說馬車行駛了約莫有小半個時辰,便到了蘭登街,因霍元擎乃是前去探望下屬的,不便帶紀鳶一同進去,便特將殷離及一隊護衛留下守衛,他僅僅領著一個下屬進去了。

他人走後,紀鳶隻長長籲了一口氣,隻覺得馬車裡溫度高,燥熱的緊,燥熱得她簡直快要喘不上氣來了。

想到方才的一幕幕,紀鳶仍舊覺得臉有些熱,這大抵算作是她第一次與對方的親密接觸吧,隻覺得有些尷尬,有些奇怪,也有些…止不住的臉紅心跳。

對方不過就扶了她一把,她就忸怩得不成樣子,隻覺得自己方才的行徑丟人得可以,想到這裡,紀鳶伸手用力的揉了揉自己的臉,將所有的漣漪全部揉走了,隻剩下一片麻木,紀鳶這才緩緩掀開了簾子一角,朝外瞧去。

隻見眼前是一條狹窄的街道,稍稍有些破爛,沿街兩旁的屋子亦是有些破舊不堪,可是,街道雖破,卻極熱鬨,又見兩旁迎來送往的行人甚多,熙熙攘攘的,瞧著好生熱鬨。

而眼前,馬車所停之處,這一處屋子顯得要比街上旁的幾家更加殘破些,尤其是那大門,乃是木質的,都快要腐朽敗落了,搖搖晃晃的掛在門沿上,好像隨時都要跌落下來似的。

見紀鳶一臉百無聊賴的四處瞧著,菱兒那個小機靈鬼立馬湊上來,跟她小聲八卦道:“主子,聽說裡頭的乃是公子得力的屬下,死了媳婦兒的,是個鰥夫。”

紀鳶聽了隻有些詫異的挑眉,頓了頓,卻忍不住問了一句:“你怎麼知道的?”

菱兒見紀鳶感興趣,便立即打起了精神繼續道:“我方才無意間聽公子跟前的屬下說的,說大家夥兒正張羅著給這人找媳婦兒,聽說他媳婦都死了五年了,卻還一直未娶,倒是挺深情的…”

紀鳶聞言,隻覺得這些說辭怎麼覺得那麼耳熟呢,頓了頓,隻挑眉問了一句:“可知這人姓甚名誰啊?”

菱兒想了想,隻歪著腦袋道:“好像是姓衛吧…叫…叫什麼衛…衛琛來著吧?”

菱兒話音一落,隻見紀鳶麵色陡然一變。

衛琛?

她道如何這般耳熟了,原來,去年尹氏替她相看親事的時候,她瞧中的裡頭便有一個姓衛名琛的,彼時,對方二十有四,喪妻五載,未娶未納,膝下無兒無女,隻有一個年邁的老母,家世簡單清白,尹氏還算滿意,若非王家突然前來拜訪提親,她未來的親事,怕是就會那杜家或者這衛家中擇一挑選了。

沒想到,世道竟如此之小,兜兜轉轉,轉了一大圈,還是在命定的軌跡中打轉。

再一次瞧向這個殘破小院時,隻覺得眼底稍稍有些複雜。

地方雖破,雖小,可卻是一方天地,獨屬於他們自己的一方天地。

正恍惚間,隻忽而聽到從院子裡傳來了些許動靜,紀鳶下意識的抬眼,就見一道年邁的老嫗正一臉恭恭敬敬的親自送著霍元擎出來,老嫗老的臉都皺成了一團,卻十分和睦客氣,正一個勁兒的在跟霍元擎激動的說道些什麼。

而一向嚴厲冷岑的霍元擎,在這一刻,竟然難得和睦,對著老人家,他並沒有一點不耐煩,反而一直側眼看著對方,安安靜靜的聽著。

直到,大門被推開,霍元擎緩緩抬眼,目光直直朝著紀鳶這個方位瞧來,與她的對了個正著,那道目光,那樣犀利而敏銳,似乎要瞧入紀鳶內心深處似的。

紀鳶心下一緊,立馬將簾子落了下去,撂下簾子的同時,衝菱兒說了一句:“有關這衛家的任何事宜,往後切莫再提及了。”

尹氏雖替她與那衛家相看過親事,可是,畢竟沒成,她至今甚至連對方是個什麼模樣都尚且未知,那霍元擎…應該不曾知曉吧。

隻不知為何,總覺得對方那道眼神…奇奇怪怪的。

***

好在,上了馬車後,對方神色倒還算正常,就是,紀鳶心裡稍稍有那麼丁點兒心虛。

離開蘭登街後,馬車直接使入了京城最繁華的寶來街,胭脂水粉,綢緞料子,金釵首飾,這裡應有儘有。

紀鳶張羅菱兒去給她買了些貼身用的小玩意兒,自個直接去了京城有名的如意齋,霍元昭那人向來挑剔,從來隻要這家的首飾。

然而才剛下馬車,正好,便瞧見旁邊停了一輛馬車,有丫頭婆子打簾的打簾,攙扶的攙扶,從馬車上扶著個年輕姑娘下了馬車,那個小姐圓臉白膚,濃眉大眼,十分嬌憨可愛,竟是多日未見的王婉君。

而她身後,護送她前來的,正是寵妹如命的兄長王淮臨。

第134章

霍家的馬車停在後頭。°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王婉君似乎並未曾注意到身後的紀鳶,她似乎是約了一群小姐妹們來的, 方一下馬車, 隻見從如意齋裡出來了幾位年齡相仿的姑娘, 竟然親自上趕著出來迎她。

“婉妹妹, 你怎麼才來呀,可叫咱們幾個好等。”

隻見一個十四五歲,穿著白色牡丹煙羅軟紗裙的姑娘一臉親親熱熱的迎了上去, 挽著王婉君的手,一臉嬌嗔道。

另有一穿著淺綠色繡花羅裙,下著淩白褶裙的姑娘見了,立馬搶著道:“是啊, 是啊,該罰,就罰一會兒陪著咱們幾個多逛會兒吧, 今兒個這如意齋可是新打出了不少首飾,仔細一會兒彆給挑花了眼。”

說罷, 亦是不甘落下風的上前挽著王婉君的另外一隻手, 隱隱在跟另外那個姑娘較勁的意思。

這時,立在門口, 還有一身著淡紫色衣裙姑娘, 這個姑娘瞧著比前頭兩個年齡稍稍大點兒,瞧著約莫十五六歲左右, 隻見生了一副小巧精致的瓜子臉麵, 肌膚雪白, 柳眉秀目,姿色極美,穿著一襲淡紫,紫色的裙擺上還繡著細碎的紫羅蘭的花卉,襯托整個人秀美婉約,不可方物。

這個女孩兒瞧著約莫有幾分眼熟,似乎曾在哪個宴會上瞧見過。

這個姑娘這會兒隻立在門口,用帕子輕輕捂著唇,笑看著眼前的幾位妹妹不說話,過了好一陣,見她們說完了,這才衝著她們中的王婉君柔柔道:“婉妹妹,甭聽她們兩個的,她們兩個也左不過是前腳剛到罷了,沒資格說你。”

說罷,隻言笑晏晏道:“好了好了,甭堵在門口了,一會兒礙著旁人的道便不好了。”

說話間,便要引著幾人進去,隻是,抬眼的時候,卻似不經意往那王婉君身後瞧了一眼,瞧見她身後氣宇軒昂的王淮臨,這位姑娘麵上微赦,遠遠衝那王淮臨福了福身子,隻有些羞澀道:“王公子也來了。”

前頭兩個聞言,立馬爭相恐嚇的裝作不經意往後瞧去,頓時一個個染紅了臉,隻紛紛有些害羞的招呼道:“王公子。”

“王公子。”

***

卻說王淮臨頭戴玉冠、一襲白色錦服加身,他身形頎長、風度翩翩,光是立在那裡,就自成一道風景。

這會兒,早已不再是昔日那個打從山東來的默默無名的普通公子哥了,而是聞名全京,被當今聖上欽點的探花郎。

王淮臨此番是護送婉婉出來與人逛街的,她來京一年多,除了…再也未曾結交到一個知心好友,此番,蔡氏正在替她相看親事,好不容易有人爭相相邀,母親便也不拘著她,隻將她放了出來,四處走動。

見幾個姑娘一臉嬌羞的跟他問好,王淮臨麵上並無波瀾,隻客氣而有禮的衝眾人頷首點頭致意。

一行人正要進去時,忽而聽到身後有人道:“咦,那不是霍家的馬車嗎?你瞎了狗眼了麼,當心著些,甭撞上去了,那可是霍家的馬車!”

眾人聞言,下意識的回頭,就正好瞧見了剛從馬車上,被人簇擁攙扶下馬的紀鳶。

***

若說,方才門口這幾位姑娘們各個環肥燕瘦,各有各的美,隻覺得這個嬌俏可愛,那個溫婉動人,一時也叫旁人分不出個千秋來,可待從霍家那輛馬車上的那位姑娘出來後,頓時,隻覺得周遭一乾人等皆成了陪襯。

隻見這位姑娘左不過十五六歲,她被一乾人等攙扶著,芊芊玉手緩緩抬著,另外一隻手輕輕撩起一側裙擺,正緩緩從馬車上走下來。

她緩緩低著頭,側著臉,低眉赦目間,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