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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國公府 姀錫 4266 字 6個月前

,親事這才蹉跎至此。

年前,王氏便將選的這幾家人家跟二老爺商議過了。

這幾家麵上瞧著雖不顯,但卻也並不差,至於,裡頭的那宅門裡頭的些個彎彎道道,一大老爺們又如何曉得,二老爺當時並未曾打反口,夜裡,去那玉笙院的時候,被那柳氏旁敲側擊的打探出來了。

柳氏消息雖閉塞,但架不住這些年一直得寵,手上存了不少體己,為了女兒的終身大事,銀子如流水似的往外花,沒幾日,便將這幾位公子的家底摸了個底朝天,這還如何了得,便是兔子被逼急了還會咬人呢,更何況,那柳氏又豈止是隻老實的兔子,當即在二老爺進屋前一刻,便摟著那霍元芷母女兩人抱頭痛哭了起了。

二老爺曉得原委後,當即跑到王氏屋子裡,指著王氏鼻子大罵了一遭。

不過,王氏亦不是容易受欺的主,當即妙語連篇的反駁,罵人不帶一個臟字,將所有這些指控全部都推脫得一乾二淨,隻淡淡道:“那霍元芷叫我一聲太太,亦是我的女兒,是咱們霍家血脈,我害她作甚,這親事不正在瞧麼,又沒有定下來,人家屋子裡的那些個彎彎道道,尋常外人如何能輕易知曉的,現如今既然打探出來了,既然不合意,不瞧了便是,這京城簪纓世家多了去了,又不是非得往這幾家裡頭挑,老爺,您說是也不是?”

這四兩撥千斤的一番話,頓時堵得二老爺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於是,霍家二姑娘的親事,在年前並未曾相看好。

***

哪知,這新春剛過,正要開始重新提上日程時,如今朝堂之上聲勢浩大的二皇子忽而上門求娶,求的正是這霍家二姑娘霍元芷。

可是,二皇子幾年前便早已婚配,皇子妃乃是太後娘家裴家嫡長女,求娶?求的哪門子娶?

分明是要將那霍二納做側房。

霍家女兒,如果準許給旁人做妾,即便對方是皇子,即便對方興許還是未來的天子,霍家百年門庭,門下從未出過一位妾氏,霍家祖上有訓,女子不得為妾,女子不得入宮,如今,兩條規矩都被打破,霍家豈會同意,當即便婉拒了那二皇子。

如今,朝堂局勢莫辯,霍家向來不設黨爭,哪裡會自找麻煩,自尋死路,擠進這驚濤駭浪的浪潮裡來。

卻未料,那二皇子接下來一言,隻猶如青天白日裡投放了一顆炸雷,炸得二老爺當即差點兒給氣昏了過去。

二皇子倒未明說,隻沉%e5%90%9f良久,方意有所指的喃喃道:“本皇子不是那等推卸責任之人,二姑娘…本皇子會負責到底的。”

聽了二皇子這一言,二老爺如何不知其意,當即腳下一軟,驚得差點兒從椅子上給摔了下來。

二老爺年輕那會兒雖風流胡鬨,但出生在霍家,打小便在極為嚴苛的規矩教養下長大,雖放縱,但心裡卻一直有一杆稱,這也便是,即便二房不如大房,但在整個京城,依然受人尊崇的緣故。

霍家向來以禮教嚴苛、尤其是霍家女子,其舉止雍容華貴、知書達理的美德堪稱整個大俞的典範,如今,倘若傳出霍家女子尚未出閣便失身失禮於外男,若是一經傳出,他們霍家豈不成為了整個京城乃至整個大俞的笑話,霍家百年光耀門楣豈不是被生生玷汙了去?

二皇子走後,向來對那霍元芷疼愛有加的二老爺直接氣勢洶洶的去了那霍二的芷蘅居,拿了條白綾,當場便要將人給絞死,柳氏聽到風聲,衣服都未換,立馬神色匆匆的跑了去求情,王氏得了動靜,亦是跑去瞧熱鬨。

一時間,整個芷蘅居又是哭聲又咆哮聲又是挑唆聲又是求饒聲,中間伴隨著砸掉半個屋子的砰砰作響聲,一時間,整個一片鬼哭狼嚎,震得半個府上的人都聽見了。

最後,還是連老夫人都親自趕來了,事情才得以消停。

芷蘅居那一陣仗,堪稱近十數年以來,霍家宅院裡頭鬨出過的最大動靜,比之六年前昭暉院那一回,陣仗相差了豈止十萬八千裡。

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外人不得而知,隻知,自那一日後,那霍二姑娘險些被送到鄉下去了,最終被罰了家法,關到了老夫人的齋房裡頭閉門思過半年。

一個月後,蕭家跟霍家定親,二皇子跟霍家聯姻。

霍家向來低調,如今,一下子接連著爆出兩樁大喜事兒,霍家跟蕭家也罷,至於那霍家跟二皇子的結合,便是整個朝野聞之皆為震動,霍家與二皇子的這一舉動,可否意味著,霍家已經開始在這場奪嫡大戰中站隊了。

有了霍家的支持,二皇子所謀,豈不是十拿九穩,板上釘釘呢?

是以,霍家這兩樁婚事,可謂在整個京城引起了一陣軒轅大波。

***

至於這第三樁大事,便是二月到四月間,霍家四公子、五公子參加的今年這場童試考試。

京城的學生們直接在縣衙參加童試,除了四公子、五公子,還有五公子的伴讀紀鴻儒陪著一道參加。

霍家二位公子參加考試的前一日,霍家甚至還開了祠堂,二位公子天還未亮便起了,到祠堂裡供奉了祖宗這才奔赴的考場,由此可見,霍家對每次考試的重視。

童試共設有五場考試,五場過後,五公子落榜,四公子跟紀鴻儒一道進入四月份的府試,由順天府府丞親自監考。

鴻哥兒能夠通過縣試,紀鳶並不覺得意外,倒是霍家人聞言,各個驚訝連連,畢竟,鴻哥兒年紀不大,畢竟,鴻哥兒往日並不顯眼,便是連霍家二老爺都忍不住將鴻哥兒喚到書房,跟著四公子一道,親自提了問。

四公子為人聰明,卻有幾分玩劣質,於讀書上,並不如五公子認真發狠,正是貪玩愛動的年紀,鬼點子又多,並未將心思全然放在讀書上,每每二老爺問了,回答得皆是些個旁門左道,一些個歪理倒說個不停,時常氣得二老爺吹胡子瞪眼。

倒未曾料到,反倒是這個從未留意過的三房的伴讀,令二老爺心下震了震。

二人一問一答,竟然在書房裡耗費了整整兩個時辰,還是下人見時辰不早了,在外頭稟著要用午膳了,二老爺這才意猶未儘的反應過來,自己竟然跟個%e4%b9%b3臭未乾的小毛孩兒針鋒相對了起來,這一爭論便是兩個時辰,當真令人覺得痛快。

二人停下來時,四公子早已經歪在一旁的交椅上,呼呼大睡了。

二老爺對鴻哥兒的學識見識感到心下震撼,麵上卻未顯,最終,隻拍了拍這個才剛到他下巴處的他眼中%e4%b9%b3臭未乾的破小孩語重心長的道了聲:“好好考試,考過了,往後便跟皓哥兒一道搬到前院來。”

***

四月,這日,是府試的最後一場。

從年前開始,整整三個月,鴻哥兒埋頭苦讀了三個月,每月隻睡兩個時辰,鴻哥兒複習了多久,紀鳶便陪讀了多久。

春節過後,紀鳶將心中所有的煩擾與雜念全然拋下了,一心一意,以實際行動陪在鴻哥兒身邊,陪著他一起參加這次考試。

府試最後這一天,紀鳶心裡丁點緊張感沒有,無論成敗與否,在紀鳶眼中,對鴻哥兒來說皆是一樁幸事。

這日,早早的,紀鳶便備用了一應洗漱用品,摘了花瓣給鴻哥兒熏身子,親自做了新衣裳新鞋襪,又備用了一應鴻哥兒愛吃的吃食,隻等著他早早回來,好生將繃緊了三個月的心弦放鬆放鬆。

卻未料,左等右等,一直等到了天都快要黑了,才眼見那五公子霍元皓隻白著一張臉,神色匆匆的趕來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霍元皓不知被什麼事給嚇住了,連話都說不利索了,隻抖著唇,一臉血色儘無,蒼白的小臉上帶著哭音,哆哆嗦嗦道:“鳶姐姐,鴻儒他…他考場作弊被抓了!”

第119章

卻說紀鳶遠遠一見五公子那臉色, 當即心裡咯噔一聲,心裡頭便道了一聲不好。

待聽了五公子哆哆嗦嗦說完那一番話後,紀鳶身子一軟, 當即眼前一黑,差點兒栽倒在地, 待回過神來後, 紀鳶隻覺得腳底生寒。

考場作弊是多麼嚴重的一樁事, 紀鳶如何不知, 這對於讀書人來說, 便是道一聲滅頂之災也不為過。

曆屆科舉考試中,不是沒有出現過考場作弊被抓獲的例子,輕則罰考, 斷送了科舉之路,重則仗責、免職、發配, 亦或是處斬、實行絞刑的亦不是不無可能, 當然後者這般嚴厲的處置, 多為出現在鄉試、會試或者殿試當中,童試不過是初級考試, 懲罰定不會有這麼嚴重, 再加上大俞律例,禍不及八歲小孩,隻要不是格外嚴重到關乎生死攸關之類大事, 八歲以下, 皆可定為無罪。

鴻哥兒雖已滿八歲, 但畢竟年紀還小,實歲九歲,虛歲十歲,並不會嚴重到要了性命的地步。

可是,京城不比山東或是其它閉塞省份,這裡,監考本就比其他任何地方都要嚴格,懲罰也要比其他任何一個地方要嚴厲,倘若是斷送了科舉之路,對於鴻哥兒來說,對於讀書人來說,便是斷送了前程,無異於斷送性命啊。

紀鳶心裡一點兒底都沒有,心裡頭急壞了,卻死命對自己道,莫慌、莫慌,鴻哥兒絕無可能作弊,這期間定會有何隱情。

***

越是大的事情,越是不能慌,紀鳶隻強自逼著自個整理思路,保持冷靜,用力的拽著自個的手指,抿住呼吸向五公子問道:“五公子,鴻儒現如今人在何處?人如何呢?可否勞煩五公子詳細告知當時情景?”

五公子卻被嚇得有些方寸大亂,仍然有些口齒不清道:“我…我尚未入場,一直在外頭等著鴻儒出來,當時具體是何種情景我…我也不甚清楚,我在外頭等候的時候,聽到眾多學生們議論紛紛時,也沒上心,壓根沒往鴻儒身上想,還是待四哥出來後才聽他提起,他說鴻儒考試作弊,夾帶懷藏被當場抓獲,隻鴻儒拒不承認,被那監考的鴻大人當場收押大牢他日再來審問——”

紀鳶聽了心裡頭一緊,鴻哥兒才九歲,他還那麼小,如何敢麵對那牢獄之災。

心微微抽[dòng],隻強自逼著自個又逮著五公子好生細問了一遭,聽到鴻哥兒拒不承認,她並不覺得意外,待細細思索一番,方去了洗垣院跟尹氏稟告,縱使尹氏有孕,可生了這樣的事兒,便是想瞞也瞞不長久。

尹氏聞言頓時驚得一臉血色皆無,紀鳶好生安撫了一陣,稟了尹氏,領了兩個小廝兩個婆子,又吩咐菱兒備了幾十兩她私藏的家底,直接去了那順天府府衙。

原是想要拿著銀子上下疏通打點關係的,想要見上鴻哥兒一麵,卻未料到,聽那府衙的衙役道,上頭特意交代了,聖上近年對科舉考試尤為關注,尤其是今年,甚至還特意下了旨,對那等徇私舞弊之人定要嚴懲不貸,雖多指的乃是會試,但童試豈可怠慢,這樁案子,明日大人要親自審問,在審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