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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國公府 姀錫 4271 字 6個月前

鳶,衝著霍元擎道:“你…你敢,霍…霍元擎,我…我姑姑是貴妃,你若敢動我分毫,我…我我就讓她給老子陪葬——”

說罷,一手抓住紀鳶的衣裳,一手掐住紀鳶的脖子,見霍元擎不為所動,隻衝著霍元擎咬牙道:“她…她是你的女人,肚子裡有你的娃,你…你你動我一下試試,我…我弄死你的種!”

杜衡話語一落,隻見整個屋裡屋外所有人麵麵相覷。

兩個來擒杜衡的暗衛硬生生收了手,你瞧瞧我,我瞧瞧你,然後紛紛去瞧身後的霍元擎。

而後者隻下意識的皺了皺眉。

甚至殷離狐疑的瞅了那杜衡一眼,衝霍元擎道:“主子,那人說的——”

話語未完,一道陰冷的視線向他射來,殷離立馬識相的閉上了嘴。

***

而那頭紀鳶見霍元擎的突然闖入,自個亦是傻了眼了,好半晌沒有緩過神來,眼下被杜衡逮住,又懼又怕,因之前與杜衡撕扯,又挨了他一巴掌,隻見頭發淩亂,右臉高高腫起,整個衣衫不整,一身狼狽。

此刻,又聽到那杜衡當著霍元擎的麵如此說話,紀鳶又惱又羞,隻恨不得往地縫裡鑽才好,惱怒之餘,徒生一股孤膽,趁那杜衡不備,張嘴便一口狠狠咬在了杜衡的虎口。

杜衡疼得倒抽一口氣,鬆了手,另一隻手緊緊掐住她的脖子,嘴裡咒罵道:“賤人,受死吧——”

下一刻,隻聞得那杜衡慘叫一聲,他整個人被踢飛下了床,身子飛濺老遠,將整個屏風都給砸倒下了,隻見那杜衡慘叫一身後,捂住%e8%83%b8口吐了一口血,隨即,砰然倒下,隻一腳,便被人當即踢暈了去。

大概是這動作太急太快,杜衡自個沒有反應過來,便是連紀鳶也沒有緩過神來,隻見紀鳶將臉抵在床褥上拚命喘熄順氣,一抬眼,見霍元擎不知何時已經立在了床榻邊上,隻背著手,一言不發的盯著她,眼底,寒氣未散。

紀鳶一驚,心裡一陣心虛,畢竟,她借了這霍元擎的勢。

他的人?有了他的孩子?

此等胡言亂語,不過是為了與那杜衡鬥智鬥勇爭奪的籌碼罷了,她臨時起的意,萬不料,竟被當事人撞破呢?

不知這冰冷刺骨的眼神,是對杜衡的,還是對她的,當即嚇得縮到了床角,滿心畏懼,整個人哆嗦了起來。

經曆過這樣一場大陣仗,紀鳶早已經身心疲倦,她以為她今日必定逃不出那杜衡的魔爪了,她強自鎮定的與那惡霸鬥智鬥勇,心裡甚至做好了與他魚死網破的打算。

遭人扯壞了衣裳調?戲了不說,挨了巴掌,又被生生掐住了脖子,隻覺得在生死邊緣徘徊了一圈,此刻,臉上又紅又腫,脖子一圈起了五個指印,隻一臉狼狽的癱坐在床榻上,像個下賤的貨物,遭人肆意褻玩觀摩,哪裡還有半點書香閨秀的模樣。

大俞注重禮教,尤其是京城,禮教更為嚴苛,今日之事,倘若被傳了出去,她的名聲便徹底毀了。

雖最終保全了自己的清白,可不知為何,紀鳶隻覺得無比的委屈、絕望,隻覺得生活為何這般艱難,她自問行事做派處處謹小慎微、小心翼翼,她從不張揚、從未主動惹事惹禍,可是,事情總是上趕著湧來,府裡,府外,令人片刻不得安寧。

她到底年紀也好小,尚未及笄,被這霍元擎從天而降獲救了,心裡應當是感激的,慶幸的,可是,她曆來有些怕他,被這樣一張冷臉盯著,在這般情形中,隻覺得羞愧又屈辱又畏懼,紀鳶渾身打著哆嗦,不知為何,竟覺得鼻尖一陣泛酸,竟然委屈得落了淚,隻將臉埋進了床褥間,輕聲嗚咽了起來。

那杜衡欺淩她的時候,她沒哭,這會兒被這霍元擎一瞪,隻覺得及委屈又害怕,同時也有些後怕。

霍元擎皺眉盯著紀鳶看著,見她姿勢扭曲,身子趴著,將整張臉埋進了被褥裡嚶嚶哭泣,像隻受了欺淩的小貓兒似的,甚是可憐。

霍元擎瞧了一會兒,背在身後的手輕輕撫了撫大拇指上的玉扳指,片刻後,轉過身來衝殷離淡淡吩咐著:“替她將繩子解了。”

殷離立即稱是,正要過去,卻見紀鳶哆嗦一下,下意識往角落裡縮了一下。

殷離腳步一頓,隻有些為難的看向霍元擎。

霍元擎板著臉,蹙了蹙眉,往她殘破的衣衫上打量了一圈,片刻後,衝殷離道:“將馬車上那個丫鬟領來。”

***

不一會兒,菱兒便匆匆跑了來,見紀鳶衣衫不整,滿身狼狽,菱兒頭皮一麻,當即雙眼一紅,落淚喊著:“姑娘,姑娘,奴婢…奴婢來了——”

隻立馬朝著紀鳶跑了去,一把抱住紀鳶,見她手上腳上還被綁著,立即替她鬆了綁,見她衣裳不整,立馬脫了自個的衣裳披在紀鳶身上,見紀鳶臉上身上有傷,菱兒隻抖著雙手輕輕撫著,嘴裡嗚咽著:“姑娘,您…您疼不疼,還有哪裡有傷,菱兒該死,菱兒該死,沒有看好姑娘,讓姑娘遭了這般罪,菱兒…菱兒…”

菱兒一陣後怕,說到傷心處,隻狠抽了自己一巴掌,又立馬死命抱住紀鳶,如何都不敢撒手。

紀鳶見了菱兒,亦是緊緊抱著她,隻淌著眼淚不說話。

一時間,屋子裡由一個女子哭,變成了兩個女子哭。

一屋子男子,隻有些束手無策。

***

過了好一陣。

殷離派人將倒在地上的杜衡拿下了,隻道:“主子,此人——”

霍元擎淡淡擺手,示意將人拖下去處置了。

殷離想了想,道:“公子,此人乃是杜貴妃的親侄兒,杜貴妃如今專寵六宮,此舉可否有些不妥。”

霍元擎半眯著眼看著他,片刻後,隻一字一句道:“那便送去兆司局。”

殷離聽了一愣。

兆司局乃是刑部其下最為殘忍陰毒之所,裡頭有著整個大俞最為殘暴的十大酷刑,進入那兆司局之人,通常皆是謀逆、謀反等逆賊罪犯,通常進入這兆司局之人,隻有進沒有出的,這十大酷刑包括剝皮、車裂、蒸煮、割據、棍刑等,其中宮刑算是最溫和的一種。

恰好這日,宮中出現行刺,霍元擎手刃主謀,追殺共犯出城,主子的言下之意便是——

殷離將目光投放在那杜衡麵上,嘴角微抽了抽,片刻後,隻衝兩個手下吩咐道:“將今日這行刺聖上的逆犯送去兆司局審問,便說,此來咱們主子親手擒住的同謀。”

兩位手下拖著杜衡領命而去。

這一去,乃光明正大的去,怕是小命難保,便是活著,也怕是個廢人了。

***

事情料理完後,那霍元擎背著手往外走去。

紀鳶由菱兒小心翼翼的攙扶下床,不知是手腳捆久了麻了,還是中了迷[yào],身子一陣軟綿無力,下榻時,隻見紀鳶身子一軟,與菱兒兩個雙雙跌坐在地。

霍元擎走到門口,聞言,隻繃著臉似有些不耐煩的轉過臉來。

紀鳶隻微微咬著牙,扶著菱兒掙紮要起。

見門口那人雙眼冷箭似的向她掃來,紀鳶身子便又是一抖,隻紅著眼,忍著痛要從地上爬起,然而下一瞬,隻覺得視線一黑。

隻見那霍元擎脫下了身上的黑袍罩在了紀鳶臉上,將她整個裹得嚴嚴實實的,隨即,將她整個人撈了起來,隨手夾在腋下帶了出去。

紀鳶整個人已經呆住了,她身子朝前,頭朝後,背朝上,臉朝下,隻覺得全身的血液在倒流,對方步伐又大又快,紀鳶整個暈頭轉向,隻頭暈目眩的聽到身後菱兒在追著喊:“姑娘,姑娘…”

一直到將紀鳶扔進了馬車裡,這股眩暈感才漸漸消失。

上了馬車後,那霍元擎便一直靠在馬車上閉目養神,整個狹小的空間裡氣氛陰冷又壓抑,紀鳶縮在馬車角落裡,大氣不敢出一下,一直到了霍家門外,這才無意間瞧見到他的右臂滲出了鮮紅了血,地毯上滴紅了一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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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此時, 馬車緩緩停了下來, 殷離在外頭稟道:“公子, 到了。”

卻見那霍元擎闔著眼坐在馬車上,並無動靜。

這時,菱兒在馬車外窸窸窣窣了一陣, 方湊到簾子外, 壓低了聲音小聲提醒道著:“姑娘, 到了。”

紀鳶小心翼翼的抬眼瞧了對麵那位一眼, 少頃,隻垂著眼, 緩緩扶著下馬車,剛掀開簾子, 隻見紀鳶麵上糾結了好一陣, 又忽而將簾子重新落下了, 隻鼓起勇氣扭頭衝那霍元擎道了聲:“您…您流血了, 鳶…鳶兒替您包紮下罷…”

對方似乎沒有料到紀鳶會這般舉動,隻淡淡抬眸, 兩眼盯著紀鳶瞧了一陣。

話說出口,紀鳶便差點兒要咬了自個的舌頭,隻覺得那目光盯得紀鳶頗有些不大自在,紀鳶硬著頭皮任他打量著,過了半晌, 隻聽到馬車想起了一道清冷的聲音, 道:“嗯。”

紀鳶愣了一下, 似乎有些沒有料到對方會應承,不多時反應過來,隻緩緩呼出一口氣,立馬從懷裡摸出了一塊帕子,緩緩朝著對方走了過去,對方人高馬大,傷口在手臂上,紀鳶不敢坐在他身邊,隻屏住呼吸,蹲在了他腳邊。

紀鳶雖鮮少伺候過人,但往日跟在尹氏跟前侍奉,又打小照看鴻哥兒長大,亦算是個心靈手巧的,隻那霍元擎是名男子,紀鳶有些不敢靠得太近,此刻對方又正襟危坐著,身上曆來有股上位者的高高在上,從來沒有自動配合他人的習慣。

紀鳶捏著帕子,踟躕了好一陣,隻得又緩緩湊過去了幾分,輕聲道:“您…手臂低點兒…”

聽到紀鳶的提示,那霍元擎這才緩緩抬了抬手臂。

紀鳶蹲在他腳邊,拿著帕子輕手輕腳的纏在了他的臂膀上。

衣袖上全是血,傷口極深,透過黑色的麵料,依稀可以看到裡頭皮肉綻開的模樣,紀鳶頭皮有些發麻,動作輕得不能再輕,生怕一個沒控製住,牽扯到了對方的傷口。

鼻尖都隱隱滲透了細細密密的汗珠。

這傷口,不知是不是方才抱她時裂開的。

紀鳶垂著眼眸,心下有些複雜。

這一路上,紀鳶已從之前的驚恐中漸漸平靜下來了,對方如何會突然出現?為何會來解救她於水火中?見菱兒跟他們一道,紀鳶心裡似乎有些頓悟,可更多還是感到無比的驚詫及…感激。

甭管對方是舉手之勞也好,或是臨時起意也罷,終歸是幫了她,救了她的,他救下的不僅僅是她的清白,興許,是她這條命。

紀鳶無以為報,儘管懼他,怕他,但多少還是想要回報一二,而她手無縛雞之力,唯一能夠做到的,興許便是眼前出這麼一份小小的力而已。

對著霍元擎,懼怕到了頭,連紀鳶自個都沒發覺,她對他,隻不自覺在討好著,應許,畏懼到了頭,便被恐嚇除了些許…奴性?

***

整個過程,霍元擎都沒有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