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頁(1 / 1)

顯國公府 姀錫 4276 字 6個月前

,你永遠隻有三歲。”紀鳶眉毛一挑,一臉正色的打量著他。

鴻哥兒無法,隻得衝紀鳶作揖求饒。

“還有,往後有任何事情,可不許瞞著你姐,你可知道,你越是瞞著,我隻有越發擔心跟後怕的時候,咱們倆是親姐弟,是這世間唯一相連的血脈,阿姐希望,今後無論遇到喜事還是困境,咱們都能一塊分享一起麵對。”

紀鳶深深看著他,鴻哥兒微微抿著嘴,隻一臉正色道:“好,鴻哥兒往後再也不自作主張,背著阿姐行事了。”

說到這裡,卻又忽見他幾不可聞的皺了皺眉。

***

紀鳶眼皮一抬,道:“想說些什麼,直說便是。”

鴻哥兒聞言,抬眼瞅著紀鳶一眼,似乎有些猶豫,過了好一陣,方道:“我聽聞此番乃是由二公子出麵幫忙,才平息這一樁禍事的,阿姐,咱們跟那二公子素無往來,他緣何會幫著咱們?還是…阿姐與他…相熟?”

紀鳶聞言,雙目閃了閃,少頃,隻麵不改色道著:“二公子幫的不止是你,他幫的是五公子,是霍家。”

鴻哥兒聞言思索了片刻,方道:“如此,倒也是這個理,隻是,阿姐,我可是聽聞那個二公子在外頭的名聲約莫有些…你生得如此好看,定要當心著點,莫要被他給惦記上了,這世間的公子哥並不是每一個都能像元皓那樣生性純良。”

尤其是他在學堂,日日與各府貴公子為伍,見識到了這世間人上人都是些個什麼模樣的,霍家二公子那樣的,是所有人唯恐避之不及的,尤其是女子。

“不過,無論那二公子的初衷是為了幫誰,到底受益者是我,阿姐,你便莫要出麵了,改日,改日我讓元皓領著親自去二公子院子裡登門拜謝一番便是了,哦,對了,我聽說元皓說,那霍家二公子喜歡吃薄荷糕,阿姐做的薄荷糕是這世間一絕,屆時勞煩阿姐替我提前備上一份點心送去便是了。”

明明不過才九歲,有時卻出落得跟個小老頭似的呢,不知是跟那古怪的老夫子待一塊兒久了,還是——

***

用過飯後,鴻哥兒便匆匆起身,喚春桃備了一盞蓮花燈,鴻哥兒直接接了過去,紀鳶一直相送他到院子裡,隻下意識的往那竹林深處瞟了一眼,道:“今兒個又去?”

鴻哥兒臉上難得一臉興奮,唯有在這一刻臉上才露出了丁點兒小孩子的模樣,隻一臉興衝衝道著:“今兒個十五,每月就這麼一回,盼星星盼月亮總算是盼到了,如何能不去,放心,姐,回頭我定將那本《中庸者》背全了,寫給你瞧。”

說罷,連多話都不與紀鳶說了,生怕誤了時辰,隻提著蓮花燈急匆匆的往那竹林裡頭去了。

原來,鴻哥兒每月十五方可到那小竹屋裡借書一閱。

這話說來便話長了。

說到底,是紀鳶先做了個不良的表率。

他們兩姐弟都是視書如命之人,想當年紀鳶偷偷鑽進了那片竹林裡,受不住黃金屋的誘惑,竟不顧禮數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盜看起旁人的書籍來了,沒想到,三年後,那鴻哥兒有樣學樣,竟依葫蘆畫瓢,竟也暗存心思將旁人的黃金屋給惦念上了。

區彆在於,她心思細膩,行事周全,沒被人逮到,但鴻哥兒粗枝大葉,一掉進書海裡便徹底醒不過來了,叫人家竹屋的主子給生生逮了個正著。

那竹屋的主人是個什麼模樣的,紀鳶便是想起都一陣膽寒,是以,她這個沒被逮住的反倒是心生怯懦不敢再去了,倒是那個被逮住的卻因禍得福,對方主人竟難得開了金口,準許他每月光明正大的進入一回。

於是,這每月十五,便成了鴻哥兒日日翹首以盼的日子,兩年過去,鴻哥兒書桌後的書架上已經摞上了一遝厚厚的手稿,全都是將這兩年在這竹林裡閱讀過的書籍給一字不落的背了下來,久而久之,倒成了紀鳶的福利。

這便有了方才鴻哥兒方才那麼一說。

***

卻說三日後,恰逢這日趕上了七月半,一年一度的鬼節,未免學生晚歸半道上撞上了不吉利的東西,學堂給全體師生放了半日的假。

鴻哥兒是個急性子,得了空,便催促著紀鳶將早早備好的薄荷糕給送去,好了了這樁子事兒,他人現如今已經在二公子的聽斈堂外候著呢,隻打發了五公子跟前的小廝莫雲到竹奚小築知會一聲,完了後莫雲還得趕回五公子院裡,隻得由竹奚小築裡的人親自送去了。

春桃提著手裡的食盒問姑娘這些東西是要送去哪兒的,隻有些奇怪,自家姑娘隻道讓她送去,卻絕口不提送到哪裡去,故春桃便忍不住主動發問了。

紀鳶聞言,隻久久未語,過了好一陣,隻緩緩說了三個字:“聽斈堂。”

說完,隻見春桃微微瞪大了眼。

那什麼,紀鳶覺得自個的臉被打的生疼,這前幾日才告誡過滿屋子的人,所有人不許提及有關霍家二公子的任何名諱任何事情,這話剛說完,才過了幾日?就巴巴親自做好了點心往那邊送。

唔,主子有時候可真難當啊!

***

話說送完了點心的第二日晌午,這日天氣格外炎熱,她的竹奚小築坐落在府邸的西邊,正當西曬,冬日倒還好,尤其到了夏日,隻覺得格外炎熱難熬,且紀鳶又是個怕熱的,而她這院子三麵被群山林子包圍住了,隻覺得密不透風,熱便算了,還悶得整個人透不過氣來。

打從早起開始,紀鳶便覺得有些心神不寧。

她這院子沒有分到冰塊,菱兒隻得從深井裡挑了涼水來,一遍又一遍的撒在屋子外頭,又一遍又一遍的用井水擦拭著屋子裡的木質家具,試圖為屋子降溫,替紀鳶解暑。

紀鳶見菱兒額頭上的汗水便沒乾過,隻有些心疼得喊著:“菱兒過來歇歇,先彆忙活了,一會兒人熱倒了便不好了。”

菱兒見紀鳶說話有氣無力的,隻立即搖了搖頭道著:“我不怕熱,姑娘,現如今熱倒下的可是您,您就安安心心躺著,待我將這滿屋子用井水過一遍,屋子裡總該涼快些了吧。”

見紀鳶仍舊有些心疼的瞅著她,菱兒隻立即說著:“真不熱,我今兒個一直泡在了井水裡,熱了就用井水擦一擦就是了,不信,您瞧——”

說著,就立馬興衝衝的給紀鳶演示著,結果一下子不小心拿錯了帕子,直接拿著用抹桌子的抹布往臉上一抹,頓時,整張臉被黑灰包裹著,成了個鄉下灶台底下鑽出來的小村姑似的,瞧著紀鳶忍不住趴在軟榻上樂得起不了身來。

笑過後,眼中隻有些心酸,有些感動。

正要起身,替那小丫頭整理一下,正在這時,外頭春桃忽然滿頭大汗的跑了進來,氣喘籲籲的稟著:“姑娘,姑娘,那…那那啥公子派人到咱們竹奚小築來了,說…說姑娘給人送了東西,那人說他們家主子給姑娘還禮來了。”

因為紀鳶吩咐過,所有人不許在她跟前提及某人的名諱,於是,春桃眼下隻有些為難,磕磕碰碰了好一陣,這才將話稀裡糊塗的給說全了。

紀鳶當即便聽懂了,隻微微蹙著眉道:“那人可還在外頭?”

春桃立即回到:“走了,將禮留下後便立馬走了。”

說罷,春桃雙手一舉,這才瞧見她手上捧著一個朱紅楠木匣子,匣子瞧著倒不算十分名貴的那種。

紀鳶猶豫半晌,將那匣子打開,隻見裡頭躺著一枚白玉腰墜子,隻見那玉墜子是隻小白玉兔形狀,玉兔雙眼炯炯,嬌憨可愛,玉質通體發白,一看便知定不是普通的玩物。

紀鳶當即皺了皺眉,那點心分明是以鴻哥兒的名義送去的,可禮卻回到了她這裡。

“是指明要回給我的?還是說回給鴻哥兒的?”想了想,紀鳶忍不住問了一遭,其實問與不問又有何區彆。

這小腰墜子一看便是隻女孩子喜愛之物。

果然,隻見春桃一臉正色道:“那小廝指著名說是給紀姑娘的。”

紀鳶聞言,心下略沉了沉。$$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第54章

話說紀鳶拿著這禮有些不知該如何是好, 退回去吧,好像又有些不近人情, 畢竟對方特意幫了她。

收著吧, 又畢竟男女授受不親, 倘若是傳了出去, 雖然她厚著臉皮可以喊對方一聲表哥, 表哥表妹間偶爾有些不出格的往來倒也無妨, 隻是, 眼下她的年紀已經不小了, 正是到了及笄的時候, 未免遭人非議。

尤其, 想到了那日那個甄芙兒, 霍元昭時常在她耳根子前念叨著,她早早便知曉那霍家二公子終有一日會娶那甄芙兒過門的, 那日不過無意間跟那霍二打了個照麵,對方便出麵盤問宣誓著主權,竟是盯得那樣緊。

紀鳶委實不該也不願碰到此等糟心的事兒。

盯著那白玉腰墜子瞧了許久, 紀鳶隨手將東西給合上了, 衝春桃淡淡的說著:“送到鴻哥兒屋子裡去吧,便說隻以為這禮是給小少爺回的。”

春桃聞言愣了片刻, 隻立即回著:“是,姑娘。”說完, 雙手捧著錦盒立馬去了鴻哥兒屋子。

卻不想, 晚上鴻哥兒回屋後, 又舉著那個錦盒來了紀鳶屋子,隻微微挑眉道著:“姐,那霍家二公子倒是好生客氣,不過給他送一碟點心,卻回了這麼貴重的一件禮,這買賣倒也劃算,隻不過,這回禮回得也未免太過於…娘娘氣了吧,這小兔兒腰墜子雖金貴憨趣,我卻著實不喜,阿姐,我正好缺了些紙硯,不若讓報夏姐姐替我拿去當了給我換些個文房四寶罷?”

紀鳶聽了嘴角微抽了下,於是,一番折騰後,這小兔兒便又重新回到了紀鳶手上。

鴻哥兒向來聰明伶俐,怕是早早便已經猜測到這東西是回給她的罷,他是不好替紀鳶做決定,直接交給了她處置,倒也陰差陽錯。

最終,紀鳶將這墜子交由菱兒,鎖到了箱子裡的最深處。

不肖幾日,便將這一茬給丟腦後了。

七月底的時候,霍家大姑娘早產誕下一名女兒,曆經千辛萬苦,母女二人可算平安無事。

據說王氏忍了一日,第二日一大早便匆匆趕去了戴家探望女兒,又過了七八日後,霍家幾位姑娘們也跟著去瞧了一回。

當日去,為了不耽擱霍元嫆坐月子,隻匆匆瞧了一眼,幾人便又匆匆回了。

回來後,那霍元昭便直接來了紀鳶這裡,隻見那她一臉悶悶不樂,一整日都提不起精神似的,也不知魂兒被勾去哪兒呢?

人躺在紀鳶的軟榻上,頭枕著紀鳶的貼心小抱枕,懷裡還摟著一個,隻雙眼放空的盯著屋子裡的某一處發著呆,出著神,一整個下午也沒見張嘴吐出個幾個字眼,真真是有些不大像她了。

弄得她屋子裡的幾個丫頭時不時擠眉弄眼的你瞧瞧我,我瞧瞧你,紛紛一臉納罕。

紀鳶見了隻一臉無奈的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