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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國公府 姀錫 4257 字 6個月前

其有半點不好的牽扯。

而王家初來乍,亦不想給他們惹了岔子。

紀鳶麵上雖一派淡定,其實心中卻隱隱有些煩憂。

***

一行人在亭子裡坐下,見到了心心念念的美食,轉眼那王婉君便將方才的不快給拋下了,隻立馬興衝衝的大快朵頤了起來。

王淮臨跟紀鳶都笑著看著她吃,過了片刻,王淮臨將買的團扇遞給了紀鳶,也順帶給王婉君買了一柄,紀鳶正好熱的不行,立馬接了,隻覺得師兄還跟當年一般細心貼心,縱使五年未見,絲毫沒有丁點生疏及距離感。

這種感覺真好,這麼多年,除了那霍元昭,倒是許久未跟旁人相處過了,眼下,在王家兄妹跟前,絲毫沒有半點不自在。

紀鳶問王家伯父伯母可都還好,又細說了兩家近況,問起了師兄來年參加會試的情況,問起這個之餘,未免又想起了已然過世的紀如霖,若是爹爹在世,瞧見他鐘愛的學生走到了這一步,定會高興壞了吧。

王淮臨話沒說滿,隻笑著道:“明年且先試試,若是不行,就權當練手吧,大不了三年後再重新來過,總之…師兄定當儘力,唯願不辜負恩師當年的期望。”

紀鳶聞言,隻有些感動的看著王淮臨。

王淮臨亦是笑眼看她。

兩人對視片刻,紛紛笑了起來,為同樣的人,為同一個人曾經的期望。

***

卻說這日,紀鳶紮紮實實的在外頭逛了一整日,先是在那瓊樓閣上觀賞了龍舟賽,又在這護城河邊賞了一日滿京風光,末了,王淮臨又領著她跟王婉君二人去了郊外的花圃逛了一遭,她跟王婉君一道在前頭賞花,王淮臨便一直落了一陣腳程,隻遠遠的跟著,遵規又守矩。

好些年了,紀鳶都未曾這邊勞累過了,雖累,卻十分暢快。

直到從花圃出來後,菱兒瞧了瞧漸漸西下的日頭,上前衝紀鳶道:“姑娘,時辰不早了,咱們怕是得往回走了。”

紀鳶還未說話,王淮臨便點了點頭,道:“是不早了,今個兒逛了一整日,想必師妹也累了,我與婉婉且先送師妹回去,咱們往後再聚。”

王婉君有些舍不得紀鳶,然確實不早了,隻得鬆口同意,下月便是王婉君生辰,王婉君提前邀請了紀鳶,想到不久後便又可以會麵,心情便也好了幾分。

幾人正要上馬車時,卻未料到正在此時忽而遇到了一個打馬而過的貴公子,對方十七八歲,駕著駿馬,似從郊外趕來,身後跟著一路隨從,經過紀鳶等人跟前時,遠遠地隻瞧見路邊立著一個俏生生的美人兒,他見紀鳶身段窈窕柔軟,走近時,勁風吹起了她臉上麵紗一角,露出裡頭半張美憾凡塵的臉。

那人頓時麵露驚豔,原本已經駕馬而過了,卻生生的籲了一聲,勒馬而停,隻牽著馬繩生生駕著馬兒調了個頭,停在紀鳶跟前翻身下馬,便要過來調?戲紀鳶。

上來便要摸紀鳶的臉,紀鳶頓時被唬了一跳,隻眼明手快的一躲,人躲過了,臉上的麵紗卻被他揭開了。

見到紀鳶的真正容顏後,對方頓時麵露癡迷,過了好一陣,隻一臉猥瑣的摸了摸自個的下巴,衝紀鳶笑眯眯道著:“小美人兒,你是哪家府上的,家住何處?你說你這張小臉蛋怎地生得如此招眼呢?怎麼就叫小爺如此挪不開眼呢?嗯?”

說罷,又朝紀鳶走近了幾步,又想要伸手摸她的臉。

***

“住手。”

王淮臨隻微微繃著臉,擋在了紀鳶跟前,冷眼道:“這位公子,請你自重。”

那名男子上上下下打量了王淮臨一遭,就跟變臉似的,原本笑模笑樣的,頓時落下了臉,竟然也頗有幾分淩厲之勢,隻微微眯著眼瞅著王淮臨,少頃,樂道:“自重?小爺從小到大還從未聽到過這倆個字。”

說到這裡,隻將雙手背在身後,衝著身後一隨從點了點下巴,一臉高高在上道:“告訴這位不知死活的毛頭小子,你家主子是誰?”

身後立馬跑出來一個一臉刻薄的高瘦隨從,指著王淮臨破口大罵道:“小子,瞎了你的狗眼,竟然敢擋在咱們爺跟前,你可知咱們爺是哪個?哼,說出來怕嚇著你了,咱們爺可是當年寵冠六宮的貴妃娘娘嫡親的侄兒杜衡杜大少,整個京城誰人不知誰人不曉,你竟然攔著咱們爺,當心咱們爺要了你的狗命。”

王淮臨聞言微愣。

那杜大少隻以為唬住他了,頓時沒空搭理他,隻又將目光落到了紀鳶臉上,笑眯眯道著:“小美人兒,你跟著這個窩囊廢有什麼用,跟著爺吧,跟著爺便是正經的皇親國戚,保管這一輩子都有你吃香的喝辣的……”

說罷,也不管紀鳶作何表態,當即衝身後的隨從“嗯?”了一聲,一下子便湧上來四五個彪形大漢,直接衝著紀鳶奔去,竟是要當街強搶了起來,瞧著對方這幅輕車熟路的架勢,怕是沒少乾過這檔子事兒。

***

“你這是強搶民女,你…你還有沒有王法了?”王淮臨反應過來,隻微微板著臉,朝著那杜大少怒火滔天道,說罷,直接將紀鳶護得死死的,不讓任何人靠近。

“王法?嗬,小爺就是王法,起開,將這人給小爺綁了,將這小美人給小爺送回府上去。”

眼看著對方要綁了哥哥,捉了紀鳶,王婉君隻一陣心急如焚,她被這一行人擠到了外頭,猶如灶上的螞蟻隻急得團團打轉,卻壓根束手無策。

紀鳶柔弱無力,壓根無處可逃,眼看著那一行人就要抓到她了,紀鳶隻急得大喊一聲:“住手。”

“等一下,沒聽到小美人說要住手麼,一個個的怎麼如此沒有眼力勁兒。”

杜大少搓了搓手,走到了紀鳶跟前,小心翼翼的伸手將紀鳶垂落在身前的發給捋到了肩後,笑眯眯道:“美人是不是改變主意呢?還是美人識時務,你放心,小爺最會憐惜美人呢,跟了小爺,保管將來榮華富貴你一輩子都是享受不儘。”

對方的笑容猥瑣又惡心,紀鳶心生厭惡,麵上隻儘力克製著,其實心下也有些慌亂,此人身份極高,她萬不能讓王淮臨開罪了他去,而自己也是寄居在旁人府上,更加不能惹事,然而眼下已經到了危難時刻,已經顧不下那麼多了。

忽而想起了五年前,當時小尹氏過世不久,有群彪形大漢忽而上門討債時的情景,想到那徐嬤嬤的做法,紀鳶當即有樣學樣,隻提了提氣勢,微微板著臉,一臉不悅道:“這天子腳下繁榮昌盛,百姓安居樂業,何人竟敢搶親民女?杜家乃是百年簪纓世家,又乃是皇親國戚,曆來兢兢業業,擁戴聖上的千秋萬業,又緣何會違背聖上的意圖,擾亂這好不容易平定下來的太平盛世,做出此等泯滅天良之事兒?不用想便知杜公子定是與小女子鬨著玩的…”

紀鳶一番高談論闊後,隻見杜衡微微眯著眼盯著紀鳶瞧了許久,忽而問道:“你是…哪家府上的?”

紀鳶淡淡的瞅了他一眼,道:“霍家。”

“霍家?城北霍家?”

紀鳶雙目微閃。

杜衡聞言一愣,隻一臉詫異的將紀鳶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遭,隻擰眉沉%e5%90%9f了片刻,險些信了,然不知一時想到了什麼,又忽而笑了,衝紀鳶擺了擺食指道:“差點兒被你給蒙騙了,霍家?霍家幾位小姐小爺我可都是瞧見過的,幾時又有美人這樣的?嘿,你倒是說得有模有樣的,在小爺跟前說謊話眼睛都不帶眨的,膽兒還真大,有趣,果真有趣,小爺越發喜愛你了,越發非要你不可了…”

說吧,便不再跟紀鳶多廢話了,直接上前拽了紀鳶一把,就要摟著她上馬。

***

紀鳶心下頓時一慌,隻立馬低頭往那杜公子手腕上狠咬了一口,對方疼的慘叫一聲,身後一群下人立馬圍了過來,王淮臨見狀立馬拉著紀鳶便要跑.正在這萬分緊急的時候,紀鳶恰好瞧見不遠處有道熟悉的身影打馬而過,紀鳶頓時心下一喜,隻覺得猶如抓住了救命稻草般,朝著那人高聲喊著:“大表哥。”

說罷,隻立馬拉著王婉君往那人方位逃了去。

那杜衡吃疼的捂著手臂,正要咬牙吩咐人去捉那紀鳶,聽到她這麼一喊,隻下意識的抬眼瞧去。

隻見不遠處的一匹汗血寶馬上駕坐著一名身穿玄色錦服的男子,對方約莫二十幾許,長發高高束起,生了一對淩厲的英挺劍眉,底下是一雙細長蘊藏著銳利的黑眸,他五官硬朗,似利刀雕刻而成,削薄的薄唇給人冷凝疏離之感,高高的駕坐在馬背上,渺視著底下這群人,隻覺得有種君臨天下、傲視天地的強大氣場。◆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杜衡一下子便將人給認了出來,這人便是霍家大公子霍元擎,相傳這霍元擎乃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因他煞氣過重,娶妻多年皆無後,眼下,連妻子都快要病死了。

又見這會兒他冷冷的看著他,臉上無一絲表情,活像是個活死人似的,令人觀之膽寒。

杜衡瞧了心中打了個寒戰。

身後那人支支吾吾的問:“爺,咱們…咱們還要不要去追。”

杜衡聞言,扭頭直接往那人腿上踹了他一腳,罵罵咧咧道:“你個蠢豬,蠢豬都比你聰明…”

說罷,遠遠地瞅了霍元擎一眼,又頗有些不甘的瞧了紀鳶一眼,立馬翻身上了馬,駕馬離去了。

人走後,紀鳶隻立馬鬆了一口氣,然而下一瞬,心中直顫了顫。

她察覺到一道犀利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臉上。

紀鳶小心翼翼的抬眼,對上了一雙冰冷的雙目,紀鳶咬牙,立馬將眼垂了下去,隻抓緊了袖子裡的雙手,咬牙低聲喚道:“大…大表哥…”

霍元擎冷冷的看了紀鳶一眼,在她一臉狼狽的臉上停了一陣,末了,又微微眯起了眼,看了看身後王家兄妹,少頃,隻一臉冷漠的喚了聲:“殷離。”

殷離立馬上前。

霍元擎衝他板著臉道:“送上馬車。”

殷離一愣,隨即立馬道:“是主子。”

說完,衝紀鳶道:“紀姑娘,請。”

這句紀姑娘令紀鳶臉上一紅,不知道是不是紀鳶的錯覺,隻覺得在“紀姑娘”三個字上咬字極重,似乎正是對她方才那句大表哥的回應。

紀鳶微微咬著牙,扭頭看了王家兄妹一眼,霍元擎在,紀鳶壓根不敢多言,隻敢用眼神跟二人道彆,隨即跟著殷離上了後頭的馬車,上了馬車後,紀鳶一愣,隻見馬車上坐著一位衣著華麗的貴女。

第47章

隻見對方峨眉盛裝,身著一襲大紅淩雲錦紋廣袖宮裝, 領口寬大, 廣袖飄飄, 上頭的絲線皆乃由金線織就而成, 又見對方項上掛著赤金瓔珞項圈,裙擺上係著九彩彩繪金麟宮絛, 頭戴金光閃閃的九鸞大鳳釵,鳳釵上雕刻著九隻鸞鳳, 每鳳各一色,各不相同,隻襯托得整個尊貴高雅, 高高在上。

紀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