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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國公府 姀錫 4279 字 6個月前

複告誡高自己了,然而,見到紀鳶的這一刻,背在身後的雙手仍舊止不住緊緊地握成拳了。

他深深看著她,目光雖有些發直,卻十足溫暖溫和,未帶一丁點唐突跟侵犯。

過了良久,王淮臨不漏痕跡的緩緩呼出了一口氣,隻衝紀鳶展露笑顏道:“多年未見,小師妹,近些年…可都還好?”

紀鳶聞言隻一臉俏皮的在原地轉了個圈,衝王淮臨攤手笑道:“師兄覺得我可還好?”

王淮臨見她依舊頑劣,見她笑了,便也不自覺跟著笑了,道:“如此,師兄便放心了。”頓了頓,麵色一黯,道:“當年,師兄還以為你跟鴻哥兒二人出了什麼意外…”

說到這裡,又忽而覺得在這般喜慶的日子不應當提及過往的事情,說到一半,便又笑著改口道:“成了,且先不說這些了,這處人多,有些堵,咱們且先離開這裡,等下到了地方再細細聊。”

王婉君聞言,隻在原處蹦躂了兩下,一臉興奮道:“哥,你要帶我跟鳶姐姐去哪裡?”

王家初來京城不久,兩兄妹對京城都不熟悉,而紀鳶更加不熟了,她幾乎沒怎麼出過府門。

王婉君自從到了京城後,就上回跟著嬸嬸去了一趟郊外的靈隱寺燒香拜佛,累得半死不說,一路上受了不少嬸嬸的念叨跟教導,她兩月成日被拘在府上,簡直連嘴都快要憋臭了,她可想出來玩了。

王淮臨聞言,隻笑著伸手摸了摸王婉君的頭道:“一會兒到了你便知了。”

話是對王婉君說的,雙眼卻一直看著紀鳶笑著。

王婉君隻衝王淮臨皺了皺鼻子道:“竟然還藏著掖著,要是一會兒不好玩,我往後便跟鳶姐姐二人出來,不帶上哥哥你了。”

說罷,便立馬挽著紀鳶道:“鳶姐姐,咱們上馬車吧。”

王淮臨一陣失笑,一直待二人上了馬車後,這才轉身上了馬,前去給她們二人開道。

***

到了這會兒,護城河邊上的人群終於已經漸漸散去了,王淮臨一直駕著馬緩緩地跟在馬車一側,護城河這邊是熱鬨的集市,而河的對麵卻清淨不少。

馬車一路走走停停,直接過了橋,駛入到了對麵,在一處河邊清幽之處停了下來,這裡靠近護城河的地方有一排涼亭,亭子外種了一大片牡丹花,此時正是牡丹盛開的季節,放眼望去,視線中全是一大片粉色,牡丹五彩繽紛,雍容華貴,隻覺得仿佛置身花海中似的。

在王淮臨的記憶中,紀鳶最喜歡花了,打小便愛美。

他初到紀家拜學時,第一眼看到紀鳶,她的耳朵後便彆著一朵俏生生的玉蘭花。

後來,熟悉了,才知道原來是師娘愛美,她打小也跟著有樣學樣,見了漂亮的花,先跟花兒致聲歉,隨即便一臉興匆匆的掐了一朵直接往頭上戴,彆提多臭美了。

王淮臨心道,小師妹定會喜歡這裡的。

卻說涼亭不遠處設有一渡口,此時,汴河河中有幾艘遊船及畫舫駛過,坐在此處,既可以賞花賞河賞船,又可以欣賞到對岸京城喧囂華麗的景象,既切切實實的感受到了這大俞京城絕佳的風光,又可切身融入到這日節日的熱鬨非凡之中來,既有趣又雅致,可謂一舉數得。

這可是王淮臨花費了大半個月的時間才打聽到了這麼一個得趣的地方。

***

王淮臨將紀鳶姐弟安置在了此處,他早已經令人備下了茶水、果子、點心等一應吃食,然剛坐下不久,王婉君眼尖的瞧見不遠處有個小商販攤位,正在叫賣著京城時下最有名的煎豆腐塊兒,遠遠地,隻聞到了一陣酥香味,王婉君吵著鬨著要吃。

王淮臨無奈,隻得命人守在她們身邊,自個親自去買。

時下正值最炎熱的時候,他方才細心的瞧見小師妹額角冒了些汗,時不時的拿著帕子在擦拭,她身上穿得厚實,臉上又一直蒙著麵紗,想來定是熱的不行的,恰好那邊有賣團扇的,王淮臨便親自去了。

卻說王淮臨走後不久,王婉君跟紀鳶二人一臉愜意的坐在亭子裡欣賞著護城河及河對麵熱鬨的景致,此時,隻見遠處一艘畫舫緩緩駛了過來。

王婉君瞧著頓時瞪大了眼,一臉激動道:“哇,好大好漂亮的畫舫啊,這樣的精致華麗的畫舫果真是咱們祁東縣那地界造不出來的,這要是到了晚上該多漂亮啊,鳶姐姐,我也好想上去。”

說著,隻忍不住拉著紀鳶湊到亭子下河邊的防護欄前探著身子一個勁兒的直瞧著。

“當心些,當心摔下去了…”

這小妮子,還以為她長大了,變乖了,卻沒想,依舊跟小時候一樣難以招架,紀鳶隻一臉無奈的搖了搖頭。

二人撐著下巴遙遙賞著畫舫,畫舫裡的人似乎也在賞著她們岸上的景色。

隻見畫舫三樓某處臨床的窗子前,遠遠地隻見幾個年輕的公子哥們齊齊圍了過來,伸著扇子遠遠地朝著紀鳶這個方位指著。

山東門風開放,對女子的管教遠不如京城這般嚴苛,王婉君見了,並不覺得女子在外露麵有絲毫不妥,反倒是氣得拿雙眼直瞪著畫舫裡的那幾個男的,衝紀鳶道:“鳶姐姐,你瞧,這京城的男子一個個也未免太過放肆了吧。”

紀鳶卻覺得有些不妥,伸手拉了拉王婉君一把道:“婉婉,咱們回亭子裡去吧,甭立在這兒呢,著實有些不妥。”

兩人正要回時,隻見那處畫舫行到她們不遠處忽而停了下來,紀鳶這才發覺原來下遊不遠處便有個渡口,在這兒,有人可以上船,有人可以下船。

***

畫舫停下後,船上忽而一陣騷動,隻見原本正往她們這邊亂瞟的幾名公子哥們忽而將視線投放到了彆處,衝外招手喊道:“霍二,這裡,快些上船啊,那麗春院的黛眉姑娘都等你老半天了,你不來,人家可是連曲兒都不唱了…”

“嗬,怎麼?不敢上來,莫不是昨兒個晚上去了怡香院,被那怡香院的小翠菊掏空了身子罷,所以才不敢上來的?嘖嘖嘖,難怪難怪,難怪今兒個這黛眉姑娘氣性怎麼這麼大,原來是怎麼回事兒啊…”

“哈哈哈…”

船上的人全都樂了。

紀鳶順著對麵那群人的視線瞧了去,便瞧見她們右手邊不遠的渡口前立著一道略有幾分熟悉的身影。

船穩穩停下後,立即便見有下人將梯子搭建好了。

不久,隻見那尊貴風流的霍家二少手中撐著一柄油紙傘正踏著步子一步一步,一臉優哉遊哉的登船。

那霍二走到半道上時,忽而刮起了一陣大風,紀鳶臉上的麵紗險些被風刮走了,她立馬探著雙手去護著,為未料顧此失彼,麵紗護住了,手中的帕子卻不慎滑落了出去,直接被大風刮到了半空中。

“哎——”

紀鳶輕呼一聲。

帕子恰好吹到了那霍二的臉上。

第46章

帕子紮紮實實的貼在了霍元懿的臉上不動了。

紀鳶遠遠地見了, 隻有些尷尬。

然而…視線被阻擋。

霍元懿腳步一停,隨即緩緩抬手將臉上的帕子取了下來,抬眼一瞧, 隻見手心裡躺著一塊淩白色的帕子,帕子麵料光滑柔軟, 整塊帕子上頭無一絲繁雜工藝,僅僅在右下角繡了一隻小小的鴛鴦。

霍元懿挑了挑眉,隨即隻抬手將帕子放到鼻尖下輕輕地嗅了嗅,一股暖香撲鼻而來,霍元懿頓時勾了勾唇, 隻緩緩扭頭朝著紀鳶她們那個方向瞧了去。⑩本⑩作⑩品⑩由⑩思⑩兔⑩網⑩提⑩供⑩線⑩上⑩閱⑩讀⑩

隻見不遠處立著一位身段婀娜的嬌俏少女,那少女臉上蒙著麵紗, 遠遠的瞧不清相貌, 僅僅隻露出了一雙眼,而那雙眼睛侵含春色,清波流盼, 竟十分勾人,又見她身穿一身綠色翠羅裙, 裙子尤為掐腰, 隻襯托得整個腰肢盈盈一握。

霍元懿目光在她的肩上、腰上一一掠過, 隨即落至裙擺下頭探出的那一小截丁香繡花小鞋s上, 目光帶著觀賞的味道, 竟沒有放過任何一處, 最終又重新回到了那雙誘人心弦的眼睛上。

心中暗自讚道:好個嬌俏聘婷的尤物。

隨即隻覺得心裡癢癢的, 隻覺得有千百隻手在他心窩子裡撓著,真想將那麵紗給一把揭下,好讓他仔細瞧瞧那麵紗下究竟是一副怎樣千嬌百%e5%aa%9a的好顏色?

***

那霍元懿的眼神太過放肆及露骨了,隻覺得要將人吞之入腹似的,比之五年前初次瞧見時,愈加囂張灼熱,看她的眼神中似乎帶著濃重的興趣,就像看待某種獵物似的,紀鳶心中一緊,原本還有些尷尬的,眼下,對於那樣的目光,隻覺得隱隱有些排斥。

過了片刻,緩過神來,隻立馬打發菱兒去將貼身私密之物給討要回來。

卻沒想到那霍二竟然直接當著眾人的麵將紀鳶的帕子塞進了自個懷裡,末了,笑模笑樣的對菱兒吩咐了幾句話後,便隨手將手中的油紙傘遞到了菱兒跟前。

菱兒認得眼前這人乃是府中的二少爺,頓時嚇得絲毫不敢拒絕,隻乖乖地接下了。

那邊畫舫馬上要開了,人在催,霍元懿複又轉身遠遠衝紀鳶笑了笑,方大搖大擺的上了船。

畫舫緩緩開走了。

片刻後,菱兒微紅著臉,撐著傘隻一臉沮喪的跑了過來,瞧了紀鳶一眼,良久,隻將傘遞到了紀鳶跟前,支支吾吾的稟著:“姑…姑娘,這是二公子給的,說怕曬著姑娘了…”頓了頓,又道:“二公子有…有話要奴婢傳給姑娘,奴婢…奴婢不知當不當說…”

王婉君聞言,冷哼一聲道:“你說。”

菱兒咬了咬唇,猶豫了許久,隻低聲說著:“二公子他…他說姑娘生得極美,他心生愛慕,隻今日有些忙,脫不開身,他約了姑娘後日在此處一續,屆時,再將這帕子當麵歸還。”

菱兒話音一落,隻聞得王婉君勃然大怒,當即便不管不顧的大罵破口道:“好個出言不遜的登徒子,哼,簡直是個無恥之徒,這這京城的男子怎地一個還要比一個臉大不要臉,真真是氣死我了。”

恰逢那王淮臨買好了東西走了過來,正好將自個妹子這一通謾罵聽了個滿耳,隻微微抿嘴訓斥道:“婉婉,休得妄言,此乃京城,不得胡言亂語,若是讓嬸嬸曉得你當街叉腰謾罵似個母夜叉,看往後還讓不讓你出來。”

王婉君聞言隻瞪了王淮臨一眼。

王淮臨笑道:“怎麼了,方才發生了何事?”

王婉君正欲吐槽,目光在紀鳶臉上停了一陣,怕多說惹得她心情更加不好了,隻憤憤不平改口道:“遇到了一隻嗡嗡亂叫的蜜蜂,討厭死了。”

王淮臨聞言蹙了蹙眉。

紀鳶垂眼默了片刻,隻道著:“這兒風大,咱們還是到亭子裡坐會兒罷。”

顯然,那霍家二公子並未將她給認出來。

霍家二公子曆來花名在外,而紀鳶又跟霍家頗有些淵源,紀鳶並不想惹是生非,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