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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國公府 姀錫 4263 字 6個月前

待兩行人分後,隻見王氏駐足停了下來,往後瞧了一陣,一直待紀家一行人消失在視線範圍內,這才抬眼瞅著王婉君,問道:“這位尹夫人乃是出自哪家府上的?”

王婉君隻堪堪回著:“城北霍家,這位尹夫人乃是鳶姐姐的姨母,據說乃是霍家哪房姨娘,具體我也不知,昨兒個晚了,還未來得及跟鳶姐姐細問的,對了,嬸嬸,你是不曉得,鳶姐姐的姨母跟師娘生得可真像啊,方才我可嚇死了,差點兒以為師娘又生生立在我跟前了,哈哈,不行,明兒個回去後我一定要忍著先不要告訴哥哥,待往後哥哥自個見著了,定要給他一個驚喜…”

王婉君一陣嘰嘰喳喳,卻見那王氏一臉詫異道:“可是那顯國公府霍家?”

王婉君隻眨巴眨巴眼睛,一臉天真道:“國公府嗎?還是侯府來著,鳶姐姐說整條街就那一家姓霍的,嬸嬸放心,極好尋的…”

王氏:“……”

***

且說紀鳶這頭,待下了山後,坐在馬車上,尹氏隻在紀鳶跟前旁敲側擊的打聽著關於王家的消息,尤其得知對方有個適齡男兒後,便格外上心了起來。

紀鳶未曾多想,隻以為提起山東之人之物,尹氏有些惦念罷了,便將自個所知一一細說了。

尹氏聽了心中一動。

現如今霍元昭跟紀鳶兩人漸漸大了,十三四歲的年紀,已經要開始慢慢留意了,想當初霍家大姑娘霍元嫆十三歲那年,便已早早的將親事定下了。

尹氏嘴上不說,其實早兩年便已經開始在替她們二人相看了。

對於霍元昭尹氏倒並不如何擔心。

畢竟霍家的門楣擺在那裡,霍家教導女兒曆來一視同仁,便是庶出的女兒,那也將會被人踏破門檻的,再加上尹氏的的奢求其實並不高。

依著霍元昭的性子,在高門後宅,怕是唯有吃虧受害的份,尹氏不求替霍元昭找個如何顯貴的高門大戶,隻求替她找個家世簡單清淨些的,為人實在敦實的便可,便是低嫁也無妨。

以霍家身份,這樣的要求可以說是滿大街隨便找,太太王氏那頭又不會輕易刁難於她,是以,尹氏倒並不如何擔心霍元昭。

反倒是紀鳶,令尹氏有些發愁。

***

畢竟紀鳶身份平平,處境尷尬,倘若想要在這天子腳下,權貴雲集的京城尋個好的如意郎君,怕不是樁容易的事兒。

其實她這兩年在宴會上時時留意打聽過,隻覺得總是挑不到如何滿意的,要麼家世身份不合,要麼後宅頗亂,片刻不得安寧,要麼家世條件旗鼓相當,便又覺得對方那後生瞧著著實配不上她們家鳶兒。

尤其是這兩年,尹氏冷眼瞧著紀鳶那張越發招眼的容顏,她是有意無意的拘著,不大敢將人領出去了。

一個身世平平的孤女,卻生了一張如此惹眼的好皮囊,擱在這權貴雲集的京城,怕未見得會是一樁好事兒。

為此,在紀鳶身上,尹氏可沒少費心思。

直到這會兒,見了這王氏,見了這王婉君,又待旁敲側擊的打聽了一番,得知王家跟紀家的關係,得知那王家還有個小郎君後,尹氏頓時雙眼一亮,隻覺得總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啊。

不過…

想到這裡,尹氏捏著帕子瞧了紀鳶一眼,到底還早,離及笄還有一整年的光景了,且據說那王家剛調遣回京,到底是個怎麼樣的光景,尹氏還尚且不大清楚明白,得細細打探清楚了,屆時,再做打算吧。

當然,這些不過皆是尹氏在心裡頭暗自琢磨著罷了,一切,都還為時過早了。

***

紀鳶一行人又在莊子裡住了好幾日後,一共在外耽擱了半個月,尹氏這才領著幾人回府。

卻說回府後,紀鳶還累得不行,還沒完全安置好,便見霍元昭火急火燎的趕來了,就跟天快要塌下來了似的,上趕著過來通風報信了。

半個月未見,霍元昭憋了好些話,沒人說起,差點沒將自個給生生憋壞了。

此番好不容易千盼萬盼著,可算將紀鳶給盼回來了,一進屋,連茶水都沒吃,就直接拉著紀鳶匆匆坐在了裡頭的軟榻上,一臉興奮道:“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紀鳶,你先聽哪個?”

還未待紀鳶選擇,那霍元昭便早一步迫不及待主動招供了,隻一臉幸災樂禍道:“我先給你說說好消息讓你樂嗬樂嗬吧,還是上回到大姐婆家參宴的事兒呢,你是不曉得,那日那霍元芷可是出了個好大的醜呢,便是連我瞧著都忍不住替她臊得慌。”

說到這裡,霍元昭的嘴巴翹得都可以掛起一個油瓶了。

第41章

紀鳶聞言隻有些詫異, 道:“二姑娘往日裡不最是個玲瓏剔透的麼?”

霍元芷曆來柔弱可欺,又慣會惺惺作態,偏生又頗具有才情,能言善辯,最是個玲瓏剔透之人, 跟好些京城貴女都私交不錯, 在外時常能哄得好些人待其照看有佳,譬如, 每每當霍元昭跟霍元芷二人在一塊時, 明明那霍元昭什麼都沒做, 偏生這霍元芷便有本事, 能夠讓所有人覺得這霍元昭仗勢欺人,而那霍元芷是任人欺淩的那一個。

霍元芷雖是名庶女,但霍家權勢滔天,霍家除了已經出嫁的長女及三房不起眼的嫡出五姑娘外,餘下全都是庶出, 是以, 在京城圈子裡,霍家未出閣的幾位女兒都是霍家女, 嫡庶之分似乎沒有彆家那般明顯, 尤其,每每當霍元昭跟霍元芷站在一塊兒時, 那霍元芷的優勢愈加顯露無疑。

“嗬, 那霍元芷慣會兩麵三刀, 卻不知,世人一個個又不全是個睜眼瞎,這不,那日,那霍元芷便在那九公主跟前栽了個大跟頭。”

霍元昭隻一臉幸災樂禍道。

原來那日在戴家的壽宴上,整個京城最為尊貴的女子,當今聖上最為寵愛的幺女九公主殿下也出席了,因這霍元嫆的婆婆戴家大房大太太馮氏與九公主生母也就是當今大俞的國母馮皇後乃是同宗同族的嫡親堂姐妹關係,在閨閣時感情一直極好,故那日戴家辦宴,九公主便由皇後授意,代為祝賀。

九公主一出,自然淪為全場最尊,滿京貴女無不想要在九公主跟前露上一眼,偏生那九公主性情孤傲,最不喜與這滿屋子鶯鶯燕燕為伍,不過跟長輩們打了聲招呼,便不見了蹤影。

人雖走了,但全程所有人的話題全都圍著她打轉。

***

因九公主跟霍家走得極近,這霍家的幾位姑娘相比之下與那九公主殿下便要算得熟絡許多了,那霍元芷慣會惺惺作態了,見所有人都在討論九公主,便笑%e5%90%9f%e5%90%9f的說著昨兒個公主殿下恰逢大駕霍家,公主殿下滿身貴氣卻待人和睦雲雲,通篇誇讚。

一時,隻引得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了她的身上,見這霍元芷與公主殿下相熟,便是連一向孤傲的大學士之女段青雪都忍不住朝她看了來,頓時,這霍元芷一下子成了所有人的焦點。

卻未料,正在此時,忽而聞得一聲清冷的聲音響起——

“哦?你是哪個?本公主跟你很熟嗎?”

所有人聞聲紛紛扭頭,便見那九公主不知何時立在了身後,隻微微眯著眼,眼底略帶著些許輕蔑。

霎時,整個屋子瞬間安靜下來了。

那霍元芷麵上頓時有些尷尬,然便是到了此情此景,也絲毫未見慌亂,很快便反應過來,隻微微白著臉,極力扯著笑衝九公主道:“元芷曆來十分仰慕殿下的風姿,這才一時失口說多說錯了話,若是開罪了殿下,還望殿下責罰。”

一副柔若無骨,我見猶憐,好似對方一句重話便會隨時滾落眼淚的模樣。

九公主見狀,隻冷哼了一聲,看也沒看那霍元芷一眼,直接越過她領著一眾奴仆目不斜視的離開了。

一時間,隻見屋子裡眾人麵色各異,而那霍元芷微微咬著牙,臉色一陣蒼白。⑤思⑤兔⑤在⑤線⑤閱⑤讀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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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那九公主殿下全程都沒正眼瞧過那霍元芷一眼,你是沒見那霍元芷當時那臉色,當真是解氣極了,那霍元芷回府後,便再也沒出過屋了,這可是今年一整年本姑娘最開心的事兒呢。”

便是現如今霍元昭提起,依然能開心得笑倒在了她的軟榻上。

紀鳶見了隻扯著笑陪著她笑了兩聲。

霍元昭見她皮笑肉不笑,頓時皺眉道:“紀鳶,你笑得可真假。”

紀鳶挑了挑眉道:“主要是,彆人笑話那霍元芷的同時,我覺得背地裡怕也沒少笑話你,畢竟,同為霍家女不是?這這,你叫我如何笑得出來?”

紀鳶似笑非笑的看著霍元昭。

霍元昭聞言,臉上的笑容漸漸隱去了,過了好一陣,隻頗有些不耐煩道:“得了得了,你就甭跟個老媽子似的說教了,甭以為我聽不出你的諷刺,哼,我又不是傻子,哪裡不曉得那霍元芷丟臉,咱們幾個臉上哪能有光,隻是,隻是事情都已經發生了,我又能耐她何?我本是無端被她連累的,又不能上去抽她教訓她一頓,不過是編排她幾句解氣罷了,難道這也不許麼?”

霍元昭癟著嘴,一臉憤憤不平。

紀鳶聞言挑了挑眉,笑道:“成成成,哪有什麼不成的?今兒個我便將這雙耳朵借了你去,便是聽得耳朵起了繭子也定會忍著,霍三姑娘,您開始罷,我洗耳恭聽著呢。”

紀鳶隻笑眯眯的瞅著霍元昭。

霍元昭頓時氣鼓鼓的瞪著紀鳶,隻被她這幅笑麵虎的模樣氣得不行。

肚子裡癟了大半個月的話,這時這刻,竟連一個字也吐不出來了,過了好一陣,霍元昭氣得朝紀鳶撲了上去,咬牙道:“紀鳶,好你個討厭鬼,你怎麼這麼討厭,簡直比我二哥還要討人厭,啊啊啊,氣死我了,憋死我了,看我不咬死你——”

說罷,隻生生朝著紀鳶撲了過去,兩人在軟榻上打鬨了起來。

還是抱夏聽得動靜匆匆趕來,見二人險些將軟榻都給掀了,頓時倒抽了一口氣,連連道:“姑娘,三姑娘,我的二位姑奶奶,你們當心著點兒,彆掉下來了,若是給嬤嬤聽到了,往後的日子怕是不好過了…”

好說歹說,這才總算是將兩人給安撫了下來。

***

兩人鬨了一陣出了一身汗,抱夏連忙端了水給二人潔麵梳洗,整理衣裳頭飾,末了,霍元昭跟紀鳶兩人對視了一眼,紛紛噗呲一聲笑出了聲兒來。

鬨累了,兩人便摟著軟枕並肩倒在了軟榻上,少頃,紀鳶想起了什麼,隻繼續問道:“那另外一個壞消息呢?”

紀鳶說罷,隻見霍元昭難得默了一陣,臉上難得透著一抹複雜,過了好一陣,甚至隱隱哎歎了一聲道:“至於壞消息麼?就是大嫂身子好似有些不大好了…”

說到這裡,隻頓了頓,道:“半月前,連大嫂的娘家人都特意趕來了…”

這些,紀鳶之前早有耳聞了,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