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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國公府 姀錫 4256 字 6個月前

上打趣似的笑慢慢的隱住了。

綠色衣裳的那個丫鬟立即走過來,將紀鳶攙扶了起來,笑著搖搖頭道:“瞧你給嚇得,那東西瞧著瘮人,卻不會咬人的,是公子養了幾年的寵物…”

扶著紀鳶的時候見紀鳶手臂還在打著哆嗦,綠色衣裳丫鬟隻扭頭嬌嗔的看了霍元懿一眼道:“公子,您這也太不著調了,瞧將這丫頭給嚇的——”

紀鳶站起來後,隻心有餘悸的一連著往後退了好幾步,渾身仍然在輕纏著,心裡直發毛。

她曆來最怕這類軟體動物了,下雨天的時候連見到地麵上亂爬的蚯蚓連雞皮疙瘩都要起了,更彆提這驚悚瘮人的玩意兒呢?

霍元懿本想逗逗紀鳶,瞧著倒不像個膽小的,見了他也沒覺得多怕,甚至還想忤逆他來著,結果卻未料到膽子竟然比針眼還小,簡直是中看不中用。

見隨從元寶在外頭瞎晃,當即,霍元懿隻提高了聲音,衝著屋外喊著:“元寶,元寶,狗奴才,死到哪裡去了——”

***

不多時,元寶連滾帶爬的立馬跑了進來,嬉皮笑臉道:“公子,喚小的呢,小的方才找了大半天沒找到您,琢磨著回院子瞧瞧,結果卻不想公子果然回院子了,公子,喚小的有何吩咐…”

霍元懿瞪了元寶一眼,隨即衝一旁的大扁頸蛇點了點下巴道:“大伯素日裡不是愛飲酒麼,將這畜生送去給大伯泡酒吃罷?”

霍元懿話音一落,便見元寶臉上一呆,過了好半晌,隻咽了咽口水,一臉不可置信道:“公子,您…您說的可是真的?”

霍元懿雙眼一挑道:“本公子何時說過假話。”頓了頓,又漫不經心的補充了句:“回頭你也留在那裡跟這畜生給一並泡了吧,用不著回來了…”

元寶頓時領悟過來,隻嘿嘿兩聲道:“得了,小的懂了…”

霍元懿見他還傻不拉幾的杵在眼前,頓時抬腳踢了元寶一腳,元寶立馬上前抱著那個紅木雕花的圓形筒子屁顛屁顛的出去了,這意思,不就是讓他們趕緊滾唄。

***

元寶抱著寵物滾後,紀鳶歇了片刻,這會兒隻稍稍平複下來了,當即,隻儘量穩著心神遠遠地衝霍元懿說著:“我…奴婢暫且腿…退下了…”

霍元懿並沒有發話,隻隨手將一旁桌麵上的茗碗端了起來,遞到嘴邊慢條斯理的飲了幾口,隨即抬眼道:“本公子準你走了麼?”

然而一抬眼,卻見眼前哪裡還有半個人影?

霍元懿當即便將手中的茗碗往桌子上不輕不重一扔,果然是個沒規沒矩的小丫頭,主子還沒發話,人就沒影了,下回太太屋子裡撞見了,看他不好好調,教調,教她。

頓了頓,隻百無聊奈的往椅子上一靠,丁點興致全無,過了好半晌,隻見霍元懿漫不經心的問一旁的綠衣裳丫頭道:“方才那小丫頭當真嚇壞了。”

綠衣裳丫鬟連連點頭道:“可不正是,奴婢方才去扶的時候,渾身都直打哆嗦著呢…”

霍元懿聞言許久沒有吱聲,過了好半晌,喉嚨裡隻懶洋洋的輕哼了一聲。

***

卻說這紀鳶一口氣直接從霍元懿的屋子裡跑到了院子外頭,這才氣喘籲籲的停了下來,她撐著一隻手臂扶在一旁的大槐樹上,用手連連捋了捋了%e8%83%b8口,緩了好一陣這才徹底緩過神來。

回頭瞧見院門口“聽斈院”那三個大字,紀鳶仍是一陣心有餘悸。

這霍家二公子果然如傳言所言,是個無所事事的二世祖,她簡直快要被嚇死了,旁人養寵物,不是貓兒狗兒,便是兔兒魚兒,還是頭一回見到有人養如此瘮人的玩意兒。

她發誓,她以後再也不要來這聽斈院了,往後見了這霍家二公子一定要繞著道走。

好在並未曾稟明身份,那霍家二公子瞧著像個胡攪蠻纏、斤斤計較的,往後若是前來尋她麻煩,可不得沒個安寧,便是最開始稟明了身份,瞧著那霍元懿吊兒郎當的樣,怕也不一定會將她的身份瞧在眼裡。

因心中牽掛著鴻哥兒那裡,又怕抱夏她們尋她尋得著急,紀鳶隻想要速速前去與她們彙合。

不過這七繞八繞的她壓根不知繞到了哪裡,且料想著抱夏久尋不到她,應當會抱著鴻哥兒回戲園子尋她才是,此時她理應直接回戲園子。

正琢磨著尋個人問路,便瞧見聽斈院院子門口有個圓臉丫頭正探頭探腦的直往紀鳶這邊瞧著,這人便是方才初進院子時那個正在灑掃的小丫頭。

紀鳶頓時麵上一喜,忙不迭走了過去,問道:“這位姐姐,我初來府中不久,在這府裡是兩眼一抹黑,完全分不清哪裡是哪裡,可否勞煩姐姐給我指個路?”

那圓臉丫頭便立即笑道:“你要去哪兒?”

紀鳶道:“去戲園子哪裡…”

圓臉丫頭喚作蕊兒,當即便一臉熱絡道:“來,我領你一程吧…”

因為兩人年紀相仿,蕊兒性子活波,天真爛漫,一路上兩人三言兩語的攀談起來,片刻便熟絡了。

走了一陣,蕊兒直接挽起了紀鳶的手,一臉認真的瞅著紀鳶笑眯眯道:“鳶兒妹妹,你生得可真好看,就跟畫裡的小仙女兒似的……”

頓了頓,又用帕子捂著嘴笑道:“咱們家公子啊,最喜歡貌美的小丫頭呢,定是瞧你生得好看,忍不住逗弄你的,你彆怕,咱們家公子是一名頂頂好的主子!”

是麼?

為何,紀鳶深表懷疑?

第20章

話說這蕊兒直接將紀鳶送出了南院便止步了,蕊兒衝紀鳶吐了吐舌頭笑著道:“我就將鳶兒妹妹送到這裡罷,前頭便到了北院…”

說罷,又給紀鳶細細指了路,到了這兒已經隱隱能夠聽到一些個咿咿呀呀的唱戲聲兒呢。

“橫豎咱們都在南院當差,往後閒來無事便過來多竄竄門子吧…”

這一路上,兩人說說聊聊,這仿佛還是紀家夫婦過世後,紀鳶頭一回遇到一個可以如此放鬆下來隨意聊天的人,這一刻,紀鳶跟蕊兒兩人之間的身份似乎平等,毫無芥蒂,可以摒棄一切身份與身世,單純的交談,這樣的感覺,紀鳶竟然難得有些不舍。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就在這時,不遠處,一名身著黑色錦服、左邊腰上配著大刀的十六七歲的少年忽熱從前頭拐角的小徑裡走了出來,少年身形修長、寬肩闊背,瞧著英武不凡,紀鳶還以為是哪房主子。

正疑惑間,便見蕊兒壓低了聲音,往那少年背影方向快速的指了一下,急忙衝紀鳶道:“那位是大公子跟前的貼身護衛殷護衛,大公子這會兒應當在前頭宴客,殷護衛定是前去尋大公子的,鳶兒妹妹若是尋不到路,一會兒可以悄悄跟在他後頭走著便是,一準能找到那戲園子…”

當即,便催著紀鳶。

紀鳶隻得與蕊兒匆匆告彆。

一路上,隻不遠不近的跟在那護衛身後,走了一陣後,紀鳶開始微微喘熄。

前頭那人腳程太快了,他邁一步,紀鳶得跟著邁上兩步,直至將要行到了戲園子外頭,聽到唱戲聲兒越來越大,也隱隱瞧見前頭出現了來來往往的身影,紀鳶終於放緩了步子。

紀鳶記性好,打小背書背得賊溜,說一句過目不忘到也不為過,可偏偏生活中有那麼一兩處小迷糊,她不大認得路,紀尹氏時常苦惱道,她定是小時候被爹爹拘著讀書給讀傻了。

她不過是緩了片刻,再一抬眼時,前後那道儘黑的身影哪裡還瞧得到半個影子?°思°兔°在°線°閱°讀°

好在已經到了。

***

卻說紀鳶剛走到院子門口時,便瞧見菱兒一臉驚喜的朝著紀鳶跑了過來,一個勁兒的拉著紀鳶的手激動連連道:“姑娘,您上去哪兒呢,嚇死奴婢了,奴婢還以為您失蹤了,差點兒沒將整個院子給翻過來…”

紀鳶聞言,隻捏了捏苓兒的小臉蛋笑著道:“你家姑娘迷路了…”又問起抱夏跟鴻哥兒,問有沒有驚動尹氏。

菱兒連連道:“抱夏姐姐一直跟在小少爺跟前伺候著呢,怕是快要哄不住了,小少爺一直吵著要您…”

頓了頓,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子繼續道:“姨娘一直在忙,還不知道,抱夏姐姐說再找不著姑娘您,便要去稟了姨娘派人去尋了…”

沒驚動尹氏那就好,省得姨母跟著心急。

當即,紀鳶安撫了菱兒匆匆趕了過去,好在去得及時,紀鳶過去時,鴻哥兒噘嘴小嘴,儼然快要開始哭鬨了。

話說這日,聽完戲後,又在北苑用了午宴,用完膳食後,鴻哥兒小腦袋便開始一點一點的,有些昏昏欲睡了,紀鳶便稟了尹氏,直接領著鴻哥兒回了竹奚小築。

每日午時,紀鳶都會拘著鴻哥兒午歇片刻,小家夥年紀小,困意說來就來了,最後,走到半道上實在是挺不住了,還是讓抱夏背著,給送了回去。

***

話說這霍家家大業大,又乃是京城權傾世家,便是道聲皇親國戚也不為過,這樣的家世,放眼整個京城乃至整個大俞,頂多就是兩個巴掌的數目,隻會少,不會多。

而霍家人丁昌盛,根基又頗深,每月大大小小的宴會舉不勝數,不是今兒個這位姑娘辦生辰宴,便是那房屋子裡的哪位主子宴請閨中蜜友前來小聚,今兒個一個壽宴,明兒個一個詩宴賞花宴,沒個停歇的時刻。

而自打那回宴會後,往後霍家的宴席上,紀鳶便極少參與過了,一來,前來邀請她的不多,這二來嘛,即便邀請了,也不過單單是個禮數走個過場罷了。

紀鳶的想法其實很簡單,來到這霍家,本就是想尋個安身之所,她有她的打算跟想法,那便是:一,不想過度令尹氏為難,二,她隻想要安安靜靜、本本分分的陪著鴻哥兒一道長大,不求衣食無憂,但求溫飽過活便心滿意足矣,另,若是可以,就像當初她與尹氏所說的那樣,若是有一日她能夠圓了父親的畢生遺憾,那便再好不過了。

隻是,鴻哥兒到底年幼,紀鳶並不想給弟弟壓力,隻能緩緩圖之。

而,文人曆來身性孤高,自有文人的風骨,紀鳶股子裡約莫也遺傳了些許紀如霖的孤傲清高吧,她並不願攀龍附鳳,既不願刻意在各房姑娘主子們之前委身周旋,亦不願鴻哥兒打小便遭受他人冷眼旁觀。

***

大概是老天爺知曉了她的想法,便想方設法的要往她的想法意願上靠攏吧。

起先還一直挺好的,一切都按著正常的日子一如既往的過著,然而日子一長,到了十月份底的時候,便慢慢發覺,廚房送來的東西已漸漸地不如原先那般精細了。

這日晌午,菱兒從廚房回來後便一直悶悶不樂的,小嘴噘得老高,給紀鳶倒茶時,也一直拉著一張小臉,春桃見了連忙扯了扯她的袖子一個勁的直衝她搖頭。

菱兒白了春桃一眼,末了,咬了咬牙,似乎想要跟紀鳶說道些什麼,然而張了張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