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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國公府 姀錫 4266 字 6個月前

娃娃,連個橘子都不會剝嗎,竟然還要我阿姐剝,你想的倒真美,我阿姐說好吃懶做的人是娶不到媳婦的,你當心往後娶不到相公。”

鴻哥兒怒不可支的說完,不待霍元昭發作,便又立馬將臉轉了過去,小嘴劈裡啪啦的繼續背了起來。

那變臉速度快得,連紀鳶都瞧得是一愣一愣的。

霍元昭氣得從椅子上一躍而起,隻氣紅了臉,作勢要朝鴻哥兒撲了上去,咬牙切齒道:“你…你好你個小兔崽子,竟然敢教訓起本姑娘來了,看本姑娘今兒個不撕爛了你的嘴。”

說罷,氣得忘了吩咐身後丫鬟,直徑將胳膊上的袖子往手臂上一扒拉,就要親自動手了。

***

鴻哥兒一個勁的往紀鳶身上躲,邊躲邊衝霍元昭做鬼臉道:“我要告訴姨母,說你又要打我,我要姨母吩咐嬤嬤將你的褲子給扒了,打你臭屁股,略略略…”

說完,隻一臉得意的衝霍元昭吐了吐舌頭,分明是這幾日被紀鳶拘著讀書拘得發慌了,竟想著法子找樂子玩。

霍元昭氣得差點要吐血,嘴裡咬牙切齒的道:“好你個小兔崽子,看本姑娘不好生教訓教訓你!”

說罷,隻朝著紀鳶身後的鴻哥兒撲了過來。

兩人隔著紀鳶,一前一後的掙紮,一個拚命躲,一個拚命追,將紀鳶的裙子都給扯得皺巴巴的了。

紀鳶撫了撫額,一臉無語,好半晌,隻高聲喝斥一聲道:“都給我住手。”

音調稍稍提高了幾分,兩人都嚇得停了下來。

過了片刻,霍元昭後知後覺反應了過來,瞪了紀鳶一眼道:“我…本姑娘憑什麼要聽你的,本姑娘憑什麼要住嘴,好你個紀鳶,你竟然吩咐起本姑娘來了。”

紀鳶瞅著霍元昭,幽幽道:“霍元昭,你幾歲呢?”

霍元昭氣得噎住,脹紅了一張臉,竟一時說不出話來了…

紀鳶搖了搖頭,隨後隻將鴻哥兒從身後扯了出來,對鴻哥兒一本正經道:“背完書後,鴻哥兒閉門思過兩個時辰。”

鴻哥兒頓時一臉生無可戀。

說罷,紀鳶又抬眼對霍元昭道:“鴻哥兒調皮,表妹勿怪,表妹若是想跟鴻哥兒玩的話,待他將手上這書背了,你們倆表姐弟想怎麼鬨騰都成,表妹,你看如何?”

霍元昭氣得怒目而視,道:“本姑娘何時想要跟他玩了,本姑娘要撕爛了他。”

紀鳶想了想,便毫不客氣的將鴻哥兒推了出去,推到了霍元昭跟前,道:“喏,撕吧。”

霍元昭一愣,良久,隻脹紅著臉,氣得指著紀鳶一字一句道:“紀鳶,算你狠。”

說罷,又恨恨道:“哼,彆以為有姨娘罩著你們,我就不敢動你們了,我是這座院子的主人,你們隻是個借住的,要是你們以後再敢對我不尊不敬,我就稟了太太讓她趕你們出府。”

說罷,隻微微抬著下巴瞅著紀鳶,直言不諱的威脅她,似乎覺得這樣氣勢更加強勢一些。

***

好吧,紀鳶隻一臉認真的配合道:“知道了,三姑娘,往後表姐一定費心費力的討好三姑娘,絕對不敢對三姑娘不尊不敬,怎麼樣,這樣總行了吧,三姑娘還有什麼要吩咐?”

霍元昭一時又被噎住,臉上頓時一陣紅一陣白,氣得連怒氣完全發不出來了,隻摔了摔帕子,怒氣衝衝的離開了竹奚小築。

來時原本是找紀鳶撒火的,卻不想,去時,這火倒是越撒越大了。

霍元昭走後,紀鳶隻逮著鴻哥兒將書背完了,然後,罰鴻哥兒閉門思過去了。

小小年紀,真是皮得欠收拾。

抱夏送鴻哥兒去裡頭小書房思過去了,出來時,見紀鳶有些疲倦的歪在軟榻上,抱夏給紀鳶倒了碗茶,坐在一旁跟她話家常道:“姑娘可是被三姑娘氣著呢,其實三姑娘往日裡不這樣的,以往看到嬤嬤嚴厲懲罰不懂事的小丫頭,她見了都會擺擺手,有些不忍心,就是近來脾氣有些見長,到底還小著呢,姑娘甭跟她見識…”

就是近來脾氣見長。

抱夏這話裡話外的意思,不就是隻針對她麼?

紀鳶吃了口茶,躺在軟榻上歪了一陣,片刻後,又忽地睜眼,將菱兒喚了進來,吩咐道:“菱兒去將櫃子裡那個梨花木的小匣子給抱出來,送到三姑娘屋子裡,就道是我送去討好她的。”

最後一句,像是在開玩笑。

菱兒聞言,隻瞪大了雙眼。

紀鳶笑道:“去吧去吧…”

霍元昭這刁蠻性子,怕是隻吃軟不吃硬吧,她這邊需要教導鴻哥兒,需要清淨,倘若霍元昭三天兩頭前來作惡,便是不被她擾亂了進程,怕也早該被她給吵得頭大了。

小破孩一個。

還不信收服不了她。

***

卻說霍元昭一回屋,就氣得踢了桌前的凳子一腳,一時疼的差點跳腳。

氣急敗壞的將所有丫鬟全都趕了出去,霍元昭趴在枕頭上,嘴裡恨恨道:“這個紀鳶真是討厭死了,簡直比霍元芷還要惹人厭…”

她伸著手指頭拚命戳著軟枕,就好像這個軟枕就是紀鳶本人似的。

戳了一陣,又將臉埋在了枕頭裡,啊啊啊了幾聲。

過了一陣,霍元昭身邊的琴霜輕手輕腳進來稟告道“姑娘,竹奚小築的小丫頭來了,說…說表小姐代表少爺方才的無理給姑娘您致歉,奴婢瞧那小丫頭手上捧著個梨花木的小匣子,應當是…”

話還沒稟告完,霍元昭隻將身下的軟枕往地上一扔,一臉嫌棄道:“不要,不要,那鄉巴佬有什麼值錢的玩意兒,本姑娘才不稀罕…”

琴霜想了想道:“得了,那…那奴婢將那小丫頭給轟了去…”

結果,琴霜剛走到門口,又將那霍元昭忍不住將腦袋支起,瞧瞧往外瞅了瞅,隻改口道:“先拿進來給本姑娘瞅瞅,我倒是要瞧瞧是啥丟人現眼的玩意兒…”

結果,琴霜捧著進來打開一瞧,竟然是一排小陶人,共有十二個,十二個小陶人分彆乃是十二個神態迥異的胖頭娃娃,全是一個人,但每個人臉上表情都不一樣,或古靈精怪,或伶俐有趣,各個嬌憨可愛,陶人背後都不約而同刻了個昭字。

菱兒留下話說,這是原先表姑娘在山東時,親手為她打的,都是些山東民間街頭的小玩意兒,雖不值錢,但這些都曾是未見到霍元昭前她想象中表妹的模樣。

霍元昭簡直是愛不釋手。

她哪種金貴擺件沒瞧見過,可偏偏霍家管得嚴,從小到大幾乎很少出過門逛過街,長這麼大還從沒瞧見過這麼可愛的小娃娃,有人親手為她做的小娃娃。

霍元昭舍不得挪眼。

然而一想到這些小可愛竟然是紀鳶那個討厭鬼送的,霍元昭嘴裡隻一臉嫌棄的哼了一聲道:“我就曉得全是些鄉下拿不出的破爛玩意兒…”

嘴上雖這麼說,手裡卻一直舍不得放下,挨個將十二個小娃娃全都捏在手心裡把玩了個遍。

***

第二日,紀鳶領著鴻哥兒隨著尹氏一道前去給老夫人拜壽。

在洗垣院正屋門外恰好碰到了霍元昭,遠遠地,霍元昭隻一臉高傲的將紀鳶上下打量了一遭,道:“哼,甭以為送些個不值錢的破爛玩意兒就想收買了本姑娘,今兒個祖母的壽宴上,你最好規矩些,若是丟了本姑娘的臉,哼,我定跟你沒完!”▓思▓兔▓在▓線▓閱▓讀▓

說的話還是同樣令人惱恨,不過語氣卻分明少了幾分囂張跋扈。

第15章

卻說老夫人乃是散歲壽辰,又因不久前霍家才大辦喜事兒,此番老夫人壽辰並未大辦,不過就是請了台戲班子,一家老小聚集在一塊兒熱鬨熱鬨,最多便是族裡的一些個族親們挨個登門拜訪罷了。

紀鳶來霍家這麼長時間了,幾乎沒有出過南院,除了日日待在竹奚小築,就是每日前去洗垣院給尹氏請安。

因為府中諾大,霍家人口繁多,鴻哥兒又喜歡調皮搗蛋,紀鳶並不敢四處亂跑,以免惹了禍事兒,令尹氏作難做,去過最遠的地方便是上回到二太太屋裡給她問安見禮了。

按理說前來霍家投親,理應早該前去給老夫人問安的,隻是尹氏身份低微,紀鳶姐弟倆怕是沒有這麼大的臉麵,能夠親自去拜見老夫人,去了反倒是托大了。

倘若換成了枱梧院的甄芙兒,二太太的親姨侄女,必定是要去的,這便是禮數,若是不去,倒是失禮了。

於是,趁著此番老夫人壽辰,尹氏將紀鳶姐弟領過去給老夫人拜壽,一來在府中露露臉,二來順道給老太太磕了頭,倒也全了這禮數。

***

話說這老夫人住在了霍家北苑,霍元昭早已提前去了,跟霍家大姑娘、表姑娘先一步去了老夫人院裡。

尹氏領著紀鳶姐弟二人正要往二太太的正房先給太太問了安,然剛到了正房院子,太太跟前便立即有丫鬟前來通報,說今個兒長公主稀罕,早早已經過去了,太太便也匆匆趕了過去,回頭讓尹氏直接過去。

紀鳶一路規規矩矩的跟在尹氏身側,且說府中如何軒麗堂皇暫且不論,這南院處處雕梁畫棟,水榭與山石點綴,宛如人間仙境,然而越往北走,到了北邊大房院落,便發覺院子裡的建築風格漸漸地莊嚴肅穆了起來。

放眼望去,點綴的奇花異草漸漸變少,山石水榭也漸無,目光所及之處,全是方方正正的四房大院,院子與院子間全是盤根錯節環繞的抄手遊廊,遊廊四通八達,唯恐一處拐錯,便徹底迷了路,餘下的,便是大片空白的庭院,偶有幾處盆景落在拐角處作為點綴。

若說南院是人間仙境,走在裡頭,隻覺得連眼睛都不夠瞧的,定忍不住四處觀賞,然而一旦行到了這北院,心都不自覺的收緊,變得拘束、謹小慎微了起來,眼睛壓根不敢隨意亂瞧,隻覺得處處透著莊嚴沉寂。

紀鳶跟在尹氏後頭七拐八繞的,早早便給繞暈了,若是讓她自己尋著回竹奚小築,怕是繞上個一日一夜也不一定能繞回去。

正想著,隻覺得自己手中一緊,紀鳶下意識的低頭,隻瞧見鴻哥兒似乎有些緊張的拽緊了她的手,邊走小身板邊下意識的往她這邊靠了靠。

紀鳶伸手安撫著摸了摸鴻哥兒的小腦袋。

鴻哥兒仰頭看了她一眼,小嘴巴隻嘟囔了兩句:“阿姐…”

紀鳶用唇語小聲安撫道:“莫怕…”

鴻哥兒點了點小腦袋,神色似乎鬆懈了些許,乖乖地牽著她,跟著她們走著,走了這麼老遠,也沒喊過一聲累。

出門之前,紀鳶跟徐嬤嬤便早早已經囑咐過規矩了,以防折騰的時間長,嬤嬤早已經喂飽了鴻哥兒,又領著去如了廁,嬤嬤說,壽宴上,少飲茶水,少吃豆糕之類的小食,以免頻繁離席,惹人尷尬。

鴻哥兒雖有些調皮,但卻十足聰穎伶俐,正經大事兒上從來都是乖巧的,鮮少出過什麼岔子,紀鳶基本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