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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溫慶平則是睡客房。

杜母還坐在堂屋聽他們說話,一直到她都開始打哈欠了,杜老三幾人也沒睡意時,杜老三道:“你快回房睡,我們喝好後會收拾的。”

“是啊娘,您去休息吧。”

杜大哥也勸道。

“那成,你們慢慢聊,”杜母因為昨晚沒休息好,所以這會兒確實撐不住了。

她回房後,杜大伯看向溫慶平,“你舅舅家的哥哥,現在傷養得怎麼樣了?”

溫舅舅有一兒一女,他的兒子前段時間幫人抬石頭蓋房子,結果不小心被砸傷了腿,當時人就疼暈過去。

這事兒好幾個生產隊都傳開了。

有些說腿當時就斷成兩截;有些說兩條腿都不能動了;還有人說連傳宗接代的地方都跟著被砸爛了……

總之越傳越不像話,到底人怎麼樣了,他們這些也不清楚。

提到溫表哥,溫慶平眉頭微微一皺,杜二哥見此有些緊張,輕聲問。

“真的和那些傳言一樣,那地方都被砸成糨糊了?”

“沒有這麼誇張,”溫慶平被他這話逗笑了,其餘人見他笑,也跟著放鬆下來。

“就是骨頭斷了,當天就去縣醫院接了骨,現在是讓他儘量不要動,一直躺著養呢。”

杜老三一拍桌子,“我就說沒這麼嚴重嘛!聽外麵那些吹牛,越傳越不像話!”

“可不,”杜大伯也想起自己年輕時候發生的事兒。

“想當年我和你們大伯娘剛結婚沒幾天,因為我一好兄弟家裡出了點事,半夜出發過去幫忙,一去就是十好幾天。”

杜大伯的聲音很沉穩,聽他說話是一種享受。

“你們大伯娘一個人在家,十幾天也沒見到我,結果隊裡那些說閒話的,就說我被你們大伯娘給弄死了!”

“我記得我記得!”

喝得臉都紅了的杜老三像小孩子一樣舉起手,“還說什麼大嫂是在後山動的手,你的身體一定被山裡的狼給吃得骨頭都沒剩下,就咱們這後山。”

杜老□□手一指,指向他們後山的位置,對溫慶平幾人道:“不說狼了,就是山豬都很少見!吹牛也不看看什麼情況!”

他們的父親去世得早,母親又是個啞巴,辛辛苦苦將他們兄妹三人拉扯大,那一年杜老三剛進肉聯廠,家裡的日子眼瞅著越過越好,有眼紅的就胡說八道起來。

快十二點的時候,堂哥提著煤油燈過來接杜大伯,杜大伯也沒立馬走,而是和堂哥一起幫著把碗筷端到灶房去了,這才離開。

溫慶平本來要洗碗,結果被杜大哥推著去洗腳擦臉去了,父子三人也不是那種喜歡做大爺的,相反他們很喜歡做飯,收拾碗筷自然也不在話下。

晚上溫慶平睡得很好,他喜歡老丈人家的氛圍,和舅舅家一樣,溫馨沒有算計。

杜月蘭半夜被狗娃推醒,起來帶著他上了茅廁,她還去溫慶平房間看了看對方,溫慶平睡得很熟,杜月蘭沒驚擾他,輕手輕腳地關上門,帶著狗娃又回去了。

他們在這邊歇著沒回去,特意等他們回家的溫母和溫父臉色就很不好看了。

因為溫慶平用完了溫母裝出來的油,所以在溫慶平夫婦走後,溫母親自下廚,中午和晚上都吃的水煮菜,清湯寡水的,一點油星都沒有。

本來就因為春耕而渾身疲憊的溫慶強幾人,敢怒不敢言。

“就隔壁生產隊這麼點距離的地方都不回家,是不是太過分了?”

吃過晚飯還不見人回來,溫母盯著敞開的院門,氣呼呼地說道。

溫父把嘴裡叼著的旱煙杆拿了下來,“他們回來也沒乾什麼正事,不過確實太過了,就算要在那邊住一晚,也得提前打個招呼啊。”

“就是,今天晚飯我還煮了他們的份呢!”

想讓老大知道他是敗家子的溫母說。

溫慶美抬頭看了她一眼,心想是指多出來的那一份水煮菜嗎?大哥才不喜歡吃呢,他們也不愛吃,可是不吃就挨餓。

“看我乾什麼?”溫母瞪她,“讓你今天下午去找野芹菜,你乾什麼去了還沒交代呢!”

“我和糞球他們去河邊撈魚去了,結果一條小魚都沒看到。”

在溫母的眼神下,溫慶美的聲音越來越低。

“你就是懶骨頭犯了!”

溫母正愁火氣沒地方發呢,逮住溫慶美這個出氣筒就開始罵,罵得小姑娘眼淚汪汪的才停下。

“說不定大嫂他們會帶肉回來,”溫慶富不想聽她罵人,於是掏了掏耳朵說。

這句話一下就讓溫母和溫父期待起來了。

“親家那人是出了名的爽朗性子,我們給的回門禮不少,肯定會給的,”溫父點頭。

“到時候我全部做成熏肉,”溫母咽了咽口水說。

“娘,這春耕又忙又下力多,能不能給我們煮點肉吃啊。”

溫慶強忍不住提議道。

“你大哥結婚那天你們沒少吃,這才幾天啊就饞肉了!”

結果遭到溫母一頓罵,溫慶強索性起身回屋睡覺,溫慶富打著哈欠跟在他後麵。

見哥哥們都走了,溫慶嬌也拉著淚巴巴的妹妹回了她們的小房間。

“你說你招惹她乾什麼。”

回到房間後,溫慶嬌戳了一下溫慶美瘦巴巴的小臉。

“她自己沒處撒火,就逮著我罵,”溫慶美抽泣一聲,狠狠地抹了一把眼淚,“大哥和大嫂要是在家,她才不敢罵人呢!”

第11章 11

溫慶強這邊也躺下了,他忽然道:“老三,爹娘最疼你,你纏著他們煮點肉吃吧。”

聞言,溫慶富略有些得意,但在和自己比較親近的二哥麵前,也沒有太端著,而是老實道:“二哥,纏爹娘,還不如纏大哥大嫂呢。”

溫慶強沉默了一陣後,應著:“倒也是,那等大哥他們回來,咱們去纏他們。”

“……大哥最不喜歡我,還是你去吧。”

這個時候的溫慶富更有自知之明。

“好。”

杜月蘭二人吃了早飯後,便要離開去溫大舅家。

杜母把蓋著麻布的背簍交給溫慶平他們,“昨天的豆腐還有不少,你們帶些去大舅家,再帶點回家。”

現在這個天,就是放兩三天也不會壞。

溫慶平背上時,就知道杜母的話有水分,一點豆腐怎麼會比他們來時背的還要重?

他剛要放下,就被杜二哥一把攬住肩膀,“走,我送你們。”

杜老三和杜大哥早就去肉聯廠了。

“好好的啊,”杜母和兩個嫂子圍著杜月蘭叮囑,“想家了就回來看看。”

“好,”杜月蘭點頭,“娘您保重身體,大嫂,二嫂,你們也好好的。”

“好,都好。”

狗娃抱著杜月蘭的腿,仰著小臉看她。

“乖,”杜月蘭又把他抱起來親了親臉蛋,見杜二哥已經拉著溫慶平出了院子,她也沒有多耽擱,放下狗娃背過身便大步走了,“我走了!”

“路上慢著點,”杜母看著她的背影大聲道。

兩個嫂子站在杜母身旁,一左一右地扶著她。

一直到杜月蘭的身影看不見後,杜母才擦了擦眼角的淚,“舍不得啊,你們得空了也常回家看看爹娘,親家們也常念著你們呢。”

大嫂和二嫂相視一笑,“知道了娘。”

她們也要去上工的,雖然家裡不缺什麼,但都不是懶人,閒不下來。

杜二哥把人送到生產隊門口後,便直接回隊裡上工了,他雖然有手藝傍身,但也要有人找上門才有活兒做。

平常日子都在上工。

從化平生產隊到溫大舅家,要經過公社,到大河對麵去,差不多要走兩個小時的路。

過了大河後,二人在一處竹林下歇息。

溫慶平說:“背簍比去的時候還要重。”

“我看看有啥,”杜月蘭也好奇,於是便掀開了麻布,溫慶平也湊了過來。

夫妻二人看著裡麵的東西沉默了一陣。§思§兔§網§

他們帶過去的兩瓶酒,昨天中午喝了一瓶,剩下那一瓶此時在背簍裡。

除此之外還有三斤左右的臘排、兩斤左右的臘五花,一袋長條麻花,一袋圓麥餅。

“他們也真是……”

溫慶平忽然不知道說什麼好,這全是老丈人一家的心意。

“咱們好好過日子,他們比什麼都高興,”杜月蘭笑道。

“嗯,”溫慶平點頭。

二人路過公社的時候,便買了一些東西要送到溫大舅家去,溫慶平一路提著的。

商量後,把那瓶酒以及臘排一並裝在提著的袋子裡,待會兒給溫大舅他們。

“拿這麼多肉回去,娘也不會煮給我們吃,還不如給舅舅他們。”

溫慶平道。

杜月蘭見周圍沒人,便上前拉了一下他的手,“好。”

她手剛剛鬆開,溫慶平又過來抓住她,“又沒有人。”

“走路呢,走路!”

杜月蘭輕輕推了一下他的手,二人笑鬨了一陣後,才老老實實地繼續往溫大舅那邊去。

溫大舅家的日子說不上好,但也不是很差。

此時溫舅娘正在打掃雞圈,旁邊乾草窩裡還有兩個雞蛋,是今早雞下的。

“娘,我想起來走走。”

房裡傳來溫表哥的聲音。

“不行!大夫說了你最近不能下地,給我老實待著!”

溫舅娘中氣十足地吼道。

溫表哥生無可戀地躺在床上,瞅著那透光進來的小木窗繼續嚎:“讓我乾點活兒吧!我快憋死了!”

“待會兒我拿幾個雞蛋進來,你孵雞蛋,”溫舅娘調笑著。

杜月蘭二人剛好到院門口,聽見溫舅娘這話,二人都笑出了聲。

“哥,你就躺著吧,不要就被舅娘當老母雞用了。”

溫慶平高聲道。

聽見他的聲音,溫舅娘趕緊從雞圈裡出來,“哎喲!你們咋來了!老大!慶平和月蘭來了!”

“聽見了聽見了!我要出來!”

溫表哥激動得很。

把背簍放在堂屋角落,又將提著的東西交給溫舅娘後,溫慶平去房裡看溫表哥,杜月蘭則是和溫舅娘說起話。

“來就來,拿什麼東西,你們小夫妻還要過日子呢,”溫舅娘一接過東西,便感覺重得很,她索性把東西放在桌子上,然後拉著杜月蘭的手說著話。

杜月蘭其實對她並不陌生,她和溫慶平認識的時候,就遠遠地見過溫舅舅家人幾次,而且她知道溫慶平自打想娶她後,就跟溫舅舅等人提了她,所以溫舅娘對她也不陌生。

但第一次說話,還是她和溫慶平結婚那天。

房間裡,溫表哥大力拍著溫慶平的肩膀,“好小子,瞧你春風得意的樣子!”

“娶到月蘭了,我當然高興,”溫慶平笑了笑,讓他躺好,掀開被子看了看溫表哥的傷腿。

隻見他右大腿上青紫一片,加上擦了藥,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