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頁(1 / 1)

了。”

溫慶美回道。

等溫慶平進屋後,她才去堂屋跟溫母說:“什麼也沒聽見,也沒看見,門一直關著呢。”

溫母一想到那些嫁妝全部被送到廂房裡,這心裡就不得勁兒,她轉頭對溫父道:“我嫁過來的時候,那嫁妝可全部交給公婆保管的。”

溫父微微皺眉,抽著旱煙沒說話。

這邊溫慶平撥弄了一下燈芯,整個屋子一下亮了起來。

此時杜月蘭正在數禮錢,爹娘給的壓箱底錢一共有四百塊,哥哥嫂子們一共給了二十四塊,這就是四百二十四塊錢。

擱在普通家庭,這錢給得實在多。

但杜老三和杜大哥都在鎮上肉聯廠上班,而杜二哥則是石匠,家裡的日子還算不錯。

溫慶平把他朋友和同事們給的紅封全部放在杜月蘭跟前,“老家這邊的隨禮給爹娘他們了,朋友還有同事給的,我全部接著。”

老家這邊辦酒席,他出了一部分錢,剩下的溫父為了麵子,他們夫妻貼了一部分。

所以收到的隨禮,溫母提出他們收老家的,溫慶平收自己那邊的人情時,溫慶平沒有拒絕。

杜月蘭拆紅封數錢,溫慶平就在旁邊記。

“穆水陽六塊六毛錢,這紅包太大了。”

拆到穆水陽的紅封時,杜月蘭驚訝道。

“他結婚的時候我給的五塊。”

溫慶平笑著記下,兩人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穆水陽是他舅舅那邊生產隊的孩子,不僅是好兄弟,還是同學呢。

穆水陽已經成婚兩年多了,這次他結婚,對方添了一筆,湊了個六六大順。

“那咱們現在就有四百五十二元五毛六分。”

杜月蘭雙眼亮晶晶地看向溫慶平。

溫慶平笑著捏了一下她的臉,“不止呢。”

說著就起身把大衣櫃往旁邊推了一段距離,蹲下`身搬開一塊石磚,再從裡麵拿出一個四四方方的鐵盒子。

“飯盒?”

湊過來的杜月蘭接過盒子,溫慶平示意她打開看,自己又把櫃子歸位。

杜月蘭費力地打開盒子,隻見裡麵全是錢!

都是十塊一張的,那麼滿滿的一盒子!

“兜裡還有二十一塊五毛,”溫慶平把兜裡那兩張十塊和五張一毛的一起給她,接著又鑽到床下一陣搗鼓,又拿出一個鐵盒子,來到杜月蘭麵前將鐵盒子打開,裡麵全是票,肉票,糧票,布票等。

“在運輸隊的這幾年攢下來的票,就想著和你結婚後給你用。”

溫慶平咧嘴一笑。

杜月蘭臉一紅,小兩口湊在一起把錢全部數了一遍,鐵盒子裡一共有三千三百塊錢,加上杜月蘭的嫁妝錢以及溫慶平兜裡那點錢,一共就是三千七百七十四塊多六分。

將錢放好後,二人熄了煤油燈躺下。

“我們可真有錢。”

杜月蘭說。

“以後我們會更有錢,”溫慶平握住她的手。

杜月蘭羞澀地想要抽回手,卻被溫慶平一把拉入了懷中……

終於把喜歡多年的姑娘娶進門,溫慶平再溫柔也有些急,杜月蘭出嫁前就聽杜母說過一些房裡的事兒。

她緊張又羞澀,渾身緊繃,在溫慶平的安撫下漸漸放鬆下來,可當二人擁在一起時,她疼得差點落淚。

溫慶平不敢動,一手扣住她的後腦勺,輕輕%e5%90%bb了一下杜月蘭的額頭,“弄疼你了,我不動。”

杜月蘭吸了吸鼻子,顫著聲音道:“怎、怎麼會這麼疼?”

“我、我也不知道。”

溫慶平也跟著結巴了。

“那、那你疼嗎?”

杜月蘭將額頭抵在對方的鼻梁上小聲問道。

溫慶平也不知道怎麼形容,隻能用力地抱住她,安撫她,等她適應後,才更加用力地擁緊她……

一共鬨了兩回,第一回 溫慶平比較輕敵,對戰時間太短,他很不滿意。

於是等杜月蘭緩過來後,溫慶平再次發起對戰,這一回結束時,杜月蘭已經累得抬不起手了。

溫慶平沒再鬨她,把溫水壺裡的水倒在木盆裡,給杜月蘭擦洗了一番,再端水出去倒,順帶洗了個冷水澡。

等他再回來時,杜月蘭早就睡著了。

溫慶平小心翼翼地躺下,將縮在被子裡的杜月蘭攬入懷中,親了杜月蘭的額頭一下又一下,滿眼都是喜愛,最後二人相擁入眠。

杜月蘭太累了,所以沒等溫慶平回來就睡著了,睡著睡著,她就做了一個夢。

一個噩夢。

夢裡她和溫慶平結婚沒多久,對方在去省城的路上出了事,連車帶人摔下了山崖!

那山崖人都沒辦法下去,普通人站在邊上往下看都會覺得頭暈目眩。

杜月蘭在夢裡哭得不行,她想著人死了,那也要把屍骨帶回家鄉安埋好!可夢裡的“自己”隻知道哭。

不僅沒有去把屍骨找到帶回家鄉,而且好像很快就把溫慶平給忘了,娘家人一個也沒出現。

這讓做夢的杜月蘭心裡憋得慌,又急又傷心,卻隻能看著夢裡的自己成為寡婦的後,在家中被公婆十分“看重!”

小叔子、小姑子們大大小小的事兒都得她管著,隻因為公婆將“長嫂如母”四個大字烙在她身上!

夢裡的自己就像是傻子一般,傻傻地為他們付出自己的一生:

小叔子要結婚家裡錢不夠?公婆讓她想法子出錢。

小姑子要出嫁沒嫁妝?公婆讓她想法子攢嫁妝。

侄兒侄女要去縣裡最好的學校念書,公婆讓她上門去求丈夫生前的領導們給走個後門……

三十出頭就落得一身病,還被公婆數落她沒做好“長嫂如母”這四個字的真意,被小叔子小姑子們說她偏心等等。

憋屈死的杜月蘭哇的一聲哭出聲,醒了。

被驚醒的溫慶平嚇一跳,趕緊將人攬住,接著用火柴點亮了煤油燈。

“媳婦兒你做噩夢了?”

哭得不行的杜月蘭一巴掌呼在他臉上,“你咋開車的啊!咋就死那麼早呢!”

被打的溫慶平隻當她做了關於自己的噩夢,心疼地安撫著她,“我在呢,我在呢!你是做噩夢了,不哭不哭。”

感受著丈夫身上傳來的溫度,杜月蘭漸漸平靜下來。

溫慶平抬手擦掉她的眼淚,把被子往上拉,蓋住二人。

杜月蘭抽泣了兩聲,也覺得隻是做了個噩夢。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丈夫微紅的臉頰,“打疼了吧?我實在是氣狠了……”

溫慶平抓住她的手放在臉上,“隨便打,我皮糙肉厚的,不怕疼。”

“胡說八道,”杜月蘭瞪了他一眼,隨即被他抱住。

“彆怕,就是噩夢而已,這夢見的事兒,其實與現實是相反的,”溫慶平擁著她。

“那也太真實了,”杜月蘭一想到溫慶平出事,而且那麼慘,屍骨無存,她就難受得很。

“多看看我,”溫慶平一看她就知道在想那噩夢,於是翻身壓在她身上,“要是睡不著,咱們再來一次?”

杜月蘭臉一紅,趕緊將他拉下來,鑽到他懷裡道:“睡覺了睡覺了,快熄煤油燈!”

溫慶平悶笑一聲,親了她兩下後,才吹滅煤油燈。

杜月蘭窩在他懷裡,感受著他傳遞過來的溫暖,反複告訴自己那是噩夢而已,不知不覺便睡著了。

外麵傳來掃地聲時,杜月蘭迷迷糊糊地睜開眼,伸手想去摸床頭櫃上的手表。

結果另一大手將她的手拉回了被窩。

“六點不到,繼續睡。”○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聽見溫慶平略有些沉的聲音,杜月蘭才精神了幾分,她轉頭看向身旁的男人,“哦,我結婚了。”

溫慶平被她這話逗得一笑,“是啊,我們結婚了,你是我媳婦兒,我是你男人。”

杜月蘭撲哧一笑,也不把外麵的聲音當回事了,和溫慶平在被窩裡說著悄悄話。

而正在大力掃地的溫母不樂意了,她都弄出這麼大的動靜了,廂房那邊咋一點反應都沒有?

第4章 04

當初她給老大說了不少姑娘,都是膀大腰圓乾活兒嘎嘎猛,屁股也大一看就能生兒子的,可老大說心裡早就有人,會把人娶進門,讓他們彆操心。

當得知這人是化平生產隊杜老三家的幺女時,她是高興的。

這姑娘好啊,雖然瘦巴巴的,可人能乾得很,做得一手好菜不說,做衣服納鞋麵那可都是出了名的好!

而且杜老三和他家的大兒子都在肉聯廠上班,那可是肥差!

一年吃葷的日子可比平常人家多得多。

所以,雖然杜月蘭不是她和老頭子選的兒媳婦,但溫母二人還是比較滿意對方娘家的。

偏偏老大護得很,昨晚不幫著乾活兒就算了,這一早聽見動靜也沒見人起來幫忙。

溫母越想越氣,於是人站在廂房門口,臉衝著溫慶嬌和溫慶美所在的房間大喊著。

“阿嬌、阿美!都什麼時候了還在睡?一個個都是懶皮子!以後嫁了人也這麼懶?那你們婆婆不得罵我沒把你們教好!”

“這做人,特彆是做女人,那就得勤快!你們不勤快,以後到了婆家有的是苦頭吃!”

溫母的聲音越來越大,恨不得讓屋子裡所有人都聽見。

偏偏這個時候的杜月蘭被溫慶平捂住了耳朵,整個人在他身下顫唞,哪裡還顧得上婆婆在外麵指桑罵槐,她眼裡除了溫慶平外,什麼也顧不上。

溫慶嬌和溫慶美倒是被喊起來了,溫慶強和溫慶富被她尖銳的聲音搞得有些煩躁。

一向不怎麼說話,但脾氣比較暴躁的溫慶富大聲道:“娘!能不能讓我們再一會兒?我們昨晚很累的!”

那麼多的桌椅板凳呢,都是向村民借來的,喜事兒辦完當然得還回去,不然人家家裡怎麼吃飯?

“就是啊,煩死了!”溫慶富翻了個身,拉高被子蓋住了腦袋。

吵到兒子們休息,溫母立馬閉嘴,她又轉頭看了眼沒有動靜的廂房門,最後一跺腳,把掃帚丟在那就走了。

等溫慶平還有杜月蘭出廂房門時,溫母和溫父坐在堂屋門口說話,灶房裡傳來溫慶嬌姐妹的說話聲。

杜月蘭掃了一眼房屋,正房一共有三間,公婆住一間,小姑子們住一間,小叔子們也是一間。

至於他們住的廂房是後麵溫慶平搬回來住後自己加蓋的。

正中間是大堂屋,進院門最左邊是灶房還有柴房和養雞的地方,從柴房過去是他們家的自留菜地。

最右邊是廂房。

“月蘭,晚上睡得好不好啊?你們那床下我專門用去年曬乾的麥稈墊了好幾層,應該不硌人吧?”

溫母笑眯眯地問道。

杜月蘭想到夢裡一個勁兒壓榨她的婆婆,現在看見溫母笑眯眯的樣子心裡就彆扭。

“不是我自己墊的嗎?什麼時候娘進我們廂房了?”

溫慶平直接問道,廂房是上了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