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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念在她年紀大,直接把她趕出去了。”

舒建國沒理,隻能道:“我二姐又沒壞心眼兒,廠長家那條件多好。”

張桂芬道:“你全大河村打聽打聽,誰家女兒十八就結婚的。”

舒建國道:“後坡的小胡家女兒那不是十六就嫁人了。”

舒冉聽這意思,舒建國對換親的事兒認真了,她忙說:“爸,我聽說那個廠長家的兒子有點問題,特彆聽他媽的話。”

舒建國挑著眉毛道:“人家不聽他媽的難不成聽你的?”

也是,現在還沒出現媽寶男這個詞彙,那聽媽媽話的都是孝順的乖孩子,舒冉沒解釋到點兒上,她又道:“他喝多了還愛耍酒瘋呢,我還聽說他妹妹處著一個對象,是個知青,天上沒有掉餡餅的好事兒,要是真的好二姑姑早給她兒子換親了,也不會拐著彎的讓奶奶來說,我覺得這裡有貓膩,反正我不願意換親。”

張桂芬捂著臉斥責舒建國道:“你女兒都比你強。”

舒建國深深吸了口氣,他看向舒瑜,“老二,你說,這事兒你怎麼看。”

舒瑜是個老實疙瘩,小事兒想法多,碰到大事兒腦子根本轉不過彎兒,他低頭道:“爸,我聽你的。”

舒靈捏著筷子嚷嚷:“我也不同意,我們一家人在一起多好,為什麼非得讓冉冉姐走,走了誰給我做好吃的。”

舒冉瞧著舒靈笑笑,總算自己沒白喂她。

舒建國瞪了舒靈一眼,“小孩兒你懂什麼,閉嘴。”

舒靈嘀咕了句:“能吃飯了嗎?”

舒建國上了一天工也累了,況且這桌上的兔肉香味兒一直往鼻尖冒,好幾天沒吃油水了,他也饞的慌,便道:“吃吧。”

一家人這才拿了筷子,紛紛夾菜。

舒靈忙夾了一塊肉,兔肉經過焯水油煎,去了土腥味兒,現在又嫩又香,上麵還放了辣椒,麻麻辣辣的,咬一口真要把人香暈了。她邊吃邊嚷嚷:“這兔子肉太好吃了。”

張桂芬夾了一塊兔肉到嘴裡,哼道:“要是冉冉嫁出去,以後哪兒還有這麼好吃的東西。”

她這話就是故意說給舒建國聽的,舒建國不耐的皺了皺眉,又問舒冉:“你怎麼知道廠長家兒子耍酒瘋,他家女兒有對象的?”

舒冉啞然,這當然是她看小說看的唄,剛剛脫口而出,她倒是忘了原主從小生活在大河村,在換親之前根本沒見過齊站。

好在舒建國兩口子是開明的人,讓原主讀完了高中。隻是現在讀了高中也不能說明什麼,現在國家剛發展階段,工作崗位十分緊缺,為了緩解就業壓力城市的知識分子都紛紛下鄉了,更彆說山村裡的孩子了。所以原主高中畢業後也隻能回家。

舒冉忙道:“我在鎮子上讀高中的時候經常聽同學說。”

舒建國打破砂鍋問到底,“哪個同學?”

舒冉道:“鎮子上的劉曉華,她爸媽是棉紡廠的工人,知道的多。”

舒建國沉思了半秒,又道:“小孩兒聽的亂七八糟的話,不能信。”

張桂芬道:“小孩兒才說的是真話,最可信。”

得,看來舒建國是勸不動了,舒冉隻能靠著張桂芬了。

——

昨天洗衣服的時候撿到了幾粒金子,舒冉隔天又來河邊淘金。

她沿著水道往下走,那紅色的泥沙裡又一點細碎的金色,雖然走個四五米才能淘到一小粒,舒冉還是開心的不得了。今天比昨天收獲大,她撿到了四粒。

溪水的儘頭有個小崖,溪水從崖上傾斜而下落在灰白的大石頭上,下麵一片很大的池塘,灌木叢生,樹木繁茂。

池塘很大,經常有孩子來水裡遊泳,前段時間淹死了個孩子,家家戶戶都害怕,管著孩子不讓出門,這池塘難得的清淨。

舒冉坐在崖邊吹了會兒風,她從口袋裡掏出金粒,數來數去,統共七顆,加起來頂多也就三克吧,好少啊,什麼時候才能有大把大把的錢啊。

舒冉惆悵的功夫,平靜的池塘上冒了一串泡泡。

一會兒又是一串,不多時,有條大黑魚從水麵上遊過,那黑魚很大,足足有嬰兒胳膊那麼長呢。一條黑魚遊過去後,很快又來了兩條。

舒冉靈光一閃,她想到賺錢的辦法了,賣魚!

以前舒冉看過一本書上的捕魚辦法,把裝有魚餌的背簍放在河裡,背簍的口是收縮的,魚進去容易出來難,這樣就能輕鬆捕魚了。

大河村地處西南,一年四季溫度適宜,土地肥沃,土壤裡多的是蚯蚓、蝸牛,這些都是天然的魚餌。

舒冉在灌木上找了些蝸牛放在背簍裡,又把背簍放在池塘邊兒,背簍的另一頭用草葉子編的繩子係在樹乾上。舒冉拍拍手,就等著魚兒上鉤了。

——

第二天下午舒冉才到了池塘邊兒,依舊沒人,舒冉的背簍卻不見蹤影,她用樹葉子編的繩子還在。

舒冉小跑著從坡上到了池塘邊,她拉著草繩一拽,好沉。

背簍在水麵上浮出個小邊兒。

舒冉把背簍提起來,裡麵好幾條鮮活的大魚,除此外還有螃蟹、蝦跟泥鰍。她大概的數了一下,魚有條,三條大的,兩條小的,螃蟹有七八隻,蝦跟泥鰍實在數不清。

也算是收獲滿滿。

舒冉摘了一些草放在了背簍裡擋著,她背著簍子就往回走,路上倒是碰到個佟知青。

佟知青是個細皮嫩肉的城裡人,個子不高,也就一米五多,大家同屬於一個大隊,經常見麵,不過舒冉聽說她在知青院吃飯不習慣,跟村口一家人搭夥了。

她見著舒冉問好,又好奇道:“舒冉你背簍怎麼了,全是水。”

舒冉抓著肩膀上的兩條帶子道:“割豬草的時候簍子不小心掉水裡了。”

佟知青噗嗤一聲笑出來,“真笨。”

舒冉沒同她多說,背著簍子往回走。

佟知青叫住她,“哎。”她從口袋裡掏出顆大白兔奶糖,“給你顆糖吃。”

現在的糖可是稀罕物件,一般家庭舍不得買,就算想嘗嘗甜味兒,也頂多買些梨膏糖來吃,誰也舍不得買大白兔。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原主跟這佟知青並不熟悉,但是這佟知青跟女主是死對頭,現在倆人在一個知青院鬨矛盾呢,按照劇情,這佟知青會在村裡拉幫結派的擠兌女主,原主就是被拉攏的一個。

但女主畢竟是女主,關鍵時刻總是能化險為夷,還有男主出來幫忙。

然後原主就成了個小炮灰,家裡還因此遭殃,這也成了原主換親的一個導火索。

舒冉也不吃這啞巴虧,她道:“我牙疼,吃不了糖。”

佟知青還是往她手裡塞,“等你牙好了再吃嘛。”塞完糖,她又問:“你聽說劉慧玲的事兒嗎?”

劉慧玲就是女主。

舒冉道:“不知道。”

佟知青悄咪咪的在她耳邊道:“我聽說她天天晚上跑到後山,不知道做什麼。”

事實上女主每天被知青院的擠兌,吃不飽,隻能晚上去挖野菜,佟知青卻借機造謠女主跟男人私會,三人成虎,這村裡很快就傳的全是女主的流言蜚語。

後世的舒冉做自媒體,最討厭的就是那些造謠的噴子,她自己也深受其害,更不可能成為其中的一員。

舒冉道:“佟知青,看,大隊長就在你背後。”

那要是被大隊長抓住沒乾活是要挨批評的,佟知青嚇的扭頭就跑,她跑了沒幾步,卻發現前麵的山頭空落落的,哪兒還有什麼大隊長,她才發現自己被騙,轉頭,舒冉已經背著簍子回家了。

佟知青氣的照著那石頭狠狠踢了一腳,結果用勁兒太大,倒是把自己的腳踢疼了,她抱著腳哎呦呦的喊了一聲,眼淚直打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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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舒冉回家把背簍摘下來,她把簍子裡的魚倒進水缸裡。

舒靈從房間跑出來,她站在水缸旁驚呼:“哇,好多魚。”

她的聲音把屋內的張桂芬吸引了出來,張桂芬的臉休息了兩天,青紫的更厲害,她臉腫的跟豬頭似的這幾天都沒上工,聽見女兒的聲音,她出門來,那水缸裡滿滿當當的水貨,張桂芬沒覺得高興 ,反厲聲道:“冉冉,這魚哪兒來的?”

舒冉道:“池塘撈的。”

張桂芬沒好氣的在她身上拍了一下,“是不是後山那池塘,知不知道前段時間死人了,你還敢往那邊跑,以後再也不準去了,知不知道!”說完她又看向舒靈,“你也不準去。”

到底是母親,張桂芬瞧著張牙舞爪的,但是下手力道很輕,打在身上一點都不疼。

舒靈肯定是不能去池塘的,她這麼一小點確實有危險,但是舒冉還是有分寸的,且不說她現在撈魚不需要下水,而且她會遊泳,還遊的很不錯,那池塘對她來說一點難度沒有。

“聽到沒。”

姐妹倆乖巧的點了點頭。

等張桂芬回屋了。

舒靈拽著舒冉的胳膊小聲道:“姐,我們今天是不是有魚吃?”

舒冉道:“晚上再吃魚,中午吃蝦。”

舒靈高興的直拍手。

七十年代還沒分地到戶,大家都靠工分賺糧食,日子過的緊巴巴的,吃油也是一大困難,為了省油,都往油罐裡放一塊布,也就是當時說的“油布”,做飯的時候拿油布在鍋底擦一下就行了。

前天做□□,舒冉就用了好多油,這年代哪個人家敢這麼吃油的。

所以她今天省著點做了白灼蝦,熱水煮開,放點蔥薑蒜去腥,蝦子挑過蝦線後倒進鍋裡,黑色河蝦變紅後便好了。另外她還把那幾隻螃蟹給蒸了。

舒冉又用蔥薑蒜末醬油調了了個簡單的料汁。

主食是煮芋頭。

午飯做好了,舒靈就坐在凳子上等著,舒建國跟舒瑜上工還沒回來,她一會兒往門外跑一會兒往門外跑。

張桂芬道:“你消停會兒吧,來來回回的,跑的我頭暈。”

舒靈笑嘻嘻道:“媽,要叫爺爺奶奶來吃飯嗎?”

舒家老兩口雖然跟著大兒子家過活,但是大兒子舒建民跟大兒媳婦兒周翠菊也有意見,多了兩個人就多了兩張嘴,那糧食就少,憑什麼不去舒建國家。

之前因為這事兒一家人還開過會,最後的結論就是舒建國家要常照應舒建民,家裡有什麼吃的也往後麵送,或者叫老兩口來吃飯,長此以往便形成了習慣。

麵上看著公平公正的養老,但是這裡麵還是有內情的。

舒家的爺爺舒誌業以前當過兵,祖上又是中醫,所以他退下來回鄉直接做了赤腳醫生,鄉村八裡的問診看病都找他,家底拿肯定是有的。

就是這老兩口賊扣,有什麼好處隻想著自己,根本不管兒女孫子輩兒的。

表麵說的重男輕女,自己家孫子最重要,但是原主的兩個哥哥彩禮不夠娶不到媳婦兒,舒建民家想蓋磚房,不管出了什麼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