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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就來了悶頭一棍,暈了過去。

等他被同僚弄醒,桑覺已經帶著霍延己走遠了。他們一邊上報情況一邊打開監控,視頻裡的畫麵十分魔幻——

桑覺挾持了傷勢極重的霍延己,士兵們正要呼叫,就被粗長的藤蔓直接掀飛,正麵的士兵不敢開槍,怕紮中霍延己,隻有側麵飛去幾支麻醉槍劑,但詭異的是,針劑紮進衣服裡的那一瞬間,就像紮到什麼硬|物直接掉在了地上。

隨後桑覺在眾目睽睽之下帶著霍延己,變成龍從側麵窗戶飛走了。

這個畫麵震驚了所有看到監控視頻的人,要不是有視頻為證,他們怎麼都不可能相信一個活生生的人會變成一隻惡龍!!

如果說前麵的藤蔓是他的畸變特征,那龍是怎麼回事?

不是說研究院還沒突破人類與植物的汙染基因融合技術嗎?怎麼直接來了個雙重融合?

而被挾持的霍延己,似乎對眼前的一切不太意外。他神色不明,看不出喜怒,隻在最後消失前看了眼監控。

最令人頭皮發麻的是,八百士兵嚴防死守的情況下,竟然沒一處監控、沒一人發現桑覺是怎麼進的醫院。

他們還是太小看桑覺了,光聽霍延己說“能複製任何生物的基因”,還無法將忌憚之心拉到極致,直到親眼見證才知道什麼是震撼。

趕來的老上將厲聲道:“嘴巴都閉嚴實點,今天的事情不許外傳!”

“是!”即便難掩震驚和疑問,但士兵們還是下意識地服從命令,不發問不深究。

“傷亡怎麼樣?”

士兵隊長搖搖頭:“沒有死亡,都是皮肉傷。”

而淩根已經帶人去追桑覺了,桑覺並沒有很高調地飛走,因此拍到惡龍身影的監控不多,倒是有一部分民眾抬頭時發現天空一道黑影一晃而過,速度極快地消失在兩棟大樓之間。

淩根很快反應過來,桑覺這是要去莊園。

莊園那邊也有很多人守著,包括霍延己的小屋還有飛行器附近都是埋伏的人,然而等淩根趕到時,卻隻捕捉到惡龍踏進飛行器的一個背影,他手裡的麻醉劑剛射出去,就眼睜睜看著艙門閉合。

周圍士兵跟天女散花似的,被惡龍翅膀掀進了湖裡。

“長官!!”

“射擊!!”

眾人立刻掏出另一把槍,對準圓球狀的飛行器射擊,然而飛行器卻直直地朝著淩根撞來,帶著屬於龐然大物的濃濃壓迫感。

淩根下意識朝旁邊滾去,卻腳下一滑跌入湖中。等他探出半截身體,隻看到集塵而去的飛行器背影,密集的子彈在飛行器表麵連個坑都沒留下。

淩根狼狽地爬出水麵,頭也不回道:“救人!!”

被桑覺掀進水裡的不少士兵已經嗆水昏迷了,再不營救就真要溺水了。

淩根沒有停留,一邊給直升機下達追捕命令,一邊給通知前哨站警戒,然而都沒用。

如今這個科技水平的直升機,怎麼可能比得上飛行器的速度。

飛行器沒一會兒就甩掉了身後的尾巴,光明正大地從前哨站上方晃過,剛好卡在步槍射擊範圍外,士兵隻能眼睜睜看著,束手無策。

……

天微微亮,飛行器緩緩停在了北方的一座城市廢墟中,周圍有半坍塌的高樓遮擋,很難被發現。

而飛行器裡,霍延己被銬在了休眠艙裡,兩支手銬還是桑覺從士兵那順來的。

桑覺還是惡龍形態,圓圓的眼睛失了過往的幾分靈動,多了幾分冰冷的野性。

霍延己剛動一下,他就張開嘴巴,低低吼了一聲。

“……把傷口處理下。”

桑覺並非毫發無損。

有了之前的教訓,桑覺猜到人類會拿麻醉劑對付他,因此即便人形時,也在周身密布了一圈龍鱗遮擋。

而部分針頭卡進鱗片不是那麼密集的地方,劃傷了皮肉,留下了數道血痕。

小惡龍在霍延己前方三四米靠下,低下龍頭,%e8%88%94舐著細長的傷口。

本來想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離開,但後來發現不現實,醫院裡裡外外都是人,必須要動手。而且還需要帶走一部分霍延己要用的藥物,雖然搶救過來了,但並不意味著不需要後續療養。

霍延己有生以來第一次享受銬上的待遇,從前都是他銬彆人。即便上次被議庭陷害誣賴,士兵也是客客氣氣地請他去審訊室。

不遠處的小惡龍專注地處理傷口,因為在人類身邊生活了太多年,不太習慣野獸處理傷口的方式,%e8%88%94舐得不太熟練,有些位置%e8%88%94不到,還會不高興地用爪子扒拉兩下。

霍延己指尖動了動,喉結滾了好幾番。

許久,他提議道:“我現在沒力氣,不可能跑得掉,先鬆開我給你把傷口弄好,再銬也不遲。”

小惡龍抬頭,黑色的眼睛盯了他一會兒,站起往外走去,霍延己隻能看到背在龍身後的兩對龍翼。

“桑覺——”一陣氣血上湧,霍延己經不住咳了兩聲。

這次桑覺很快回來了,不過已經變回了人形,穿著之前霍延己給他準備的衣服,又恢複了之前乾淨漂亮的模樣。

休眠艙有身體診斷功能,桑覺不太會用,抿唇搗鼓了好一會兒才開啟。

一道淡淡的虛擬紅線穿透霍延己的身體,從上掃到下,隻過五分鐘就給出了詳細的身體數據。

霍延己外傷很少,但有內臟出血,本來穿著防爆服並不會出現這種情況,可淩根不知道的是,霍延己幾個月前在二號裂縫公路被襲擊的那次就有過一次內臟出血。

桑覺伸出手,摸了摸霍延己的腹部。

這些天沒有人類捂著,桑覺的掌心又回歸了冰涼。他隻小心翼翼地碰了一下,就觸電似的收回手,像怕冰到霍延己。

“他們傷害了你,我也不可以殺掉他們嗎?”

“……”霍延己呼出一口氣,難得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休眠艙旁邊沒有坐的地方,桑覺便歪坐在地上,靠著霍延己的腿,側臉貼在膝蓋旁,儼然一副乖乖龍姿態。

他抓住霍延己被束縛住的修長手指,張嘴咬住。

“人類傷害了你,你也還要他們嗎?”

桑覺不是人類,小怪物注定無法理解被誤解、被傷害卻還是一條路孤獨走下去的人。

他不想要霍延己做這樣的人。

他想要己己完完全全做他的人類,隻做他的人類。

——可他想不到吃掉己己以外的辦法了。

垂眸注視良久,霍延己動了動被咬住的指尖,輕輕摩挲了下桑覺的嘴唇。

似安撫,又似拒絕。

第132章 溝壑

淩根這一波是設了夫人又折兵, 桑覺沒抓到,還把霍延己給丟了。

會議室裡的氣氛沉甸甸的,淩根沒有猶豫就坦白了自己所做的一切, 迎來了一眾歎息。

“糊塗啊中將……”

隻有淩根一個人想到利用霍延己釣桑覺的計劃嗎?

其他人自然也有考慮過, 隻是分析利弊後, 清楚這麼做的代價他們未必能承受得起,才緘口不言。

結果淩根不僅這麼想了,還付出了實際行動。

一名軍官頭疼道:“我們找到桑覺的可能性十分渺茫了, 如果他鐵了心不把霍延己交出來……”

唐柏淡淡道:“交出來?不是淩中將親自推出去的嗎?”

“……”淩根站在位置上,十分沉默。

“坐下!站著當木樁呢?”老上將雙肘撐在桌上,貼臉揉著眉心, 滿身疲憊。

本以為運氣好,一條賤命沒折在中年,結果卻要在一把年紀的時候耗儘心力。Θ思Θ兔Θ在Θ線Θ閱Θ讀Θ

“桑覺對霍中將挺執著的啊……”有人試圖緩和氣氛,“大家往好處想,他應該不會傷害霍中將。”

“那他要是不準備把霍中將還回來呢?”

“那就得看霍中將的本事了。”在場也不是所有人都一條心,戈弗意味不明地笑了聲,“懷柔政策麼?霍中將要真為人類著想, 哄一隻剛通人性的小怪物還不簡單?”

“……”不少人皺了下眉頭。

雖然好像有點道理,但這話聽起來怎麼這麼怪?

“照你這意思, 霍中將回不來,就是他自己不想回來?”唐柏冷笑了聲, “先彆說桑覺能複製各種生物基因, 你先獨身對抗一隻惡龍試試再來手這些屁話。”

戈弗麵色一哂:“跟武力值有什麼關係,那小東西不是很聽霍中將的話?”

一道低啞的聲音突兀響起:“霍中將如果是你這樣的人, 倒也沒必要把大家聚在這裡想營救對策了。”

全場沉默:“……”

說這話的人是廖特,在場唯一一個低級畸變者。

即便是其他畸變者高層, 也很難看的怪他醜陋可怖的麵容,不符常理的五官,坑坑窪窪仿佛在流動的皮膚無一不讓人心生惡寒。

他孤僻又冷漠,根本不怕得罪人。如果被綁走的不是霍延己,他怕也不會坐在這裡。

戈弗臉色有些難看,幾秒沒說話,到底還是覺得麵上掛不住,忍不住反問:“你這話什麼意思?”

“還是要推論一下桑覺可能前往的地方。”有人岔開話題,廖特的話雖然難聽,但顯然得到了不少人的內心認同,“彆忘了,霍中將傷勢不輕,才在重症室躺三天,桑覺不是人類,更不是醫生,他知道要怎麼照顧嗎?飛行器裡有霍中將需要的藥嗎?”

問題太多了,一個比一個難解決。

光是桑覺和霍延己的去向就是一個令人頭疼無比的問題。

淩根突然冷不丁地接了句:“藥物室被洗劫過,應該是桑覺做的。”

“……”

“這事先不要張揚,未免引起恐慌。”老上將道,“先散出消息,就說霍中將重傷,搶救及時但還需要休養很長時間。”

“是。”

“今天除了商討對策外,還需要大家分攤一下霍中將手裡的事務。就算霍中將還在城裡,他傷這麼重也沒法忙。”

老上將招招手,身後依次上來三位士兵,分彆搬來了三遝半身高的文件:“各位怎麼看?”

“……”

眾人麵色一哂,轉筆的轉筆,轉頭的轉頭,或低著腦袋沉默不語。事情很多,但接手並不意味著就接手了霍延己手裡的權利。

大多數事情霍延己已經安排妥當,他們不僅擔不到聲譽與功績,萬一沒處理好,可能還要被拉踩被罵。

簡單來說,就是又累又得不到好處。

唐柏露出了無聲的嘲諷笑意,第一個道:“伊甸園的建設我可以接手。”

“我本來就暫時管理維序部門,這一方麵照常。”廖特沉默了下,“資源實施部門我可以接手。”

“你這就太忙了吧?城裡這麼亂,你要多操點心。”戈弗立刻不不樂意了,“資源實施部我倒是有空,也有經驗。”

資源實施部門是一個新部門,就是之前解散的監管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