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災後重建,至於中將——”
“叩叩。”會議室外突然響起急促的敲門聲。
是一直在維持秩序的廖特,他沒等人應聲就推門而入,被可怖疤痕拉扯到變形的嘴角扯了扯:“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
“……壞消息是什麼?”
廖特嘶啞道:“五區附近的裂縫暴動了,一周以內很可能會遭遇怪物潮襲,默菲爾少將發來了支援請求。”
上次支援完七區後,默菲爾又經曆了一係列事件,功績累累,在一個月前晉升為了少將。
“……好消息呢?”
“霍中將平安無事,已經與地下城搜救隊伍彙合了——”
廖特還沒說完,淩根就撥開他,風一樣地衝去通訊室。
廖特對其餘人補完了後半句話:“……霍中將的伴侶桑覺不知道為什麼也出現在了地下城。”
老上將倏然抬眸:“不是說桑覺死了?”
通訊室前,淩根做足了心理準備,接過士兵遞來的耳機,深吸一口氣道:“霍中將,很高興你還活著。”
那邊傳來霍延己清冽的聲音:“嗯,城內怎麼樣?”
“還可以。你的部隊支援及時,損失傷亡比預計的少很多。但是……”淩根閉了閉眼,“桑覺在前些天出事了,屍骨無存……請你節哀。”
“……”那邊詭異地沉默了會兒。
“不是我動的手,不是城內任何一個人動的手,這點我可以保證。”淩根咬緊牙根,道,“但我也不推卸責任,確實是我沒管理好民兵的招募,才讓桑覺混進了畸變者隊伍到達地麵陷入了危險之中,先要殺要剮隨你意。”
千狼山脈外,搜救帳篷裡。
剛把自己清洗乾淨的桑覺仍然固執地要穿霍延己的衣服,反正大家的衣服都不合身,那還是老婆衣服比較香。
站在霍延己麵前的兩條腿筆直白皙,襯衫本可以裹住%e8%87%80部半截,卻被一條尾巴頂起,隱秘的風景一覽無餘。
桑覺正等霍延己把褲子遞給自己,見他在和人通訊也沒說出聲,隻是疑惑地歪頭,仿佛在問怎麼了。
霍延己扔掉準備好的褲子,上前單手撈起桑覺,並直接掛斷通訊,微糙的指腹抵開了桑覺嘴唇。
淩根隻聽到“嘟嘟”兩聲,心裡一時驚疑不定,對身後趕來的眾人道:“桑覺死了……霍中將不會想不開做點什麼吧?”
“……”
第94章 營地
霍延己與桑覺在森林裡做了幾天野人之後, 便故意在太陽基站附近與搜救隊伍來了場偶遇。
地下城分外慶幸,因為議庭的關係,地下城如今與地表的關係十分微妙, 加上這次地下城的災患, 隱隱有了失去作用的意味。
這時候霍延己再在地下城附近出事, 隻會加劇這種微妙的感覺。
對於自己怎麼從山火區域抵達的太陽基站,霍延己隻輕描淡寫地解釋了兩句,因為磁場失衡, 通訊器和指南針都失去了作用,便在山脈迷路了。
這話大部分人都沒懷疑,隻是對細節還有疑惑, 特彆對於桑覺什麼時候出現的分外不解,但礙於霍延己的身份,倒是沒人敢追問。
唯有陸嵐一直緊皺眉頭,但也沒說什麼,隻道了句“好好休息”。
其實兩人都不怎麼累,桑覺壓根沒乾多少事,四天裡麵, 至少有一半時間趴在霍延己懷裡睡覺或者被抱著走,兩腿就沒怎麼沾過地。
而對於霍延己而言, 這四天或許是他精神上最輕鬆的四天。
不多思慮其它任何事,和桑覺一起殺殺怪物, 教桑覺一些野外生存知識, 和他講解周圍生物的習性……時間久了,好像他們本就該過這樣的生活。
一直到與搜救隊伍相遇, 這種狀態才被打破。
霍延己放鬆的神經再次繃緊,就和過去十幾年一樣。
被撈到腿上的桑覺指控道:“我是一隻有尊嚴的龍, 你不能總是隨意地把我拎來拎去。”
說這話的時候,嘴裡還插著霍延己的食指,指尖濕漉漉的。
霍延己眸色暗沉:“是你太輕。”
桑覺咬住嘴裡的手指,冷哼一聲,含糊道:“等我變回龍,你就抱不動我了。”
那確實抱不動。
霍延己無意繼續這個話題,另一隻寬大的手已經鑽進襯衫衣擺,撫上唯一很有肉的位置:“我隻剩這一件內襯了,你穿了我怎麼辦?”
桑覺道:“你穿其他人的,我想沾滿你的味道。”
霍延己抽出手指,壓著桑覺的腰,微微低頭,在柔軟紅潤的唇上蹭過:“我穿其他人的,豈不是就有彆人的味道了?”
“地下城也沒有新衣服了嗎……”
桑覺被蹭得發癢,很想直接親上去,可剛抬頭,就被霍延己惡劣地避開。
他氣了下,抬起雙手摟住霍延己的後頸,霸道地往自己方向按——
今天龍必須要親到他的人類!
桑覺凶狠道:“你不許躲。”
霍延己揉著圓圓的butt,在桑覺即將親到的那一瞬間又故意蹭開,咬了下薄紅的臉頰。
“……”
尾巴都生氣地溜了出來,死死纏住身前的腰,被束縛的霍延己難以動彈,脊背倒在地鋪上,嘴唇被惡龍實實地壓住。
桑覺沒有經驗,實戰與理論都沒有,連親%e5%90%bb都不知道該怎麼做。
他不是人類,也不算動物,並沒有雄性與生俱來的交pei本能。隻能像給同伴%e8%88%94舐毛發的狼崽一般,品嘗人類的嘴唇。
“桑覺,你現在從我身上下去還來得及。”
“不要。”桑覺明白霍延己的穀欠望,他直白而疑惑,“你想要我,為什麼要克製?你昨天親了我,可現在還活著,汙染指數也是零,說明我真的沒有汙染性,我們可以……嗚。”
後頸倏然被下壓,桑覺睜大眼睛,充分認識到霍延己理解的親%e5%90%bb,和他理解的親%e5%90%bb不是一回事。
親%e5%90%bb也這麼凶,像是要打架。
被親得有點缺氧的桑覺暗自想——作為一名優秀的雄性,他得大氣一點,不能和老婆打架。
白色襯衫已經被捋到了蝴蝶骨處,桑覺軟得仿佛沒有骨頭,乖乖聽話讓人為所欲為的模樣很容易激起他人的施虐欲。
霍延己勾住柔韌的腰,兩人位置瞬間調換,大手撥開桑覺的腿,膝蓋抵進。
“?”桑覺疑惑地看著突然定住的霍延己。
霍延己摩挲著他的下頜線,突然道:“桑覺,人類在和平的時代,最長壽命也不過百年,我也不能幸免。”
桑覺繼續用那雙純然的眼睛注視他。
“就算我足夠幸運,一生無病無災,最多也隻剩下五六十年的壽命,但你的生命也許很漫長。”
“……”桑覺突然不想讓霍延己說下去了。
“如果將來我死了,你要怎麼辦?”年輕的人類中將第一次為某個個體產生憂思,發出一聲極淡的歎息。
“那我就吃掉你。”桑覺抿了下唇,“然後……”
大腦忽然一片空白,桑覺想不到“然後”後麵該接上什麼話才合適。
如果博士死了,霍延己也死了,他要怎麼度過漫長的一生呢?
也許從一開始,他就不該與人類接觸,那樣就永遠是一條無憂無慮的小惡龍。
“我總一天會死去。”霍延己又重複了一遍,不知道在說給自己聽還是說給桑覺聽。
“我知道的。”細長的尾巴從腿間鑽出來,卷住霍延己的腰往下拉。桑覺難得經過了思考才認真道,“博士告訴過我,生老病死是人類亙古不變的定律,要在適當的時候學會笑著接受離彆。”
“你會照做嗎?”
“應該會的。”桑覺道,“如果博士死了,我會笑著送彆的。”
“那我呢?”
桑覺沒有間斷地回答:“也會的。”
霍延己道:“那就好。”
笑不是一件很難的事,但哭很難,他一直不會。
桑覺迷迷糊糊的想,突然疼了一下才回神,睜大眼睛:“你要進入我嗎?”
霍延己用桑覺的獨有修辭反問,輕描淡寫地哄騙道:“不是想知道逆流而上怎麼快樂?親身體驗一下才知道。”⊕思⊕兔⊕在⊕線⊕閱⊕讀⊕
好像有點道理。
桑覺的好奇心確實被勾了起來,糾結地考慮半天,cpu都快燒乾了。
一方麵覺得身為雄性,他應該是進入方——可己己也是雄性。
人類同性配偶遇到這種情況一般會怎麼處理呢?石頭剪刀布?還是看誰打架更厲害?
桑覺更傾向於後者。
己己一定打不過他,但己己會使壞,一被捏尾巴的話,身體就軟了。
而霍延己是純正的雄性,他的本體卻並非自然生命,隻是一團不明液體,應當沒有性彆之分。
所以他在下麵,合理。
霍延己看著桑覺思考的樣子,微微勾了下唇:“想出什麼結果了?”
桑覺認真道:“你要溫柔一點,疼了我會控製不住咬你的,我不想咬疼你。”
“……”
霍延己眸色一暗,直接堵住了這張撩而不自知的嘴。
雖然都要爆炸了,但前期還是花了將近二十分鐘。太奇怪了。桑覺想掙紮,可尾巴又下意識勾緊霍延己的腰,不願意放人走:“塗的是什麼?”
“之前沒用完的綠瘡。”霍延己耐心回答,手臂青筋直跳,一滴汗從鋒利的下頜線滑落,滴進桑覺的頸窩。
綠瘡,之前從蜘蛛女皇屍體裡剖出來的,沒有用完。
人類總是很會物儘其用。
……
千狼山脈的三分之一依舊處於熊熊大火中,即便夜色之下,依舊紅光滿天,細碎的灰燼灑落,落在士兵的頭頂,或落在營地的帳篷之上。
像下起了薄薄的雪,是獨屬於自然的浪漫。
陸嵐焦急地詢問:“還沒有夫人的消息嗎?”
“沒有,和夫人出去的所有人都聯係不上了。”
“抓緊尋找!”
伊芙琳畢竟不是霍延己這種身經百戰的人,她從未來過地表,甚至連匕首都不會用,更彆說對付汙染怪物了。
如今她與基地失聯,能不能活過一天都說不好。
陸嵐喃喃道:“我不該帶她來地上。”
一旁的士兵主動請罪:“不是您的錯。”
當時陸嵐不在,伊芙琳說要為救火工作儘一份力,執意要離開營地,士兵不敢駁斥她的行為,隻能讓伊芙琳帶著十幾人離開了。
然而不到一天,就失去了所有聯係。
“跟你沒關係。”陸嵐疲憊地擺擺手。
明知道伊芙琳心思不對,她卻還是心軟地把人帶到了地表。
“長官,中將已經找到了,太陽基站的情況也基本確定,明天照計劃撤離嗎?”
“先等等。”
陸嵐走出帳篷,站在涼涼夜色裡。
她望著遠處,眼裡布滿沉重,仿佛那忽明忽暗的大火燒得不是山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