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恥的,可如果成功了,那議庭對於千年後活在溫室裡的後代來說,就是最偉大的存在。

霍延己問:“他是自殺?”

科林回答:“看起來是……但槍有點問題,不是主城的官用槍支,也非民用。”

霍延己接過證物袋,眸色微動:“是十九區附近反叛者私造的槍支。”

科林有些詫異:“十九區離我們有上萬裡……他們怎麼會到這裡來?”

在一些細枝末節的地方,科林總是會被長官的知識儲量驚歎,仿佛就沒有他不知道的信息。

記憶裡,霍延己並沒有出行過於十九區的任務,卻依然了解那邊的情況。

一直安靜沒有打擾的桑覺忽然道:“之前詩薇告訴我,她搭檔之所以死掉,很可能是看到老赫爾曼與一個女人私會。”

科林疑惑:“和女人私會?”

桑覺點點頭:“一個頭發落肩的漂亮女人。”

科林在記憶裡搜尋半天,也沒有什麼頭緒:“可能就是個普通情人吧,蘭格執行官孤身這麼多年,有需求很正常。”

霍延己遞回證物,道:“調出中心大樓的監控,查清楚所有這個時間點所有進出人員的明細。”

“是。”科林立刻給中心大樓發去訊息。

目光觸及老赫爾曼的屍體,霍延己停駐片刻,道:“沒有其它問題就燒了,單獨焚燒——留一捧骨灰送到我那。”

“……是。”

霍延己還要順道給下麵的執行官們開個小會,他扔給桑覺一袋蜜糖:“十分鐘。”

桑覺有點不滿,霍延己上輩子一定是海豚:“說話算數,我在這等您。”

等長官走了,科林才挑了下眉,道:“怎麼又稱呼‘您’了?”

桑覺道:“因為己己現在是我的主人。”

“噗——咳咳!!”科林差點被口水嗆死,“你們之間的小情趣真的不用告訴我。”

“不是小情趣,是懲罰。”桑覺奇怪地看他,“而且是你先問的。”

科林連連擺手:“以後不問了。”

桑覺歪頭:“你好像不生氣,也不難過。”

“你說《黎明》計劃?氣過頭了,我又是意外感染,和他們情況不一樣。”科林搖頭,“說實話,我還有點慶幸。”

桑覺:“嗯?”

科林半開玩笑半認真道:“幸好我成了畸變者,不然衛藍一個人多孤單?要死還能做個伴。”

桑覺道:“你們不一定會同一時間內失序。”

“沒關係。”科林已經想好了,“如果我先掛了,那最好不過。如果她先我一步離開,最起碼我不用一個人過完餘生幾十年,可以在很短的時間內去見她。”

桑覺得出結論——人類都是有殉情傾向的生物。

他陳述著一個殘酷的事實:“你還沒有追到你的雌性,雖然都是畸變者,但你們仍是孤單一人。”

“……”紮心了。

但科林哪有功夫追人,剛從二號裂縫回來,還沒緩兩天又發生了霍延己被誣害的事,緊接著《黎明》計劃公布,全城動蕩……

說起來,長官應該比他更忙,竟然還沒抽出時間逗弄小男友,玩角色扮演的小情趣。

嘖。

長官就是長官,手段永遠高上一籌。

“我要忙了。”科林道彆,“有事通訊。”

“再見。”

……

外麵暴雨連天,夜色降臨後更顯壓抑。

桑覺洗過澡了,不想再被雨水打濕,於是拽拽霍延己的衣角,坦蕩請求道:“你可以抱我回家嗎?像上次過裂縫地底的橋一樣。”

霍延己瞥了他一眼:“你見過哪個主人抱小奴隸?”

桑覺誠實搖頭:“沒有——但是您可以勇於創新。”

霍延己淡淡道:“放肆得很。”

雖然這麼說,但霍延己還是伸出了手,裹在軍大衣裡的桑覺顯得有些嬌氣,十分熟練地撲進懷裡,敞開衣襟裹住霍延己的肩。

懷裡抱著一個百來斤的人,霍延己還能抽出一隻手打傘:“腿夾鬆點,這裡沒有裂縫和懸崖。”

桑覺:“可是您身上也很高。”

霍延己:“……”

因為被軍大衣蓋著,桑覺還偷偷地把尾巴放出來,時不時鑽出一點尾巴尖,戳一戳霍延己的手腕。

“……”

霍延己微微一鬆手臂,桑覺就不搞怪了,緊緊抱住霍延己的脖子,仿佛一米多的高度能把他摔殘似的。

“您不要嚇我……”

桑覺有點喜歡這個姿勢。

霍延己的懷抱很熱,也很平穩,身前滿滿當當,與另一個人的體溫完全貼合,有種難以言喻的愜意。

軍靴踏過一片片水花,雨水嘩啦啦地砸在傘頂,卻不會淋濕桑覺一分一毫。

桑覺問:“您難過嗎?”

說著敬稱,他的語氣卻聽不出來太多敬意,也不卑微,一板一眼的,確實像科林口中的小情趣。

霍延己:“什麼?”

桑覺道:“老赫爾曼死了,您難過嗎?”

桑覺其實也可以自己走路,大不了回去再洗個澡。但是他覺得此刻的霍延己可能會有點難過,想要他的抱抱。

霍延己說:“人都會死。”

桑覺問:“如果我死了,您會難過嗎?”

霍延己微微一頓,反問:“桑覺,你隻剩下三十年時間……也許更短,想過今後怎麼過嗎?”

桑覺眨了下眼:“我不知道。”

雖然他不是真的畸變者,但也還是對未來沒有任何規劃。

從前博士就這麼評價過他,沒有緊迫感。

大概是因為他的生命很漫長,所有的事情都可以慢慢來,想做什麼再做什麼。不像人類,因為壽命有限,總是急於規劃久遠的將來。

但仔細想想,他還是規劃過的。

比如他一定要回母星,還想在離開之前,把霍延己也打包帶走。

到公寓了。

斷腿的吧台桌已經換成了新的,霍延己放下桑覺,去浴室洗澡。

被抱了一路的小惡龍終於良心發現,拎著拖鞋候在門口,等人出來,恭恭謹謹地彎下腰:“您請穿鞋。”

“……”霍延己躺到床上,在桑覺撲上來之前及時道,“手臂按按。”

“好哦,但我不太會。”

桑覺盤起膝蓋,抱過霍延己手臂搭在自己腿上,沒有一點老繭的指腹沿著肌肉輕揉,很有彈性。

霍延己常年穿軍裝、戴手套的皮膚也很白,青筋格外明顯。

桑覺偷偷瞄了眼,霍延己正閉著眼睛小憩。

尾巴尖不受控製地冒到身前,彈琴似的在青筋上點啊點。每戳一下,青筋就會輕輕跳一下。

霍延己一睜眼,尾巴立刻規規矩矩地回身後盤著,仿佛什麼都沒發生。

桑覺轉移話題,問:“您打算什麼時候退休?”

霍延己淡道:“大概要等我對人類失去價值的那一天。”

桑覺想了想:“比如像衛恒、路天叢那樣的殘疾嗎?”

霍延己:“……也許。”

“唔……那到時候,您願意跟我回去嗎?”

霍延己看他:“回哪裡?”

“回我的家鄉。”桑覺賣力吹捧,“那裡的環境很好,人也很好,不會又壞又臭,如果你殘疾了,我會學習照顧您的。”

“……”霍延己沒問是哪裡,淺淡地勾了下唇問,“這是打算做我一輩子的小奴隸?”

桑覺糾結了下:“如果您願意跟我離開,也可以考慮。”

“喔。”霍延己慢條斯理道,“不跟你走,你也要做一輩子的小奴隸了。”

桑覺成功掉進坑裡:“為什麼?”

霍延己道:“沙發的製作者去世,它的價格再度升值,已經成了無價之寶,你得用一輩子賠債。”

“……”↘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整隻龍都僵住了。

他的一輩子是不是太長了些。

第62章 洗牌

這一覺睡了十一個小時。

不得不說, 人類的適應力很強,從一開始桑覺趴在身上的徹夜難眠到現在平靜入睡也就適應了一兩次。

桑覺的腰很細,一隻手掌就足以覆蓋, 旁邊的尾巴沉沉墜著, 褲腰蹭下去一大截, 露出兩小瓣白皙的皮膚。

寬大手掌的主人醒了,指尖微動,不經意觸到細膩的皮膚, 細腰小奴隸渾身一顫,含含糊糊地說:“好癢的,你……您不要亂摸。”

“……鬆嘴, 下去。”

桑覺上輩子大概是個有八隻觸手的小怪物,整個黏在霍延己身上不說,早上還有咬喉結的叫醒服務。

以下犯上,十分大逆不道。

桑覺真的對喉結情有獨鐘,像享用美食一樣細細啃食,舌尖偶爾還會蹭過,濕濕的。

霍延己眼睛還沒睜, 第一件事就是把人掀在身下,按住桑覺的手, 半支起身體道:“小奴隸守則第二條,不許在未經同意的情況下咬我, 知道嗎?”

桑覺眨了下眼, 問:“為什麼呀?我有注意力道,不會咬破。”

霍延己突然握住桑覺的膝蓋, 微微提起。

桑覺不明覺厲,疑惑地看著他。

霍延己暗沉的眸色清了些, 他越過桑覺翻身下床,語氣淡淡:“你沒有過早上晨勃的經曆?”

桑覺愣了愣,小幅度地搖搖頭。

晨勃他懂,人類雄性都會經曆的生理狀態,不過他從來沒有過,大概是因為從前不會做夢。

桑覺爬起來,衣服鬆鬆垮垮地掛在肩上,好奇道:“您做春夢了嗎,春夢是什麼樣子的?另一個人是誰?”

“……沒有。”霍延己回首,意有所指地警告道,“男性早晨通常都很敏[gǎn],任意一經撩撥都可能讓他控製不住自己。”

桑覺問:“然後呢?”

霍延己道:“然後會想欺負身邊的人。”

“太壞了。”桑覺暗哼,“怎麼欺負呢?”

霍延己用著桑覺的語言,說:“例如交配。”

桑覺道:“為什麼交配算欺負?”

動物界裡,交配行為很痛也不舒服,確實可以理解為欺負,但人類做這種事,兩方都會感覺到快樂,那裡也沒有倒刺。

桑覺坦率又直白,問這些問題時,眼裡隻有好奇,沒有一點成年人的欲望。

清晨的火氣徹底熄滅。

霍延己走進浴室,淡淡丟下一句:“等你遇到心動的人,就知道了。”

“心要是動了,會死的。”桑覺小聲咕噥。

“頂嘴,奴役期還要延長。”

桑覺暗哼一聲,都已經一輩子了,還能延長到哪裡去。等完成任務,他就死遁給霍延己看。

不過他還沒有深度想過未來配偶的問題。

童話裡的惡龍都是搶公主回家的,現實中沒有公主了,也還沒看到過其它雌性惡龍。

人類與動物都需要尋覓配偶,進行交配,因為他們壽命有限,卻想把有限的生命無限延長下去。

可桑覺沒有這方麵的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