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入久違的懷抱,動蕩的心好像一下子得到了棲身之所。她往司珩的頸窩裡靠了靠,“你不想親親我嗎?”
“我想現在就辦了你。”
“那……”
“可是親%e5%90%bb和上床不能解決問題,如果能,我何必等到現在。”
“緩緩吧。”遊累了,擱淺了,重回深海,需要新的勇氣。
“關綺……”
“你說。”
司珩的下巴死死抵住關綺的肩膀,“能不能,重新喜歡我一次,隻是因為我是司珩。”
好像什麼在往下沉溺,關綺忽然一陣鼻酸。太久了,她太久沒有觸到他的真心了。她想失控,想放縱,想跟他立刻和解。
她壓住哭腔,輕聲問:“是把過去都清零嗎?”
“是。”
“二十七歲的關綺和二十九歲的司珩?”
“是。”
“什麼身份?上司跟下屬?”
“朋友。”
“什麼程度的朋友?”
“第一次見麵。”
“那我們現在這是什麼情況?”
“失敗的一掖情之後……”
“給人物關係製造難點嗎?”關綺問他。也好,精神可以重啟,身體感知很難忘卻。
司珩應聲:“是,你知道我哪兒硬,我也知道你哪兒最軟,身體記憶已經刻在骨子了,本來就很難忘記。”
好,那就從失敗的一掖情開始吧。關綺轉過身,帶著甜笑看著司珩,稍作改編,念出八年前她站在他公寓樓下,對他說的第一句話,“關綺,中國人,比你小兩歲,你的新朋友……”
司珩輕輕地拍了下她的掌心。力度和八年前一樣。
八點十分,舒寧站在酒店大廳裡等待。她不確定關綺跟司珩有沒有收到她發出去的信息,但猜想一向很有分寸感的兩位應該不會遲到。
任煦先下樓,打著哈欠問舒寧睡得好不好。
舒寧搖搖頭。
任煦以為她真是昨晚受到了驚嚇,結果舒寧說:“下午要演示,有點緊張。”
賽寧還真是幸運,能擁有這麼優質的年輕分析師。任煦問:“司珩是個好老師嗎?”
“他教會我很多,很有耐心。”
“對你嚴格嗎?”
舒寧笑笑。
“以後怕是嚴厲不起來了。”任煦回憶昨晚那家夥炸毛的那一幕,也忍不住笑起來。
任煦話落,司珩踏出電梯,他剛洗完澡,精神氣爽。他站定:“笑什麼?”
舒寧避開了司珩的視線,問:“關綺呢?”
“我哪兒知道?”撒謊眼睛都不眨。
任煦挑挑眉,又嘖了嘖嘴。
司珩裝作視而不見,低頭看了看手表上的時間,對舒寧說:“你催催關綺吧。”
“來了來了。”這時關綺小跑著過來,“沒遲到吧?”說話間長發被她撥到耳後,司珩看見她戴了一副黑晶石耳釘,跟她的裙裝顏色很搭。
虧她還有時間折騰……
關綺跟舒寧和任煦打過招呼後,對司珩點了點頭:“老板早上好!”樣子聽話乖巧。
大家上車後,舒寧問關綺:“早上沒去跑步?”
“想去來著,但沒起得來。”
司珩聽了一耳朵,她那是不舍得走吧。
舒寧又低聲道:“昨晚你後來乾嘛了?”
關綺:“回去睡覺啦。”
嗬……
任煦看向司珩:“你昨晚後來乾嘛啦?”
“喝酒去了。”
“跟誰?”
“我們裴總。”
關綺看了司珩一眼,說:“我還以為你一直在房間裡呢,沒聽見你出門的動靜啊。”
司珩淡笑一下,懶得接話。稍微演演得了,還上癮了?
第30章
◎隻要她給他機會。◎
昨天關綺還在說不喜歡南方的下雨天, 午後一陣暴雨侵襲城市,這座鋼鐵森林的色調更顯冰冷。
會議室落地窗上的雨水蜿蜒成小河,舒寧演示過後, 抬眼看對麵, 心像被雨水織成的網裹住。
梁訓對舒寧的態度一向是很溫和的,這會兒卻輕蹙起眉心, 把不滿意懸在眉間。
關綺微微側頭, 任煦略有思考, 待梁訓反饋後,她應該有話要說, 任煦身旁的司珩麵色如常,他把山嵐的吉祥物玩偶方放在腿上捏玩, 像是置身事外。
梁訓沉默片刻後,目光投向司珩:“Ryan覺得怎麼樣?”
提案框架是一回事, 演示闡釋又是另一回事, 他拿出謙遜的態度讓司珩評價, 舒寧猜不透他的用意。
“挺好的,想法很大膽。”司珩這麼淡淡回應著。
“是吧。”梁訓眼光一轉, 看向任煦:“任總過目過嗎?”
任煦瞥一眼司珩,這家夥什麼意思?他走神了, 沒聽出來舒寧改了策略?
他們當然過目後,也一起協商做了很多細節上的修改,可是舒寧演示的這一版卻不是他們最後拍板的那一版。
“梁總不妨直說。”任煦才懶得跟臭男人們的小心思博弈。
“那我就直說了。”梁訓站起身,把手中的電子筆順著光滑的桌麵扔到司珩麵前,“華而不實, 我這邊一票否決。”
舒寧闔上了眼皮。
關綺心跳加速, 看著梁訓一行人拂袖而去。她剛要起身往舒寧那邊走, 看見司珩用力地將電子筆扔向落地窗。
刺耳的一個聲響過後,電子筆回彈到桌沿,又落進地毯裡。男人的臉陰沉似這暴雨天。
“Ryan,我……”
“是我幫舒寧修改了提案。”關綺搶在舒寧開口之前,她麵不改色地說道,“我以為我摸清了山嵐戰略部的投資價值導向,所以對舒寧輸出了很多個人觀點,關於山嵐是以投資方還是供應商的角色與合資公司合作……”
司珩鋒利的目光落過來,打斷她的話:“誰給你的自信讓你覺得你能在短期之內摸清對方戰略部的風格跟胃口?就憑你在研究院翻翻資料看看案例?你的基礎知識呢?山嵐入股合資企業,對現有客戶會產生什麼效應?整體績效如何把控?你入行幾年了?底層邏輯都弄不清楚?”
關綺咬著唇,任憑司珩訓斥。
“還有你的數據分析工具呢?關鍵因素識彆、重要性排序跟表現評價,你什麼都拿不出來,就敢做論證?知道什麼叫無病呻[yín],什麼叫巧言令色嗎?關綺你要是隻有花架子,隻會點取悅客戶的三腳貓功夫,你趁早退出吧!”
司珩話落,踢開轉椅,揚長而去。關綺呼了口氣,回頭一看,舒寧像被粘在了椅子上,臉色鐵青。
任煦起身,拍了拍舒寧的肩膀,對關綺示意一下,也離了席。
“為什麼要幫我?你不怕被他罵?”舒寧又聳聳肩,“也是,你當然不怕,他就算罵你,你們倆也不會心生嫌隙。”
“Ryan大罵的數據分析工具那一塊,確實是我的思路啊。所以我不是在幫你,我隻是在陳述客觀事實而已。”
“這不是重點,這一塊你是有做數據支撐的,隻是演示裡我沒有具體展現。”舒寧撐住額頭,喪氣道:“這是我第一次看Ryan發火,他一定對我很失望。”*思*兔*在*線*閱*讀*
“看看他這幅樣子也挺好,抵消一下你昨晚看到的那個幼稚鬼形象。”
“你不用安慰我,我……”舒寧欲言又止。
關綺輕輕呼了口氣:“想聽實話嗎?其實剛剛我隻是把梁訓扮演的角色代入到我自己身上。舒寧,如果我沒猜錯,投資策略是梁訓暗示你的吧,你誤以為修改策略可以投其所好,可他的目的就是要你自負之後被罵,被咱們這位苛刻又毒舌的老板痛罵。”
“可是你們三個人的糾葛跟我有什麼關係?”
“因為梁訓在彆處抓不到突破口。回到正麵戰場,你是Ryan的軟肋,他不拿你開刀拿誰?”
“他想做什麼?”
關綺無奈搖頭:“我不知道,還摸不清,隻是僅僅感覺到他的敵意。”
“關綺,會不會是你太敏[gǎn]了?”舒寧迷茫了,索性坦率地道出她的心思:“他沒有暗示我,是我自作聰明。你們為什麼不相信梁訓會是一個好人?你明明說你姐姐對他用情至深。”
“所以你覺得他是好人?”
“以我們目前的相處來看,我覺得是。”
關綺沉默了,開始跟理智較勁。過了好一會兒後,她對舒寧說:“抱歉,我可能有些偏激了,希望不會讓你心裡不舒服。”
“不會。”
任煦小跑著追上司珩,氣喘籲籲道:“你到底多高?腿也太長了。”
“187。”司珩沒有放慢腳步。
任煦問他:“覺得在梁訓麵前丟麵子讓你更難受,還是舒寧跟關綺不合時宜的小聰明更糟心?”
“你覺得呢?”司珩走到洗手間外的盥洗池,煩躁地衝洗手掌。他討厭那根電子筆。
“我們也是有問題的呀,昨晚應該抽時間聽舒寧演示的。”任煦靠在大理石牆麵上,漫不經心地說。
司珩淩厲回頭:“是,那昨晚該怪我後來任性出走,還是怪你先跑來找我喝酒?”
“哎呀你這個男人怎麼這麼小心眼……”
“我就這樣。”司珩擦乾手,看了眼鏡子裡的自己,轉身往外走,“舒寧去年一年參與過四個case,因為她表達能力出眾,所以每一場演示的任務都落到她頭上,她每一次表現都很出色。下午的提案你沒看過還是我沒有悉心指導過?她一個項目經理犯得著還要在見客戶之前先在老板麵前做演練?”
任煦撇嘴,多麼小氣的男人,容不得彆人的半點質疑。
“覺得我小氣?”司珩冷笑,“好像剛剛是丟我一個人的臉似的。”
“舒寧是你的人,又不是我的人。”
“這樣嗎?那我現在就約貴公司的法務重新敲定合作細則。任總的這杯羹,可是我們舒寧賞的光。”
“是,舒寧是衝鋒陷陣的女戰士,你倒是懂得維護她的麵子。”任煦也覺得,他能罵關綺,但不能罵舒寧。關綺剛剛的舉動非常明智,顯得她心思深遠。
可細想一下這家夥跟關綺還很遊離的關係,任煦又不免為他的私生活憂心一下,“那你就不怕你剛剛的話太重,傷了關綺的自尊心?”
他是男上司,拿捏不好維係女下屬情緒的尺度,不代表掌握不好哄前女友的分寸,可要是他懂得如何哄,又為何到現在也沒有抱得美人歸?
不管怎樣,這個男人就是因為太久不近女色,才是這幅堅硬難搞的樣子。
裴晟都比他好得多!
司珩懶得理會任煦的一係列腦補,抿抿唇,雙手插進兜底,腦子裡飄過方才關綺的臉,他可不覺得她是臉皮薄的人。
話重嗎?好像是說她巧言令色了?
次日是周六,關綺原計劃隔天一早過關,去幫喬可可跟Ada她們買東西。但今晚她落了單,就乾脆去對岸過夜生活。
到了目的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