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心發出了一點動靜,薛晨回頭就看見台階上站著表情詭異的時見鹿,看到的一瞬間差點嚇得心跳都停止了。
大晚上的不睡覺,站在樓梯台階上突然發出聲音,還是那副模樣,誰都會被嚇著。
薛晨開了客廳的大燈,目光落在時見鹿拿著的水杯上,瞥了一眼然後繞開她上樓,被時見鹿叫住。
“薛晨,難道你就沒有話要給我說?”
薛晨因為失眠本就難受的大腦又在突突跳了起來,簡潔利落的回:“
沒有。我上去睡覺。”
時見鹿忍不住跟著她走兩步,一把搶過薛晨的手機,看到了還沒有黑下去的手機屏幕上顯示的聊天記錄,那一瞬間隻有時見鹿自己知道到底有多難堪和失望。
她看到薛晨大半夜不睡覺在客廳笑的時候還在安慰自己可能是在短視頻,可是薛晨從不會浪費時候看短視頻。
她欺騙自己薛晨在和哪個朋友或者是不得不回消息的合作商甚至是長輩聊天的時候,現實卻狠狠給了她一擊。
時見鹿心裡最不願意承認的那個可能此刻不可逃避的出現在麵前,就在她眼皮下麵,“叢珊”這個名字恍若驚雷劈到了她心裡,暴雨淋進了眼睛裡。
時見鹿竟然發覺,自己有一瞬間委屈得差點落淚。
她不得不承認早就知道的事實。
薛晨變了,她不再是以前那個無條件對她一個人好的薛晨了。
“你和她大半夜不睡覺聊天。叢珊、叢珊……”時見鹿掐著手心,神經緊繃,“你難道現在還沒什麼要對我說的嗎?”
薛晨拿回手機,麵色平靜,“你要我說什麼?你不都看到了嗎?還要我說什麼?”
時見鹿猛地側過頭去,背對著薛晨快速的用手擦了擦眼角,倔強的轉回來,緊盯著她,“我隻問你一句,你還記得結婚的時候說過什麼嗎??”
薛晨眉頭緊皺,“你突然扯到結婚做什麼?”
“你還記得你說過什麼嗎?薛晨。”
薛晨有些不耐煩,麵對時見鹿的咄咄逼人,她一瞬間有了和攤牌的衝動,對不起這段婚姻的人從來不是她,但被她硬深深忍住了,她還沒搞清楚到底怎麼回事,不能打草驚蛇。
兜裡的手機還在震動著,薛晨深吸一口氣,“我話已經說的夠清楚了,鬨的太難看對大家沒好處。”
時見鹿咬了咬嘴唇,想說的話在薛晨冷漠的神色下悄無聲息的吞了回去。
她這段時間接二連三的質問和懷疑已經讓薛晨很不滿了,如果她再繼續糾纏下去,今晚可能就會從薛晨嘴裡聽到更加難以忍受的話。
時見鹿突然就沒有勇氣繼續糾纏下去了。!
第22章
一整晚的翻來覆去,換來薛晨第二天嚴重的缺眠和突突直跳的神經。
吃過早餐要去開車上班的時候,時見鹿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徑直上了副駕駛,“今天李叔有事情不能送我,剛好順路,一起去公司?”
薛晨抿了抿唇,“車庫還有其他車。”
時見鹿驀地笑了,“薛晨,你現在對我已經不耐煩到了這種地步?連讓我搭個順風車都不行了?我不想自己開車,行嗎?”
薛晨閉了嘴,發動跑車。
一路無話,時見鹿也沒主動開口。
開到公司的車庫之後,薛晨看著時見鹿先一步下了車,自己坐在車內沒有動作。
“怎麼,你不上去?”時見鹿關上門,轉身回來才發現薛晨還坐在駕駛座上,“已經討厭我到了連一起走路都不願意的地步了?”
薛晨扶額,搖頭,“你先上去,我有點事兒。”
時見鹿趴到車窗邊,“有什麼事兒不能給我說?我陪你一起去?”
薛晨眯著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她,神色平靜。
時見鹿:“……”
時見鹿被她的眼神盯著,全身打了個抖,不是怕的是驚的。
薛晨什麼時候用這種像是看陌生人的眼神看過自己?
從來沒有。
這是第一次。
時見鹿退後兩步,看著跑車離開公司車庫。
遠處剛停了車的張蔓默默看著,把頭埋進方向盤裡。
這是什麼修羅場現場?大清早的就被她看到了。
薛晨開車去了心理谘詢室,叢珊說過她如果失眠怎麼也睡不著可以過來,經過一些特殊的手段讓她睡覺。
這是薛晨失眠的第四天。
想起來最不可思議的還是那天晚上,時見鹿醉酒之後跑到她的房間來鬨了一會兒,然後躺在她床上睡著了,而她躺在沙發上竟然也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那是重生回來之後,唯一一次睡得格外沉的夜晚。
她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但是時見鹿的存在輕易就讓她安穩的睡著了,她不喜歡這樣。
“叢醫生在給其他病人治療,薛小姐來之前叢醫生就吩咐過
了,如果您來了就帶您到這裡休息。”醫護人員帶著薛晨去了往常診療室的旁邊一間房裡,看環境竟然是叢珊的休息室。
“薛小姐隨意就好,叢醫生很快過來。”
薛晨道了謝,目送人出去之後,掃視了一遍房間。
大概五六十平,一室一廳,很空曠,除了門口的衣架子之外整個客廳隻有一個躺椅,裡麵的房間門大開,坐在沙發上能看清楚裡麵也不過一張床。
生活用品幾乎沒有,看來隻是叢珊平時稍作休息的地方。
薛晨坐在沙發上閉目養神。
不知道過了多久,手機震動了一下,薛晨看了一眼,是時見鹿發過來的消息:你什麼時候回公司?晚上我媽讓我帶你回去吃晚飯。
絲毫不提早晨那一幕,也不再問她去了哪裡。
薛晨想了想,回了個“好”。
既然從薛禮那裡沒能問出些什麼,她現在讓人查的消息也還沒有結果,倒不如去懷疑的人麵前試探一下。
時見鹿媽媽的樣子有時候挺奇怪的。
薛晨想到時見鹿之前給自己無意間透露的消息,說她媽媽精神有點問題,幾步事事都順著她媽媽,那麼時媛和她的媽媽薛禮到底有什麼需要掩蓋的關係呢?
她心裡已經隱隱有了猜測,但還是有些不願意相信。
薛晨想把去吃飯的消息發給薛禮,想了想還是算了,等今天晚上去了來再說。
叢珊走進來剛好看見薛晨遲疑著不知道在給誰發消息,她臉上笑容微斂,開玩笑問道:“和誰發消息呢這麼專注?沒看到我來了?”
薛晨抬頭,把手機放回衣服包裡,“你來了。病人這麼多?我還以為就我一個。”
叢珊笑笑,或真或假地回:“也不是不可以,薛總把我包了,我自然隻能服務你一個人。怎麼樣,考慮一下?”
“叢大醫生我可包不了,多少人想約你都約不到,我何德何能讓你做我的私人醫生?”薛晨岔開話題,“我很困,但是睡不著。你說過可以來找你助眠。現在能讓我睡一覺嗎?我下午還有個很重要的會議。”
叢珊看到薛晨臉色很不好,神色倦怠,嚴肅了神色,“怎麼突然變成這樣?這幾天你情緒波動較大,心理負麵情緒似
乎也在增多,是發生了什麼?”
薛晨搖頭,“沒發生什麼。隻是心情不太好,晚上容易想多,整晚失眠。藥我按時吃了,沒什麼作用。”
叢珊點頭安撫她:“彆擔心,不是很嚴重,情況也維持在穩定界點。目前從你的情況來看,至少沒有向更嚴重的情況發展對吧?”
“來,躺到椅子上,放鬆下來。維持一個你覺得最舒服的姿態……”
薛晨在叢珊休息室睡了幾個小時,醒過來的時候整個人都精神了許多,約定好請叢珊吃飯表示感謝,這才道謝離開。
回到公司已經是下午一點過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張蔓看到薛晨回來的身影總算是鬆了口氣,她差點被時副總的眼神給嚇死。
誰知道薛總前腳剛給她發了因為私人問題下午再來公司,後腳時副總就找到她麵前逼問薛總的去向。
她也不知道啊。
她隻是個小秘書,為什麼上司的事兒要來問她!
張蔓把薛晨給她發的消息拿給時副總看了之後,隻覺得時副總的眼神越發凶狠起來,差點沒把她嚇死。
此刻看見薛晨就像看到了救世主,“薛總!您總算來了!”
薛晨精神好了許多,邊往辦公室裡麵走邊問道:“上午原有的安排是什麼?推到下午還是後麵了?”
張蔓立刻正經起來,“薛總,上午有幾分項目合同,我們已經整理好放在您桌上了,還有一些項目策劃發到您郵箱,各個部門的工作彙報也都整理好發到您郵箱。”
薛晨點頭,“好,知道了。”
她瞥了一眼還跟著自己的張蔓,停下了步子,“怎麼?還有什麼事兒沒說完?”
張蔓點頭,眼神止不住的朝著緊閉著的辦公室指了指,悄聲說道:“時副總一直在等您,她到公司之後問我您去哪裡了,我把您發的消息給時副總看了,她就一直等在您辦公室,中午去吃了個午飯又來了。現在還在。”
張蔓回想起時見鹿的表情,可以說是大半個上午幾乎沒有笑過,無論是她進去放整理好的文件還是去拿項目資料,瞥到的都是時副總黑著臉坐在會客沙發上的樣子。
她本意想提醒薛晨小心一點,隻是看到自家老板一臉平靜的表示自己知道了,並且
推門進去順手關了辦公室門,她不由得輕輕吸了口氣。
這兩人的矛盾已經越來越明顯了。
早晨還有員工說看到她們一起來公司,不知道怎麼了,時副總下車之後薛總就開車離開了,到現在工作群裡還有各種傳言。
進去的薛晨解開了襯衫的紐扣,鬆了鬆衣領,麵不改色地走到沙發邊坐下,和時見鹿隔了幾個人的位置。
“你怎麼來了?”
“薛晨,我現在算是明白了。”時見鹿停止在鍵盤上敲擊的舉動,抬眸看向她。
“明白什麼了?”
“明白你以前在我麵前討好的感受了。”
薛晨因為剛睡夠了幾個小時的覺,心情還算不錯,眉眼間的陰鬱不自覺的散開了一些,時見鹿看得分明,心頭更是彌漫上一層酸酸麻麻的刺痛。
“你又去找她了,對吧?”
薛晨一時間疑惑:“找誰?”看到時見鹿表情壓抑著怒火,心頭立刻明白過來,“對,我去找她了。你想說什麼?”
“你還說你不會出軌?”
薛晨眉心一跳,她就算想和時見鹿離婚,也不是因為這個原因,不但抹黑了叢珊,也破壞了自己的道德底線,“沒有。”
看著時見鹿不相信的目光,她避開對視,“如果沒事兒回你辦公室。不要再來三番四次地問我去哪裡了,和誰見麵了。時副總,這是公司,不要公私不分。”
時見鹿猛的站起身,盯著她看了許久,嘴唇翕動,“薛晨,你是不是在報複我?報複我之前對你的冷淡?”
薛晨愣了一下,完全沒想到她會有這種想法,嗤笑一聲,“你想多了。我隻是單純的覺得我們兩個人不合適,沒必要繼續互相折磨下去。”
“你……”
猛的咬住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