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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家[民國] 張大姑娘 4361 字 6個月前

人是精準打擊的。

所以我麼打不到人,子彈損耗也多,但是人家的命中率就很高,所以就得瞄準。

至於膛線磨損,炸膛之類導致不能瞄準的客觀原因,當然也有,所以你得找找感覺。

她可能第七八槍的時候,打中一個。

什麼感覺?

害怕嗎?

一點沒有。

她隻覺得痛快,她終於可以理解,當年扶然那些準軍官,打北平的時候,為什麼最後會在彈藥不足的情況下,依舊能衝出去赤膊上陣了。

你不到這個瞬間,體會不到那種熱血跟勇猛的。

趴在這裡瞄準的時候,你已經沒有退路了,你的腦子裡麵是沒有生死的,生死根本不重要,你要堅守住這一個陣地,你得讓火線在你的前麵,你的針線不能再往後退一步了。

有時候,你拿起來槍的一瞬間,責任高於一切。

比任何東西,都要重要。

包括愛情。

這是一種,對國家,對人民的,更深沉的愛。

她甚至覺得慶幸,你看,她在這樣的時刻,還有愛的人陪伴在身邊,多牛,有的人一輩子不能並肩作戰,她跟宋暘穀做到了。

當你被愛很多,當你知道你自己被厚愛被堅定地選擇,知道有人會一直跟你並肩作戰用不背叛的時候,你覺得是那樣地酣暢淋漓,你去做發瘋的事情,做那些永遠不會做的事情,都覺得不會怕。

大膽地開槍,大膽地瞄準,你不要怕打不中這個,人就會冒進過來,你穩住,你加油啊,扶桑給自己打氣。

她打槍也很有特點,日本人的脖子,是有帽子的一部分,是遮擋起來的,甚至他們喜歡包裹一點東西,鋼盔也都很嚴密,打身體的話,致命性不是很高。

她就挑這脖子打。

瞄準,打,打不中,繼續瞄準。

打中了,人就會捂著脖子倒下來。

她跟宋暘穀這一片兒,明顯就火力很擊中,這個方向,日本人也發現了,肯定是非常礙眼的。

他們也有狙擊手,打手勢就關注到這邊了,就得瞄準過去,把宋暘穀乾掉。

前麵的那一個英雄,也是這樣被爆頭打下來的,戰場上時間長1,狙擊手之間,不是你打死我,就是我打死你,我要壓製你的火力進攻,你怕我阻礙你的進攻。

都得為步兵衝鋒,創造一切必備的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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迄今為止,依舊羨慕扶桑吧,我把愛情最向往的一種狀態,涵蓋到他們身上去了,能遇到這樣一個伴侶,我覺得人生值得。

第121章 當年項羽

但是宋暘穀呢, 打的也很鬼,他自己頭是一會起來,一會下去的, 你瞄準他就很困難, 而且他前麵, 自己設定了障礙物,不知道哪裡撿來的頭盔, 就堆著在前麵擋著。

還是有槍打過來。

他一下就低下頭來,從坡上滑下去了。

機槍不能閒著啊,一分鐘多少發子彈, 得頂上去。

她不會打這個玩意,但是會學, 自己很熱血,乾一個算一個,生命麵前, 人人平等,她打死一個日本人, 值了。

手跟胳膊就吃不住, 跟拉開了一樣的疼。

不知道怎麼打的,不知道打了幾分鐘,日本人就退下去了。

強攻不上, 就不打了,歇歇氣想點陰招再打。

日本人烏拉烏拉地開始歡呼, 許老官搞不懂,“怎麼的, 瘋了, 打不過還在那裡高興呢, 我看這些人腦子就壞了。”

扶桑豎著耳朵聽,彼此都能看見的視線之內,以各自的戰壕為界限,露頭就打,隨時開火,但是又不會輕而易舉地開火。

宋暘穀擦槍,突然開口,“太平洋戰爭,日本打了。”

扶桑突然倒吸一口冷氣,“跟誰?”

“美國。”

她的心突然跳的很快,這意味著什麼?

在太平洋,這個充斥各種殖民勢力的複雜地形中,航運海運乃至製空權極其敏[gǎn]的地方,由日本單方麵發起戰爭,對美國進行偷襲,因為在近期的時間內,美國跟英國還有蘇聯同盟,對出口日本的貨物進行了強大的限製。

日本貧乏的國內資源不足以支撐其曠日齒距的戰爭,依賴美國進口的石油棉花等物資,並且在航運的過程中,途徑太平洋,美國人在太平洋放了自己的眼睛,密切關注遠東情況,相當於掐住了日本的喉嚨。

資源,永遠是戰爭發起的一個重要原因。

因此伸不直鬼不覺地,日本人偷襲。

並且成功偷襲。

這是他們的一種勝利,因此他們都在歡呼給了敵人重重一拳。

並且如此下去,摧毀太平洋的軍事力量,把英國人跟法國人的殖民地權益瓦解,實現去全球統一的目標,非常地有利。

打都打了,不如打一場大的。

是的,日本人侵犯中國,我們已經覺得是天人說夢,狼子野心了,但是實際上,他的目標,放的更大,更遠,全球戰場上,到處都彌漫著日本人的身影。

南擊太平洋,北進遠東蘇聯。

北進的過程中,遭遇了蘇聯的沉重打擊,馳名中外要了我們整個東北的關東軍,被蘇聯吞了胳膊腿,一蹶不振,其陸軍精銳大多死在了這次北進蘇聯的路上。

跟德國東西兩路吞並蘇聯的夢想,也宣告破產,因此窮途末路,隻好南下太平洋征戰。

這個民族,確實是很能打,什麼都敢想敢做。

第三十年冬,日本海軍無線電靜默,趁著大霧偷襲太平洋艦隊,直擊美國海軍的心臟,也標誌著日本軍方勢力,完全偏重東南亞和太平洋。

中國戰場上的壓力,大大舒緩。

這對日本人來講,是一個短暫的勝利,不是愚蠢,是聰明。

可以讓美國艦隊重創,贏得了作戰調整的時間,儘可能地吞噬殖民地資源。

扶桑跟宋暘穀靠在一起,休戰的時候,他們撤退了,防線往後,儘量縮小,包圍圈也越來越小。

扶桑很有心情,“我們會贏。”

不是這一次圍剿,而是整個戰爭的勝利。

她能看見勝利的曙光,日本人在打消耗戰,他們不太行了,大量的人在中國戰場之外,他們很著急。

再一個,他惹了美國人,美國人很要麵子,不會善罷甘休的,隻怕太平洋的海水,美國人終歸都會讓日本吐出來的。

許老官不懂這個,他把炒米一把一把塞在嘴裡,乾的不行,沒有水,水源離著很遠,也沒有下雨。

人一晚上不喝水就很難受了,更何況是打完仗之後呢,他越吃越乾,乾的人難受,渾身都乾巴的一樣。

兩個路子,一個是突圍,一個是投降。

第二個不如去死,因此還是突圍。

突圍出去,能活著的就看自己了,許老官下麵的人很忠心,這個時候是能站出來護著他周圍的。

還有一匹馬,上去能跑,高參也可以在馬上,還是那句話,打仗少有死參謀的。

隻聽說過死將軍,沒有死幕僚的。

噠噠噠上馬,前後簇擁四個小組,二十餘人,研究之後從南邊的山突圍,一個是因為山高路陡,便於隱蔽,一個是因為從南邊翻出去之後,接近另一個駐軍部隊,可以求助,他求援的通訊兵,大概都被日本人阻擊了。

可以有一絲活路。

宋暘穀跟扶桑的話,x他們沒有動,跑不過人家的,許老官路過宋暘穀,含淚拍了怕他胳膊,給他一捆手榴彈。

他們突圍之後,日本人會馬上上來,這個炸藥的話,是留給自己的,不要讓自己成為俘虜,不要讓這些傷號成為俘虜。

宋暘穀接過來,很多,扶桑拿了一半,靠著在自己腰上。

他們不走了,也不麻煩人家了,出去了也是累贅,許老官能走,他們是怎麼也走不出去的,打仗能力不行,也無人護衛的。∴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這裡還有這樣多的傷號,其實留在這裡都是等死的,大家都很沉默,習慣這種沉默。

許老官的黑馬衝出去,前後有人簇擁著,馬上槍聲一片混亂。

有人開口,“你們走吧,炸藥給我。”

走了也許還能有一絲路對不對,比這個山洞要好很多。

扶桑搖搖頭,累了,跟宋暘穀守著門口,兩個人靠著在一起,很渴很渴。

他們希望日本人搜查不到這裡,但是幾乎不可能的。

她講不出一句話來,宋暘穀也是,嗓子裡麵像是有沙子,直接在摩攃。

拉起來扶桑的手,有陽光,投射在門口,他拉著手在光下麵,看著扶桑,什麼也沒說。

扶桑都懂。

都知道。

為什麼要從漢中過,因為想南下入四川,當初許老官那邊交給宋暘穀的那個任務,寫滿家書醫囑的本子,宋暘穀一直還帶著,當初說好了,活著的人帶出去,去老家慰問講清楚,說都是打國戰死的。

宋暘穀這個人認真,他是很有責任感的,他答應的,他就得去看看,不是單純給許老官做就可以了,得做到位了是不是?

這種時候,腦子裡麵是空空的,一點也不害怕,能跟喜歡的人一起死,也很浪漫,雖然帶著一點血色。

沒有一點遺憾,扶桑覺得很值得。

這個世界上,有個人,帶著你一起發瘋,他一直在折騰,折騰這個那個,像是沒有一天的安穩日子,但是你就願意跟著他,跟著他跑前跑後,跟著他瘋狂。

宋暘穀這輩子,也未曾覺得遺憾,他做事情,學東西,總是酣暢淋漓,喜歡的人他追到了是不是?

日本人上來的很快,一會兒就嘰哩哇啦地上來摸進來,傷病也不言失敗的,一隻手掛著□□還在打。

試探性地打,日本人不知道裡麵有多少人,不敢冒進。

因此最擅長的,放火。

放煙霧彈毒氣彈他們都覺得費勁,直接就是點火。

這樣人要麼憋死,要麼就燒出來了。

守在洞口準備好閘刀就可以了,出來一個,我刀一個。

汽油就咕咚咕咚進來,宋暘穀就拿著土在上麵蓋住,這樣壓一壓火。

但是沒有用,他趁著刀汽油的功夫,把炸藥扔出去,洞口那邊的就比較倒黴,給炸了。

扶桑不能留著了,也扔出去了,洞口地動山搖的,塌了。

她就感覺腦袋嗡嗡的,人撲倒在地上,宋暘穀護著她。

就什麼意識都沒有了。

說是等死,但是最後一刻這樣死還是不甘心的,總得乾一把是不是?

哪怕許老官走了,這些傷病參將,這一個洞口也打的漂亮,無論結果。

等著醒來的時候,她睜開眼還是頭暈,眼中腦震蕩,宋暘穀也是。

兩個人一起躺著,不知道什麼原因,大概是洞口坍塌的實在是眼中,日本人以為死光了,因此竟然走了。

加上援助打過來了,日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