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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家[民國] 張大姑娘 4308 字 6個月前

蔫壞,逼著扶桑寫了斷絕關係書,實在是厭煩了宋暘穀一封一封聯名信。

日本人要去扶桑寫下來了離婚斷絕關係書。

就在上周。

宋暘穀看到了日本人的信,還有報紙,他都沒稀的撿起來仔細看,直接就撕了。

我結婚離婚的,要你日本人說了算?

這個戒指還是二老爺國外找的,用的也是二老爺的錢,他在巴拿馬那邊做的地產投資很成功,地價漲的很快,買到就是賺到了,生意人在哪裡都能賺到錢。

這個粉鑽,宋暘穀讓他幫忙找的,二老爺不太甩兒子,但是兒子的要求,他從來跟二太太一樣,一板一眼地完成。

宋暘穀就拿來給扶桑,“你是宋太太是不是?”

扶桑哭的泣不成聲,她多少年沒有這樣哭過,“那不是我寫的,是日本人偽造的。”

“你寫的也沒有關係,我都知道。”

宋暘穀就老記得剛結婚時候的話,兩個人在一起一輩子,不是為了一定要過好日子的,是互相扶持依靠的,最起碼不能背叛對不對?

他落難了,她拉他一把。

她不行的時候,他得撐起來,不能因為時間長就放棄了,那叫什麼婚姻?

婚姻是很沉重的東西。

扶桑沒有問過他會不會再娶,也沒問過他要不要傳宗接代。

但是此時此刻,就很想問,“我如果一直沒有出去呢?”

“那我就選個日子,像是今天一樣,接你走。”

去私奔。

兩個人逃亡國外去,隱姓埋名。

家裡的一切,前半生奮鬥的在做的一切,宋暘穀都覺得自己很賣力了。

所以私奔這樣的事情,營救她出去,兩個人自己活,他不覺得遺憾,不覺得難以割舍。

“要不要再娶一個?”

宋暘穀笑了笑,“找不到你這樣的了。”

我們在很年青的時候結婚,結婚之後好像也沒有如何過人生,但是就那樣短暫的相處,讓人總也惦記,總也忘不掉,還沒有回味過來的時候,就已經不在一起了。

等後來的日子,才慢慢地覺察出來不一樣,才會覺得前麵的日子,原來是這樣的好啊。

自己戴上帽子就走了。

扶桑打開窗戶的縫隙,從來沒覺得舍不得他,但是現在很舍不得。

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

這是那一年,宋府裡麵唱大戲,戲班子來來回回請了三四個,那時候的日子,扶桑想想,她趴在欄杆上聽戲,小榮不知道誰給了他一把瓜子,倆人慢慢地磕著。

她想的入神,窗戶突然打開,看守的見宋暘穀出來,剛要前麵引路,就見他突然回步,一把推開窗戶,壓低了聲音,他的臉很白很白,在雨水衝刷下顯得更白,“所以我們都要好好的,知道嗎?扶桑,人活著才有希望。”

“你得好好的,外麵所有的事情,我都會處理好,不要你費心,你一個人,要好好的,我給你帶很多很多書,帶了你的算盤來,你明白嗎?”

我用了很多時間在思考,思考你在監獄裡麵,是如何度過這樣艱苦而空寡的日子的,這是每天早上起床後,彎腰踩著鞋子的時候,我總會想起來的一個話題。

把這樣的一個人,關在裡麵,何其殘忍。

他想起來,總覺得沉鬱。

有時候他會怕她撐不下去,越想越害怕。

所以他堅持每周都來,必須來,讓她知道外麵有人等著。

宋暘穀這個人吧,有時候小洪先生也在尋思,這個人不是很撐事兒的,他比宋暘穀大一點兒,跟宋家也是交情很深,但是宋家三個孩子裡麵,宋暘穀最不撐事兒的。

他處理問題的能力,包括為人處世,還有誌向之類的,都給兩個哥哥吊打,三個人單純放一起,宋暘穀沒有優勢的,當然如果臉也算是一種優勢的話,但是老大濃眉大眼,老二圓潤討喜,他也不是很行。

但是自從宋太太入獄之後,他就很能發現宋暘穀的優點了,這個人比之前呢,能撐事兒,他方方麵麵的都很抗打,心理素質那叫一個哇塞。

從南京回來第二天早上,人就去香港了。

上海不是很安全了,所有人都去香港。

姑太太不願意去,小榮也不願意去,但是倆人還能去找誰啊,去四川找扶然的話,四川現在也在打仗,沒有一個安穩的地方了。

“咱們年紀大了,死也要死在一個安生地方去,你說要是後麵子彈飛,攆著我們跑那樣的日子,我是一x天都過不下去的,咱們也跟著去吧,扶然那個孩子,還有我們家扶美,我這輩子,不知道能不能再見一麵了。”

說起來,未免覺得感傷難過。

倆人要哭,門就推開了,布穀露出腦袋來,自己笑嗬嗬的,很精致,家裡不差錢,穿的小背帶褲,很洋氣的一個孩子,戴著一頂小帽子。

宋暘穀跟他說過一次,“你出門要戴帽子的,你媽媽出門每次都要戴帽子,不然會曬黑。”

孩子聽話兒,很聽爸爸的話了,很在意爸爸的看法,出門現在就是戴帽子,他也知道要去香港,“姑姥姥,你跟我們一起去嗎?”

姑太太就可稀罕他了,擦擦眼淚,“去啊,咱們都去,我就是舍不得。”

小孩就笑,“我長大了,就去打日本人,到時候媽媽就回來了。”

很勇敢的一個小孩,姑太太不願意他去打仗,“咱們可不去,大人們打仗,你們就不用打仗了,哪裡能祖祖輩輩打仗呢,還過不過日子了,人英國人都知道打仗前先把孩子送走呢。”

轉移了百萬多的兒童,留一點儲備種子唄。

怕他在屋子裡亂走,收拾行禮了,帶著去院子裡麵澆花,給一個小噴壺。

結果等出來的時候,每一盆花,盆子都動了,菊花如今開的好,他力氣大的很,挨個就拔出來,再放進去,好玩唄。

一顆很大,連帶著泥土,整個的從盆裡出來,再放進去,他覺得這是鬆鬆土。

姑太太就很心疼,就這個男孩子吧,到歲數了,確實是調皮搗蛋什麼都會。

牽著送回去,這邊看不過來,正好宋暘穀在,看宋暘穀就很規矩,自己站好了問好,叫爸爸。

宋暘穀看見他手,就得先說一句,“去洗手。”

洗完手你自己玩就是了,結果這個孩子,還得湊到宋暘穀跟前去,找存在感呢,哄宋暘穀說話,“我幫姑姥姥澆花了,鬆土,很多盆。”

“嗯,你去看看你的玩具有沒有丟的。”

布穀就跑著去看,很聽安排。

爸爸的話就是聖旨,現在就是一個很崇拜爸爸的年紀了。

結果他是真淘氣,把自己的玩具,很多帶不走的,他擺著在地上,非得帶,傭人也很為難,帶不走的,不行,他就哭。

講道理也能聽懂,就看想不想聽了,現在肯定是聽不進去。

自己就嘔氣,哭的很傷心,沒辦法喊宋暘穀來。

宋暘穀來了,他就從地上爬起來了,看著宋暘穀訓人,“誰讓你打滾的?”

他很生氣,孩子給他,他就特彆的有責任,覺得得教育的很好很好那種,最起碼扶桑看到了,覺得這個孩子很夠格,很優秀,覺得確實是被人用心澆灌出來的。

結果布穀這個淘氣,不像是宋暘穀這個園丁澆灌出來的,他像是海水倒灌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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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她怎麼不去死@思@兔@網@

布穀就馬上爬起來, 他很注重在宋暘穀眼中的形象,擦擦眼淚,很努力地解釋, “都是我喜歡的。”

“但是帶不走, 你可以選擇幾個最喜歡的, 行嗎?”

“行。”要多好說話,就有多好說話, 自己麻溜地就選出來幾個,還跟宋暘穀進行了彙報。

站在他桌子前,知道他在寫信, 他用筆的時候總是給扶桑寫信,宋暘穀很是和氣地問一句, “你有什麼要說的嗎?”

最後一封信,可以發出去。

布穀就嘚吧嘚把很多話要說,“我要跟爸爸去香港了, 你問問媽媽什麼時候出來,跟我們一起去。”

“如果不去也沒關係, 等下次我們還可以一起去。”就有點暖, 小暖男一個,也知道家裡媽媽是個很特殊的存在。

但是沒見過,婚紗照見過, 結婚照也見過,再有就是小時候, 她在宋府裡麵拍的合影,很多很多個學徒一起拍的。

其餘的, 沒有印象。

他覺得有沒有媽媽對自己影響不是很大, 興許家裡熱鬨些。

他總覺得爸爸有些不高興的, 沉鬱的。

姨太太在外麵送行,她不要去香港,現在她還是去做大班,“我是小角色,彆人不會看在眼裡的,不會對我怎麼樣的。”

她不太想走,自愛歌舞廳裡麵混一天算一天,“姐姐妹妹們也很多,大家在一起說說笑笑的,日子也不難熬,很快就過去了。”

一個人的話,看著人家兒孫雙全,家大業大的,總歸是心裡失落的。

她聽說很多,很多關於宋暘穀的,二太太對她總歸和善很多,洪先生不在了,宋家這邊也是時常照料的,拿了之前做好的衣服出來,“這是之前做的,沒來得及給你送,等我們走了,衣服料子什麼的,你要自己打點了。”

還是按照以前的規矩,就算是離婚了,在二太太二老爺的眼裡,也是有情分的,宋家從來厚道,因此一年四季衣服料子什麼的,照舊二太太給打點送過去,逢年過節送禮,當親戚來照顧的。

因此姨太太這邊,才會越走越親近。

以前還在家裡的時候,覺得心態不好,這不甘心那不甘心的,但是離開了,給這些東西,她竟然心態變了,覺得很感激,挺熱乎的。

布穀就在瞧著她,“姨奶奶——”

姨太太也不是很喜歡孩子,但是這個孩子呢,來曆是有點特殊的,從監獄裡麵抱出來的,這個是大家心照不宣的秘密,但是宋暘穀在外麵,隻說是領養的。

看著孩子上車,傭人抱著布穀,宋暘穀單獨坐在前麵。

二太太看著姨太太,也很習慣了,她這些年也是顛沛流離的,雖然沒吃什麼苦,可是人習慣了,習慣了南來北往的,不是跟之前的時候一樣了。

以前出山東都是一輩子做不到的事情,現在跟著兒子東奔西走的。

整個宋家,前往香港避難。

媒體那邊寫很多,報道上麵也有幾條新聞,但是時局動蕩,一家的搬遷,倒也顯得稀鬆平常了。

隻有宋映穀知道,宋家是折合了上海的產業,去香港那邊發展的,上海,已經不滿足發展的需求了,太亂了。

香港那邊,全部是英國人的,沒有日本人在,日子過的要富足且安穩許多。

二老爺那邊一直在巴拿馬,飛香港也比上海要方便很多。

扶桑的話,身邊也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