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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家[民國] 張大姑娘 4328 字 6個月前

明,總得替他操心柴米油鹽,又不能太精明,眼裡隻看錢。”

“最好會做生意的,不然家裡的生意怎麼辦,他自己不喜歡打點,也不願意費心,這麼多產業怎麼辦?”

“人醜不醜不重要,”宋二老爺大概覺得前麵的就已經強人所難了,不好找了,對最不一提的樣貌兒,便放的很低,就是個東施他也認這個兒媳婦,“重要的是明事理,端莊大方!”

因此二太太這邊,也是極力地撮合,到年紀了,彆人家都結婚了,孩子都大了。

因此宋姨一開口,宋暘穀便知道是什麼事兒了,他不耐煩,實在是覺得這個事情沒意思,“看看吧。”

快看看,快彆再多說了,他天天的日子,x好像就是為了找個女的生孩子一樣。

這一個浪漫的事情,在他這裡變得成了一個必須要做的教人不耐煩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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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主家兒子也愁結婚

第49章 我不喝熱的

宋姨笑眯眯地, 她陪著二太太一起出門去,說是去隆福寺那邊看廟會,手裡一人提著一包菖蒲香包兒, 掛在扇子上。

媒人來家裡說的是香包店的獨女, 能打理生意, 見二太太來知道是什麼意思,大大方方端著一方盒出來, “您想要什麼樣兒的,如果是太太們佩戴,有醒腦提神的, 午間歇覺起來的話,神清氣爽, 裡麵放了薄荷葉茉莉花兒——”

二太太細細地看著,她娶兒媳婦,總歸是要先看一下的, “有沒有牙疼的?”

沒有,但是人姑娘想了想, 眼前的人大概是不牙疼的, 那就是彆人牙疼的,“火牙吧,有火氣就喜歡欺負那個牙, 兩三天就見好。”

“香包倒是沒有,不過我配一點清火茶包, 您要是不嫌棄,家裡拿去喝。”

給誰喝?

給家裡的兒子們喝。

宋映穀人家好歹忙, 他的婚事自己說了算, 喜歡什麼樣子的就找什麼樣子的, 不過按照他的話頭,跟扶桑一個樣子,銀子沒掙到一個滿意的地步,暫時沒考慮這個事情。

男人這個年紀,立業的心思,遠遠大過於成家的心思,二太太覺得很支持,三個兒子,老大在南邊成婚,人她是沒看見,但是有孫子了。

老二嘛,最有頭腦,要做買賣就得一口氣做到位,他如今做進出口商幫貿易,每次都是自己跟著到國彆線上麵跑,起早貪黑的,吃了多少沙子。

男孩子,二三十歲最好的年紀,他能把心思用在這上麵,她覺得很好。

但是老三的話,她把香包放下,“茶的話,不如讓他親自來喝。”

宋姨在旁邊笑了笑,這是看中了,路上就跟二太太商量,“我覺得是個好姑娘,知書達禮,沉穩持重。”

二太太也覺得好,“嫂子,我答應人家了,要三兒去人家家裡喝茶去,成不成的,還得看他自己,咱們家裡三個孩子,他最不開竅,老二還知道捧捧戲子,見了女明星的海報還知道誇漂亮呢。”

“就是老三,看著個漂亮女孩子,眼神都不帶歪一下的,他是不開竅兒,問他喜歡什麼樣兒的,也不說,不喜歡什麼樣兒的,也不說,真犯愁。”

今年無論如何,她是要壓著人看的,他又有穩定工作,朝九晚五的,不結婚乾什麼啊?

現如今都是自由戀愛了,她們家裡也自由,自由地相看。

宋暘穀發了端午節禮,再有過節費,承恩在家裡等著呢。

今兒都過節呢,發了不少節禮的,結果就看他遞過來一個信封兒。

“爺,節禮呢?”

“送人了!”

承恩肉疼,“家裡可沒買粽子啊,二爺沒回來呢,指不上,這家裡眼看著等著您的粽子下肚子呢。”

宋暘穀詫異,“二哥不回來過節?”

吃老二的吃慣了,他的都順路送人了。

承恩顧不上他送誰了,“哎呦,二爺昨兒說不定準呢,火車壞了,指不定什麼時候修好的,我先去街上買點兒吧。”

宋暘穀不慌不忙,“嗯,我吃小棗兒的,要蜜棗的。”

有錢就買幾個吃吧。

日子寡淡,吃點甜的多好。

那些節禮哪兒去了?

全給黃桃斜街去了,給小榮去了,小榮又帶著一部分去了倒簸萁胡同兒,扶桑不在,他得替她走親戚去,“人去了也沒信兒,沒給我寫信,倒是托著伍德先生給帶話兒了,說好,每次都說好,興許啊,過幾個月就回來了,遠的不說,她最喜歡過年了,過年指定回來。”

宋暘穀在院子裡略站一下,就走了,“等她家裡來了,找我去。”

小榮知道他們玩的好,“知道了,要是回來了,教她請您吃飯去,回回這麼看顧我們家,您看您這禮物太多了。”

宋暘穀痛快地吃粽子,一氣吃了三個,裡麵蜜棗兒甜,還要再吃,承恩不給吃了,“夜裡吃了積食,我給您泡壺茶,喝了就歇著吧,太太可囑咐我了,今夜要您早點睡,彆老看報紙看雜質了。”

家裡一小半的開銷,就是各種報紙時政雜誌。

又不能給他看過期的,每天都得去買最新的。

宋暘穀躺下來,大概血壓不大對,就覺得牙疼了,早上起來吃飯臉色就不大好,二太太親自看著人把東西裝好,要去女方家裡喝茶,禮物總得帶著。

“好好兒的,有個笑模樣,彆給人嚇著了,女孩子都喜歡溫和一點兒的,又不是你部門裡麵的那些老同事們,不要那麼嚴肅。”

她看自己兒子樣樣都好,就這個模樣能比下去一片人,找不出幾個更好的來了,可是性格是真的寡,她有時候都不能跟兒子單獨吃一餐飯,太悶太冷了,她也覺得不自在。

宋暘穀都聽著,聽沒聽進去不知道,等著去女方家裡了,人都在屏風後麵呢,影影綽綽看見人影子。

她見過宋暘穀的,總是從門前路過,她覺得長得好,長到心坎上去的那種好,所以才托人去說的。

說了一會兒話,她便捧著茶出去了,“是薄荷茶,去火的,能緩解牙疼。”

承恩站在門外,豎著耳朵聽著呢,心裡都覺得熱乎。

瞧瞧,這不正是牙疼了有藥,絕配嘛。

多好的姑娘,多會疼人啊。

他就喜歡這種疼人的,以後會照顧人,會操持家業,他承恩也鬆口氣。

正想著呢,就看宋暘穀接過來了,承恩抿嘴笑,這是要成啊,今年的好日子可不多,要麼趕早,要麼趕晚。

趕早也得等八月半後,晚的得壓到年三十了呢。

正美著呢,就聽見清脆的一聲,他家的那個寡王沒喝,接過來放在桌子上去了,紋絲不動的。

這是沒看好。

人姑娘扭頭就出來了。

家裡人勉強寒暄幾句,宋暘穀也出來了,承恩跟個弼馬瘟一樣的靠著牆,跟在他後麵出院子上馬車。

“我的爺,您哪兒沒相中?回去怎麼跟太太交代的?”

你說你從小挑剔到大,小時候吃的用的穿的看的,身邊伺候的人,哪個都挑剔,哪個都看不順眼。

沒想到這要找媳婦兒了,還這樣挑剔呢。

宋暘穀不耐煩,“她用的玫瑰香。”

玫瑰香怎麼了?

承恩心裡歇斯底裡喊一嗓子,沮喪地不行。

是,他不喜歡濃香。§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寡著吧。

這樣的人,要回上海,找個交際場的名媛才好,樣樣都是仙女一樣的才好,聽承恩這麼一說,宋暘穀詫異,“人都有缺點的,這個事情吧,隨緣比較好,就是寺廟裡麵的觀音雕像,也有人相不中呢,各人各人的緣法。”

承恩置氣頂嘴,“是,有的人是光看,也不知道跟人家處處,人家興許就今兒用的玫瑰香呢。”

一點耐心都沒有。

他現如今也懂男女之情,看得明白眉眼高低了,這跟女孩子相處,就得跟二爺一樣的,先看著人家漂亮的,然後給人家送花籃兒,送果籃兒。

靈機一動,“您覺得哪個人漂亮啊,人群裡麵一眼能看見的女的,比如哪個明星?”

香煙卷公司很會做買賣,他們出十二月花令也就算了,還請女明星拍照,還有英國人開的煙草公司入鄉隨俗,上麵用的是水滸紅樓夢裡麵的情節,各種畫片兒都有。

宋暘穀誰也想不起來,那香煙盒子看都沒看。

掉頭就走了。

二太太家裡等著呢,眼巴巴地看著,見人從月季花的花苞處影現,便起身喊住,“屋子裡來。”

宋暘穀也有脾氣,“回頭再說,牙疼。”

二太太跟宋姨對視一眼,逮著承恩,承恩嘰裡呱啦,“是真牙疼,那茶太熱了,喝了得更疼,您知道,牙疼得吃涼的,要我說啊,這姑娘還是不夠貼心,我們爺啊沒看中也是應該的。”

聽聽,他還是向著他主子的。

說的話都不覺得臉皮厚,二太太氣的血壓高,躺在床上頭疼,“你聽聽,你聽聽,這像話嗎?牙疼不能吃熱的,還有什麼理由是他想不出來的,不怪自己,還要怪人家姑娘不夠體貼,多大臉。”

“這要不是我兒子啊——”

我情願他打光棍,活該光棍,就應該光棍。

“唉——您彆氣,彆氣了,這不是日本人要打過來了,在天津了,咱們原本想著趕緊定下來,也圖個吉利,咱們也是安穩日子裡麵定親的人家。”

這不是福祿雙全,動蕩年代結婚的,總歸不是那麼好。

二太太算是教他傷透心了,跟二老爺打電話,“今兒說人家茶燙了,之前說人家太瘦了,又有一個說人家胖了,還有的說人家臉太白了,這臉白也成毛病了?他那玩到大的好伴兒,扶桑不白的賽雪,也沒見他不跟人家玩兒。”

“我管不了他了,就沒有這樣x挑剔的孩子,他從小就古怪,現在脾氣更古怪了,有時候夜半三更才回來,在局裡也不知道做的什麼工作,起早貪黑的這是做什麼,老爺,您要是有功夫,就親自跟他打電話吧。”

二老爺有什麼辦法?

他隻見過十裡洋場混日子的,沒見過不開竅兒的,他有時候也不得不埋怨已經去世的宋遵理,“定是大哥那時候管教太嚴,翁家的那一位又格外地尖酸刻薄,性子給養的左了,一對兒姑侄女,給我好好的兒子禍害成這樣。”

以至於對漂亮女孩子,根本無感,他分不出美醜,這是二太太的原話兒。

二太太夜裡愁思難眠,菱花窗外暖風搖曳,南牆內一叢牡丹半開,月華浮動,隱約婀娜,牆外西府海棠淡粉,颯颯飄零。

天井風如許,牆幕影似竹。

她望著書房裡麵的一點燈光,%e8%83%b8口的悶氣散了許多,些許安然。

罷,他從來是個任性的孩子。

她就這麼一個命根子,要玩手段,她乾不過兒子。

靜坐許久,渾身躁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