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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差那點賠償金嗎?!

四十幾歲在公司摸魚的年紀,他怎麼找得到同水平的工作!

“家裡讓你害慘了!”

說罷,徐宏利摔門離家。

徐夏難以相信,“怎麼可能?!徐輕盈根本不被豪門待見,怎麼可能——”

“啪!”

錢佩頂著兩個巴掌印也甩了徐夏一個巴掌,想到背著的二十萬賠償,想到鄰居的嘲笑,想到日後慘淡的生活,整個人吼得歇斯底裡,“你弟弟和梔梨鬨的時候,你為什麼不阻止!你究竟有沒有當姐姐的自覺?!真是個賠錢貨!”

砰的一聲。

錢佩回了臥室,獨獨留下徐夏在客廳裡。

徐夏把嘴唇咬出了血,目光死死地盯著地板,聲音夾雜著兩輩子怨憤,“梔梨!”

等我先一步找到大佬,我肯定讓你和徐輕盈把今天的一巴掌十倍還回來!

——

夜空寂寥,高樓掩著皎月。

兩側商家廣告牌的光亮打在車廂內,梔梨順著彩色的光線,用手指一下一下在身下的真皮座椅上描繪著模糊光團的圖案。

梔梨很少坐車,這是梔梨印象裡第二次坐。

上次坐還是抱著小行李去舅舅家,後車座坐了三個人和一些雜物,梔梨被徐冬惡作劇似的擠在車門邊,連條胳膊都挪不了。

這次坐車很舒服。

座椅軟軟的,司機叔叔還拿了甜甜的糖塊和涼涼的果汁給她喝。

梔梨想到這,很是光明正大地偏頭看徐輕盈,唇角上翹。

媽媽真好看呀。

媽媽的抱抱也好溫暖呀。

梔梨愉悅地晃著小腳,以後都能和媽媽住在一個家裡,有媽媽撐腰她再也不用害怕多說話被打了,等外婆回來她們還能一起去拍全家福!

鐘薇已經回去,車後座隻有徐輕盈和梔梨。

徐輕盈也在用餘光梔梨。

小孩兒臉頰軟嘟嘟,很白淨,像剝了殼的雞蛋。

劇情裡,梔梨在原身簽下結婚協議的一個月後也就是今天,因為推倒徐冬,惹惱錢佩被狠狠打罵,混亂間被劃破臉頰。

等原身過了一周後再去徐家接梔梨的時候,梔梨臉上留了疤,性子也很是內向沉默。

徐輕盈從前看這本書,第一關注的是和自己同名同姓的原身,第二關注的就是慘兮兮的梔梨。

所以當徐輕盈穿成撞頭昏倒的原身,捋順記憶和劇情後,立刻帶著鐘薇直奔徐家。

上輩子,徐輕盈談過戀愛,也有過短暫的婚姻,但從未考慮過生孩子,前期忙於工作,後期怕生個熊孩子也怕生了孩子降低自己的生活品質。

結果穿個書,孩子都五歲了。

徐輕盈在徐家一時情急抱了梔梨,真等到兩個人獨處,又有些尷尬,感覺找不到話題,要不先叫聲寶寶以示親近?

徐輕盈還沒找到話題,就發現梔梨的視線跑到了車窗外。

他們到蔣家住的彆墅區了。

司機開著車子沿內湖往裡開,途徑幾棟間隔較遠的獨棟花園彆墅。

梔梨的目光從一棟城堡似的彆墅挪到下一棟城堡似的彆墅,眨巴了下眼睛,很認真地看著它們院牆上風格迥異的石壁花紋。

新爸爸的家也太大了吧。

梔梨憂愁地抱緊小背包。

她剛住到舅舅家時,外婆說媽媽有給生活費,讓她保持底氣想說什麼就說什麼,那媽媽住在這個比舅舅家大了很多很多的家裡,要拿多少生活費才能保持底氣想說什麼就說什麼?那麼多的錢得多辛苦工作才能賺到?

“媽媽。”

梔梨和親近的人說話時,聲音會變得軟糯,輕輕上揚的尾音像泡在甜牛奶裡似的,又奶又甜。

徐輕盈豔麗的眉眼柔和下來,“怎麼啦?”

梔梨伸手從小背包裡翻了半天,翻出一個布藝小包包。

看著小包包,梔梨澄澈的烏黑眼睛裡有些猶豫,握著小包包的手捏緊再鬆開,繼而朝徐輕盈遞過來,“媽媽,給你。”

小孩兒猶猶豫豫的樣子,似乎很舍不得小包包。

小包包用著米色棉布,上麵印有一個個黃色的梨子,針腳細密地把小包包整體縫出巴掌大的梨子的形狀。

大概出自梔梨外婆的手藝。

徐輕盈腦子裡劃過這個念頭,從梔梨手裡接過小包包,低著頭打量,“真漂亮,一看就花了很多心思,外婆做給梔梨的嗎?”

“嗯!”梔梨圓溜溜的眼珠被車外的燈光晃得仿若清澈透亮的琉璃,唇角兩邊抿出小酒窩,“我也幫忙了哦!幫外婆挑了花布。”

徐輕盈驚訝道:“寶寶,你也太會挑了吧,居然挑到了這麼柔軟舒服的布料。”

梔梨第一次被人叫寶寶,從前也很少被人直白誇獎,臉頰一紅,兩隻小手捂著臉羞赧得窩在座椅。

前座的司機聽到梔梨和徐輕盈的對話,目光流露出驚訝。

網上言論不太可信啊,新夫人看上去挺愛女兒。

不止網上說徐輕盈不愛女兒,彆墅裡的一些傭人聊天也說徐輕盈要是真喜歡親生女兒絕不會在嫁入豪門後依然把孩子扔給彆人照顧。

徐輕盈看著梔梨軟嘟嘟,粉嫩嫩得像是水蜜桃的小臉頰,終於壓不住蠢蠢欲動的心,伸手捏了一下。

軟軟乎乎,捏著讓人上癮。

再看梔梨一副乖乖任捏的樣子,徐輕盈忍不住又捏了幾下。

這是什麼甜得冒汁兒的人間小甜桃!

看見梔梨臉頰有個小小的被捏出來的紅印,徐輕盈才愧疚地停下手,雖然捏的時候也沒用力氣,但小孩兒臉蛋嬌嫩,可不能再欺負了。

“喏。”徐輕盈把小包包遞回去,想著既然看完了就還給梔梨。

梔梨把小包包往徐輕盈懷裡推,仰著小臉,脆聲道:“包包裡麵有錢。”

徐輕盈稍怔,打開小包包,果然看見裡麵整整齊齊的紙幣。

一張百元,一張十元,三張五元,一張一元和六張一毛。

“這是我攢的零花錢。”梔梨挺起小%e8%83%b8脯,很是驕傲,“用一整隻小豬裡裝的硬幣和外婆換來的呢!”

徐輕盈猜不出梔梨的想法,“你想讓媽媽幫你存著?”

梔梨搖頭,“這些給媽媽用。”

徐輕盈還是第一次被小孩兒給零花錢。

“你拿著吧,媽媽怎麼能花你的錢。”

“但媽媽工作賺錢很辛苦呀。”梔梨小身子往徐輕盈那邊傾,撒嬌似的挽住徐輕盈的胳膊,“媽媽住在新爸爸這麼大的家裡,肯定要賺很多錢才能有底氣,我把攢下來的錢給媽媽也能分擔媽媽的辛苦。”

梔梨說完,低著小腦袋瓜,隻有耳朵尖紅紅的,聲音糯糯道:“就是我攢下來的錢太少了。”

手裡輕飄飄的小包包刹那間重至千斤。

徐輕盈也一下子明白了梔梨給小包包時的猶豫並非舍不得,而是擔心給的錢太少,能分擔的辛苦也太少。

望著身旁這個才認識沒多久的小孩兒,她的心尖像被什麼東西戳了戳,軟塌塌地陷下去一片。

第4章 奶奶

車子平穩地開過花園,停在了一棟臨湖彆墅的大門前,燈光從院牆上的菱形窗透下來,在石路上灑下斑駁的光影。

梔梨牽著徐輕盈的手往彆墅走,剛走過一整片的薰衣草,拐角陰影處跑出來一個單眼皮的男孩,十來歲不到的樣子,穿了一件圓領短袖。

他手裡還拽了一根牽引繩。

很快,一條大狗從後麵跳出來,身子矯健,皮毛光滑,有一雙藍得像汪洋的眼瞳。‖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它輕巧地繞開地上的一灘小水窪,朝梔梨走了過來。

梔梨看小男孩的視線立刻跑到了大狗的身上,居然有狗狗能長得這麼好看!而且大狗狗在笑唉!

名叫閃電的大狗齜了半天牙嚇唬陌生小孩兒,結果看見這陌生小孩兒還笑了,困惑地歪了歪頭,這小孩兒怎麼不怕它?是它不夠凶嗎?

司機這時從車上下來,朝小男孩招招手,主動介紹道:“夫人,小姐,這是我兒子,叫危良,他手裡牽的是小少爺養的閃電,小少爺這些天在國外,閃電就讓危良帶著散散步消耗下精力,省得拆家。”

他和妻子兩個人都在蔣家工作,為了方便住在主彆墅隔壁的屋子裡,前兩年剛將兒子從鄉下帶到身邊照顧。

梔梨聽到司機叔叔的話,也很有禮貌朝危良做了自我介紹,“危良哥哥你好,我叫梔梨。”

小孩子稚嫩的聲音不大不小,也足以讓危良聽清。

危良的目光從梔梨緊緊牽著徐輕盈的手上掠過,觸及梔梨自我介紹時亮晶晶的眼神,驀地想起了他剛從鄉下來到這裡時的場景。

但那時候的他比梔梨緊張,半個身子都躲在爸爸後麵,向其他人說話的聲音也沒有這麼響亮。

“我能叫你梔梨嗎?”危良握緊了下手裡的繩子,再抬眸,笑容溫暖和煦,“我們以後還能一起玩。”

梔梨笑得眼睛彎成了月牙,“都能,都能!”能叫梔梨,也能一起玩!

閃電清亮地汪汪汪叫了三聲,仿佛也在和梔梨對話。

梔梨笑盈盈地和閃電揮手,一點也不怕這個彆墅區裡凶名在外的大狗。

剛到新家就見到了一個笑得很友好的人和一個笑得很友好的大狗狗,梔梨一下子就放鬆了下來,再有媽媽在旁邊陪著,走進彆墅裡時,梔梨甚至有了精神頭打量未來會住的新房子。

很大。

特彆大。

光是入口的客廳就比梔梨見過的任何一個屋子都大,而且牆上居然掛了一個據說仿若月亮的大院盤,媽媽說那是玉石平安扣。

梔梨有點高興。

客廳這麼大,臥室肯定也很大,她住下來應該就不會讓人覺得麻煩了吧?

偌大的彆墅被燈光照得透亮。

梔梨仰頭看見了明亮耀眼的吊燈,由一圈立體柱形燈盞圍著,底部印著湛藍色的波浪紋,光線被它們折射得很耀眼,一束束光點灑在了扇形壁畫上。

看著看著,梔梨的注意力都被牆上的壁畫吸引住了。

徐輕盈順著梔梨的視線看了一眼側麵,在整麵中式格調的大理石鏡麵牆上掛了一幅幅壁畫,正中央則是一副青山綠水扇幅裝置畫,金格磅礴,水紋獨韻。

看來小梔梨很喜歡牆上的這些畫。

徐輕盈暗暗記在心裡。

蔣家人可能都在忙,反正徐輕盈帶著梔梨回臥室的一路上,一個蔣家人都沒見到。

梔梨倒是在角落裡看見了黑黢黢的小機器。

“媽媽,這些是什麼?”梔梨指著走廊裡的一個小機器。

“明天用來直播節目的設備,晚點再和你仔細說哦。”徐輕盈擰開臥室門,“現在先看看以後住的屋子吧?”

話音剛落,便打開了臥室的燈。

燈光豆黃,沿著牆壁漫開。

梔梨看清臥室裡的布置,一雙烏黑水潤的眼睛微微睜圓。

入門處有兩排比媽媽都高的衣櫃,直直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