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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的借口把她堵死了。

“你個小兔——”

“錢佩!”徐輕盈看著梔梨胳膊上的淤青,抬眸時,目光冷冽,“你再叫一聲,我不介意讓你兩邊巴掌對稱!”

錢佩被徐輕盈嚇得下意識捂住了沒被打過的那側臉。

梔梨呆了呆,連忙低頭仔細查看自己的兩條小胳膊,驚喜地在另一條胳膊肘又看到了一個淤青,頓時放心。

夠了夠了,媽媽就算再打,也不用賠十萬醫藥費了。

徐輕盈倒是不清楚梔梨在看什麼,心裡卻有些驚訝。

她沒想到書中出場時內向敏[gǎn]的小梔梨,一個禮拜前竟還是個膽子大口才順的小機靈鬼。

氣氛冷滯時,徐夏的聲音從後麵響起,“姑姑,我想和梔梨單獨說些話可以嗎?而且梔梨的畫本還沒帶走。”

梔梨趕忙回頭,一雙濕漉漉的眼睛含著驚喜,“我的畫本找到了?”

徐夏指了下臥室,“在床底下。”

梔梨輕輕地抓了下徐輕盈的胳膊,“媽媽,我能下去拿畫本嗎?”

“行。”徐輕盈放下梔梨,伸手扶了下梔梨兩側的小馬尾,“媽媽在門口等你。”

梔梨重重點頭,腳步輕快地往臥室跑。

徐宏利腦子亂哄哄的。

依他對徐輕盈的了解,這個冷情的親妹妹之前給生活費那麼大方純粹是花錢買清淨,不想被梔梨打擾目前的生活,但徐輕盈今天怎麼不僅想帶著梔梨一起嫁入豪門還想著給梔梨撐腰呢?!

他心裡記掛著徐輕盈來時做的那輛幾百萬的豪車,實在不想就這麼斷了關係,也不相信徐輕盈真對梔梨有什麼母愛,可能就是覺得錢佩那麼一喊讓她丟了麵子。

於是,徐宏利趁著梔梨回屋拿畫本的空閒,抓緊時間說道::“輕盈,你就算攀上高枝了,也離不開有力的娘家啊,不管怎麼說,在梔梨孤苦無依的時候也是我們良心未泯養了梔梨,剛剛你嫂子一時心急上火才會口不擇言,我讓她和你還有梔梨道歉行不行?”

錢佩氣得頭頂冒熱氣。

她和梔梨道歉?想得美!

“還有冬冬——”

“閉嘴!”徐輕盈一改對梔梨的溫柔,神色冷漠地同助理交代,“鐘薇,讓律師明天過來一趟。”

鐘薇也就是一直靜靜待在徐輕盈身邊的助理,剛上任半天。

她留著齊肩發,眉目沉靜,聽到徐輕盈的指令,微微頷首,“公司有律師團,我來前已經和宮律師打過招呼。”

錢佩頭頂冒的熱氣被嚇沒了,徐宏利也有點慌,磕磕絆絆地問,“找,找律師做什麼?”

“據我所知,當初梔梨外婆在去——“

鐘薇瞥了眼臥室的方向,短暫停頓,咽下去世前三個字,“你們為了得到老房子,在梔梨外婆病床前承諾會善待梔梨且將我老板付的生活費80用在梔梨身上。三個月來,你們同我老板索要了生活費十八萬五千和學費八萬,合計二十六萬五千,但從調查結果來看,你們並未兌現承諾。”

徐宏利和錢佩倉皇地看向彼此。

誰也沒想到徐輕盈居然早就找其他人問了當初在老太太床前的情況!真攤開了說,要不是老太太走得太突然,他們還真不能養到梔梨,老太太可是極其不信任他們。

“我們會讓律師團一筆筆記錄你們拿到的生活費以及你們撫養梔梨的真實花銷,鑒於今天錢女士對梔梨的打罵,律師團也會和鄰居問詢你們之前是否有長期打罵梔梨的行為。”鐘薇拿出錄音筆,不緊不慢道,“放心,律師團問詢時會像我剛才一樣用錄音筆錄音,絕不會抹黑你們。”

錄音筆?!

徐宏利和錢佩兩個人麵如水洗。

真被律師在小區裡挨家挨戶的問詢,他們以後出個門都得被指指點點,裡子麵子全丟個精光!

梔梨對客廳裡的談話全然不知,一到臥室就直奔畫本。

畫本邊緣磨損很嚴重,封麵還被膠帶不怎麼平整地粘過,但梔梨捧到畫本時,小腦袋瓜上還是biubiubiu地洋溢著快樂的小泡泡。

徐夏看著梔梨,眼神逐漸變得複雜,有嫉妒,怨憤也有輕微的可憐。

嫉妒梔梨能過上一段人人羨慕的豪門生活,嫉妒梔梨即使被趕出豪門也能陰差陽錯救了一個大佬從而得到大佬相助。

怨憤——

徐夏死死地摳著床沿,腦海裡閃過上輩子的一幕幕。

她工作期間看中朋友搞的項目,差了一百來萬,梔梨分明有能力和那位大佬借來錢幫一幫她,結果梔梨不借就算了還說什麼項目有問題。

嗬,這些不過都是梔梨怕她賺到錢的借口。

梔梨怕她賺了錢跨越階級,怕她賺了錢被那位大佬另眼相待!

當然了,梔梨也挺可憐。

在親子綜藝裡被親媽嗬斥貶低,轉頭又看見親媽對著繼子和風細雨地關懷,從頭到尾都在充當親媽用來討好豪門的工具人。

至於客廳裡的維護,猜也能猜到徐輕盈在做戲給那個上輩子從未出現過的助理看,肯定是想給豪門留個不錯的印象。

說起來,明天似乎就直播綜藝先導片了。

梔梨這輩子提前一個禮拜被領回豪門,豈不是說明會提前一個禮拜被親媽嗬斥貶低?

“梔梨。”徐夏擔心被門外的人聽見,聲音很輕。

梔梨回過頭,想起吃飯時徐夏的笑,也抿起了兩個小酒窩,輕軟地叫了聲,“夏夏姐。”

“你知道你媽媽和彆人結婚了嗎?”

“嗯!”梔梨抱緊畫本,一雙澄澈烏黑的眼睛裡有著天真和懵懂,“媽媽說帶我到新家生活。”

“但新家不止有你,還會有刻板的豪門奶奶,嚴肅的繼父,脾氣很差的哥哥。”徐夏一步步走到梔梨麵前,低聲道,“你會被豪門奶奶嫌棄,被繼父無視,被繼兄排擠,未來還會和你媽媽一起被趕出豪門!”

梔梨茫然地眨著眼睛。

徐夏見梔梨毫無反應,心裡不由暗恨。

要不是徐輕盈比上輩子提前了一個禮拜過來,讓她錯過了徹底籠絡梔梨的機會,她也不至於挑這個時候說。

“這些都是我夢見的未來會發生的事情,我做夢一直很準你忘了嗎?”徐夏麵色坦然,“我前天做夢說隔壁大河爸爸不要他了,昨天做夢說幼兒園不會收你,這兩件事不都發生了?你如果和你彆人說起這個夢,他們就會倒黴,知道嗎?”

徐夏用掌心壓住梔梨的肩膀,誘哄似的說道:“你千萬彆被困難打倒,你必須耗死在他們家裡,狠狠打臉他們,走出一條莫欺少年窮的康莊大道!”後麵那句話純粹是徐夏把對自己的期望給說出來了。

隻有梔梨耗死在豪門被絆住,她才能搶先一步救下那位大佬。

據說那位大佬也才十七八歲的年紀,梔梨救人時太小,兩個人發展不出什麼,她救人後完全有機會得到大佬的心,一躍枝頭變鳳凰。

見梔梨半天不吭聲,徐夏問道:“你記住沒?”

梔梨根本聽不懂徐夏說的什麼打臉,什麼莫欺少年窮,弱弱問:“什麼叫打臉?”認字和讀音還是有差彆,梔梨平日裡沒從誰口中聽過打臉這種組合詞。

“……”徐夏麵無表情,“你媽剛才就在打我媽的臉。”

梔梨回憶了一番,終於想起媽媽出現時打的那一記響亮的巴掌,連忙搖頭,“我不打,我不能打他們的臉。”

徐夏心說這孩子可真慫,“他們那麼對待你,你都不打他們的臉?”

梔梨捧緊畫本,小聲道:“打一巴掌賠十萬呢,這我哪能打。”

徐夏:……

艸!這小孩兒到底是蠢還是精!

第3章 底氣◎思◎兔◎網◎

樓道裡的燈光昏黃暗淡,繞過步梯拐角,再也看不見徐輕盈和梔梨的人影了。

徐宏利額頭冷汗滑落,抬腳就想追出去,緊緊抓住徐輕盈的胳膊讓她彆派什麼律師,也彆讓律師在小區裡亂竄,但徐輕盈離開前的警告突兀地再次響起,讓徐宏利硬生生地止住腳步。

“你們再糾纏下去,尤其再糾纏梔梨,我會立刻派打手來家裡攪得你們不得安生,懂嗎?”

徐冬在徐輕盈離開後,伸腳大力踹門,漲紅著臉喊道:“小三!搶東西!小三!!!”

“你給我閉嘴!”徐宏利氣得太陽%e7%a9%b4突突直疼,揮起手臂,狠拍了徐冬後背一巴掌,大聲嗬斥,“你特麼再亂喊老子給你一嘴巴子!”

徐冬被嚇到了也疼到了,一屁股坐在地板上,扯著嗓子嚎啕大哭。

錢佩尖叫,拍打著徐宏利的胳膊,“你打冬冬乾什麼?!”

“你看看他被你慣的!”徐宏利怒不可遏,“要不是他搶梔梨東西,能惹出後麵一串的事情嗎?!”

錢佩心疼地抱住徐冬,神情譏諷,“冬冬第一次搶嗎?!從前他撕畫本的時候梔梨不也找你告狀了?你當初沒罵梔梨麻煩精?你當初怎麼不管管兒子?!我不就掐了那個小兔崽子幾次,還能讓警察把我們拘留了?她給的那些生活費和學費我又不是賠不起!”

氣急攻心喊出這句後,錢佩心裡痛得直流血,她生了兒子後一直當全職主婦,徐紅利在公司一個月到手不到兩萬,再扣去一家四口的日常花銷,他們得攢多久才能攢出這十幾二十萬啊!

“你啊你!”徐宏利氣得眼前發黑,扶住門框,伸手指著錢佩,“徐輕盈坐的四百多萬的豪車!又有助理又有律師團,你想想她二婚丈夫得是個什麼地位!一旦找機會搭上對方,我還用得著在公司裡伏低做小嗎?!”

錢佩驚了,“有,有那麼厲害嗎?”

徐宏利心累道:“我現在就怕徐輕盈回家吹枕頭風,讓她丈夫找人在公司為難我。”

聽到這話,錢佩心慌得顧不上抱兒子了。

他們一家子的生活全靠徐宏利,他真有能力跳槽找到高薪工作也不至於在現在的公司裡天天賠笑。

徐冬哭了半天,見錢佩也不幫他,頓時發了脾氣,用力推開錢佩就跑回了自己的屋子。

錢佩呆坐在地上,喃喃道:“不會,肯定不會,城市這麼大,公司這麼多,對方也不定能找到人。”

“不會有事的。”徐夏從臥室走出來,神色淡然,“我姑姑不得那家人的喜歡,那家人根本不會為了我姑姑就找人來為難爸——”

【嗡嗡嗡。】

手機的振動聲冷不丁響起,打斷了徐夏的話。

公司的電話。

徐宏利心跳得很快,按鍵的手幾乎顫唞,“喂。”

徐夏和錢佩看著徐宏利麵色逐漸暗淡,背脊也彎了下去,賠著笑,“誤會,家庭誤會,老陳,老陳!”

嘟嘟嘟。

電話被掛斷了。

錢佩心生不妙,“什麼事?”

“啪!”

徐宏利狠狠甩了錢佩一巴掌,惡狠狠道:“什麼事?!我被裁了!讓我明天回去收拾東西拿著賠償金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