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懨懨的嗯了聲。

“在家住,不扯工作。專心養病不要趁機談合同。知道了?”

柏之庭提出來,公私分明,彆以為在家裡利用生病難受撒嬌的方式,要求簽下合同。

賀唳還真沒想到合同的事兒,他住進來的目的不是合同。

“我懂。”

柏之庭臉上有了笑模樣。

“乖些,多吃多睡,有個好身體是關鍵。”

“好。”

說著吃了一大口粥。

乖得很。

柏之庭很滿意。

一個病號,一個康複期,晚上的夜生活很簡單,吃飽後柏之庭到健身房簡單的慢走了一小時,洗澡回房。

賀唳吃飽後吃藥,也躲在房間不出來了。

柏之庭的房間在樓上,一層都是他的,大臥室起居室的。

賀唳的房間在樓下,還是有些偏僻的地方,雖然也很大,也自帶浴室,但是賀唳要想去柏之庭的房間,需要橫穿一樓整個大客廳在繞到樓上去。

關鍵樓上好幾個大房間,賀唳根本不早知道柏之庭住在哪個房間。

賀唳躺在床上,翹著二郎腿頂著頭頂造型華麗的燈,還在琢磨柏之庭房子的構造。

把他家承重牆給砸了行不行?

把他家的水龍頭弄壞,水淹一樓呢?

這房子好是好,但不是自己的地方,很多事情不好施展啊。

突然開始怨恨天花板了。

不知道直線距離最短嗎?

他就算是半夜摸到柏之庭的臥室,至少需要十分鐘。

但是,他的頭頂上方,很可能就是柏之庭的臥室。

你說,這要是把天花板給他捅漏了,柏之庭吧唧掉下來,哎,就掉自己床上,嘿嘿……

但是也隻是想想。人家這房子,鋼筋水泥加固在加固,不可能出現樓上掉人這種事兒。

不著急,賀唳自我安慰,住進來了,很多事情就好辦的多了。

這次感冒啊,還真的要了老命了。

賀唳半夜渾身疼,疼醒了。

就感覺自己身上這被子沉的壓得慌,胳膊腿的都酸疼難忍。嗓子疼,上呼吸道這一塊又乾又燥,火燒火燎吞刀片的難受。頭暈的天旋地轉。

睡不著還難受,乾脆掀開被子爬起來。

找點涼的吃,最好是冰塊這些。

打開門,外邊一片安靜。

偌大的家裡,安靜的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牆角壁燈開著,小小的燈讓房間有些昏暗,但能看清路。

到了客廳隻有周圍的幾盞夜燈,賀唳頭暈腦脹掃視一圈,歎氣,這寂寞清冷的夜啊。富麗堂皇無法平複悲傷啊!

也不知道從哪矯情了這麼一句。

踢踏著拖鞋進了廚房。

冰激淩估計難,柏之庭不太可能吃這些東西。

冰塊應該有的,柏之庭喝酒的,加了冰的威士忌滋味不錯。

嘟囔著,找些冰塊,冰塊。

那大冰箱的冷凍室,出現了一桶冰激淩。

賀唳都以為自己看錯了,還真是冰激淩呢。

不隻是一桶,是一盒子,冷凍盒子裡放了滿滿的一盒子的冰激淩。什麼口味的都有,大桶的,碗的,袋的。

柏之庭也吃冰激淩雪糕嗎?還是六嬸吃?六嬸吃這屬於高端的牌子的?

正站在冰箱這琢磨呢,旁邊突然伸過來一隻手。

“東西太多挑花眼了?”

賀唳一激靈,側頭看到柏之庭就站在他身邊。

柏之庭拿了一個牛奶的雪糕遞給賀唳,順手關上冰箱的門。

“是不是發燒了?”

一手摁著他後腦勺,一手貼著額頭,試了試。

“還是有些熱。我把六嬸喊起來給你做點宵夜,吃完後再吃退燒藥。”

說著就要去喊六嬸。

“不用不用!”

賀唳腦子這才反應過來,拉住柏之庭。

“我不餓,就是燥得慌,嗓子難受。”

“吃點冰的以毒攻毒。這方法對你挺好用。”

“這冰激淩特意給我買的?”

賀唳品出一點甜蜜了。

“恩,讓六嬸買的。自小你發燒就喜歡吃這個。擔心你鬨肚子,可你吃了以後嗓子不疼了。提前準備了。那也不要多吃。”

塵封的記憶被打開,一切都鮮活起來。柏之庭把細枝末節都記起,知道賀唳病了磨人,提前都準備好了。

賀唳拿著雪糕,笑容藏不住,好像比吃了一桶奶油冰激淩還要甜。

柏之庭看著淡淡的,有距離感,其實默默的做了好多事情,對他的關心一點都沒少。

嘴上說著,除了公事私下不要見麵。

但現在不也住在他家,和他半夜聊天嗎?

柏之庭就是嘴硬。

追在柏之庭身後。

“哥,你喝酒呢?”

柏之庭身上有淡淡的酒味,按理說這個時間他早就該休息了。

柏之庭嗯了一聲,回到他剛才的位置坐下。

落地窗邊,按摩椅,一邊放著小桌子,酒瓶,酒杯。

柏之庭就躺在按摩椅上,喝著酒看著窗外夜景。

不夜城,晚上燈光璀璨,樓層很高,從這個角度看下去,那些燈光就好像銀河撒落下的星星。

抬頭一彎新月懸掛天空,低頭就是璀璨燈火。

安靜的環境,喝著酒,按摩椅按摩,什麼叫舒坦?大概這就叫舒坦吧。

每個人都要獨處的時間,柏之庭真的很會享受。

賀唳拿過一個墊子坐到柏之庭的腳邊。

“彆坐這,冷。”

柏之庭身上蓋著毯子呢,賀唳都沒有穿睡袍。

“不冷,這麼坐著舒服。”

“坐一會回去睡覺。”

“你呢?”

柏之庭沒回答他,端起酒杯慢悠悠的喝酒。

柏之庭也睡不著啊,他恨自己意誌不堅定。

怎麼就心軟了呢。

第五十四章 我要好好追你

就賀唳瘋了似得做的那些事情,今天把他丟到大門外,看他發燒燒死都可以。

不管不問,做到心如止水。

可他還是沒忍住,不僅管了,還把他帶回家了。

嘴上說,私下不要有任何接住,可現在他們住在一起了。

說嘴打嘴,打臉來的有些快啊!

回想起來覺得自己是不是有些放空話?

怎麼就這樣了呢?

說到底,無法做到無視。

這也就是賀唳,看著他長大,有年幼時候的感情,不然換個人敢這麼對他,頭七都該過了。

自己和自己較勁,這就睡不著,出來看看夜景,喝點酒,平靜一下心情。

沒心思說話,喝著酒閒散的坐著,按摩椅舒服,就算是睡了也不用擔心明天起來哪哪都疼。

雪糕吃了下去,賀唳也不著急回房。靠著柏之庭的腿,一塊看著窗外夜景。

柏之庭按了按摩椅的按鈕,按摩椅開始微微後仰,雙腿從垂落的狀態變成半抬高的樣子。

這樣就避開了賀唳的依靠,減少了身體接觸。

賀唳垂著眼睛看著地毯花紋,柏之庭有這個小動作告訴賀唳,謹言慎行,保持距離。讓你住進來是擔心你病重,出於人道主義。絕對不是給你希望,讓你繼續胡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他還是抗拒自己啊。

賀唳有些煩躁了。但這種事不能著急。

誰也不說話,一個緩慢的喝酒,一個低著頭不言語。

對麵的樓層低一些,隔著一條街。

柏之庭醞釀睡意的時候,突然聽到尖叫聲。

他們倆一震,看向對麵。

這尖叫聲真的好大,他們家是很隔音的玻璃都沒用呢。

就看到對麵樓頂出點事兒。

一個女的站在樓頂的邊緣處,正哭鬨不休,女的又哭又鬨,好像要跳樓似得,有三四個年紀差不多的女孩子拉著拽著,好像在苦苦的勸說。也跟著女孩兒一起哭。

看起來應該是好閨蜜。

他們倆都挺直後背湊到落地窗邊去看對麵。

緊跟著就看到這女的甩開閨蜜的手,就站在樓體邊緣。

柏之庭臉色一變,要拿手機,賀唳已經跑回去去拿手機準備報警了。

電話還沒撥出去,樓下傳來警笛聲。

救援車已經到了。

賀唳放下手機。

倆人推開落地窗,到陽台去,陽台也是封閉的,溫度比客廳低,但架不住擔心,如花似玉的姑娘怎麼想不開要跳樓啊。

他們倆就看到樓下,斜對麵樓,幾乎家家戶戶都在窗戶那看著。

肯定是早就有人看到對麵樓頂女孩兒哭鬨,幾次要往樓邊衝,擔心出事就報警了吧,不然救援的怎麼來的這麼快啊!

一會就看到救援人員上了樓。

陽台封閉但不是很隔音了,女孩哭鬨的聲音很大。

救援人員在苦苦勸說,那幾個閨蜜也在哭著勸。

女孩兒大哭,聲音很大,順著風他們也能聽得清楚。

女孩兒說,他不要我了!我活著乾什麼!

救援人員說,不就是個男朋友嗎?你看我們救援隊,都是年輕未婚的小夥子,隨你挑!渣男不值得留戀。

女孩說,你們不懂,他對我來說就是救贖,是依靠,是從小到大的全部希望。父母離婚早,我跟著父親,父親家暴我,是他保護我。我沒錢買複習資料,他給我買。我被孤立是他陪著我。我突然來生理期是他闖女廁所給我送衛生巾。他說過大學畢業後我們就結婚的,可他愛上了彆人,他要和彆人結婚了!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我天都塌了!

柏之庭歎口氣,一個為情所困的姑娘啊!

樓頂風大,姑娘單薄的身體被風吹得搖搖欲墜。哭的都抓不住欄杆。

救援人員趁其不備猛地衝上去把人抱住,帶到安全地方。

這場救援圓滿完成。

救援人員撤離,樓頂也空了,估計是為了封鎖現場,也怕這類事情在發生,這棟樓的頂樓燈光全部熄滅。

黑漆漆的一片,隻有月亮正好懸掛在天空上。

柏之庭搖頭,女孩子啊,還是有些脆弱。

“為個男的要死要活,值得嗎?年紀小不懂事,等再大一些就知道事業金錢比愛情男人靠得住。”

柏之庭站在第三者的角度去分析。

真的,為了愛情自殺的都太傻了。

賺錢不好嗎?金錢不香嗎?等你有幾套房產銀行存著幾千萬上億,你可以坐飛機去英國喂鴿子傷心,可以去全國各地吃美食散心,還可以去荷蘭找帥哥合法嫖娼去開心。

死了可什麼都沒了。

“但這不是男人這麼簡單的事情了。那是活下去對一切美好的寄托。”

賀唳反倒很理解這姑娘。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和這姑娘很相似。

側頭看向柏之庭。

“我在那萬丈深淵,周圍有太多想吞掉我殺了我的怪獸,我看著頭頂那一抹亮光,我渴望那亮光帶來的溫暖和光明。我想得到那束光。我要和那些怪獸去搏鬥,我要從萬丈深淵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