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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裝火焰 星幣汣 4378 字 6個月前

施陶落了座,眼中映入桌麵中心的生日蛋糕,一顆心終於漸漸落了地。

他主動拿起一邊的蠟燭,選了三根插到蛋糕上,“哪兒能直接吃,得先許願吹了蠟燭才行。”

陸向崢看起來心情不錯,單手托著腮,目光追隨著施陶布置蠟燭的雙手,“嗯,不點火怎麼吹?”

施陶從口袋裡摸出禮物,“那先拆禮物吧!”他眯著眼,笑得像隻小狐狸。

陸向崢接過盒子拆開,裡麵果不其然是個精致的打火機,左下角還定製了陸向崢的名字簡寫。

“費心了,我很喜歡。”陸向崢沒有立刻動作,而是凝望著施陶沉聲道。

許是陸向崢眼神太溫柔,一句普通的道謝,竟讓施陶有些臉紅,他趕忙起身,給陸向崢倒了杯酒,也給自己倒了一些。

蠟燭被點亮。

火光映照在兩人臉上。

“哥,許個願吧?”施陶雙手托著下巴,滿臉期待看著陸向崢。

“許願的話……”陸向崢思索了一會兒,“不用了,我的願望都已經實現了。”

“誒?”施陶有些震驚,雖然必須承認,陸向崢如今年輕有為,前途無量,但這人是個徹頭徹尾的實乾家和野心家,怎麼可能就“都實現了”呢?

施陶笑道:“沒事的,哥,許願不用說出來,彆害羞啦,就當取個好兆頭。”

“你沒有離開鑫市,留在了我身邊,現在就坐在我對麵,陪我一起過生日,我不知道還有什麼需要實現的願望。”陸向崢說罷,起身吹滅了蠟燭。

“我……額……”施陶很難形容現在感覺,他當然也相信自己對陸向崢來說是特殊的存在,畢竟兩個人一起經曆了那麼多事。

但這種特殊被陸向崢詮釋出來,卻像是這個世界上,這人隻在乎自己一個,隻想要自己一個,其他的什麼都不需要了。

這太奇怪了,就像是一個一直在往前衝的人突然停下來回頭看他並不需要的東西。

“哥,你這願望也太簡單了。”施陶抿了口酒,“你就不能許點步步高升,財源滾滾的願望嗎?”

陸向崢滿不在乎,“這些不過是附加的事。”

施陶噗嗤一聲笑出聲,“哥,你怎麼突然改無欲無求的人設了?”

“如果我隻能請你吃一碗五塊的清湯麵就當生日宴,你會不來嗎?”陸向崢飲著酒,眼神越過杯沿覷著施陶。

“那當然不會,”施陶脫口而出,“但是……但是怎麼又扯到我身上了?”

陸向崢放下酒,注視著施陶的眼睛,“有時候,我覺得你在裝傻,但我知道你是真傻。”

施陶哭笑不得,想反駁,陸向崢比了個手勢止住他話頭,一字一句問:“你覺得你對於我來說是什麼?”

這是個很簡單的問題,但施陶總覺得答案不簡單,左思右想,還是猶豫道:“朋……友?”

“朋友?”陸向崢勾了勾嘴角,“我以為是男朋友。”

“男男男男……”施陶在瞬間受到巨大衝擊。

他確實如陸向崢所說並不聰明,甚至有時候還很傻。

但他了解陸向崢,也讀得懂那個眼神,他知道陸向崢沒在開玩笑。

施陶結巴了半天,又六神無主地噤了聲,將麵前的酒一飲而儘,用力抹了把嘴,推脫道:“沒酒了,我再去開一瓶。”

“我來吧。”陸向崢沒給他逃避的機會,卻給了他一些獨處的空間。

施陶懵懵地應下,完全不敢看陸向崢。

朋友和男朋友隻有一字之差,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呢?他們之間可能嗎?施陶根本不敢想象那個畫麵。

耳邊是遠處酒櫃開啟的聲音,陸向崢動作很慢,他似乎非常猶豫要選哪一瓶。

施陶抹了把臉,隻覺頭頂本來十分柔和的頂燈此刻晃得他睜不開眼。

耳邊傳來手機的嗡嗡震動,施陶條件反射低頭看,發現響的不是自己的手機。

陸向崢的手機就放在他手邊不遠處,上麵彈出了一條新的信息。

施陶並不想窺伺彆人的信息,立刻就挪開了視線。

半晌,他突然覺得哪裡不對,目光慢慢挪回那個亮著的屏幕,隻覺呼吸一窒。

發件人的名字施陶很熟悉,甚至周末才剛見過。

那人姓廖,叫廖大午。

第27章 一葉障目

陸向崢拿著酒回到桌邊時,就見施陶臉色有些蒼白。

他給施陶的杯子斟了些酒。

“嚇到了吧。”

“呃……嗯,”施陶起身,“哥,對不起,我、我喝多了有點難受,我先……我先……”

“我是認真的。”陸向崢沒有任何阻攔施陶的動作,他隻用一句話就把對方定在了原點。

施陶避開對方的視線,目光落去了遠處,肩膀瑟縮著,%e8%83%b8膛微微起伏。

“我會給你時間考慮,會給你充分的時間考慮,但是……”陸向崢頓了頓,“你不許逃避,也彆想著躲起來,更不能裝作沒有發生,知道了嗎?”

“嗯,知道了。”施陶依言答著,麵上依舊如遭雷劈。

陸向崢覺得有些挫敗,他本以為對方的反應會再激烈一些,或者會像以往一般問一大堆問題。

但施陶沒有。

這讓陸向崢有些拿不準自己的告白到底成功了多少,緊接著的下一步又應該選擇哪個方案才更合適。

花了一整天布置的空間,因為突然少了一個人而顯得空曠。

陸向崢拿起杯子,輕輕碰了碰施陶的酒杯,“祝我生日快樂。”

安靜了一整晚的手機適時響了起來。

是交好的一位董事發來的生日祝福,陸向崢禮貌地回複了道謝,就見信箱裡還躺著一條未讀信息。

『廖大午:上周末與他見過,請陸總放心,並未透露有效信息。本月信息往來內容已發往陸總郵箱,敬請查收。』

陸向崢鎖上屏幕,順著施陶方才離開的方向看過去。

那扇緊閉的臥室房門看不出任何端倪。

他將手機扔在了一邊,繼續獨自品嘗紅酒,眉眼間神色如常。

一夜無眠。

施陶在床上輾轉了整晚,門外每一次的微小動靜都讓他如坐針氈。

但陸向崢並沒有進來,事實上對方整個晚上都沒回房。

七點剛過五分鐘,隻睡了兩個小時的施陶就從床上爬起來。

穿戴整齊,他對著房間落地窗的反光檢查了下臉色,還好還好,隻有些黑眼圈。

小心翼翼拉開房門,外麵基本保持著昨天的樣子。

他沒有看到陸向崢,也沒聽到任何動靜,興許那人昨晚睡在了書房。

施陶躡手躡腳進了洗手間,就見玻璃上貼了張小小的便箋。

「家裡不用收拾,下午會有人來打掃

我回家住幾天

不要多想,也不要不想,有事聯係」

施陶揭下便箋,將他折成一個小小的方塊,放進了口袋。

洗漱完畢,他照常出了門。

今天出門早,常坐的公車比平時空很多,他在後門的位置找到一個空位落了座。

車緩緩前行,在離印刷公司還有兩站距離的站點時,施陶下了車。

他要在這裡換乘。

十點整,施陶站在了老舊寫字樓的底下。

三樓廖大午的那一間還拉著窗簾,裡麵黑漆漆,不像是有人的樣子。

依舊是步行上三樓,走到底停下,輕叩門扉。┆┆思┆┆兔┆┆網┆┆

如施陶所料,廖大午還沒來上班。

他和廖大午基本是通過手機聯係,偶爾碰頭,他都會提前一天與對方約好時間,但這次他改主意了。

施陶蹲在簡陋的事務所門口,翻看著自己的小本子。

這本小本子跟了他好幾年了,上麵全是關於施南施北的信息。

最後一頁是上周末與廖大午見麵時做的記錄。

廖大午很少主動聯係施陶,但上周末卻破天荒聯係了他說有進展。

會麵中,廖大午透露自己找到了一位目擊者。

但目擊者話裡的信息還需要驗證,希望施陶相信他,再給他些時間。

施陶已經等了十年,眼看離真相越來越近,他反複告訴自己要沉住氣,要沉住氣。

他也這麼做了。

實在思念得緊了,就打開這個小本子逐字逐句看,一遍不夠就再看一遍,心裡的焦灼也就平息了。

施陶就這樣捧著小本子蹲在地上等廖大午。

下午兩點過半,他聽到了走廊上的腳步聲。

廖大午人未到,煙味已經先一步飄了過來。

他趕緊站起來,拍了拍褲子,朝著靠近的人影喊了一聲。

廖大午看到施陶也是一愣,他叼著幾乎吸到濾嘴的煙頭,眯著眼道:“你怎麼來了?”

施陶一如既往禮貌,“廖總,我就正好路過,尋思下個月也快到了,先把月費給你送來。”

廖大午點點頭,眯縫著眼睛猛吸完最後一口煙,“嗐,這麼點小事……也成,進來吧。”

和前幾日一樣臟亂的事務所,還是相同的位置,施陶捧著小本子坐下。

“廖總,這麼多年承蒙你幫我找弟弟妹妹,我是很感激你的。”

廖大午揮了揮手,“好說,小施啊你這人吧,雖然有點磨磨嘰嘰,但聽得進話,就衝這點我也沒漲過你價不是。”

施陶趕忙點頭,起身給廖大午點煙。

廖大午很受用,眯著眼扭了扭脖子,頸間露出一截成色頗新的大金鏈子,襯出一股子痞氣。

施陶觀察著對方神情,順著話頭往下講,“講得沒錯,廖總人厚道,水準也高,上周說了有目擊者給我高興壞了。”

“哼,哼哼。”廖大午從鼻腔哼出幾聲含糊的笑音。

“我連著高興了好幾天,早上啊正好沒事兒就跑那塊轉了轉,那地兒離我高中挺近,我也算熟悉。”施陶接著道。

“嗯?”廖大午表情一凝,但很快又放鬆下來,“然後呢?”

“嘿,還真給我摸到了廖總說的那個小賣部,就是不巧,那個店的老板娘回娘家了,什麼時候回來也說不準。”施陶攤了攤手,滿臉遺憾。

“哈、哈哈。”廖大午乾笑兩聲,神情不見絲毫訝異,“你這是去的不巧,下次,下次你要去和我說。哎,算了,下次我帶你去。”

“那就太好了。”施陶連連點頭,而後低頭打開小本子,翻到最後一頁,“不過,廖總啊,你說你是月初4號見的那位老板娘,但我今早聽到說那裡4號到6號整條街管道改造,都是歇業的呢。”

廖大午夾著煙的手不著痕跡緊了緊,他輕咳一聲,抖了抖煙灰,語氣坦然,“記錯了吧?我說的三號。”

施陶愣了下,“哦,對對對,應該是我記錯了。”

“你們年輕人啊,就是手機玩太多,”廖大午說著點了點太陽%e7%a9%b4,“記憶力還沒我們這些老頭子好。”

施陶撓了撓頭,“廖總說得對,我確實記錯了,你看,”他將小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