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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裝火焰 星幣汣 4422 字 6個月前

陸向崢拿起剛才收到的袋子,“送了我什麼?”

施陶接袋子,一層層打開,從最裡麵的方盒中拿出圍巾,順手給陸向崢戴上。

他們離得很近,陸向崢幾乎可以感覺到對方溼潤而輕促的呼吸。

“果然很合適。”施陶覺得效果不錯,有些得意地微微仰起頭注視陸向崢,“喜歡嗎?”

“嗯,不錯。”陸向崢露出了難得的微笑。

施陶見對方心情不錯,決定趁這個機會說點什麼。

“那個……”他搓搓手,躊躇了好一會兒才猶豫道,“我又回瀾桂坊工作了。”

陸向崢輕哼一聲,“你覺得我不知道?”

施陶震驚,“你知道?!”

陸向崢懶得多解釋,“到春節前我都會非常忙,等我空下來了……”

施陶又似撒嬌又似討饒,“真的隻是沒找到機會和你說,要不,一起吃晚飯吧,就今晚,我請。”

“不去。”陸向崢拒絕得斬釘截鐵。

施陶有些失望,看來陸向崢真的忘了今天是他生日。

他吸了吸鼻子,訥訥道,“好嘛,那就下次,正好今晚還有其他同事來,你也不認識,那下次我們單獨……”

“地址。”陸向崢突然打斷他。

“什麼?”施陶抬起頭,表情有些疑惑。

“餐廳地址發我,但我會晚些到。”陸向崢道。

“啊……哦哦,好好好。”施陶一掃陰鬱,樂嗬嗬把定位發了過去。

陸向崢工作確實很忙,咖啡才剛上桌,他就接到秘書電話,需要儘快回公司。

施陶目送他下樓,還是忍不住喊了聲,“哥,晚上見。”

“晚上見。”

秋天的傍晚總是暗得快些,但貴在晚霞絢爛。

施陶在臨近四點時到了Freesia所在的景觀公園,公園內的草坪養護得極好,他學著一旁的幾個孩子在草坪上躺下。

他已經很久沒有嘗試過以這麼閒適的方式消磨時間。

什麼都不做,隻是看著天空發呆。

上一次這麼做,可能還要追溯到父母還健在的時候。

那會兒,自己會趁他們不注意,帶弟弟妹妹偷偷跑出家。

他們手拉手跑去附近電影院前的綠化草坪上嬉戲,累了就仰躺在地看雲彩。

那會兒陸向崢已經開始在外麵打一些不太合規的零工。

有時候,他會藏在路邊的樹後,等著陸向崢下班經過時竄出來嚇他一跳。

陸向崢年少時遠沒有現在這麼嚴肅,遇到這種“驚嚇”,他隻會無語地冷哼一聲並叮囑三個孩子早點回家。

陸向崢說的是對的。

如果施陶能早早預料到後麵的事,他一定會珍惜和家人相處的每分每秒,不再亂跑,早點回家。

可惜時光不能倒流。

“在想什麼呢?”

一個人影突然出現,居高臨下,占據了施陶的視線,也擋住了滿眼的紫紅晚霞。

人影朝他伸出手,“起來吧,我買了蛋糕。”

雖然在瀾桂坊時二人是上下級,但鐘維希總能以最妥帖的態度和所有人相處。

最近兩人下班後經常聚在一起,自然也快速熟稔起來。

二人朝Freesia走去,身邊一群放風箏的孩子擦著施陶飛奔過去。

“小心。”鐘維希輕輕扶了一下施陶的肩膀,感慨,“小孩兒真是無憂無慮。”

“可不是麼,長大就不行了。”施陶搖頭,指指自己,“會變成社畜。”

鐘維希揉揉施陶的腦袋,“但今天不是哦,今天是壽星。”

兩人說笑著進到餐廳,Freesia的老板齊岩已經幫施陶在蛋糕上插好了蠟燭。

齊岩其人是個不愁吃喝的富二代,性子十分隨性。他和鐘維希關係鐵,連帶著把施陶也當成自己人。

聽到說今天是施陶生日,他乾脆直接在門口掛了休息的牌子,讓幾個員工早早回家了。

施陶很是過意不去,鐘維希讓他不要介意,反正齊岩瀟灑慣了,一年有一半時間在摸魚。

“來來來,吹蠟燭,許個願,流程走完我就切了。”齊岩握著把塑料刀招呼著。

施陶忍俊不禁,挑了個位置坐下。

未多考慮,他閉上眼,雙手合十。

他的願望每年都差不多。

不外乎找到施南施北,然後少走點黴運。

不過今年他想把自己並不豐厚的好運許給宣寧寧和和她未出生的孩子。

吹滅蠟燭,齊岩準備切蛋糕,施陶忙道,“我來吧。”

齊岩把塑料刀遞給施陶,自己去後廚將小烤爐推了出來,重新翻了遍炭火。

因為廚師也讓他趕回家休息了,所以今晚的主菜隻有烤肉。

施陶不確定陸向崢吃不吃烤肉,所以給陸向崢留了塊大蛋糕。

大概六點半,陸向崢才匆匆趕到。

他看到門口標著“closed”的牌子,一時間陷入了難得的自我懷疑。

但很快,門從裡麵拉開,探出個魁梧的年輕人,“哥們兒找施陶?”

陸向崢點頭,“是的。”

齊岩手裡還握著燒烤用的長鐵夾,“來得正好,剛又烤了不少短肋條……施陶,你朋友來了!”

施陶聞言立馬從吧台後探出頭來,“哥,這兒!”

他小跑向陸向崢,引對方入了座。

鐘維希此時也從吧台後走出,手裡還舉著兩杯剛調好的金湯力。他看到陸向崢時微怔了下,但很快整理好神態。

鐘維希將其中一杯金湯力放在陸向崢麵前,“喝這個可以嗎?”

“謝謝,我都可以。”陸向崢指腹摩挲著杯沿,語氣沒什麼明顯的情緒。

鐘維希從桌子另一麵繞到施陶身邊坐下,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小小的錦盒。

“之前忘了給你,生日快樂,小陶。”

施陶沒想到鐘維希真的會給自己準備禮物。

收也不是,推也不是。

陸向崢也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況,神情看不出什麼內容。

硬要說的話,卻是有些玩味。

上挑的丹鳳眼睥睨著錦盒,好似在觀察著什麼獵奇的萬聖節小裝置。

“小陶?”

一直舉著錦盒的鐘維希有些尷尬,輕聲喚了一聲。

施陶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這樣實在太不禮貌,但他也沒辦法接受鐘維希為他破費。

“太客氣了,我不能收。”他伸手推拒。

鐘維希虛虛扣住施陶的手,將錦盒放進他掌心,笑容裡有難得一見的靦腆。

“也不是特意買的,不用覺得有負擔。”

施陶覺得自己耳根應該紅了。

但他目光稍微瞥了眼陸向崢,背脊又有些發涼。

糟糕……

雖然並沒什麼硬性規定要求生日一定要送禮物,可比起鐘維希,陸向崢才是那個和自己親厚得多的人。

這不相當於指著陸向崢的鼻子,說他還沒外人關心自己麼。

施陶欲哭無淚,攥著錦盒,大腦幾近宕機。

“哎哎哎,乾嘛呢一直抓著人手。”

齊岩大喇喇把那錦盒抽出來,二話沒說扔進施陶的上衣口袋,“推來推去的,烤肉都涼了。”

施陶的臉漲得通紅,小聲道謝。

鐘維希也覺得自己方才太迫切,尷尬地轉開話題,“咳咳……小陶你還沒介紹過你朋友呢。”

“哦,對對,這是和我從小一起長大的好朋友,陸向崢。”施陶拍了拍陸向崢的肩膀介紹到,語氣裡是不易察覺的自豪。

也不知是不是職業習慣,鐘維希聽罷,立即起身朝陸向崢伸出手,“您好,我叫鐘維希。”

陸向崢從善如流,也緩緩站起身與對方握手,“您好,經常聽他提起鐘先生,我們施陶承蒙您照顧了。”

“哦?”鐘維希莞爾,“小陶私下也會提到我嗎?”

“當然,經常。”陸向崢也笑。~思~兔~在~線~閱~讀~

施陶根本不記得私下提過鐘維希。不過按照他的過往經驗,陸向崢開始睜眼說瞎話,一般是要準備放大招。

他立馬站起來,適時切斷二人交接的目光,把一碟蛋糕推到陸向崢麵前。

“哥,我給你留了塊蛋糕,先吃點墊墊饑。”

陸向崢挑挑眉,“水果。”

施陶了然,將蛋糕上的幾塊黃桃撥下來,“這下可以了。”

鐘維希看著兩人的默契,隱約感覺哪裡不對。

“沒想到陸先生居然挑食。”他從善如流介入了話題。

“向崢哥隻是不吃罐頭水果,也不能算挑食。”施陶不希望兩人有額外的摩攃,於是搶在陸向崢之前回答。

“原來如此。”鐘維希點點頭,“那明年生日,我會記得定不放水果的蛋糕。”

“明年?”一直沒什麼聲音的陸向崢像是聽到了一個極為好笑的段子,放肆地笑出了聲,“哈哈哈哈哈……”

“有什麼問題嗎?”鐘維希用他慣有的無辜又澄澈眼神看了眼陸向崢,而後定格在施陶身上,“難道明年我就不能陪你過生日了嗎?”

施陶嗬嗬乾笑兩聲,就聽口袋裡手機開始嗡嗡亂震。

謝天謝地,來得正好。

施陶感恩地掏出手機,“不好意思,各位,接個電話。”

然後一個轉身,拔腿跑了。

第10章 問題與答案

給施陶電話的人是宣寧寧。

施陶知道她現在不方便過多跑動,就沒和對方說今晚有聚餐的事。

“桃子,我都忘記你今天生日了,對不起呀。”

“說什麼對不起,啊——”

沒想到吃飯前放風箏的孩子們還沒回家,現在正在扮演水手和海盜,滿草坪瘋跑。

像施陶這種骨灰級倒黴蛋,當然是又一次被撞了個趔趄。

“桃子你在外麵呢?怎麼有小孩的聲音。”

施陶揉著腰,“哎,對,在景觀公園這兒吃個便飯。”

“景觀公園!?”宣寧寧聲音陡然拔高,“我就在附近呀,你在哪兒呢?我去找你。”

施陶看了眼瘋跑的孩子,不禁捏了把汗,“彆彆彆,你在哪兒,我去接你。”

誰都沒想到施陶一個電話要打這麼久。

但剩下的在場三位都是無懼冷場的主。

先開口打破沉默的是鐘維希。

他指了指之前放在陸向崢麵前的金湯力,“陸先生怎麼不喝?”

“哦。”陸向崢瞥了一眼杯子,淡淡道,“抱歉,過敏。”

“過敏?”鐘維希愣了下,心道剛才不還說自己都可以嗎?

但許是職業習慣使然,聽見有人說對酒精過敏,鐘維希還是沒法掉以輕心。

“那我給您重新調一杯無酒精的可以嗎?”

陸向崢擺擺手,“不用,我都過敏。”

“都……”鐘維希無語,得,五分鐘時間從都可以變成都過敏。

如果不是因為對方是施陶得好朋友,他都要以為這人是來砸場子的了。

即便陸向崢此刻現在看起來不太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