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讓江如練懷疑,有一天卿淺會不會變成甘蔗樹,咬一口能嘗出甜味。
卿淺想抽出手,奈何江如練不肯放,還說個不停。
從奶茶的高熱量說到飲品店不衛生,還試圖勸她多喝熱水。
她冷著臉,看江如練的唇一開一合之間蹦出大段說教的話。
以前怎麼不知道這隻鳳凰如此囉嗦?
她看準機會,猛地扯過江如練衣領%e5%90%bb上去。
溫熱的唇瓣被她含在嘴裡,不輕不重地咬了一口。
而後低聲嘟囔:“就喝。”
江如練呼吸都屏住了,這一下仿佛吞了口電流,從頭酥|麻到腳尖。
再%e8%88%94一%e8%88%94唇,她忍不住捂住腮幫子。
嘶,甜過頭了!
10:55pm
江如練翻出一床新被子抱到床上。
雖然早上才被勒令自己睡,但她已經不是從前的乖鳳凰了。
她深知主動權要靠自己爭取的道理,當著卿淺的麵鋪床、躺上去,露出一雙眼睛巴巴地盯著。
她認真解釋:“這叫同床異被,四舍五入就算分開睡了。”
卿淺沒理會,關掉床頭燈後房間裡徹底暗了下來。
窗外有淅淅瀝瀝的雨聲,催人入眠。
江如練很快就適應了黑暗,發現身邊的黑影動了一下,在慢慢地往自己這邊挪。
一隻微涼的手掀開被子,帶著些許寒氣、無比自然地滾進自己懷裡。
她打了個哈欠,悶聲道:“降溫了,等夏天你再自己睡。”
江如練在黑暗中傻笑,心滿意足地抱著自己的心上人:“明天也很愛你。”
“嗯。”
又過了片刻,卿淺仿佛夢囈一般地喃喃:“我也是。”
明天的明天依舊會愛你。
第76章 、番外二
停雲山最近發生了幾件大事,在整個修真界傳得沸沸揚揚。
據說,其下青蘿峰的同門師姐妹反目成仇。
那隻鳳凰叛逃宗門,不過月餘就在朔州建立起龐大的勢力,成為了新一任妖王。
新妖王性格乖張,行事毫無章法。
今天把蒼梧鎮的散修抓起來揍一頓,明天對妖族首領大打出手,上一秒還笑%e5%90%9f%e5%90%9f地說著話,下一秒就能把倒黴鬼丟下懸崖。
停雲山派了好幾隊人馬前去剿妖,均是無功而返。
直到那位大師姐親自帶隊——
還是沒成。
江如練甚至在縱目睽睽之下抱走了卿淺,直至一夜後才放她回來。
卿淺獨自回了青蘿峰,關上門誰都不理。
一時間眾說紛紜,各種言論甚囂塵上。
赤色的鳳凰飛到青蘿峰時,梧桐樹下正好有兩人在討論。
其中的女子語氣擔憂:“大師姐和那鳥妖見完麵,回來把自己關房間裡好久。”
“到底發生了什麼?難道是那鳥妖逼迫師姐……”
女子連忙做出噤聲的手勢:“噓、噓!”
誰不知道江如練心慕卿淺已久。
大家都認為是卿淺拒絕了她,這隻不知好歹的鳳凰才會轉變攻勢,試圖強取豪奪。
另一位男子絲毫不管,憤憤不平道:“一定是那畜牲對師姐做了什麼!”
“不要瞎猜!師姐知道了會生氣。”
鳳凰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漂亮尾巴藏進枝葉間,等那兩名弟子走之後才出來。
她飛下去,想看看有沒有什麼縫能鑽進去,但是繞了一圈都沒有。
最後隻能呆滯地停在窗前。
聽那兩人說話,師姐好像很生氣,是不是自己哪裡做得不對?
幾個月前,卿淺與她徹夜長談,讓她離開停雲山,去做一隻不受束縛的妖。
卿淺還解釋,此舉並非嫌她,兩人就算分開了也能時常見麵。
江如練同意了。
她矜矜業業地做大妖,好不容易盼到卿淺來,一激動就把人擄走了。
為了給卿淺驚喜,還特意蒙上了她的眼睛。
一路上卿淺都很乖,牽著江如練的手,安安靜靜地跟著。
穿過幽暗潮濕的地道、聽見鎖鏈拖動的聲音,江如練緩緩解下卿淺蒙眼的黑布,附在她耳邊道:“我要送師姐一個禮物,”
“看,這是我特意為師姐準備的——”
野豬精!
卿淺盯著麵前這頭黑豬,麵無表情。
豬毛都被燒禿了,但依稀能辨彆出它原來的模樣。
膘肥體壯、凶神惡煞,可惜手腳都被特殊的繩索縛住,動彈不得。
“這是做什麼的?”卿淺克製且冷靜地詢問。
“前段時間鎮上不是鬨采花賊嗎?喏,就是這隻,”江如練興致勃勃地向卿淺介紹自己準備的禮物:“師姐把它帶回去領懸賞獎勵。”
還能掙得名望、樹立威信,一舉多得的事情。
她不禁自豪起自己的小聰明,看向卿淺的眼神就像是在說“我真棒,快誇誇。”
卿淺垂眸,借濃密的睫羽遮擋眼底的情緒。
“你帶我來就是為了看這個?”
江如練不太明白卿淺的意思:“嗯?師姐……是想自己抓?”
不喜歡搶彆人的功勞?也是,師姐一向善良。
她正琢磨著換一個禮物,就聽卿淺又問:“你建這麼大個據點,隻給豬妖住?”
聽起來涼絲絲的,像冰裡淬了火,隻在融化的邊緣。
江如練的心一慌,撲通撲通亂跳,答得也亂:“沒有,我還抓了不懂事的散修,和其他作惡的妖怪。”
眼前人卻拂袖,蹁躚白衣與她擦肩而過,丟下句毫不客氣的評價。
“朽木。”
時間回到當前,鳳凰把頭往窗戶縫裡塞,心情沮喪,不知道做什麼才能討心上人歡喜。
她抓了四處作惡的散修,肅清了作惡多端的妖怪,小到幫助迷路老奶奶回村,大到收拾作威作福的惡霸。
然而卿淺還是不滿意。
還是說,當初師姐說的那一番話都是騙她的?
其實就是想趕她下山,好徹底與她斷絕關係。
鳳凰鬱悶地拿喙敲窗戶,噠噠幾聲後,裡麵的人拉開窗栓,露出一道足以讓她通過的縫隙。
卿淺沒穿外衫、頭發也隨意地散著,顯然才睡醒沒多久。
她平靜地望著江如練,像是在等她先開口。
江如練抿了抿唇,指不定師姐是被自己吵醒的。
堂堂叱吒一方的妖王,在卿淺麵前如垂頭喪氣,都不敢看她眼睛,小小聲道:“對不起。”
卿淺反問:“為什麼要道歉?”
隨後就見江如練皺眉,欲言又止好幾次就是開不了口,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卿淺歎了口氣。
她解開了自己的心結,不再憂心壽命之差、人妖之彆。
江如練卻總是自縛雙手,不敢更進一步。
她重新關好窗:“不走正門,愛翻窗戶?”
這個問題江如練知道答案,一下子激靈起來了。
她垮著臉抱怨:“上次隻是見了一麵,流言就快飛到天上去了。要不是看在師姐的麵子上,我會拔了他們的舌頭。”
如果自己再大搖大擺地進青蘿峰,那些傳言豈不是更離譜?
她自己倒是無所謂,隻是卿淺……
卿淺的眼神平靜如水,一襲白衣不染纖塵,日光如紗般披在她身上,鍍了層不可褻瀆的光。
她最大的情緒波動,或許就是在昨晚罵江如練“朽木”了。
江如練心中酸澀,思量過千百遍,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詢問一次。
“師姐到底想要什麼?”
房間外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伴隨著拖長音的呼喊。
“大師姐你在嗎?”
江如練嚇了一跳,也顧不得什麼禮節,連忙把卿淺拉到自己身邊,推到牆角。
這裡是視線盲區,外麵的人看不見。$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她一個勁地朝卿淺使眼色,示意安靜。
沒過多久,窗戶上倒映出兩個人的身影。
“奇怪了,怎麼屋裡沒人。”
那兩人沒找到卿淺,也不想走,就擱窗前聊天。
“此次除妖居然失敗了。”
“我看是師姐念著舊情,舍不得下手。”
江如練心跳得極快,都沒發現自己和卿淺挨得有多近。
近到卿淺輕輕嗬氣,她耳朵就止不住的癢。
她努力集中注意力,去聽外麵的動靜,卿淺卻忽地道:“江如練。”
江如練慌忙回頭捂住卿淺的嘴。
昏暗角落裡,江如練極其強勢地擠占了為數不多的空間,一隻手撐著牆,於是卿淺就隻能縮在她懷裡。
唇貼著她的手心,呼吸也是。
這個樣子,像是被她攫取在手中一樣。
江如練這時候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
窗外的人還沒走,她隻能慢慢地鬆手,手指不小心擦過卿淺的唇。
軟軟的,和卿淺的氣質全然不符。
她心裡的綺戀在肆意生長,動作卻克製地後退。
卿淺眼底一暗,下一秒忽地攥住江如練的衣領,把距離拉得更近。
聲音壓得很低,就不免帶上了些許嘶啞,她在江如練耳邊說:“你不是想知道我要什麼嗎?”
江如練的心率一下子飆升到頂點,在這片小小的空間裡格外明顯。
她那因為緊張而格外敏銳的五感,捕捉到了另一個心跳聲。
撲通撲通,與自己的重合在一起。
她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師姐方才喊自己的名字,其實是在回答問題?
曾經那些被她忽略的細節也一一浮現。
昨天她帶手下搶人,抱走師姐時她都沒反抗。
更早以前的徹夜長談,卿淺在昏黃燈光下將今後打算徐徐道來,低頭飲茶時卻倏爾紅了耳垂。
哪怕是現在,卿淺對她的逾矩也毫不介意。
江如練心情複雜,自己的師姐怎麼敢縱容一隻“惡妖”。
那麼,她會縱容一個%e5%90%bb嗎?
等了好久沒等到回應,卿淺鬆開了衣領,因為太用力關節有些泛白。
她垂下眼簾,不言不語,唇上有一道極淺的咬痕。
她想再說點什麼,卻見眼前人傾身,與自己十指相扣。
起初,隻是試探性的貼近,在嘴角邊輕蹭。
柔軟微暖,帶著熟悉的、被陽光晾曬過的花香。
窗外有人說:“唉,師姐就是心軟,這樣下去會吃虧。”
“胡說,師姐是天上月,怎容妖族玷汙!”
江如練將卿淺抵在牆角,突然加深了這個%e5%90%bb。
撬開貝齒,擷取其中的甜蜜,攬住細腰,使兩人之間再無任何間隙。
摘月亮的心情是如此美妙,以至於她食髓知味,舍不得放手。
窗外的人越說越激動:“遲早有一天我要手刃那隻忘恩負義的鳥妖!”
而後腳步聲漸行漸遠,江如練戀戀不舍地退開。
卿淺的唇潤濕了,比之前更紅,如同雪染胭脂。
這樣的紅一直蔓延至眼尾,連那顆小痣也添了分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