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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窗外的麻雀都吵。

自寒澗之變後,裴晏晏向上提交了此次事件的說明和建議。

經過各個勢力的博弈和考量,妖管局更換了領導人,並且重新向江如練遞出橄欖枝。

江如練本來不想的,可是對方開出的條件實在豐厚。

她積累的財富足以支撐優渥的生活,但身處人類的社會,擁有權利能避免很多麻煩。

唯一的缺點是兩人不能時常膩在一塊兒,這讓鳳凰悶悶不樂。

陪她去妖管局其實是卿淺主動提出來的,江如練當然不會拒絕。

可怎麼現在懶床的也是卿淺?

“師姐——”

江如練拖長音,拉著卿淺的胳膊決定再試最後一次。

她這次用了點力氣,卻沒想到卿淺的睡衣太寬鬆。也就這麼一拉,領口跟著下滑,露出大半香肩。

以及散如落花般的%e5%90%bb痕。

從鎖骨往下沒入衣領,印在雪白皮膚上格外明顯,活像被人欺負了。

腦中突然閃過幾個片段。

流淌的酒液、惹人臉紅的情話,縛手的紅繩和睫毛上懸垂的淚。

記憶姍姍來遲,江如練這才想起昨天的事。

她一個激靈,慌忙給卿淺穿好衣服,撈起堆在旁邊的被子掖緊。

隨後小小聲嘀咕:“誰讓師姐騙我喝酒。”

不用猜都知道,卿淺是想把她灌醉,好逗著玩。

憋一肚子壞水,結果偷鳳凰不成反被鳳凰吃。

江如練乾淨利落地梳洗完,躡手躡腳地下樓給卿淺準備早飯。

淘米、加水、調味,她現在已經能熟練地熬粥燉湯,一些家常菜也不在話下。

熬好的甜粥用電飯鍋煨著,再衝好蜂蜜水倒進保溫杯裡,等卿淺醒來喝。

等收拾好廚房,江如練回頭一看,卿淺不知什麼時候起的床,正端坐在餐廳裡喝粥。

就是看起來不太精神,連眼尾的小痣都懨懨的。

銜著湯匙慢吞吞地喝,末了抬眼,聲音微啞:“怎麼了?”

江如練手裡還拿著抹布,聽見這話時掩飾性地擦了幾下桌子。

忐忑不安地問:“師姐還要和我一起去嗎?”

但卿淺回答得乾脆:“要。”

江如練一愣,師姐明明沒有休息好,卻還是想跟著自己。

她放下手裡的活,坐卿淺身邊目不轉睛地盯著看,越看越喜歡。

最後小心翼翼地探頭,貼著卿淺耳朵說話:“我好愛卿卿。”

這樣的話江如練隔三差五就要說一遍,每一次都是滿腔真心。

“當然,我知道卿卿也愛我,”她支著頭,語調帶了點小驕傲:“我那麼過份卿卿都沒有生氣。”

卿淺喝粥的動作停頓了,垂眸時咬了咬自己的唇。

江如練仿佛沒注意到,眼含笑意,嘴巴還在叭叭叭:“我們下次玩點新——唔唔唔!”

話還沒說完,卿淺眼疾手快,一把將勺子塞她嘴裡。

起身離開前還不忘拋下一句:“今晚你自己睡好了。”

腳步又急又亂,暗示主人的心情並不如表麵那般平靜。

江如練霎時失笑。

她叼著勺子收拾碗筷,趁人不在吐槽:“隻準師姐防火不準師妹點燈。”

她是貪心的妖,隻希望卿淺對她再誠實一點。

9:30am,妖管局辦公室

“與塗山狐族的貿易可行性分析報告?這是誰的提案?不要太荒謬了。”

狐族詭計多端還不要臉,與她們貿易少說得被扒層皮。

江如練滿臉嫌棄,果斷選擇了駁回。

再一看申請人,還是那個熟悉的名字——顧曉妝。

這倒黴孩子自從考入了妖管局,就老提些想象力豐富的建議。

什麼“合作共贏交流大會”、“優秀交換生計劃”,看得江如練頭疼。

但轉念一想,妖管局有她這樣堅定不移的合作派,或許哪天人與妖真的能坐下來心平氣和的談話。

江如練點開下一封郵件,是辭職信,來自她曾經的下屬。

她讀完後無比欣慰地點了同意:“師姐還記得嗎,我手底下之前有隻犬妖,叫李絮。她說她好像找到自己主人的轉世了,要回到她身邊去。”

卿淺“嗯”了聲,緩緩接道:“若有緣總會再相見。”

江如練表示同意,繼續查看工作郵件。

辦公室裡響起了醇厚的播音腔:“春天,萬物複蘇的季節,小動物們開始躁動起來……”

江如練原本揚起的嘴角緩緩抹平。

她噠噠噠地敲鍵盤,那邊的解說也並未停止。

“天堂鳥為了求偶,演變出了極其漂亮的羽毛……”

她冥思苦想解決方案時,耳邊仍舊是男解說激昂的語調:“年複一年,生命的延續如此偉大!”

江如練終於忍無可忍,探頭去看卿淺在做什麼。

辦公室裡擺了軟沙發、小茶幾,而卿淺正摟著抱枕看視頻。

茶幾上放著顧曉妝買的蜂蜜蛋糕,樓下後輩獻殷勤送的上等茶葉,以及讓妖管局找來的珍貴古籍。

陽光明%e5%aa%9a,溫度適宜,這過的屬實是神仙日子。

江如練回頭看自己的電腦,未讀郵件還有三十條。

她嘴角一撇,陰森森地問:“師姐,紀錄片好看嗎?”

卿淺悠悠然拆薄荷糖,看起來十分滿足:“嗯。”

江如練無言以對。

兩個人親密久了,卿淺那點“師姐”的心理包袱一丟,就暴露出她表裡不一的本性。

在外是凜然出塵的神仙模樣,誰見了都得敬畏三分。

在她麵前就敢生悶氣,挑三揀四,懶洋洋不想動,還偏愛看她犯傻。

江如練委屈地控訴:“我工作做不完了。”

卿淺把薄荷糖咬得咯嘣響,表現得無動於衷:“陪你上班不是幫你上班。”

江如練拍桌:“那我馬上辭職!”

“嗯。”

卿淺甚至還換了個舒服地姿勢,而江如練也是徹底沒轍了。

能怎麼辦,還不是她自己寵的。

兩個人各做各的,時間悄無聲息地掠過。

等工作處理得差不多,江如練伸了個懶腰,瞄了眼時間,還有十幾分鐘到飯點。

她裝模作樣地歎氣:“師姐跟過來是故意讓我羨慕的嗎?”

“不是。”

卿淺關掉平板,看似不經意地走過來,趁江如練抬頭望她時一下子跨坐到江如練腿上。

江如練連忙攬過卿淺的腰,穩住平衡。

那幾縷銀白色的發絲就在眼前,卿淺麵無表情的臉也近在咫尺。

麵無表情,但是手摟著江如練的肩發號施令:“中午吃芒果糯米飯。”

江如練燦然一笑:“好。”

3:15pm,停雲中學

青瓦白牆,古木參天。

這家中學很特殊,裡麵的學生大多來源於修真世家。

課程也很特殊,老師一邊講科學理論,一邊教六爻占卜。

至於最後走哪條路,得學生們自己選。

江如練揣著兜,溜溜噠噠地走進一間教室,選了第一排離老師最近的位置。

兩人蜜月旅行結束後,卿淺答應了停雲山的邀請,來這裡給小輩們授課。

於是中午吃完飯卿淺就走了,江如練捱到下午,找了個理由提前開溜。

她不止一次覺得白雲歇打了個好算盤。

趁人之危收卿淺為徒,算好了以卿淺的性格,不會輕易為難小輩甚至還可以幫襯一把。

如此她走後幾百年,停雲山可高枕無憂。

江如練胡思亂想的時候,教室裡的人漸漸齊了。

這是門選修課,但來上課的不少,課前準備期間位置就差不多坐滿了,看書溫習的、奮筆疾書的、還有偷偷聊天的。

比如江如練身後那兩個女生。

“我發現前輩每天一杯咖啡,是不是太累了?”◇思◇兔◇在◇線◇閱◇讀◇

另一個反問:“你怎麼知道?”

“猜的呀,咖啡多適合她。”

江如練挑眉,心裡麵打了個大叉叉,師姐討厭苦味,絕對不會是咖啡。

過了會兒,姑娘又捧著臉道:“前輩真的好瘦啊,拿粉筆的手細細的,說話聲音小小的,惹人憐愛。”

“你是新來的吧?”

這次輪到姑娘反問了:“你怎麼知道?”

“上學期這個班的成績紅紅的,掛了得有一半。”

“……”

就在江如練以為話題結束的時候,那姑娘突然憧憬地開口:“我要當前輩的科代表,讓她注意到我。”

江如練聽完轉過頭看了一眼。

小姑娘被她這麼一盯,下意識地往後縮,不敢說話了。

畢竟在坐學生沒有像江如練這樣的,相貌稠麗到極致,發梢染了漸變紅,甚至還帶了隻紅寶石耳釘!

說不定是會惹老師生氣的不良少女!

說話間上課鈴響了,吵吵鬨鬨的教室安靜下來。

白發女子踩著點進來,先掃了眼教室,目光最終停在了第一排、江如練神采奕奕的臉上。

卿淺沒說什麼,放下水杯開始講課。

她講課時語速不急不緩、思路清晰,再複雜的問題都能被拆解成小知識點。

然而這些對於江如練來說就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雖然她比周圍的同學還要認真,連眼睛都不帶眨的,認真地欣賞自家師姐的身姿。

下課前是例行抽查的時間。

卿淺抿了口水,在眾人的注目下走到江如練麵前。

“你來回答一下這個問題。”

江如練噌地一下站起來了,昂首挺%e8%83%b8,自信的光芒閃到了後桌學生的眼。

隻聽她誠懇地回答:“我不知道。”

說這話時容光煥發,麵帶笑容,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得了什麼天大的獎賞。

“……”

教室裡鴉雀無聲,屬實是被她的誠實震驚到了。

誰不知道卿淺要求嚴格,但凡有一點缺漏都會被她罰抄。

有人不免起了看好戲的心態,想知道卿淺會怎麼罰她。

果不其然,卿淺慢條斯理地點了點桌麵,意味深長:“下課來我辦公室,我單獨給你講。”

這可是了不得的待遇,在這之前沒人能讓卿淺單獨補課。

不多時下課鈴響,學生呼啦作群鳥獸散。

江如練噠噠地跟上去,替卿淺擋住擁擠的人潮。

回到辦公室她還順便鎖了門,毫不客氣地坐下:“我也要來上課,做你的課代表。”

卿淺乜她,冷漠道:“我不要考不及格的課代表。”

江如練支著頭,戲謔地攤開課本:“沒關係,師姐可以晚上偷偷給我補習。”

卿淺撇過頭沒理她,認真收拾東西準備回家。

她水杯還放在桌子上,剛想去拿就被江如練捉住了手。

江如練傾身,嗅到了一股甜膩的茶香,哪是什麼咖啡。

“又喝奶茶,”她有些無奈:“喝多了對身體不好。”

這人天天喝奶茶、吃甜食,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