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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喘,連忙去查看卿淺的情況。

“師姐,你頭暈不暈?有沒有受傷?”

“沒事。”卿淺搖頭,除了臉色有些蒼白,站得比江如練還穩。

她攥著江如練的衣服,卻倏爾抬眸,滿是驚懼。

江如練心裡咯噔一聲,從卿淺的眸中,望見了自己身後、直立起上半身的巨大蜈蚣。

在動身躲避之前,卿淺想都沒想,一拽、一拉,兩人位置互換,將江如練護在了身後。

她薄唇微啟,無聲念出停雲山的禁咒。

以壽命為代價,可引萬鈞雷霆。

驚雷炸響,碎石塌落。蜈蚣還沒撕咬上來,就已經動彈不得。

電流交織的刹那仿佛是故景重現。

在這畫地為牢的洞%e7%a9%b4裡,隻有卿淺是無數光源的中心。

又或者,她本身就是發光體,奪去了江如練全部的注意力。

幾百年前,江如練還尚未化形的時候,她喊出的第一句話是——

“卿卿。”

江如練將卿淺撈入懷中。

正如那時她拚命奔向卿淺,死死地抱住了,不肯撒手。

“師姐。”

江如練將頭埋進卿淺頸邊,喉嚨發緊。

正如那時她擔心卿淺會在自己麵前死去,一遍又一遍地喊、不停地蹭。

卿淺拍拍她的背,安撫道:“嗯。”

江如練舍不得放手,懷裡太薄,太冷。她怕自己鬆開,就再也抓不住師姐了。

“失去”這兩個字從未如此清晰,光是想想就痛得渾身一顫。

腦子裡全是該如何把她留住。

江如練後退,從兜裡摸出小木盒,塞進卿淺手裡。

然後是漂亮的紅色劍穗、車和房子的鑰匙、一整個錢包,全都不管不顧地給卿淺。

卿淺一隻手拿不下,隻能勉強抱著。

看江如練衣兜、褲兜裡掏掏,又摸出一隻鑽石戒指,什麼話都不說,就硬送。

最後的最後,是一根長長的尾羽。

這大概是她身上最漂亮的尾羽,排列整齊、毛色濃密,在如此昏暗的地方也閃著細碎的光。

江如練這下不送了,低著頭一聲不吭。

卿淺的嘴角牽了牽,好不容易壓下去。

她歪頭,故意裝作不解:“盯著地做什麼?”

江如練的頭頓時低得更厲害了,恨不得埋進地裡,做鴕鳥。

她過於緊張,緊張到忘詞,要說什麼來著?該怎麼說?

是不是先前的毒素影響了腦子,太衝動,怎麼就把東西送出去了!

“你給我這些乾嘛?”卿淺板著臉。

江如看一個激靈,生怕卿淺生氣,便按住卿淺的肩膀,大聲喊:“先聽我說完!”

她語速堪比逃命,好像說慢一點就會死:“我喜歡師姐,不是師姐妹之間的喜歡。”

卿淺微微蹙眉,看樣子有些迷茫,像沒聽清。

於是江如練哆哆嗦嗦地收回手,背在背後,後退好幾步後忐忑地瞄她。

還小心地商量:“可以不結契,先談戀愛試試。”

在卿淺回答之前,江如練就先給她想好了退路:“師姐要是不喜歡就算了吧……”

鳳凰都快難過成沒人疼的小嘰了,被拒絕大概會抑鬱到拔自己的毛。

卿淺覺得好笑:“這種事還能算了?

她想湊近點,近距離欣賞江如練的紅耳朵。

沒邁出去,隻聽“哢擦”一聲地麵上出現了裂痕,一下秒整個崩塌。

變故隻在瞬間,江如練措手不及,抓了空。

那隻白蝴蝶就這樣當著她的麵,直直地跌落下去。

第49章

江如練沒有任何遲疑,一躍而下,拚命地往卿淺身邊靠。

幸好距離逐漸縮短,她攬上卿淺的腰,將人護在懷裡。

巨大的赤色羽翼舒展開來,靈氣交織成細密的網用作緩衝。

在降落幾秒後,一人一妖穩穩落在水麵上。

第一時間,卿淺蹙著眉拍她肩,嗔怪似的:“東西掉了。”

她手裡隻剩下木盒子和劍穗。

“師姐先上去,我來找。”

這地下水指不定有多深,冰冷刺骨,暗流又多,江如練怎麼舍得讓卿淺去。

卿淺沒聽她的,自己一腳踩進水裡。頃刻間,水漫過了膝蓋。

寒氣似一把刀子,在腿骨上來回剮蹭,不多時就能讓人痛到麻木。

她卻恍若未覺,指尖輕點水麵,靈氣如枝丫一般四散開來,標注出了物品的位置。

江如練無奈,尋著標記涉水過去,撈起了自己的錢包。卿淺也撿回來一枚鑽戒。

兩人身上的衣服徹底濕透,江如練還好,鳳凰火運轉全身,半點不覺得冷。

可卿淺的唇和臉都毫無血色,齊刷刷的白,眼角的淚痣是唯一的色彩。衣服上有大片的水漬,貼著皮膚,勾勒出細瘦的腰肢。

她的白發粘在一塊兒,也滴著水,整個人像一張濕答答的紙,脆弱得一戳就碎。

江如練二話不說給卿淺披上羽衣,又找了塊乾淨的地方點燃鳳凰火。

做完這一切後,她抬頭,坍塌的大洞在黑暗中看不明晰。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那些蟲子並沒有追下來。

或許是先前兩人又是火又是電,破壞了地麵結構。

四周隻剩下潺潺水流聲。

鳳凰火在安靜地燃燒。

卿淺烤著火,手裡還把玩著那枚鑽戒。

鑽石切割精美,純度極高,唯一不好的地方是它太大了,和自己纖細的手指格格不入。

她舉到火焰邊,聲音嘶啞:“有些眼熟。”

溫度又往上升了點,江如練捏捏自己的耳垂,儘量不去看卿淺。

“那上麵的是神女之淚。”

她那一屋子的收藏品中,最貴重的鑽石。

鳳凰求偶會送上自己最漂亮的尾羽,人類則會送心上人各式各樣的珠寶、財富。

她不知道卿淺喜歡哪種,索性兩個都準備了。

“還有呢?”

卿淺正大光明地將鑽石放自己衣兜裡,又朝她攤開手。

手心白淨,掌紋並不明顯,拇指處有常年練劍生出的薄繭。

江如練傻乎乎地問:“還有什麼?”

卿淺不答,手也沒收回去。

江如練默了幾秒,突然想起那支沒送出去的尾羽。

她像變魔術一樣,摸出鮮豔漂亮的羽毛,但沒有遞過去。

心跳又開始加快,撲通、撲通,仿佛敲在耳邊的鼓。

“接了這……”

她意識到自己的嗓音有些啞,連忙抿了抿唇,又重複了一遍:“接了這羽毛,師姐就是答應我了。”

言下之意是讓卿淺考慮清楚再回答。

卿淺沒有正麵回答:“你的喜歡,和師姐妹之間的喜歡有什麼區彆。”

她眼底是一汪平靜的秋水,不知道怎樣的風才能使其掀起漣漪。

江如練差點沒把石頭摳出個指印,這要如何回?有什麼區彆?

她想半天想不出個所以然,隻能答:“是想親一親師姐的喜歡。”

親密無間,這是她自己覺得最貼切的回答。

“親哪?”卿淺再一次問。

她素來懂事知禮,很少有咄咄逼人的時候,此刻卻非要問出個所以然來。

且直勾勾地盯著江如練,逼得後者不得不和她對視。

江如練幾度欲言又止。

克製太久,她似乎忘記了如何在卿淺麵前直白地表達自己的欲望。

卿淺緩緩開口:“你在我麵前無需掩飾,有什麼話直說就好。”

有話直說。▂思▂兔▂網▂

江如練深呼吸,忽地就想起了卿淺遲來百年的道歉和解釋、對自己的放縱和依賴,以及就在剛才,卿淺從水裡撈出來的戒指。

或許那個夜晚,她自以為是的強%e5%90%bb並非沒有回應。

她想自己沒什麼可說的,於是傾身%e5%90%bb上了卿淺的唇。

並沒有被推開。

是一個輕柔、帶著淡淡草木香的%e5%90%bb。

江如練停頓了幾秒才離開,眼睛都不敢眨,生怕錯過了卿淺的每一個表情。

可事情的發展往往出乎意料,她還沒有反應過來,衣領就被揪住,兩人之間的距離再度縮短。

卿淺挨著她的耳朵,嗬氣似的:“你懂什麼叫得寸進尺嗎。”

江如練:?

下一秒,那抹柔軟再度貼上來,趁著江如練愣神,檀舌輕易撬開唇齒,探了進去。

相貼的那一刹那,江如練靈魂都在戰栗。

手卻誠實地覆上卿淺的腰身,加深了這個%e5%90%bb。

她那點小心思因為卿淺的主動,像小樹苗澆了水,無限膨脹。以至於舍不得放開,近乎貪婪地汲取那絲甜蜜。

香甜又可口,甚至想永遠糾纏不清。

再分開時不知道過了多久,卿淺%e8%83%b8口明顯起伏著,低聲喘/息。

她琉璃似的眼瞳蒙著一層霧,眼角和臉頰是情/動時的潮紅,整個人都活了起來。

唇瓣也水潤,一張一合,帶著微不可查的顫音:“不要捏我的腰……癢。”

說完當真抖了一下。

江如練心都化了。

原來師姐的腰這麼敏[gǎn],難怪以前不讓自己隨便抱。

明明主動的是她,到最後趴在自己懷裡,軟得直不起腰來的還是她。

她覺得好笑,將尾羽放進卿淺軟綿綿攤開的手裡,勾著嘴角親昵地與卿淺額頭抵著額頭,鼻尖挨著鼻尖。

江如練興奮得想跳起來飛幾圈,然而摟著卿淺就不想放開,最後隻能在自己的腦子裡放煙花。

“砰砰砰!”一連幾朵都是喜氣洋洋的紅。

隻是還沒高興個夠,她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

額頭有些燙,師姐在發低燒。這一認知把江如練強行拉回了現實。

不知道是打的那一架,還是後麵沾了水導致的,總之現在絕對不能再吹風受涼了。

不然以江如練從前的經驗,絕對會更加嚴重。

江如練將羽衣兜頭罩下,把卿淺裹了個嚴嚴實實,確保一絲風都透不進來。

“我背師姐走,師姐先眯一會兒。”

卿淺也沒客氣什麼,乖乖趴上去,勾著江如練的脖子問:“你學會得寸進尺了嗎?”

“學會了。”江如練輕笑。

心裡卻在想,好輕,伏在自己背上也感覺不到多少重量、多少溫度。

上麵不知道還有沒有毒氣殘留,她帶著師姐不想冒險,索性就沿著這條河流走。

看看能不能另外找路和顧曉妝她們會和。

“你以後去妖族、不要被欺負了。”

卿淺明顯是困極了,剛才情緒波動太大,又消耗了不少力氣。她強撐著,一句話都說不順。

江如練隻好柔聲哄:“我怎麼會被欺負。”

好像走了許久,背上的人沒有說話,隻有規律的氣息灑在耳邊。

鐘%e4%b9%b3石上的水珠滴落在地,啪嗒一聲。再後來,連呼吸都變輕了。

江如練冷不丁地出聲:“卿卿。”

卿淺溫熱的唇碰了碰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