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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垂更紅了點,好像不準備做些什麼。

其實江如練確實有些坐不住,那是她翅膀上最敏[gǎn]的地方,就像被撓了把癢癢肉、還給你電上幾下。

平時她自己梳動作都輕得很。

現在被卿淺這樣對待,她連翅膀尖尖都在抖,幾次想攏起來。

或者把卿淺按倒、將她為非作歹的那隻手縛住,不準她亂動。

江如練紅著耳朵警告:“我人形的翅膀不能隨便亂摸,師姐再這樣我就要收起來了。”

然而說出來卻輕飄飄的,沒什麼威懾力。

聽她這麼說,卿淺頗為遺憾地收手,還相當不舍地拿臉蹭了一下。

江如練沒來得及阻止,卿淺就把手壓在翅膀上方,悶聲悶氣地答:“困,借我靠靠。”

她縮成小小一團,頭也墊了上去,遠看就像是抱著江如練不肯撒手。

察覺到身上的重量,江如練一動不敢動:“師姐,要休息就好好休息,這樣趴著難受。”

“……”

沒人回答。

“師姐?”

江如練簡直不敢相信,她對自己上下其手一番,然後就這樣心安理得地躺下了?

而且還一秒入睡?

可縮在翅膀裡的人呼吸規律,確實睡著了。像是累了好多天,連夢中眉頭都微微蹙著。

這副模樣,江如練怎敢打擾她好眠,隻能低歎一句:“卿卿。”

懷裡人好像聽見了,迷迷糊糊地仰起頭。

眼睛還半睜著,先啾的一口,將自己薄軟的唇貼到了江如練下巴上,然後隨便蹭了蹭。

就像是半夜睡覺被自己養的小寵物吵醒,於是敷衍地安撫她一下,再翻個身繼續睡。

“不是、你、你——”

溫軟的唇讓江如練感官炸裂,口齒不清,甚至懷疑自己是在做夢。

她扣住卿淺肩,來回晃,想把人搖醒。

“不準睡了,你快起來和我說清楚!”

第31章

卿淺睡得正熟,江如練推了好幾下都叫不醒。

被弄煩了就直接埋頭蜷縮在羽翼之下,發出敷衍的嗯哼聲。

每分鐘五百次往上,是大部分羽族飛行時的心率。

江如練的心跳已經逼近極值,明明跪坐在床上,卻總感覺自己在飛。

特彆是當她又一次試圖把卿淺薅醒,後者掀起眼簾,讓她窺見了迷蒙的琉璃瞳。

卿淺有些失神,衣衫也在方才的搖晃中被弄亂了,鎖骨下細細的一道疤,紮眼的很。

她整個人軟得不可思議,有江如練撐著肩還直不起腰,老想著躺下。

不同於停雲山冷冰冰的大師姐,現在的卿淺似乎化成了水,特彆好擺弄。

好擺弄、好欺負。

這幾個詞剛出現就被江如練自覺劃掉,強行將感性的衝動轉向理性的思考。

不對勁,師姐這幾天睡得太多了,甚至可以說是昏昏沉沉。

之前梳毛時都還好好的,突然就說要休息會兒,然後一秒入睡,一睡不起。

江如練心裡擔憂,又探查了一遍靈脈,還是原來的結論,沒有問題。

卿淺會的東西很雜,上到頂尖功法下到偏門技巧,想騙人十分容易。

她還是決定把人弄醒,仔細問一問。

便調高音量,不厭其煩地囔囔:“師姐,師姐?”

活生生一隻吵鬨的話嘮嘰。

睡美人的眉頭越皺越緊,在江如練第不知道多少聲“師姐醒醒”後,終於忍無可忍。

卿淺一個翻身跨坐到江如練腿上,眼睛還閉著,位置卻找得很準。

頭不偏不倚,正擱在江如練肩側。

溼潤的吐息拂過江如練耳垂,好不容易有了熱度的手心按壓著頸窩。

她聲音低啞,帶著砭人肌骨的慍怒。

“閉、嘴。”

判斷錯誤,把師姐惹生氣了!

江如練頓時戰術性後仰,咽了口唾沫,戰戰兢兢的不敢說話。

原本卿淺隻是靠著肩,經過江如練一番感人至深的操作,成功掛在了江如練身上。

這一掛江如練完全不敢動,忍著腿麻,硬生生地堅持了半小時。

直到卿淺的呼吸再度規律下來。

師姐有起床氣,江如練確信。但是睡著了之後就很軟乎。

還會因為不舒服慢慢調整睡姿。

比如掛著太累,便塌下細軟的腰肢,頭從肩膀挪向頸窩。

比如嫌身下墊的“東西”不夠軟,一隻手四處摸摸按按,弄得江如練都不知道如何躲。

江如練本該推開的,可她不想。

自那個算不上%e5%90%bb的貼貼後,她好像在期待什麼。

明明知道不對,還側過頭,餘光瞥著卿淺的睡顏,關注她的一舉一動。

看她骨節分明的手拂過自己的肩,一路摸索著勾住纖細的脖頸。

閉著眼睛,乖乖抱好了。

巨大的羽翼驀然收攏,代替人的手臂將卿淺圈在其中,密不透風,僅餘頭頂上一絲光線。

江如練眼底漸漸浮上妖異的金色,比黃金更為璀璨。

在鳳凰一族裡,這種行為被稱作羽牢。

用羽翼將自己心愛之人攏進去,搭建出一個昏暗密閉,且隻有兩個人的空間。

也是囚籠。

但鳳凰一族傳承的求偶本能裡,任何帶有逼迫的行為都是大忌。

羽牢太過逼仄,會讓伴侶恐慌,膨脹的獨占欲會使伴侶逃離。

如果卿淺掙紮著想出去,江如練立馬就會放開。

可卿淺重新換了個睡姿,舒舒服服地蜷在江如練懷裡。

好像因為遮蔽了亮光,睡得更香了。

江如練在想,明天就去告訴師姐,昨晚上你親我,還對我上下其手。

要討一個合理的解釋。

“師姐怎麼能這樣呢……”

她神色複雜,心裡渴望著做更加親密的事,視線一遍又一遍地描摹心上人的唇形。

於羽牢之中凝眸許久,到最後卻隻敢傾身,用發燙的指尖拈起一縷白發,虔誠又溫柔地%e5%90%bb了上去。

*

次日,江如練被隔壁聲音吵醒的,眼睛還沒睜開,先下意識地撈了一把懷裡。

空的,沒有人。

這一意識堪比最好的鬨鐘,尚還暈著的腦子一下子就清醒了。

師姐呢?

江如練揉了揉眉心,鞋都沒穿就在地板上踩。

她記得昨晚明明是摟著師姐入睡的,她還特意用羽翼給師姐當被子。

睡得很沉,一夜好夢。

今早不見了蹤影,她就開始慌了。匆忙換衣服洗漱後推門出去。

晨光之中,卿淺站在書案前,行雲流水般批改著什麼。

湊近一看,才發現是隔壁小顧的作業。一百張陣法臨摹。

乍看上去相似的陣法圖,卻硬是被卿淺改出一片朱批。

從落筆力道到走筆順滑與否,通通一絲不苟地標注出來。

江如練還沒忘記昨晚的事,麵上安安靜靜,內裡在瘋狂打腹稿。

她昨晚睡覺前才反複更改了十幾遍。

片刻,卿淺擱筆,抬眸望向她。

眼神澄澈如秋水,似乎並沒有因為昨晚有所改變。

“什麼事?”

“師、師姐。”江如練結巴半天,憋出一句:“師姐要吃早飯嗎?”

卿淺眸光晃了晃,冷漠地搖頭:“沒胃口。”

“嗷。”江如練假裝沒事了,開始在房間裡走來走去,撥弄撥弄桌上的花,又去欣賞軟榻上的刺繡。

殊不知卿淺的視線追著她走,沉如堅冰。

十幾分鐘後,如芒在背的感覺太明顯,江如練以為師姐嫌自己煩了,不禁有些急。

她又鼓起勇氣站到桌前,指節用力到泛白:“昨晚你親、親……”

卿淺瞬間收拾好表情,好整以暇地抱著%e8%83%b8,偏頭:“親什麼?”∮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她的眉目恰如春日遠山,淡雅卻也疏離。

衣上的盤扣扣到最後一顆,袖子和領口都整理得一絲不苟,白發不燥不亂,柔順如瀑布。

哪哪都透著股禁欲氣息,隻這幾個照麵,江如練恍惚中都快忘了,昨晚這人有多柔若無骨,黏黏糊糊。

話到嘴邊,江如練依舊含恨吞進肚子裡,改口道:“師姐親自給我梳毛,謝謝。”

卿淺:“……不客氣。”

江如練說完就挫敗地垂頭。

問都不敢問,生怕答案讓自己承受不起。簡直丟鳳凰的臉!

天天說這些沒營養的話,師姐都覺得無聊了!

她在心裡把自己□□一番的同時,卿淺也垂下眼眸,思忖接下來要做的事。

相當一部分人提起江如練,都會說她肆無忌憚、沒有底線。

可卿淺覺得,江如練給她自己劃了道紅線,隻在線內暢快地燃燒。

在停雲山和妖怪局吵架、嘲諷人,大搖大擺地遲到早退,無視規則。

然而從未重傷過一個人類。

感情上好像也是如此。

對卿淺的喜歡從不吝嗇,總是恨不得捧上最好的東西給她,自己瞎猜卿淺的喜好,然後學著做讓卿淺高興的事。

卻連一句表白都說不出口。

笨蛋鳳凰認為隻要不說出來,事情就不會糟糕到一定程度。

良久後,卿淺突然問:“望舒節從傍晚開始對嗎?”

江如練乖乖回答:“嗯對,白天是準備時間。”

她還沒想好今天白天要做什麼,光是陪著師姐就很好了。

或者把隔壁那兩小的拎出去見世麵。

“你是不是想和九尾打一架?”

卿淺沒有任何拐彎抹角,猝不及防的提問讓江如練慌了神:“啊、嗯?有一點點……”

她本來想趁師姐不在偷偷揍,免得讓師姐覺得自己太好鬥。

現在直接被師姐點出來了,她要批評自己太莽撞?

哪曾想卿淺慢條斯理地解開的袖扣,挽起一截,露出纖細的手腕。

她淡淡道:“現在就去打,我陪你去。”

江如練:??!

第32章

江如練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好。

無論是卿淺眼底蔓延的冰霜,還是挽袖子的乾淨利落,都讓江如練懷疑。

師姐是不是自己想打架,故意拿她當借口?

大概是看她呆在原地,卿淺把袖子往上卷了又卷,直到露出手臂上一圈勒痕。

淡青色、有的地方甚至已經發紫,將細膩如玉般的藕臂從中截斷,由此顯得觸目驚心。

她鴉羽似的睫毛垂落,輕聲道:“那隻狐狸傷了我。”

悶悶不樂的樣子讓江如練一陣恍惚,這語氣、這動作,怎麼像是被欺負了,來找她幫忙出頭?

這念頭隻出現了幾秒,就被心疼和生氣擠了下去。

“九尾就不是什麼好妖!”

她一邊罵罵咧咧,一邊快步上去查看卿淺的傷勢。

托著受傷的那隻手臂,皺著眉仔細瞧。

淤青應該熱敷,她身邊沒熱毛巾,索性將自己的手掌輕輕覆上去,還問:“疼不疼?”

卿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