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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什麼。

“你來做什麼?”

其中一個虎目長髯的老者先行開口,視線鷹隼似的鎖定江如練,麵色更是不善。

江如練將手中的“死蛇”拎起來晃了晃,對他的態度表現得很是無所謂。

“交任務。”

老者嫌惡地將青蛇打量了一遍,眉間的“川”字就沒鬆開過。

又重新看向江如練,臉繃得很緊,半點不肯放鬆。

他沉下聲:“你該親自押送妖犯。”

解行舟呷了口茶,幫忙打圓場:“江隊要幫我尋畫,確實走不開。這點小事,以張天師的實力就當是舉手之勞了。”

老者名為張風來,整個妖管局都知道,他和江如練有仇。

隻因他號召除妖務儘,幾年前遇到了一處隱蔽的妖居,二話不說就闖進去,將一家三口斬殺在當場。

江如練聽完,直接找上門和他打了一架。

勝負未知,後來的事大家都知道,這兩個見麵必定全是火藥味,一點就炸。

“哼。”張風來將茶杯重重地擱在桌子上,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江如練心想,他要是不幫就算了。大不了自己飛回去,也耽擱不了多少時間。

沒想到這老頭甩完臉色,居然喊來了他門下的弟子。

這麼巧,還是熟人。

江如練與他錯身而過,滿腦子都在想,這人叫什麼來著?

是不是那個,懷疑她偷了青蘿峰的竹子,反被師姐教訓了一通的自信男?

那就不重要,想不起來就算了。

張風來吩咐:“王珞,你把這蛇關進封印裡,帶回總局審問。”

結局出乎江如練意料,好看的眉毛也擰起來,甚至懷疑張老頭是不是被什麼妖怪附身了。

被稱作王珞的弟子恭敬應“是”,隨後對著江如練說:“跟我來。”

這態度變化,可稱得上翻臉無情。

江如練笑了笑,朝解行舟揮手:“謝了。”

再回頭,王珞已經走出了好幾米,她三兩步追上,出去的時候貼心地帶上了門。

將聲音隔絕在苑牆外。

所謂的封印就是張風來隨身攜帶的木盒,上麵刻有複雜的陣法,對妖來說,被關這裡麵絕對算不上好受。

江如練將青蛇放進盒子裡,完事兒後抖毛一樣甩甩手,企圖把上麵的泥甩掉。

她還不忘仔細叮囑:“這蛇有同夥,押送的時候務必小心謹慎。”

王珞甚是不屑:“它靈脈都成這樣了,翻不起浪。”

江如練活動了一下手腕,關節複位發出哢哢的聲音,瞬也不瞬地盯著王珞。

“她同夥實力不低,不排除有半路劫道的可能性,一定要和張風來說。”

“不勞你費心。”

上次沒談攏,回去還被臭罵了一頓,他順理成章地把這一切怪到了江如練頭上。

這鳳凰也就隻敢耍耍小脾氣,讓卿淺給她撐腰罷了。

他拿過江如練手上的封印盒,剛放回櫃子裡,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道貫到牆上。

“咚——”

一聲悶響,後腦勺撞上了牆,王珞眼前一片雪花白,暈得分不清東南西北。

他試著站起來,然而緊接的威壓根本不允許他動一根手指。

無法調動體內的靈氣,甚至連空氣都被抽離。

隻能聽見江如練涼絲絲的嘲諷。

“你好好掂量一下自己,如果不是在妖管局,如果不是張風來,你配和我說話嗎?”

靈氣化作薄刃,抵住王珞的動脈。

他如同待宰的羔羊,隻能感受到冰涼的刀刃在脖頸上反複摩挲,好像在尋找下手的位置。

完全無法反抗。

他與江如練之間的差距,在此刻是如此明晰。

瀕死的恐懼感迫使他瞪大了眼睛,勉強瞧清了麵前的大妖。

嘴角勾著笑,容顏是異於常人的昳麗,甚至教人不敢直視。

她居高臨下地看著自己,和看一隻能被輕易碾死的螞蟻一樣,沒有絲毫的情緒波動。

“像你這樣的蠢貨,放外麵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王珞無法呼吸,一張臉憋到通紅。

直到現在,他才意識到,哪怕從小在人堆裡長大,替人族辦事,再套上一層枷鎖,也改變不了江如練是一隻妖的事實。

性格惡劣,不服管教,乖順的表象背後是沸騰不息的血。

威壓刹那撤走,王珞一下子跪坐在地,豆大的冷汗劃過鬢角,砸碎在他顫唞的手上。

他眼中布滿驚懼,像一條魚擱淺在陸地上,捂著%e8%83%b8口大口大口地呼吸。

狼狽到了極點。

良久後顫顫巍巍地抬頭,江如練早不見了蹤影。

*

江如練興衝衝地回到莊園,反正住在這裡花的都是九尾狐的錢,不白吃白喝實在說不過去。

她望見房間裡亮著的朦朧燈光,臉上揚起一個燦爛的笑:“師姐,久等了。”

卿淺已經洗漱完,在單薄的睡衣外披了羽衣,正倚在沙發上看書。

哪怕人類科技發展到如今這種地步,各類電子書層出不窮,她也還是偏愛紙質書籍。

手指擋住了一部分封皮,隻能隱約看見“30天甜***,和羽****須做的事”。

什麼奇葩書名,像極了那些糊弄人的地攤成功學,師姐怎麼突然看起這個了?

“師姐在看什麼?”江如練十分自然地坐到卿淺身邊。

“羽族護理大全。”

卿淺不閃不避,還大方地指給江如練看——

羽族重視羽毛,會花大量的精力去護理。

因此,閒暇時間為羽族梳理羽毛,能幫助羽族放鬆心情,也能增進……

後麵的內容被卿淺的手遮住了,江如練看不見。

但光看前半段內容,說得還挺對。

江如練又問:“師姐看這個……乾什麼?”

後麵的問句聽起來呆呆的,因為卿淺突然拿出把小梳子,模樣有些奇怪,和一般的梳子還不太一樣。

“這又是哪來的?”

“隨書附贈。”

卿淺語調平靜,眼底卻壓著亮晶晶的碎星,望著江如練時,星星都快溢出來了。

就差直說,想梳鳳凰的毛。

江如練怕自己錯看了她眼中的躍躍欲試,試探性地問:“師姐想試試?”

卿淺頷首:“嗯,想多學一點。”

聽上去很好學、很正經,可細想又覺得不對,她學這個乾什麼?

雖然滿腦子小問號,但江如練還是變回鳳凰,翹著尾巴,將漂亮濃密的尾羽遞給卿淺梳。

其中不乏炫耀之意,求偶期的鳳凰不會放棄任何一個展示尾羽的機會。

她的尾羽一回來,卿淺身上的羽衣就消失了。

卿淺將梳子放上去比了比。

如果不算尾巴,小鳳凰的原形也就三把梳子長,一梳就能到頭。

卿淺垂眸,抬著的手始終不放下。

半響,她輕聲提醒:“太小了。”

不夠梳。

聽出了她話裡的失落,江如練出於本能,開始思考讓卿淺高興起來的辦法。

也就是卿淺了,放平時敢對她的外表做出□□,她絕對一口叨上去。

片刻後,赤色的小鳳凰撲棱著翅膀,飛進臥室裡。

把門虛掩著,剛變回人形就開始脫上衣。

她翻出一件襯衫,反著穿,身後不扣扣子,就會露出大片白潤的脊背。

兩片肩胛骨如同翩飛的羽翼,隨著她的動作變化。

隻一瞬間,她真正自後背生長出了華美的羽翼,展開時接近兩米。此時規規矩矩地收在身後,也特彆顯眼。

這下麵積夠大了。

那些紅色羽毛仿佛自帶光源,每一根羽毛都熠熠生輝。一出現,整間屋子都亮堂了不少。‖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最後,江如練將披在身後的頭發束起:“師姐,可以進來了。”

卿淺甫一推開門,就被鮮亮的紅色占了滿眼。

床邊坐著的妖麵容姣好,身後的羽翼巨大且豐滿,自凝如脂玉般的背上長出,卻毫不違和。

瞧見她來,那對羽翼還羞澀地攏了攏。

卿淺上床、拿出梳子從背後開始梳,卻發現有些無從下手。

真不愧是花兩小時整理羽毛的大妖,翅膀上的羽毛整齊、乾淨,且散發出暖呼呼的熱度。

隻偶爾有幾片支棱出來,大概是還沒來得及換下來的廢羽。

人形的羽翼不能飛,對鳳凰來說隻有一個作用,那就是逗伴侶開心。

對於母胎單身的江如練來說,這羽翼就是個大型裝飾品,平時完全用不著。

現在倒是用上了。

她拘謹地揪了下床單,嘗試著將羽衣舒展開,緩緩道:“我白天才理過,不是很亂,師姐隨便梳一下就好。”

剛說完,卿淺就迅速地倒著薅了一把,翅膀上排列整齊的覆羽被翻得淩亂無比。

隨後更是淡然開口:“現在亂了。”

江如練:?!

她怎麼可以這樣!

江如練肩膀往內縮,翅膀半張著,難受到渾身都不得勁兒。

她憋著一口氣,拚命壓製住變回原形理毛的衝動。

不斷告訴自己,為了讓師姐開心,什麼都可以忍。

反應如此激烈,卿淺卻像沒看見似的,拿出那把專用小梳子,慢悠悠地順著梳下去。

偶爾瞧見支楞著的舊羽,果斷伸手拔掉。

如果羽毛太小或者開裂,便直接塞給江如練。

好看一點的,就趁江如練看不見揣自己荷包裡。

而後又去摸江如練的飛羽,每根都輕輕揪一下,像是在試探,這羽毛長得結不結實。

揪得江如練心驚膽戰,怕卿淺控製不好力道,給她拽下一根來。

幸好卿淺很快結束了拔毛這一項活動,開始進行下一步體驗。

她拍拍自己身邊的位置,示意江如練坐過來,正對著她。

還問:“有覺得放鬆嗎?”

江如練猛猛點頭,哪敢說一個不字。

好喜歡師姐給她梳毛,有一種魂飛魄散的刺激感。

眼下某個人作惡多端的魔爪,伸向她內側的覆羽,江如練更是緊張到脊背繃直。

卿淺的手冷得像剛從冰水裡撈出來,指尖微微陷入鳳凰的羽間,如撩撥一汪春水。

太暖和了,暖和得她有些控製不住,索性丟掉梳子,將自己的手貼了上去。

以指為梳,寸寸摸索。

她以一貫嚴謹認真的做事態度,按照書中所說,在翅膀內側反複撫弄。

那些絨羽手感也確實好。

前麵一分鐘,江如練還盤腿坐得好好的,乖乖地任由她動作。

卿淺的手指在她靠近翅膀根部的覆羽處來回摸、按壓。

表情嚴肅冷淡,像是在探究,人類的身體如何能長出翅膀。

隻餘光偶爾瞟向江如練,悄悄觀察她的反應。

太怪了,書上明明說隻要摸這裡,大部分羽族都會忍不住將伴侶撲倒。

可江如練除了